恋爱八年，从来没给我送过花的顾若涵，在我生日这天让人送来9999朵玫瑰和一整盒避孕套。
我开心的把花发了朋友圈，她的小助理却在底下评论，“有些人，捡了我不要的二手货还沾沾自喜。”
我这才得知，她给小助理买了套房子，就在我们的婚房楼下。
这份送错的礼物，原本是属于他的。
我亲自把花送了过去，刚好撞见两人在吃烛光晚餐。
顾若涵毫不留情的对我破口大骂。
“我和怀远只是在聊公事，你是不是出过轨所以反应才这么激烈？”
“再说了，我们要是真有什么，还轮得到你和我结婚吗？”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不依不饶问个究竟。
可是这一次，我只是随手把花和婚戒一起扔给了她，淡然道：“祝你们幸福。”
1.婚戒滚到了顾若涵脚下。
她冷笑一声，踩了上去。
将我的尊严与爱，一起放在脚底下碾压。
“没有人会喜欢你这副鬼样子，想娶我，就改改你疑神疑鬼的性子。”
“别在这碍手碍脚，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你赶紧滚回家里好好反省。”
听着这些熟悉的指责，我的内心竟出奇的平静。
从苏怀远的家里走出来以后，我把顾若涵出轨的消息发到家族群里。
告诉所有人，我要和顾若涵退婚。
从没有秒回过我消息的顾若涵，马上拍了一张电脑照片发到群里。
“和下属正常处理工作。”
然后又熟练的撒谎把锅扣到我头上。
“许敬文，你没必要因为我不给你买那辆八百万的跑车，就无理取闹。”
“我也从来没有和你计较过，你刷我的卡和异性朋友在酒吧喝酒的事情。”
寂静无声的群一下子沸腾了。
我妈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我。
用尽各种恶毒的语言骂我配不上顾若涵，逼着我给她道歉。
还扬言，要是错过了这么好的婚事，就死给我看。
看到这意料之中的结果，我轻轻叹了口气，退出了群聊。
爸妈离婚后，妈妈变得脾气暴躁。
我从小在压抑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当年才会被温柔有礼的顾若涵吸引。
可是在一起的这八年，我才知道，她和表面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
她的温柔耐心是留给苏怀远的。
她的礼貌客气是留给陌生人的。
面对我，只有数不清的冷暴力，和各种尖酸刻薄的话。
她最擅长在众人面前刺激我发怒。
看着我崩溃大哭，厉声质问。
再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假装大度的原谅。
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可这一次，她失算了。
舍不得放手的人才会大吵大闹。
而已经枯萎的心，不会再因为她掀起任何波澜。
当顾若涵捧着一束凋落的红玫瑰回来的时候，我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为什么没做饭？”
“还在生气？
差不多就行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送你花吗，给你买来了，别不高兴了。”
她把湿漉漉的玫瑰花丢到我面前。
曾经的我，很羡慕大街上捧着鲜花，满脸幸福的情侣。
和顾若涵提了很多次，她却很不耐烦。
“早知道你是这么虚荣的男人，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
“我不是舍不得这点钱，可是许敬文，你这个一事无成，只能在家洗衣做饭的软饭男，配吗？”
她指责我好吃懒做，贪慕虚荣。
却忘了，在她创业成功之前，是我一直养着她。
八年里我送过她无数礼物和鲜花。
她成功后，我却因为过度劳累，伤了身体。
她顺势以结婚为诱饵，哄我辞掉工作。
在那以后，全然忘记了我的牺牲，只把我当成佣人老妈子对待。
她吝啬于送我一朵玫瑰。
却可以大方到送苏怀远一套房和一片花海。
就在刚刚，我还刷到了苏怀远的朋友圈。
他们一起洗了花瓣浴，在浴缸里拿着玫瑰花嬉笑打闹。
把那9999朵玫瑰糟蹋得不像样后，随手捡了几个还算完整的，带给了我。
我有些嫌弃的把那束花用脚踢开。
抬头看向了顾若涵，认真开口。
“我不喜欢不干不净的二手货。”
“更不喜欢不干不净的二手的女人。”
2.闻言，顾若涵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许敬文，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
别忘了，你现在住的是我家，是我养着你……”我想反驳。
恋爱八年，我承担了大部分恋爱开支。
连辞职后，花的都是自己存款。
话还没说出口，烤箱发出叮的一声。
我懒得再和顾若涵废话，戴上手套端出蛋糕。
顾若涵不依不挠，伸手拽我，却害我的胳膊被烤盘烫伤。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放缓了态度。
“今天……是你的生日？”
三十岁的生日。
也是和顾若涵在一起八年的纪念日。
我忙了一整天，亲手做了个蛋糕，就是想等顾若涵下班一起庆祝。
顾若涵自觉心虚，主动找来了蜡烛替我插好。
“最近工作太忙，我会补偿你的，下午我带你重新挑个婚戒吧，给你买个更贵的。”
她坐到我面前，又恢复了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模样。
“敬文，你不用和怀远争风吃醋，我们年少时是有一段恋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放下了。”
真的放下了吗？
我还记得和顾若涵在一起不久。
我给她送饭，无意间听到她和姐妹的聊天。
她们问顾若涵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她说：“玩玩而已，除了苏怀远，是谁都无所谓。”
那年的我年轻气盛，以为真心可以撼动一切。
如今想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必须要在满盘皆输之前，及时抽身。
“不用了，你忙吧，我会自己解决的。”
顾若涵愣了一瞬。
但是我多年来的忍气吞声，让她习惯了我的低头。
她以为我再一次选择了原谅，笑着替我点上蜡烛。
“快许愿吧。”
往年我的愿望都是和顾若涵幸福快乐，恩爱长久。
可是这一次。
我默默许愿。
“我要幸福快乐，永远离开顾若涵。”
许完愿后，我睁开眼睛准备吹蜡烛。
却发现顾若涵已经不知所踪。
辛苦做了六七个小时的蛋糕，被摔到了地上。
她走得太着急，不仅撞翻了蛋糕，连门都没来及的关。
我把地拖干净后打开手机。
苏怀远又发了新动态。
“我真是没用，连走路都能撞倒柜子，还好我的白马公主总能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我。”
在我出车祸都对我不理不睬的顾若涵，在底下评论。
“只要你需要，随叫随到。”
我点了个赞。
随即收到了顾若涵发来的新消息。
3.“怀远脚受伤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你过来把他家里打扫干净。”
“等会再煲点骨头汤送到医院来，记得别放香菜。”
我恍然大悟。
顾若涵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
可是每次，我给她送去的菜里加了香菜，她都会对我大发雷霆。
怒骂我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蠢猪。
原来苏怀远是不爱吃香菜。
我本想着无视顾若涵的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楼。
顾若涵正抱着苏怀远柔声安慰。
见我来了，马上板起了脸。
“怎么现在才来？”
“要是耽误了怀远的治疗……”苏怀远轻轻拽了下的袖子。
“若涵姐姐，我没事，你别因为我和敬文哥生气，我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行了许敬文，你好好把这里打扫干净。”
“我可不会嫁给一个整天争风吃醋，又什么都做不好的男人！”
说完，她搀扶着苏怀远离开。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景，轻声说道：“我也不会娶一个出轨还恬不知耻的女人。”
等他们离开后，我环视起这个房间。
浴室里到处都是水渍。
垃圾桶里还有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我突然一阵恶心。
怪不得这段时间顾若涵总是加班。
原来她每天都是先在楼下与苏怀远缠绵一番，再回到楼上的家里来。
再看苏怀远的卧室。
里边摆满了各类大牌奢饰品，和一面墙的限量版球鞋。
可我还记得几天前，我想让顾若涵送我双球鞋当生日礼物。
她满脸嫌弃地看着我。
“三十岁的生日你也有脸过？
多大岁数的人还装嫩，恶不恶心？”
“做家务哪用得着穿那么贵的鞋，再说了，你穿再贵的球鞋，也变不回二十岁！”
我不可能一直二十岁。
但是顾若涵身边，从不缺二十岁的小鲜肉。
所谓的小助理苏怀远，大概就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我深呼一口气，把房间里的一切拍照留存。
然后回到楼上，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在一起的八年里，顾若涵也不是没送过我礼物。
她送我法国厨具，扫地机器人，洗衣机，还有号称大师打造的菜刀。
现在我把这些东西全都留给了她。
收拾到一半，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楼下苏怀远的东西琳琅满目。
可是在这个我生活了几年的家里，属于我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能放得下。
忙完后，我给远在海外的兄弟赵威打去了电话。
电话挂断了三遍，还是接通了。
我忍住不哭，开口道：“威哥，我错了。”
“我不应该为了顾若涵放弃工作，放弃自己的人生。”
“我后悔了，我想去找你。”
赵威说我活该，骂了我一句傻子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悲伤席卷而来。
脑海中闪过无数他劝我的话。
还有他临走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眼泪滑落的瞬间，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
赵威给我买了最近的机票。
三天后，中午十二点。
强忍已久的眼泪终于在此时奔涌而出。
为自己，也为这虚耗的八年时间。
4.顾若涵一夜未归。
在我拒绝给苏怀远做饭以后，她直接拉黑了我的号码。
我也没时间去管她，坐车回了老家，想把童年的一些东西一起带走。
不知道顾若涵和妈妈说了什么。
我刚下车，就看到她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确定顾若涵没有跟着一起过来后，脸色又马上沉了下去。
妈妈还不知道，顾若涵是永远都不会踏足这里的。
她打心底，就看不起我和这个家。
“你们还没有和好？”
“不会和好了。”
话音刚落，妈妈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半边脸，一下子肿了起来。
她尤嫌不解气，像小时候打我那样，当着来来往往行人的面。
抄起门口的扫把，狠狠抽在我身上。
一下下，用足了力气。
“所有的事情小顾都和我说了，你能找到条件那么好的女人，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不能争点气？”
“争风吃醋，花天酒地，你怎么就这么下贱！”
“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下跪也好，上吊也好，必须想办法把顾若涵娶进门，否则就永远不要回来！”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大雨倾盆而落。
妈妈终于住了手。
她把我拦在门外，然后将我的东西一样样丢了出来。
“你现在就滚，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死在顾家！”
小时候我引以为傲的奖杯砸中了我的额头。
血混着雨水一起从我脸颊滑落。
我弯腰，在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翻捡着属于过去的回忆。
一辆宾利在我身旁缓缓停下。
顾若涵从车内走了出来。
一手撑着伞，一手强硬的从身后拽起我，将我拖到车上。
“敬文，学乖了吗？”
“这个世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
“乖乖跟我回家吧，回去后好好和怀远道个歉，你还是我未来的丈夫。”
她把身上的外套丢在了我的身上。
一股独属于苏怀远身上的烟味扑面而来。
我把头转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风景。
心中一片木然。
曾经的我，把顾若涵当成自己的救赎，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
然而她却把我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当成拿捏我的工具。
她从不是我的救赎。
更不值得我爱。
只有离开她，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我才能过得更好。
在我沉思间，顾若涵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若涵姐姐，你怎么还没到啊，大家都在等你呢。”
“他们都打趣我，说公司团建应该两口子一起参加，我都快应对不过来了……”顾若涵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下意识的想丢下我，又觉得不妥。
“敬文，公司团建，你也一起参加吧。”
放在以前，我是没有资格踏足顾若涵的公司的。
为了不打扰她工作，哪怕是给她送饭，也要站在外边等她助理出来。
这一次，算是破天荒的恩赐。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缓缓开口。
“好。”
5.我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带着满身狼狈来到众人面前。
顾若涵特意加快脚步与我拉开距离。
似乎是害怕我和她扯上关系。
苏怀远看到我，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我听到顾若涵低声安慰他。
“我不是心疼他，就是要让他好好出出丑。”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没了我，他活得连狗都不如。”
面对周围疑惑奚落的目光，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可能心痛的次数太多，就感受不到了吧。
我抬手找服务员要了个毯子。
坐在沙发上，看人来人往。
刚巧此时，赵威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说帮我联系好了几家公司，随时欢迎我去面试。
电话还没挂断，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扭头看去，顾若涵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和谁打电话，什么面试，你要去哪？”
我随口扯谎道：“广告推销。”
顾若涵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
“也是。
你爸妈都不要你了，你还能去哪呢。”
“外边的雨已经停了，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家去吧。”
“回去以后，记得把我的外套洗干净。”
我没有应声，随手把顾若涵的外套扔在沙发上。
苏怀远歪着头看了我一会，非拉着顾若涵一起送我。
在我走到路边的时候。
突然伸脚将我绊倒。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路边的玫瑰丛中。
“敬文！”
顾若涵想要伸手拉我。
苏怀远哎吆一声，她又马上转身，回到了苏怀远身边。
任由我整个人，摔进满是荆棘的花丛中。
尖锐的花刺扎得我遍体鳞伤。
满地的泥泞放大了我的狼狈。
我挣扎着爬起来，刚好看到顾若涵正一脸温柔的弯腰，给苏怀远擦拭鞋子上溅的水渍。
她看了我一眼，有一丝心虚。
“敬文，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若涵姐姐。”
苏怀远眼眶红了。
“你答应今天要陪我的，今天是我们牵手纪念日，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顾若涵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扫过。
有些犹豫。
“我自己去医院就好，你是老板提前离场不好。”
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
“那你自己小心，等我回家给你带你最爱吃的芝士蛋糕。”
芝士蛋糕，是苏怀远最爱吃的。
不过此时，也没有反驳的意义。
反正无论何时，我总是被抛弃被牺牲的那个。
与其傻傻等待着不属于我的爱，不如识趣些，早点离开。
6.医院里，医生小心翼翼拔去扎进我身体里的刺。
好像多年的爱，都随着这些尖刺，一起离开了我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我看到顾若涵破天荒给我打了微信语音。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是你把我拉黑了吗？”
隔了一会，她又回道：“我还有半个小时到家，给你带了新鲜出炉的芝士蛋糕和蛋挞。”
“对了，我还买了新的婚戒。”
“这两天确实是委屈你了，以后不会了。”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淡然道：“我们没有以后了。”
可惜，顾若涵早已挂断了。
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
我打开她的电脑，尝试了几个密码。
最终用苏怀远的生日打开了。
我就这样坐在电脑前，等待着顾若涵。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我打开手机，苏怀远又更新了动态。
他坐在顾若涵的副驾上，两人十指相扣，手上都戴着最新款的婚戒。
我笑了笑。
把我和顾若涵八年来的故事，以及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出轨证据，用她的账号群发给了公司所有人。
然后我砸了电脑，提起行李箱。
独自去了机场。
检票的时候，无数的信息和电话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