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死丫头就是自己乱吃外面的脏东西生病了！

什么都怪我！

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满意！”

老公看着脚边的盘子皱眉。

“妈，你这是……”婆婆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阳台。

“我现在就跳下去！

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我去死好了！”

说完她半个身体翻过栏杆，老公被吓得撒开手就跑了过去，死死的拖住身体，我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人从窗户救下，婆婆眼睛死死的看着我。

“我去死，你满意了！”

老公拦着。

“妈！

你胡说什么！”

他也气的胸口起伏。

“我命苦啊！

你媳妇要把我这个老太婆欺负死了！”

她说着老泪纵横，手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我看她倒打一耙，已经要气炸。

老公使劲儿像我眨眼睛。

嘴唇合动，求我道歉。

他神情着急。

我握紧了手。

憋屈吃了一肚子。

可我不忍心老公夹在我们之间痛苦。

我深吸了口气低头。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没错！

你永远都是对的！”

婆婆依旧不依不饶狂喷。

“宏才，妈死了，你们就好好过！

我是寡妇，以前没好日过，节俭了一辈子，你结了婚，看你们不容易，月饼好好的，你这媳妇就是要丢，败家啊！”

她说着看向我。

“你就是左右看我不顺眼，我死了你就满意了！”

老公听到她妈的话，顿时愧疚不已，起身拍着她的后背，将人哄到了沙发。

他转头看着我，眼里有些生气。

“牧晓岚，赶紧道歉！”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妈！”

我看着两人，气到眼睛发涩难受。

每次婆婆都拿自己过去是个寡妇，养大老公不容易来卖惨。

我觉得自己简直要抑郁。

“哭什么哭！

赶紧给我妈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老公上前拉住我的手往前硬拽。

“就哄哄她，你和她置气干什么，又不是小孩子，我就一个妈，就当为我，服个软。”

我脑子麻木。

婆婆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等着我道歉，我心里一万个憋屈难受。

老公拖拽的很用力。

我胸膛里面的委屈炸开。

老公压着我的背，强迫向婆婆鞠躬。

“妈，晓岚已经知道错了，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坏身体不值得，我还想你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你苦了一辈子，也该我们孝敬你了，以后啊，我让晓岚在给你生个你喜欢大胖小子，你就在家含饴弄孙。”

婆婆听这话舒坦了，她点了点头，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也是你媳妇挑事儿，这次的月饼没问题，欢欢那个丫头片子自己乱吃东西，也不能啥事儿都扔你妈我头上，妈老了，吃不了委屈，也背不了你媳妇扔的黑锅。”

“是是是，我一定说说晓岚，是她没看好孩子。”

老公连连附和，掐着我的手，要我附和，我死死的咬着嘴唇。

女儿那天吃了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闭着眼睛。

她老了吃不了委屈，难道我就吃的下这些委屈？


我是受气包？

“你看她那个死样子，明明就是鸭子死了嘴硬的！

心里不服！

你自己吃一个，就是好的！”

婆婆突然用力拍桌子，起身拆开桌上的月饼就骑在我身上往我嘴里塞。

“你给我吃！！”

她手很用力，使劲掰开我的下巴。

大力撕扯下，我的嘴角火辣辣的痛，甚至她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我的牙龈，血腥味弥漫。

我看着婆婆面目狰狞，委屈腾的一下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我红了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抬手用力往后推。

咚的一声，她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

儿媳杀婆婆了！”

接着，她捂住头连连惨叫。

“妈！”

“痛啊，要痛死了！”

老公心慌的扑过去。

他扶着婆婆，转头眼神要杀人。

“牧！

晓！

岚！”

“你疯了！”

老公怒吼，我弯腰呕吐，月饼也掉在了地上，混合着我的唾液和泪水。

呕吐的生理反应下，我感到心口灼烧。

我呕吐完起身擦嘴。

看着母子二人，眼神冰冷。

婆婆还在哀痛。

我一脚把地上的月饼碾碎踢到了婆婆和老公身边。

“没事儿你们吃！”

“吃不死你们！”

我的声音尖锐。

婆婆听到我的吼声，直接张牙舞爪的爬起来。

她扑过来就要打我。

我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儿啊，她就是要我去死啊！”

婆婆摔倒在地再次哀嚎。

老公握紧拳头，眼神阴鸷吓人。

扶着他妈起身就一把拽住我的手，拿起那个月饼就再次往我嘴里塞。

“吃个月饼你会死！”

“哄哄我妈怎么了！”

我挣扎，伸手不停扇他耳光，最后摔在地上呕吐不止。

我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呕吐出来。

婆婆尖锐的骂声混着张宏才的怒吼，我感觉自己又被拉了起来。

“滚！”

我用力一推，将拉着我的张宏才推开。

婆婆尖叫着去扶她儿子。

我怒吼。

“不会死你吃！”

看着两人，我眼睛充血。

“我吃！”

张宏才胸膛起伏，说着自己抓起茶几上的月饼连吃了六个。

他的动作粗鲁暴躁，不像是吃月饼，像是在生嚼我的血肉。

我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脏骤然抽搐，浑身冰冷，好像一根冰锥刺入灵魂深处，我难受到无法呼吸。

婆婆在他身后仰着脖子死死看着我，像是看罪人。

我一时之间被吓傻，不知道说什么话。

“我儿子也吃了！”

“有什么问题！”

“你就是逼死我们一家子你才满意，你这个毒妇！”

“心肠歹毒！”

“我要让小区里面的让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说着，婆婆拉开大门在楼道高声怒骂。

我听着楼道外不堪入耳的骂声，握紧了拳头。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张宏才进了客卧，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屋里的狼藉，我跪坐在了地上。

难道我真错了不成？

婆婆足足在楼道骂了两小时，最后回来，将屋里的饭菜摔的稀烂。

“你这种女人，在我们那个时代，要被打死，被赶出家门！”

婆婆指着我的鼻子骂完后回到卧室。

屋里顿时寂静下来，我枯坐到凌晨，身心俱疲。

着被摔坏的婚纱照，我恍惚了一瞬间，一个念头出现，并且逐渐加深。

我和张宏才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我要离婚。

……婆婆夜里起来上厕所，她看到我后嘲讽。

“我儿子吃了月饼也没死，败家子！”

说完她走进厕所。

我黑着脸起身，正要去卧室休息一会，客卧突然被打开，张宏才脸色青灰，走路摇晃，门刚打开，他就开始剧烈的呕吐。

“你怎么了！？

“我被吓了一跳，冲上去还没扶住他的手，张宏才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儿子！”

婆婆看到张宏才倒下去，顿时吓到破了声，快速冲了上来。


中秋都过完了，婆婆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大盒剩的月饼。

女儿放国庆长假在家，吃后上吐下泻，进了医院。

婆婆却先发制人，骂我用，连孩子都照顾不好。

我提醒她，月饼坏了。

“我吃了也没死！”

她歇斯底里的和我争论。

最后为了证明月饼是好的，她掰开我的嘴往里塞。

老公也责怪我不懂事。

“吃了又不会死，你哄哄我妈怎么了？”

午夜，救护车火速进了我家的小区。

婆婆拍着大腿，哭着求医生救救她儿子。

……“这月饼没坏，你这个糟蹋好东西的败家子！”

“迟早要把我儿子败光！”

“我看就没问题！”

婆婆怒瞪着眼掰开了一块，她自己咬了一大口，一边怒骂，月饼的碎末渣滓喷了我一脸。

我伸手一把夺过丢在了垃圾桶里面，心里也来了火气。

“欢欢昨天早上就吃了这月饼去了医院，你就是节约钱，也别往家里带这种临期食品，欢欢是孩子，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

婆婆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看着掉在垃圾桶里的月饼，好像我扔的是她的心肝儿。

“败家子啊！”

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弯腰把垃圾桶里的月饼拿起来拍了拍，然后放回茶几上的盘子里面。

转头眼神犀利。

“我看你就是舒服日子过多了！”

“你浪费的都是我儿子的钱，你有什么本事扔家里的东西！”

“小丫头片子，呕吐一下能要命！！”

“败家娘们！”

我被她的话快气死，伸手直接抓起月饼扔到了窗外。

“不准吃！”

“你反了天！”

婆婆大吼了一声，伸手就往我脸上来。

我没躲过，一巴掌被她拍的摔倒在了地上，垃圾桶被踢翻，里面恶心恶臭气味扑面而来。

我看着婆婆，胸膛像是被压缩的高压锅。

“好好好！

你吃！”

“吃出事儿了别找我哭！”

我起身甩手回了房间，碰的一声将门甩上。

想到女儿还在医院，我眼里的眼泪在也忍不住掉下来。

婆婆在客厅摔东西发脾气，故意搞大声响。

最后打开大门，对着走廊大声哀嚎诉苦。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什么啊，老天爷，我怎么摊上这种儿媳！”

“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节约钱，她确实左右看我不顺眼啊！”

“好好的月饼，就说坏了，我吃了也没事啊！”

“小娃娃生了病，也怪我这个老太婆啊！

““活不下去了！”

“是不是要我死了她才甘心啊！”

我从床上气的爬起来，冲到门口，就差点夺门而出爆出口。

但我又硬生生止住了步。

回到卫生间，我将门关上止住婆婆滔滔不绝的卖惨声。

夜晚卧室的门被打开，老公打开了灯。

“听我妈说你生了一天气？”

他掀开被子，弯腰过来拉我，声音带着些轻哄。

“你是儿媳，让着她些，老人家容易想多，伤她心又是何必？”

我一把将他附在我肩膀上的手甩开，他踉跄了两步才站稳，盯着我，有些不高兴。

我却无法体谅他的情绪。

因为我委屈了一天。

我心里有火气。

“这都是第几次了，张宏才，女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你妈也想去躺着吗！”

“我做的难得是为了自己吗？

我是为她好，她怎么说我的！”

“怎么在街坊邻居面前故意抹黑我的，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她骂的多难听！！”

我咬着牙，把所有的话一股脑吐出。

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口，死死的盯着我，像是阴魂不散的恶鬼。

她将手里端着的盘子直接砸了过来。

盘子摔在我的脚边，碎成十几片。

好像砸的不是盘子，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