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殷栾亭秋祁的女频言情小说《众臣子迷惑,陛下他为何那样对将军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梨花白zz”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祁看见自家将军被“押”走了,简直要疯,他家将军如今的身体已经像个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外面看着还好,内里却早已经破败不堪,别说是刑狱之灾,单是皇帝再气他几回,怕也就生生气死了。思及此,秋祁心急如焚。他好歹是个经历过无数次战场的生死洗礼、曾经被封过三品怀化将军的武将,身手并不一般,他要奋力挣扎,纵然是强如仇曲也很难在不伤他的情况下制得住他,只得压低声音快速道:“秋祁你莫动!你放心,皇上此番出京不眠不休,只为追回宁王殿下,绝无问责之意,你不要屡次顶撞反倒惹恼了皇上!”秋祁扭过头,狐疑的看着仇曲。仇曲目光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秋祁知道仇曲绝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知道自家将军此番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心中大石总算落下了些,他舒了口气,觉得仇曲言之有理...
秋祁看见自家将军被“押”走了,简直要疯,他家将军如今的身体已经像个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外面看着还好,内里却早已经破败不堪,别说是刑狱之灾,单是皇帝再气他几回,怕也就生生气死了。
思及此,秋祁心急如焚。
他好歹是个经历过无数次战场的生死洗礼、曾经被封过三品怀化将军的武将,身手并不一般,他要奋力挣扎,纵然是强如仇曲也很难在不伤他的情况下制得住他,只得压低声音快速道:“秋祁你莫动!你放心,皇上此番出京不眠不休,只为追回宁王殿下,绝无问责之意,你不要屡次顶撞反倒惹恼了皇上!”
秋祁扭过头,狐疑的看着仇曲。
仇曲目光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秋祁知道仇曲绝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知道自家将军此番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心中大石总算落下了些,他舒了口气,觉得仇曲言之有理,遂乖乖坐好不再挣扎。
仇曲也松了口气,向身后一人沉声道:“二狗,你带着秋祁将军。”
他身后的暗龙卫副统领王二狗应声道:“是。”
仇曲将变得无比配合的秋祁转到了同僚王二狗的马上,自己上前牵起吃瓜中的皇帝坐骑乌云踏雪,追上了皇帝的马车护卫在侧。他坐在马上并未回头,单臂向前轻轻一挥,一小队暗龙卫便纵马上前,跑到马车左右前方小跑着警戒并开路。
王二狗带着秋祁紧跟在马车后方,身后是另一队暗龙卫押阵,一行人拥簇着那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向京中行去。
拉车的马儿一路小跑,但速度并不快,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
长孙星沉知道殷栾亭此时的身体已经很不好,又犯了咳血之症,根本受不得颠簸,故而将马车赶得无比平稳。
他抿着唇,沉默的驾着马车。走在他前面和后面的暗卫不敢去看他,行在马车旁侧的仇曲也看不到他的脸,只有躲在路边的一个小童清楚的看到那个看起来很气派的赶车人眼睛瞪得很大,脸上却爬满了无声的泪水。
长孙星沉感激上苍,可在狂喜之后,心中却又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时光回溯这种事,但这让他再次见到了殷栾亭,无论如何都是天降幸事,本来是该欣喜若狂的,可他偏偏是回到了殷栾的身体已经破败的时间。
按前世来看,殷栾亭还能活三年。
三年啊,太短了。
就像一个走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得到了一口水,可这水只够勾起他的身体对水的疯狂渴望,就要没有了,不但如此,还要他亲眼去见证水的流逝。
他本以为,他只要再见殷栾亭一面就已经满足了,可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见了面,却又想要更长久的相处,再次见到殷栾亭,他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失去,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留住这个人。
上苍待他不薄,可他却太贪心了。
殷栾亭端坐在马车里,低垂着眼睫,目光沉沉的看着车门的方向,车厢偶尔晃动时,可以从车门的缝隙中看到正在赶车的男人背影。
皇帝的背略有些佝偻,身上还穿着他们争吵那天的黑底金龙纹袍服,长发散在身后,显然是很久没有打理了,别人慑于他的威势或许不敢直视于他,他的气势确实也还能唬人,但殷栾亭却能清楚的看到这人其实有多么的狼狈。
至少殷栾亭从小伴他一起长大,还从未见他像这样弯了脊背的样子,就算是在最艰难屈辱的岁月、就算是下跪,长孙星沉的背也从来都是笔直的。
可现在不知是什么事,竟沉重得压弯了他的腰。
孟清见皇帝坐在床边不错眼的看着自家将军,显然不会再分心给他,也不生气他过河拆桥,识趣的告退。
傅英也默默的退了出去,挥散了宫人,自己守在门口。
长孙星沉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殷栾亭了。
殷栾亭得胜回朝后,被封异姓王,风光一时无两,政事、人情接踵而至,他虽然文韬武略都精通,但毕竟久在战场,对于京中复杂的人情世故一时不习惯,又跟恒国公府彻底闹僵了,刚回京时焦头烂额,好不容易生活步上正轨,也总是有忙不完的事。
而长孙星沉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一个勤政的皇帝,永远都有忙不完的政事,御书房的龙案上永远都有堆成山的折子。
他们都已经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只想着平淡到老就是福气,两人都忙忙碌碌,再没有时间置些小酒,就着月色谈心,更没有闲情偷跑出去纵马。
殷栾亭想不起去福集楼为他买他最爱吃的白玉糕,他时常给殷栾亭备上提神醒脑的好茶,却渐渐忘了殷栾亭最爱的其实是入口醇香的梨花白。
殷栾亭心事重重却不肯与他说,他也赌了一口气,不再去探究殷栾亭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总想着日子还长,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长久的未来。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好好看一看彼此了,当初刻入彼此心魂的少年郎已经渐渐远去,长孙星沉骇然发现,殷栾栾的鬓角处出现了几根华发。
他还这么年轻,却已经早生华发,可见他的栾亭虽然身居高位,却过得比常人都要辛苦。
他明明对殷栾亭承诺过,他们之间要互为依靠,永远做对方的支撑。可是自己,是否不但不是支撑,反而变成让殷栾亭心累的负担了呢?
他颤抖着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几根银发,不由得想,时光不曾饶过任何人,殷栾亭累了,华发早生,他自己是否也早已经不再是殷栾亭所喜爱的样子了?
他急急的起身跑到铜镜前,担忧的看去,果然看见镜中的男人早已褪去了青涩,不再英姿勃发。虽然不曾老去,眼底却充满了疲惫和沧桑,再也寻不回当年澄澈干净的样子了。
也是,在这个皇权的权利中心浸染了这么久,全身上下都被那些脏污浸透了,怎么可能还干净得起来呢?
长孙星沉呆呆的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面容阴沉眼神沧桑的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让殷栾亭迷恋的“星星”是什么样的了。
他从心底里,感觉到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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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栾亭一觉醒来,已经快到正午了,但阳光并不刺目,抬眼看去,果然看见寝殿的窗子全都被一层暗色的纱帘遮住了,而皇帝在寝殿一侧放了张桌案,正在就着不怎么明亮的光线批折子。
那人眉眼低垂着,阳光顽强的透过窗纱照射进来,落在他微微低垂着的纤长睫毛上,留下一片浅金色的暗影。
他的眉头习惯性的轻轻皱着,朱红的唇角轻抿,握着朱笔的手指白皙修长,殷栾亭知道,他笔下的字迹必然是遒劲有力的。
贪恋美色是一方面,但绝不会是最重要的,他们双双消失的这几天,怕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君臣博弈,显然最后皇帝更胜一筹,将宁王扣下了。
这一次名为入宫将养,实则怕是将人软禁起来了。
宁王势大,谋略武功无一不精,想来皇帝也是不敢掉以轻心,圈禁在何处都不放心,才会干脆将人困在自己的寝宫之中。
这不,今天宁王连早朝都没上。
入宫这么大的一件事,若是宁王自己愿意,怎么着都该露一面,安安那些以他为首的武将的心,而不是由皇帝单方面宣布这件事。
此事明显是有猫腻的。
满朝文武各怀心思,但难得的观点一致,都不支持皇帝的这个决定。
武将是担心宁王的安危,而文臣就复杂得多,礼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皇帝这次狠心连宁王都下了手,明显是要再次收拢政权了。
是啊,这位皇帝可不是个性子绵软好拿捏的人,他就像一匹谋定而后动的孤狼,杀伐果断得很,怎么可能容许大权旁落?
上一次皇帝与百官之间的博弈,还是皇帝初登基时,最后以皇帝全面胜利,收拢了集中政权结束。
数年对抗,朝廷上下血流成河,整个朝堂几乎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而如今政局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谁都不希望再来一次清洗。
文官们痛哭流涕,大谈礼法,引经据典的劝皇帝收回成命,就差指着皇帝的鼻子说他荒唐。
而武将则是群情激愤,纷纷要求宁王出面。
长孙星沉像看一出闹剧一样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才抬手压下了满堂的声音,语声低沉的道:“看来众爱卿对朕的决定都颇有微词啊。”
丁延自伏地就再也没起来,声泪俱下的道:“皇上,这实在于礼不合啊,历朝从未有此先例……”
皇帝冷下神色,目光阴恻恻的盯着丁延,打断道:“宁王平南疆、定北域,功在千秋,如今身子不好了,难道不值得为他破一次先例?”
丁延被他的目光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连抽噎声都停了。
皇帝扫了一眼神情各异的文臣武将,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冷意:“规矩都是人定的,‘先例’也总要有人开。自朕之后,我朝就有身负不世功绩的异姓王可以入宫休养、安稳余生的先例了。”
皇帝如此强势,唬得众文官一呆,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裴丰。
如果说宁王殷栾亭是武将之首,那文官就是以中书令裴丰马首是瞻,不过此人老奸巨滑,一直是由着别人发声,而他自己则是在旁观望,悄悄的观察着皇帝的态度。
他是个老狐狸了,最擅长察言观色,与长孙星沉君臣多年,单看长孙星沉的态度就已经知道皇帝心意已决。
他深知皇帝的性子,并不想与皇帝作对,但身为文官之首,他也不能完全无视众文官的求助,还是开口道:“宁王之功,天下人无不感激涕零,如何封赏都是该当,但长住宫中之事非同小可,前朝、后宫俱多有不便,还请皇上三思。”
胡震山按捺不住的出列道:“陛下!陛下感念宁王殿下功在千秋,记挂他的身体,是宁王殿下之幸!但宁王殿下终究只是臣子,怎能久住宫中?此事不但于理不合,于宁王殿下自身也是无益的,不如放他回府,好生休养也就罢了!”
殷栾亭以为,皇帝已经拥有了天下,身边人来人往花团锦簇,再也不缺一个自己。
他以为在长孙星沉的眼中,他渐渐的不再是从小相伴、可以交托生死的“殷栾亭”这个人,而是朝堂政局中,要用政治眼光去看待的“宁王”,从前的一切也都随着岁月被掩埋了。
没想到长孙星沉竟一直牢牢的记着这句话,并等着他兑现这个“永远”的承诺。
其实当初殷栾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郑重,包括长孙星沉自己。
那时他是真的在想,就算与天下为敌,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这个少年一世安康。
后来他也一直在履行着这个承诺,长孙星沉不得势时,只有他站在他的身边,保他护他,做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长孙星沉登基,是先帝无可奈何的临终授命,也是长孙星沉第一次正式走到人前,在前朝根本没有根基,也不能服人。
朝内群狼环伺,边境外族虎视眈眈。在那个混乱的时局下,长孙星沉除了一个皇帝的名头和殷栾亭,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朝臣是心向他、信服他的。也只有殷栾亭,背靠着殷家,站在了长孙星沉的身后。
先帝重文轻武,长孙星沉接手朝堂时,朝中文臣盘根错节,互相抱团,难以下手。武将势微,且大多中立事不关己。
而南疆趁他们朝局混乱,单方面撕毁和平协议,进犯边疆,整个宣朝风雨飘摇。
他们两人商议过后,觉得只能从军权下手,才能稳固政权,而长孙星沉唯一能信、能用的,只有殷栾亭。
殷栾亭出身恒国公府,武将世家,可当时恒国公一脉子嗣凋零,殷栾亭是当时恒国公府唯一的嫡子。
恒国公是想让他弃武从文,保住这条血脉免得断根,这才将他送进宫中做皇子伴读,没想到最后,殷栾亭却辜负了他的苦心,义无反顾的上了战场。
他当时对恒国公说了很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大义凛然的话,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当时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大义,他的目的只是一心想为心上人巩固政权、助他坐稳帝位而已。
自小做文臣培养的公府嫡公子上了战场,想要挣实打实的军功,必然是要冲锋陷阵,刀里来火里去的九死一生,个中苦楚罄竹难书。
好在他在武将世家长大,自小耳濡目染,通晓兵法,有武艺傍身,又有军事上的天分,这才在一次次的生死大关中扛了过来,用一身的伤痛换来无上军功,一步步走向高位,收获了许多生死兄弟。
他二十一岁上战场,南疆两年,北域三年,削藩平乱又两年,前前后后在战场上待了七年有余。
他平外,长孙星沉安内,里外配合安定朝局,他们断断续续的分离了太多年。
那些年沙场上所吃的苦,他不能跟长孙星沉说,怕他担忧,怕他乱了心,也不能跟恒国公说,因为当年为了走出家门,他把话说得太狠,伤了父子情,而且大话放出去了,他撑着一口气,打死也不能回家诉苦。
宁王死讯传出,举国同悲,百姓们自发戴孝,暂停宴饮礼乐,京城街道上挂满了白幡,为宁王守丧。
皇帝病重,缠绵病榻数月,甚至无法支持早朝。
朝中百官忧心忡忡者有,蠢蠢欲动者也有,幸而如今时局安定,否则,朝中怕就要乱了。
身为一国皇帝,长孙星沉没有皇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然会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朝局重新陷入混乱。
长孙星沉是真的想不管不顾,任由自己就这样衰落算了,什么江山、什么大义,在这一刻,都不如故人的一瞬音容,他只想闭上眼睛,去到有殷栾亭存在的世界中去。
可在他拖着病体偷跑去宁王墓的路上,看到了街头巷尾的民生百态。
在安稳的时局下,大多数百姓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可以看得出他们对生活有那么多的期待,那一瞬间,身为帝王那沉重的责任压得长孙星沉喘不过气来。
一个孩童见他脸色灰白失魂落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好心的送给了他一块自己舍不得吃的的麦芽糖。
这块小小的糖果重若千钧,当长孙星沉伸手接过它时,突然明白自己根本没有任性的资格,就算是孤雁,他也得拖着沉重的翅膀飞下去。
因为他身上所背负的,是整个江山、是这江山之中所有百姓的安稳生活。
“江山”二字,何等沉重。
更何况,现在在他龙椅下的江山,是他的栾亭用命保下来的,他又怎忍让它毁去。
那次回宫后,长孙星沉终于开始配合太医们的治疗,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半个月后,他再次端坐在了金銮殿冰冷宽大的的龙椅上,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镇住了那些掩藏在平静表面下激涌的暗流。
第二年秋天,秋祁只身去了一趟江南,之后不久,去打扫宁王墓的下人发现,秋祁不知何时自尽于宁王墓前殉主了。
而宁王的墓碑前,端端正正的摆放了几颗今年新结的、看上去不怎么甜的梨子。
长孙星沉接到消息后沉默良久,亲自下旨将秋祁葬于宁王墓边,让他能长伴在他的将军身边。
皇帝虽然身体恢复了,也依然如同往常一般勤政,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精气神,他的所有生气,都被宁王带走了。
自宁王故去后,皇帝终年无喜无悲,按时用膳,按时就寝,非必要不会开口说话,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头玩偶,履行着属于皇帝的职责,直到李太后薨逝,才终于又有了些情绪波动。
虽然皇帝与李太后多年来都没有什么交流,但跟随长孙星沉多年的傅英却知道,皇帝心中终究是在意这位母亲的,只可惜,李太后至死也没有将皇帝叫到身前说上几句贴心的话。
李太后的薨逝,带走了皇帝的最后一点情绪,大丧过后,皇帝好像彻底失去了做为人的情绪和欲望。
长孙星沉从未发现日子如此的难熬,就算在以往人生最混乱不堪的年月,他的心也不曾像这样如同飘在半空中,无依无凭,如同飘絮。
也从未如此深刻的感觉到,人的半生如此漫长,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总也到不了尽头,长得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