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相师娘子:穿成病娇的小祖宗后续+全文
相师娘子:穿成病娇的小祖宗后续+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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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气的二油

    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瑜许初的其他类型小说《相师娘子:穿成病娇的小祖宗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帅气的二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泰陵郡凤阳县底下的小山村里,开了一间灰扑扑的算命铺子。刚开业的时候,坊间把这铺子传得神乎其神,说里边住了位得了道的女相师,会看相摸骨、定穴解卦、收妖降魔,几乎无所不能。但她有三个原则。一不看富贵,二不看姻缘,三不帮奸恶。简单来说,就是想发财,想讨老婆,或者犯了事想消灾的,女相师都不会开口指点,花再多的银子也没用。这听着挺仙风道骨,清新脱俗的,可实际上,小老百姓去算个命,谁不是想求个财消个灾呢?你女相师什么都不算,要你何用?最后也只有家中有人重病的,怀疑妖邪缠身的,或者突然倒了大霉,怀疑祖上风水不好的,才会登门求助。不多久,这间算命铺子就落寞下来,门可罗雀了。……以至于萧瑜带人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山脚下一间破破烂烂的木...

章节试读


泰陵郡凤阳县底下的小山村里,开了一间灰扑扑的算命铺子。

刚开业的时候,坊间把这铺子传得神乎其神,说里边住了位得了道的女相师,会看相摸骨、定穴解卦、收妖降魔,几乎无所不能。

但她有三个原则。

一不看富贵,二不看姻缘,三不帮奸恶。

简单来说,就是想发财,想讨老婆,或者犯了事想消灾的,女相师都不会开口指点,花再多的银子也没用。

这听着挺仙风道骨,清新脱俗的,可实际上,小老百姓去算个命,谁不是想求个财消个灾呢?

你女相师什么都不算,要你何用?

最后也只有家中有人重病的,怀疑妖邪缠身的,或者突然倒了大霉,怀疑祖上风水不好的,才会登门求助。

不多久,这间算命铺子就落寞下来,门可罗雀了。

……

以至于萧瑜带人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山脚下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房子,门前杂草丛生,隐隐能看到屋檐下一副一看就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深色“卦”字旗。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算命的标识,不注意还以为这是间废弃的山间茅厕。

但是走近了看,也能发现屋子有人居住的痕迹。

最明显的,就是门前钉了一道长长的木板,上边潇潇洒洒的写了六个大字。

“讲证据,不迷信。”

看到这里,跟在萧瑜身后的随从都忍不住了。

“公子,依小的看,咱还是回吧。”随从道,“这什么女相师也太不靠谱了,自己就是个神棍,还教人不迷信,什么歪理……要是不迷信,谁来找她啊?”

说完就自知失言,赶忙低头。

这要说不迷信,偌大一个夏朝,就没有比他家公子萧瑜更不迷信的人了。

萧瑜自小相信事在人为,天地正气,不信鬼神之说。

这次若非官府引荐,他就是撞破南墙,都不会来找相师求助。

“来都来了,就没有不去一探究竟的道理。”萧瑜摇摇手中折扇,“据说这女相师算命有自己的原则,是位世外高人也未可知。”

他正欲敲门,那破烂木板子就诡异的吱呀吱呀自己开了。

门后站了位瘦小的道服女孩,生得平平无奇,唯有一双杏眼激动的上下打量他。

“真有贵客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里边请啊!”说着就夸张的要把萧瑜扶进去。

萧瑜眉头微蹙,没有接受女孩的热情欢迎,自觉保持三步距离,才缓缓上。

铺子里只有这道服女孩一人,中间摆了几张不知从哪拖来,不成套的木头桌椅,后边全是乱七八糟堆放的木柜子,处处透着寒酸。

饶是如此,萧瑜还是大方的坐下来,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木板?

【算命价目表】

求平安福——两文钱

看手相 ——五文钱

算凶吉 ——一贯钱

捉小鬼 ——两贯钱

捉老鬼 ——五贯钱

捉厉鬼 ——当面议价

看风水 ——当面议价

其他事宜——当面议价

(注:本店不算财运,不算姻缘,不消恶灾,作奸犯科者出门右转衙门不送)

萧瑜握着这旧木板,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道了句:“贵店……真是价格公道。”

真心话。

虽然他从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就他认识的那些京城的相师,只要开口,就是白银几十两,数百两。

而且都是看人下菜,富人多赚,穷人少赚,不会事先标价。

这铺子不仅明码标价,价格也是按贯来算,当真是便宜的离谱。

不过也无所谓,他萧瑜从不差钱。

“那是。”道服女孩得意的挑挑眉,“本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知客官有什么需求?”

“既然如此,在下就开门见山了。”萧瑜放下木板,“阁下就是坊间所传许初初许相师吧,在下姓萧,单名一个瑜字,来此是想请相师下山,协助官府侦查一起久置不破的失踪案。”

说完又摇了摇折扇:“只要相师有真本事,酬金的话好商量,不知相师意下如何?”

“哦?”许初初眼里赚钱的精光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奈,“公子是官府的人?”

萧瑜轻笑:“算是,也不是。这不重要,你可以当作是在下路见不平。”

许初初想起往事,一阵郁闷。

半年前,凤阳镇发生了一起极其凶恶的杀人分尸案,官府迟迟抓不到凶手,闹得人心惶惶。

后来实在扛不住,才来向她求助破案。

案子顺利破了,但当时说好的二两酬金到现在都没付……没想到又介绍来个案子,真当她是打白工的了?

不过眼前这一位,生得白净俊朗,气质超然,从头到脚衣着配饰,处处都透着富养长大的公子哥“爷行侠仗义,人傻钱多”的气息,应该不会赖账吧。

羊毛能薅还是要薅的,要知道她从现代穿越过来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天天就是豆腐白菜,连口荤腥都没吃上。

想改善生活就靠他了。

“相师?”萧瑜唤了一声。

“啊,可以可以。”许初初这次很快应下来,“不过破不破的了案,现在说不准,去现场看了才知道。”

“好,那就有请了。”萧瑜微微一笑。

……

许初初简单收拾了占卦要用的竹签和铜钱,背了一柄木剑,就同萧瑜一行人下了山。

路上,萧瑜也向许初初介绍了案件的来龙去脉。

最初是镇子上老方一家来报案,说是家里大儿子的媳妇失踪了,可能跟野男人跑了,想让官府帮忙找找。

这家原来一家五口,父母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讨了媳妇,小儿子未及弱冠,还是单身一人。

本来日子过得顺顺当当,大儿子突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家里为了治病,把积蓄和肥田都花出去了,也没有效果。

这样没过多久,大儿媳就失踪了。

这看起来是个平常案子,因为凤阳镇外地媳妇多,是偶有过得不如意的偷偷跑走。

官府也按失踪案来搜查,但没想到报案没两天,卧病在床的大儿子就突然撒手人寰,一家之主的老方上山砍柴跌下来摔死,老方媳妇也不知怎么落到家后院的井里,活活淹死了。

一家五口死得就剩下小儿子一个人,前后不过十天的时间。

官府也觉得离奇,但检查了几个现场,都没发现人为行凶的痕迹,本想都以意外结案,但镇子上又闹得沸沸扬扬,一会说是有妖邪作祟,一会说是有歹人逍遥法外。

官府按不下舆论,这案子也就悬置了。


“可兄长的病不好,又哪里只会扎一次。他们有了提防,每次要取血了,就把我支开,或者关进柴房里,取完了血再放出来,还威胁我不要告诉别人,否则爹娘都要去坐牢。”

“我,我当时真心糊涂,不敢去报官,怕人说我不孝……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嫂子被他们虐待死……”

“我就趁夜里偷偷背着嫂子逃走,想着逃到哪里都好……结果每一次都被抓回来。”

“因为我优柔寡断,束手束脚,嫂子最后还是被他们害死了……他们把嫂子埋在山上,回来还是不许我对外人提及,还去官府报案,说嫂子跟人私奔了……”

“人都被他们害死了,还要平白被泼一盆脏水!”

“后来有一天……兄长突然猝死了,对,猝死……早上还能说能走的,下午突然没了……然后还没来得及下葬,爹就从山上摔下死了,娘也掉井里淹死了……”

“我知道这是嫂子在报仇,一定是!”

“我知道这里面也有我一份……我见死不救,也是凶手!我就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被嫂子索命……”

“没想到我没有死!而且在夜里,我能感觉有女子在我耳边哭泣,在喊我的名字……说她已经报仇了……”

小儿子说到这里,眼神都涣散了。

“求求你们了,求求两位大人,你们要是罚,就只罚我一个人吧,嫂子……嫂子她是无辜的,她是也被人害死的,她死得真的惨!”

“相师大人,相师大人。”他哀求的看着许初初,“小人对不起您,一时迷了心窍,想对您下手,求求您有什么气就对小人出吧,不要把嫂子收了,她真的是无辜的啊!求求您了!”

女鬼哭得更厉害了。

寂静的鬼屋里,男女低泣的声音尤为渗人。

“你怎么看?”许初初问萧瑜。

她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出女鬼害过人的,对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真实比起猜测,还多了一个愚孝又深情的男人,给案子蒙上一层新的悲剧。

萧瑜摇摇折扇:“在本公子这里,按罪责定刑。嫌疑人对凶案隐瞒不报,试图干涉查案,偷袭查案人员,数罪并罚,按我夏朝律法,至少判罚三年。”

他无视了小儿子揽罪的要求,问许初初:“你那边呢,冤魂索命,又该如何判罚?”

许初初听了一笑:“你这判的有意思,人判人的,鬼判鬼的。”

“人鬼不相干,正当如此。”萧瑜道。

许初初想了想:“冤魂索命,是因为先受到伤害,又伸冤无门,其实也属委屈。但害了人的冤魂身上染上煞气,不能投胎,要想继续在人间游荡,只能不停的害人,确实留不得。”

“那她只能魂飞魄散了吗?”方家小儿子又流下泪来,“求求您了相师,她真的不想害人的,几次撑不下去了,她都去山里抓飞禽走兽为生,真的!”

许初初又蹲在女鬼身边细看,发现她枯槁手臂上不光有数十道针眼,还有数道斜面刀痕。这都是凶器来回反复戳穿挑动所致,后脑也因为被砖块反复拍打导致扁平,生前一定是受到非人的折磨……

这还是她肉眼看到的,其他伤痕更不会少。

“求你,大师。”女鬼低吟的声音从血盆大口中传出来,竟是说不出的婉转,“让他走,不要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难道你到现在还会觉得我会嫌弃你现在的样子吗!”小儿子终于嘶吼起来,“兄长从未尊重过你,喝了酒回来就动辄打骂,若非我无能,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我不嫌弃你,我对你只有愧疚,愧疚,还有……”

到最后,有些话他都还是说不出口。

“所以,等你出狱后,愿意为她出家吗?”许初初平静的开口,“了却尘世,遁入空门,每日为她虔诚超度,念经祈福,直至净化她的怨气,重新投胎转世。”

“可以吗?我愿意!”小儿子的眼里突然充满希冀。

许初初:“……你都还没问本相师需要多长时间。”

“不,不用!”女鬼哀伤道,“你出来还可以好好过日子,还可以娶妻生子,不要因为我毁了未来。”

小儿子却坚定摇头:“多久都可以,只要她不会魂飞魄散!”

“好。”许初初见他这么干脆,也不拖拉,用随行的包袱里取出一方巴掌大的木盒,抽出桃木剑,将女鬼的魂魄往盒中引。

知道许初初是在帮她,这一次女鬼没有反抗,只流着眼泪,乖乖入盒。

许初初用红线捆住木盒,使小刀在盒子上一阵写写画画。

“给你吧,等出狱后将她供奉起来祭拜即可。”她毫不防备的把装有魂魄的木盒递给小儿子,“我已在盒上刻上符文,你若虔诚供奉,她不到五年就会转世投胎,你若不到时机就擅自开盒,她即刻魂飞魄散。”

小儿子颤抖着接过木盒,珍宝一般的捧在掌心。

“我听得到!听得到她的声音!”他惊喜出声,“多谢相师!多谢相师宽宏大量!”

不用魂飞魄散,两人还可以隔着木盒对话,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嗯,你们可以交流。”许初初收起桃木剑和道符,“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说完她给萧瑜点点头,示意她这边处理完毕了。

对于许初初的决定,萧瑜全程没有说一个字,仿佛不干他的事,只在她这边结束后,继续他的职责,也就是把小儿子押送回衙门。

今晚发生的事,对许初初而言不过是她碰到的无数个灵异事件中的一个,对方家而言,是个折中的平静结局。

而对于萧瑜而言,平淡的神色下掩藏的依旧是心绪不明。

身旁其貌不扬的年轻女相师,仅凭一手桃木剑,一张会发光的道符,就打破了他这么多年不信鬼神的信仰。

如果世间真的有鬼神,那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就真的和它们脱不开干系了吗?


萧瑜蓦地一惊,许初初更是直接抽下她的桃木剑,随时准备迎战。

剑柄在手,忽然阴风袭来,一阵烛光跳动。

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二人当中,诡异的叫人一阵头皮发麻。

不,鬼魂是没有影子的!只有活人才有!

“当心!”

萧瑜反应奇快,用折扇推开许初初,反身踢过木椅,生生接下人影那一击。

他又顺势抓起身边一把香灰,向人影扑洒而去,趁机连击背、腰、腿三下,将人影制服在地。

动作快得许初初几乎看不清。

看不出来这公子哥平时装模作样的,还真是有几下子的。

“蜡烛。”萧瑜吩咐。

许初初连忙把蜡烛送过来,跟萧瑜一同看清了这刚刚在一旁偷听,现下又袭击他们的人。

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双手被萧瑜制服,还在不断的挣扎。

女尸还没出来作乱,活人就按捺不住趁机袭击了。

他身旁跌落了块厚厚的木板,显然就是刚刚偷袭许初初的凶器。

这人许初初没见过,但萧瑜立刻就认了出来。

“本公子还在想是谁在暗中偷听,原来是方家的小儿子。”萧瑜轻笑,显然是早就知道有人来了,“能不动声色杀了自己全家,还假装无事发生,安安心心过日子,果然是有两下子。”

他说着声音愈发凌厉:“怎么,心虚逃避监视,深夜回到案发现场,听到我们查出你是凶手,就按捺不住,想行凶灭口了?!”

萧瑜原本以为这人被点破心声会恼羞成怒,做好了他暴起反抗的准备。

没想到这年轻人竟突然瘫软下去,无力的被按在地上,双目流下两行清泪。

“求求你们……”他颤声开口,“求求,我无所谓,你们放过她。”

许初初没有过多惊讶,萧瑜却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他立刻追问,“放过谁?”

这时候他还认定刚才棺材的躁动是凶手为了声东击西的小伎俩,难道里边真的有脏东西?

小儿子死死咬住牙,不住哀求:“你们都知道了不是吗……你们还要收了她,求求你们,不要,她生前已经够惨了……”

不等萧瑜继续逼问,棺材里的东西像是听见了小儿子的话,突然又自己剧烈的晃动起来!

许初初也不多哆嗦了,冷笑一声,握紧桃木剑,一脚踢在棺材盖上。

“烦请萧公子继续制住此人,不要叫他趁机逃了!”她双指捻住黄符,使灵力直接向棺材内攻去!

棺盖翻落,里边冒出呛鼻的灰烟,瞬间凝聚成人形,正是大儿媳的亡魂。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许初初口念咒语,黄符瞬间金光暴涨,像利刃击在亡魂身上。

亡魂原本只有女子虚形,被黄符上身后显出真身,竟是一只青皮长发怪,五官模糊,脑袋扁平,周身瘦如枯槁,只有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不住咆哮。

许初初早已练出阴阳眼,什么断手断脚,只有半张脸的丑鬼都见过,根本不意外,萧瑜和方家小儿子却是都看直了眼。

一个是惊讶世间真的有冤魂,一个是第一次看到嫂子鬼魂的真身。

女鬼见到小儿子震惊的神情,更加恼羞成怒,直冲许初初而来。

“还不知悔改!”许初初默念口诀,使桃木剑挑去。

她修为已失,但招式尚在,将灵力聚集在剑刃上,不断出击。

这女鬼初成虚魂,还未开始吸人精魄,修成厉鬼,只会偷摸着暗中害人,面对许初初这样经验老道的相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每每划到亡魂身上,她都发出尖锐痛苦的嘶喊,五官愈发积压,又骇人,又叫人恶心。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先杀恶鬼,后斩夜光!”许初初使出最后一招,“恶鬼,拿命来!”

“不要,不要伤她!”方家小儿子突然暴力挣扎起来,“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跟她没有干系!”

萧瑜哪里会放他起身,死死压住:“不要管,继续收鬼!”

那鬼魂听到同伴的呼喊,竟完全不避让,直直的迎向许初初的剑刃而来。

鬼身穿过剑身,散出滚滚黑烟,然后丝毫不停歇,再冲萧瑜而去!

许初初反应过来它的意图,忙惊呼:“姓萧的快躲开!她要救人!”

萧瑜也还算有胆识,第一次见女鬼真身,还是丝毫不惧,硬是把方家小儿子制服在地,任那女鬼冲杀而来!

许初初救援不及,却见一道金光闪过,女鬼还没撞到萧瑜身上,就被弹开,重重的摔到一旁的柱子上。

她连忙上前,把桃木剑插入女鬼肩上,剑尖插进她的棺材里,逼她无法再动弹,总算是和萧瑜一起,把这对守望相助的叔嫂两个都制服住了。

萧瑜也迅速用绳子将小儿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个听到要收鬼,就偷袭相师。一个听到要认罪,就袭击捕快。”他冷下脸,“你们二人还真是人鬼情深。”

“分工也还合理。”许初初也跟着轻松的赞赏,“男人偷袭相师,女鬼偷袭捕快,各取所长。”

“可惜了。”她骄傲抬头,“我们这边配合更好。哦?萧公子?”

萧瑜没理她,气得许初初也哼了一声。

“说吧。”萧瑜从容的坐下来,“你们两个是从什么时候起勾搭在一起的,方家三口是你们哪个动的手,还是合谋行凶。现在说出实情,我们还可以网开一面。”

这时候的他似乎已然轻而易举的接受了女鬼的存在,不仅接受,还能拷问,适应能力之强,让许初初都为之感叹。

女鬼呜呜发出哀嚎,方家小儿子忍住眼泪,叹息一声。

“我一开始真的想拦着爹娘做那迷信害人的事的。”他终于缓缓道来,“第一次我看到他们按着嫂子扎针放血,就吓坏了,想去阻止。可他们跟我说,就取那一次,是为了救兄长,以后再也不扎了,我,我就信了,还跟着劝嫂子,忍忍就过去了……”


折腾到这时候,天都蒙蒙亮了,萧瑜和许初初正准备押着方家小儿子去往衙门,一大群萧瑜的随从突然涌了进来。

“公子!公子啊!——”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我们一顿好找,以为您被鬼吃了!”

“呜呜,公子,是小的们办事不利,让这嫌犯偷偷逃了!”

萧瑜的随从们见到主子,都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挤上来。

许初初感到万分纳闷,这么不可一世的一个主子,是怎么愿意把这些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随从一直留在身边的。

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前涌,生怕落后了就显得自己不忠心,一个踩着前一个人的靴子,一个个叠罗汉般的朝萧瑜倒了过去。

“等——”萧瑜正在出神,一个没提防住,直直倒下,撞在身后打着哈欠的许初初身上——

两人瞬间拥抱着倒在了地上,身体紧贴,彼此对视,眼里都是对方的面容。

随从们齐齐的倒吸凉气,一时间竟谁也没敢上前一步。

被男子清冽的气息环绕,许初初脑中闪过一万个念头:哦哦哦——这男人体内好浑厚真龙之气啊,纯阳之体啊,好舒服啊!怪不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鬼魂近身,刚才女鬼用尽全身煞气也奈何不了他。真是人间极品!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凤阳镇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这里面是有什么阴谋,阳谋?天,仅仅是靠近他,她的修炼都可以事半功倍吧。不对,这厮怎么看着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会是怕被自己知道了秘密,想灭口吧?

而此时萧瑜的内心只有两个字:好软。

随从们总算反应过来,又是一拥而上把萧瑜扶起来,纷纷拿帕子擦着萧瑜和许初初身体接触过的地方。

“快快,把药拿过来!再打一盆凉水!还要上果脯蜜饯!”随从们欲哭无泪,“公子啊,都怪我们护卫不利,害您受委屈了!”

“就是啊公子,您何等尊贵之躯,怎能轻易被乡野女子占了便宜。”

“公子啊……”

随从们端着清水、药和毛巾,跟伺候产妇生孩子似的进进出出。

许初初直直的从地上坐起来,不是,好家伙,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来扶她也算正常,难道连问候都不问候一句吗?

姑娘,摔疼了么?要不咱这工伤再补二两银子?——这样说不就好了?

信不信她碰瓷给他们看?!

还有,这公子哥也太娇贵了吧,撞倒一下就这么多事?还吃药?

“你怕不是有恐女症吧?”许初初没好气。

萧瑜却也突然坐起身子,皱眉摸了摸身体:“好像没事,不必张罗了,叫阿福回来。”

那叫阿福的随从回来了也是一脸懵逼:“什么,公子没事?”

许初初心中吐槽,能有什么事,底下还有她这个肉垫呢,能有事到哪去。

“不错。”萧瑜推开随从,稳稳当当的站起身,“确实没事。”

随从们都向许初初投来同情的目光。

许初初:“……”

哈,这群人是有什么疾病吗?

……

案子顺顺当当的破了,对内,方家小儿子因为多项罪名要坐牢三年。

对外,官府向村民公布了方家三口对大儿媳的恶行,为大儿媳洗脱“私奔”的冤屈,同时警醒村民们不要随意迷信神婆道士的无稽之谈,那都是虚假骗人的。

不过方家三口的死还是以“意外”结案,没有提及冤魂害人,以免引起恐慌。

当场看见大儿媳亡魂真身的,只有许初初、萧瑜和方家小儿子,连萧瑜的随从阿福他们也没看到,萧瑜也没有跟他们提及过。

结了这宗案子,官府对萧瑜百般感谢,好几次请他在凤阳镇多留一段时间,说是可以多体验体验农家风情,萧瑜都婉拒了。

他本就是游历四方的,只要案子查完,走到哪里,停到哪里,任何人都左右不得。

许初初那边,他也说到做到,一口气结了二十两银子,算是她占两次卦,又捉一次鬼的报酬,比许初初自己定的价也高了不少。

二十两银子对于卖一个平安福才两文钱的许初初来说,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可以让她在凤阳镇这个乡下换套宽敞的宅子,再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

但她没有选择这条舒服的路,回家飞速卷起铺盖,砰砰当当的就赶上了萧瑜的车队。

“萧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她一边跑一边对着车队高呼。

“你又来做什么?帐不是都结了吗?”随从阿福警惕的出来问她,“先给你提个醒,别跟那些个娇滴滴的官家女子似的馋我们公子身子,说什么大恩难报,以身相许。告诉你,我们公子身份金贵,你做洗脚丫鬟都不配!”

许初初暗哼,洗脚丫鬟?就是他来给自己洗脚,她都要嫌他手糙割了自己的嫩脚。

她嬉皮笑脸的追上去道:“诶,这说什么什么话,我和公子莫逆之交,顺路同行一番又何妨。”

“公子,公子——”她扬高声音,“公子游历带我一个呗,我吃的少,会的多,查案子什么的都是自己人,不收钱!”

这公子纯阳之体,在修炼之人看来可是大宝贝,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若说凤阳山灵气稀薄,修炼得慢,那萧瑜就是个移动的大灵气罐,跟着他修炼,恢复上辈子的修为指日可待。

既然机缘来了,自然要抓住,说不定到时还能勘破天机,回去现代。

她的猫还没喂呢!

“臭神棍别做梦了!”阿福回头叉腰怒骂,“我们公子游历,绝不会和女子有任何瓜葛。”

“哦?”许初初一惊,“你家公子有心上人?”

阿福哼了一声:“有也不关你的事!总之别想了,快回家去!”

许初初没想到自己已经露了好几手了,对方拒绝的还这么干脆,脑袋瓜一转,正想忽悠两句,就听马车里传出了萧瑜的声音。

“不用拦她了,阿福。”萧瑜道,“她愿意跟就跟着吧,不怕吃苦就行。”

他的声音很随意,仿佛许初初跟或者不跟,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啊啊啊——”

许初初尖叫退开,整个人撞倒在棺材上,发出轰隆一响,背脊疼得眼泪流。

萧瑜也给吓了一跳,手上端的热茶都泼了,烫得直甩手:“大半夜何事鬼叫!还相师呢,胆子这么小。”

许初初可算是看清了来人身份,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人,怎么偷偷摸摸站人身后,走路一点声音都没!”

“呵,这夜闯凶宅的,可不一定是查案人,也可能是回来破坏证据的凶手,自然要走近些认清楚再说。”萧瑜说得理直气壮。

“这么说,这一晚上你就一个人躲角落里和尸体相伴?”许初初看他面上一丝惧色也无,也算是对这个人服气了。

高人,失敬。

再说一遍,这种事正常人真做不出来。

“你不是差人跟我说已经破案了吗?”许初初又问,“还要等凶手自投罗网?”

“自然是已经猜到嫌犯是谁了,不过离定罪还差最后一步。”萧瑜摇摇扇子,把身旁蜡烛烛光扇得一晃一晃的,脸上诡异的忽明忽暗,“喊你过来,也是想验证验证本公子的猜想。”

他指了指桌上摆放的怪异物件:“这些东西想必相师刚才已经辨认一二了,如何,可都是你道上用的物件?”

“不是。而且一个都不是。”许初初干巴巴的回答,“这些东西你哪来的?”

这些东西里就拂尘和他们道家扯上点干系,但一看材质就不对,承不起道法。

真正能做驱散恶灵武器的拂尘,应该以上等的紫檀木为杆,以塵尾编制为柄,再雕刻符文,方能发挥功效。

眼前拂尘是以常见廉价的香樟木代替紫檀木,以马尾代替塵尾,显然只能拿来驱蚊和装逼用。

更不提那些大铁针了,和相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容嬷嬷。

“一点关系都没?竟是如此么?”萧瑜眸色沉下去,“许相师,在说此案以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啊。”

“讲证据,不迷信,是为何解?”萧瑜道。

许初初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算命铺子门前挂的那六个大字,也反问他:“不知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六个字?”

萧瑜从容的坐在桌边,取了根铁针手中摩挲:“不瞒相师,本公子今年二十有一,从记事至今,从不信鬼神算命之说,也从未撞见过鬼怪妖邪,走南闯北侦案破案已有数年,再诡秘悬疑的案子,最后都能查出是人为,而非鬼害。”

“但是今日。”他看向许初初,“许相师彻底打破了本公子对相师道士的偏见,真能仅凭一手占卦之法,就轻松寻到藏尸之处。若非本公子确信相师与此案无关,只怕都要断定这尸是相师亲手埋的了。”

“所以相师的占卦之法,是为证据,还是为迷信呢?”

许初初听明白了,这兄弟搁着怀疑人生呢。

也好也好,好久没有体会身为高人,为人指点迷津的赶脚了。

她微微一笑,也坐在萧瑜对面:“占卦之法种类多样,各自成派,但大多来源于《易经》,既非证据,也不迷信。”

“《易经》自尧舜时期流传至今,是祖先留给后人的指示。我今日占卦,并非有依据,也并非迷信,是向祖先圣贤求助,请他们指点迷津的结果。”

“说得道貌岸然。”萧瑜蹙眉,“那依你所言,祖先和圣贤的鬼魂也是真实存在的了?”

许初初却摇头:“这个分人。”

“不知萧公子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叫鬼神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话的意思是,如果你相信鬼神,就可向先人请求庇佑,也可能撞见世间游魂冤魂。”

“若你不信鬼神,则自成天生正气,鬼魂也永远不能靠近你身边。”

萧瑜听了半天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你既能从鬼神身上收益,又为何劝人不信鬼神?”

“我并非劝人不信鬼神,而是劝人不随意迷信。”许初初纠正他的说法,“生老病死,财运姻缘,九成九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拜拜什么神佛,或者求求哪个道士能改变的。”

“那如果是我的……”萧瑜脱口而出,又立马收回来,半天才道,“罢了,往后再说吧。”

他把铁针放回原位:“还是来说说这起案子吧。”

“好。”许初初感觉这公子好像也有那么点自己的心结。

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主动追问,这也是相师接人待物的原则。

最重要是她不感兴趣这贵公子的破事,赶紧破案,赶紧结账。

“尸体运回来就要方家小儿子来辨认了,确实是大儿媳无误。”说回案子,萧瑜又正经自若起来,“仵作连夜验尸,得出死因是连续数天被人用铁针扎手臂,血液放尽而亡。”

“凶器正是这些铁针。”他指着桌上远比绣花针大上好几号的铁针,“铁针是在老方夫妻的寝房搜出来的,一并搜出的,还有香炉、香灰和拂尘。”

许初初骤然心惊:“你是说,杀害大儿媳的人,其实就是她的公公婆婆?”

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生生把人放血折磨而亡啊。

“极有可能。”萧瑜道,“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大儿子曾经身患重病,最后仵作验尸结果是消渴症么?”

“对啊。”许初初点头,蓦地的反应过来,“难道……”

“不错。”萧瑜道,“我已差手下多方打探过,方家知道儿子患病以后,没有及时去请大夫医治,而是大老远去隔壁镇子,求了个据说法力高深的神婆。推测是神婆给了个偏方,要用亲近人的鲜血,还有那些个香灰,一起来做药引,才能治好自家儿子的病。”

“所以他们才拿外来的媳妇下手放血,真是狠得下心。”许初初脑补那副挣扎与制服的场面,亲人反目相残,只觉得不寒而栗。

萧瑜接着道:“神婆的药方自然是无用的,所以一直到儿媳的血放干身亡,大儿子的病都没有好。他们只能趁夜把儿媳的尸体抬到山上埋掉,再去官府报案,说儿媳跟野男人跑了,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最终顿了顿:“迷信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