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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警方的话没人会反驳。
可下一秒,周峰就当场跪了下来。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妈辛苦了一辈子,就不能让我先送她一程吗?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等?”
“你们是警察,怎么能包庇这个疯子啊?”
接着,他扯了扯周尧的袖子。
周尧顺势也跪在他旁边。
“警察叔叔,我是她的亲外孙,我实在不忍心我外婆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一年了,现在咽气,难道还要让她这么痛苦吗?”
亲戚们被二人感动,又是联系殡仪馆,又是联系葬礼的场地。
最后安排好一切,才着急道:
“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看她最后一面,既然已经见不上了,就让我们早点参加完葬礼早点回去吧,不然这么一大群人也没地方待啊!”
附和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连沈甜也出面解释,说医院有医院的制度,万一我去警局协助调查回不来,这尸体医院没办法一直帮我看着,他们没有这个义务。
警方着急办案,拧眉看向我,询问我的意见。
我在众人的目光里,捏着手机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打完一通电话,回来答应了先安葬母亲的要求。
但只有一个条件,不能火化,全程必须要我来策划。
周峰气急,刚想发作,被沈甜拉住控制下来。
说只要愿意下葬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看着二人的举动,我唇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亲友们闻言都松了口气。
开始给自己找晚上要住的地方。
周尧自告奋勇,在网上给亲戚们订起房间。
警察刚想将我带走去局里调查,走到楼下时,我顿住了脚步。
“葬礼安排在明天,明天一起调查吧,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们面面相觑,僵持良久,最后还是无奈派了个人跟在我身后。
看着我忙活葬礼的事宜,到凌晨才勉强闭眼。
他有些不解。
“人真是你杀的?看你用心筹备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无力地摇摇头,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被网暴的声声骂名,一边缓缓道:
“我从来没承认过我杀人。”
“对了,确定病房门口有人值班看守吗?”
听见肯定的答复,我再坚持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第二天五点,我联系的人已经到了。
妈妈的尸体被抬入冰棺,送往葬礼的现场。
亲戚们对着棺材哭的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一个又一个地说着曾经的往事,字里行间都是对妈妈的不舍。
目光所到之处,都是令人悲痛的白色。
花圈摆满了现场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流程走向最后一步。
门外才传来周家父子恼怒至极的声音:
“林芳你个贱人!尸体都在医院,你怎么办的葬礼?我就知道你在耍花样!”
他们横冲直撞,砸烂了不少碍事的花圈。
跟在我身后的警察面色骤变,这才打电话给病房门口值班的同事。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那具被切断氧气管身亡的尸体依旧在病房里。
跟现在棺材里的,不是一具。
听见对讲机里的回话,亲戚们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