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其他类型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单位,这表可买不成,要不让你家有单位的过来买吧。”张宏城皱眉,他知道自己是被针对了。“你这个售货员同志是不是在欺负人?什么时候买手表也需要登记单位呢?”直爽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是两个穿着绿上衣的女青年。说话的是一个齐耳短发矮个子的娃娃脸,她的小姐妹正在劝她。“小琴,别多管闲事啊。”叫小琴的女同志没有听劝,反而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我三天前才从你们柜台上买的,为什么没问我的单位?”“是不是现在也要给我登记下,要是我没单位,这表是不是也要收回去?”卖货员被女同志怼得下不来台,狠狠的嘟囔了一句。“真是狗拿耗子!”负责这一片的经理这时才抬起头来严肃的对着售货员咳嗽了一声。“注意点影响!”售货员板着脸,拍桌子摔凳的给张宏城开了票。张宏城正准备...
“没单位,这表可买不成,要不让你家有单位的过来买吧。”
张宏城皱眉,他知道自己是被针对了。
“你这个售货员同志是不是在欺负人?什么时候买手表也需要登记单位呢?”
直爽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是两个穿着绿上衣的女青年。
说话的是一个齐耳短发矮个子的娃娃脸,她的小姐妹正在劝她。
“小琴,别多管闲事啊。”
叫小琴的女同志没有听劝,反而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我三天前才从你们柜台上买的,为什么没问我的单位?”
“是不是现在也要给我登记下,要是我没单位,这表是不是也要收回去?”
卖货员被女同志怼得下不来台,狠狠的嘟囔了一句。
“真是狗拿耗子!”
负责这一片的经理这时才抬起头来严肃的对着售货员咳嗽了一声。
“注意点影响!”
售货员板着脸,拍桌子摔凳的给张宏城开了票。
张宏城正准备谢谢那个仗义执言的小琴,可人家已经走了。
北京表到了手,张宏城忽然对着卖货员嘿嘿一笑。
“请问您一下,意见箱在哪里?”
女卖货员的脸瞬间就白了。
罗琴被好姐妹一阵风的扯到商场门口。
“小琴啊,今天怎么又多管闲事?”
罗琴没好气的嘟嘴。
“我前几天买表的时候,这个售货员也是这样,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还让我找家长来!”
“她居然怀疑我还是个孩子,偷的是家里的钱!”
小姐妹听到这里也捂嘴猛笑起来。
她这个朋友其她都好,就是听不得有人说她个子小。
两个姑娘笑闹一阵,又跑去鞋柜那边买鞋。
刚好今天又新到了一批次不要票的处理解放鞋,鞋柜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眼尖的小姐妹发现,之前那个买表的人也站在这个队伍里,就站在她们前面隔着一个人的位置。
两个姑娘笑着对视一眼,都觉得世界很小。
站在她们两人前头的是个穿着短袖衬衫的男人,大约二十多岁,排了七八分钟的队,却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两人四五次。
罗琴眉毛一皱,刚想呵斥,又被同伴拉住。
“算了,算了,咱们买了东西快点回去吧。”
罗琴的小胸脯狠狠的起伏了几下,又瞪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才暂时作罢。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过来买鞋,看着老长的队伍显得有些犯愁。
排在罗琴前面的男人眼前一亮。
“谢科长!”
“哦,小何啊,你也来买鞋?”
名叫小何的男子觉得谢科长今天难得的和颜悦色,而排在小何后头的人们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来来,谢科长,您站我前面!”
谢科长笑着点点头,也不去看其他人的脸色,直接站到了小何的前面。
小何后面排队的人们立即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尤其是罗琴,她哪里忍得住。
“这位姓何的同志,你怎么可以帮人插队呢?”
小何看了一眼没有回头的谢科长,硬着头皮回答。
“这是我熟人,早就托我帮他站个位置,你管得着么?”
见小何这样无耻,而这个所谓的谢科长也无动于衷,罗琴气得不行,正要继续和小何理论,忽然听到前方传来惊喜的声音。
“小琴?你们怎么才来,快快,我这里给你们占好了位置。”
原来是她们之前帮过的那个男同志,正装模作样的在对她们两个说话。
第二天,四班的任务是下厨。
全连的—天的伙食都由他们四班来做。
贾玉梅和包智慧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核心。
没办法,其他八个男同志能想到把食物做熟的办法只有煮和烤。
班长、曾建军、宋春荣三个比较细心的男同志负责切菜。
其余五个人负责挑担子给地里给班排送午饭。
连部门口晒了不少红辣椒。
但平时做菜的同志几乎都不怎么用。
苏北京曾经好奇的问过老知青—嘴。
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不吃辣椒不革命!就算不能吃,但挂着也是好的!”
负责主食摊杂粮煎饼的是贾玉梅,而负责挥舞大锅菜巨大锅铲的却是川妹子包智慧。
她偷偷叫寇世宏去连长门口扯了—大串干辣椒。
川妹子认为的—大串是是—尺长,而江西老表评估了—下全连的饭量,认为—大串应该是连长门口存量的—半。
包智慧当然用不了这么多,只用了三分之—。
但就她走开喝水的时候,寇世宏进来看了—眼几个炒好的大锅菜。
诶?
包智慧似乎忘记放辣椒了!
......
张宏城记得那天中午,好多战友吃了饭之后都哭了,眼泪哗哗的。
他负责送饭的地方有点远,还在豆田过去三里多路,那是—片下游冲积平原,种的全是玉米。
青纱如帐。
可惜人家—排长的脸也是青的。
—排长吐着被辣到没有知觉的舌头,硬是追着张宏城骂了二里地。
回程路过豆田。
大豆在昨天已经被连里组织人手全部收完。
—台压力抽水器被安装在了泉眼上,有人说连长准备大刀阔斧的再开出十亩豆田来。
今天豆田里没人。
张宏城准备去看看泉眼的情况。
但他却听到了—阵动静。
诶?
曾建军挖的坑里有东西!
四目相对,坑里那双蠢萌的眼睛充满的是好奇,坑上那双发光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好吃”。
看着很不情愿被张宏城拖回来的傻狍子,郝爱国班长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有肉吃,应该能算将功补过了吧!
肉香飘飞,让本来—肚子火气的老知青们都喜笑颜开。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不吃辣椒不革命嘛!”
张宏城心里好笑,指导员就是指导员,嘴巴就被辣红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刚刚看了食堂里的排班表。
他们班下次做饭应该是在下个月五号,可他刚才找了半天,最后在十月份才看自己班的名字。
连长老严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因为他的辣椒少了—半。
他端着碗和指导员在—边嘀咕。
“—只狍子还能说是巧合,但山下连续出现了两只,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俞彭年带着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肯定是狼群过来了,所以狍子才会在这个季节下山。”
“这些杀不尽的东西,迟早老子—窝端了你们!”
严锦荣杀气腾腾的眯着眼。
“老俞,从明天开始新来的知青们要开始射击和急救训练,他们的工作安排暂时缓—缓,别等出了事再练就晚了。”
俞彭年点点头。
“今晚就要上双岗,二排的羊和牛圈子都要加固,其他人也要抽出时间来再摸摸枪。”
严连长几口吃完碗里的饭和肉,—抹嘴巴。
“明天—早我就去分场部,把事情给营里做个汇报,希望团部能多批—些训练子弹下来。”
继母裴淑静是个长相很文静的女人。
张宏城认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相当漂亮。
下班回家后的裴淑静动作相当麻利,很快就把饭菜做好。
今天的晚饭是两菜一汤。
其中一个菜里居然还有三块肉。
裴淑静将两块夹给了张宏城,另外一块夹给了张玉敏。
张玉敏笑着把肉块咬掉一半,然后飞快的把剩下的塞进了她妈妈嘴里。
母女俩都在笑,这让张宏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也对,在记忆里,张宏城与继母之间的隔阂很大。
毕竟在继母入门的时候,原身已经快四岁了。
父亲还在的时候,原身还是很听话的,但自从噩耗从高原传来,原身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他碗里的两块肉都是肥的。
饭后张宏城正准备回房,却被继母偷偷叫住。
“阿姨,有什么事?”
裴淑静把语气尽量放缓:“我听我们医院的护士说,你和小佘在闹分手?”
张宏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一丝疑惑升起。
继母的同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佘美华上午才写的分手信,自己根本没对外说过,可下午消息就传到了机械厂的职工医院。
要不是有人故意的,张宏城敢把自己的姓倒着写。
“佘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因为她和她弟弟要下放的事正焦头烂额的,”裴淑静拿出自己的荷包,“女孩子的脾气都这样,一阵一阵的,你明天请她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裴淑静拿给张宏城的是四张崭新的五角钱和六两粮票。
“这是刚发的工资,新版版拿着出手也帅气些。”
张玉敏看到母亲给了张宏城整整两块,气得一摔布帘子进了自己的隔间。
裴淑静没有去管女儿的小性子,而是小声的叮嘱张宏城。
“其实佘家的事也好办。你爸爸是烈士,厂里早就给你留了一个招工名额。所以只要他们家答应你们俩的婚事,小佘不就留下来了么?”
“明天吃饭的时候,你抽空好好问问美华,他们家对你们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张宏城无所谓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想张玉敏的事。
在原身的记忆里,现在下乡的政策越来越严,好像还在读书的张玉敏也被动员了好几次。
而且前段时间有小道消息说,为了响应上头的号召,机械厂子弟高中可能会停办高三,高二的学生将直接毕业,然后响应号召下乡。
那么原身之所以会绝望,大概也存在左右为难的因素吧。
干脆一了百了,好把名额留给自己的妹妹?
张宏城嘴里答应继母自己会好好的和佘美华谈,但心里却想着明天如何把女友变成前女友。
回到自己的阳台小屋,张宏城准备将这四张今年刚发行的纺织伍角找个东西装起来,忽然发觉自己的桌子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那个老信封呢?
抽屉和桌子下头都没有!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道信封的虚影在空气里慢慢浮现出来。
消失不见的老信封突兀的出现在桌子上。
吓得张宏城猛的倒退了好几步。
......
老信封表面的和信封里的红色邮票都已经不见,信封里却多出了五张大团结。
这让总资产只有两分钱的张宏城眼睛一亮。
要知道1972年的五十块,购买力甚至超过了后世的五千块!
而且张宏城很快发现这五张大团结有点眼熟。
换做别的大团结也就算了,可在看到这五张大团结的编码尾数后,他越发疑惑了。
“这五张大团结不是胡宇那厮的亲儿子么?”
五张大团结的中间还夹着一张便签。
“亲,收到藏品后请上图五星好评啊,多谢多谢!”
这么丑的字,果然是胡胖子的字。
自己才离开大半天,这家伙怎么就败家到卖他的珍藏了?
但更大的疑问是……。
为什么这个老信封之前会消失不见,又为什么会带着胡宇要卖给别人的五张大团结再次出现?
他把自己白天的动作全部回想了一遍,最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信封上贴邮票的地方。
“要不,试试?”
他把刚到手的四张崭新的新版伍角塞进信封,又写了一张便条塞进去。
张宏城在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张没用过的运动题材邮票贴在了信封邮票栏。
可他盯着老信封直到晚上十点,信封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醒的张宏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枕头下面。
果然,那个神奇的老信封又消失不见!
时间回到早上四五点。
烟头已经堆满了烟灰缸。
胡宇一晚上没睡。
他的面前放着那个老信封,还有四张崭新的纺织伍角。
以及一张明显是自己的“义子”写的便条。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信封消失,又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浮现在电脑桌上,他哪里会相信纸条上某人说自己穿到了1972的鬼话。
把眼前的四张五角钱又研究了一遍,胡宇嘴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1972年的平板水印伍角,存世量才十万张!”
“现在的收藏价是500块一张,可比我给出的那五张大团结贵多了。”
胡胖子嘿嘿发笑。
“这回真的要发,老子在1972有个孝顺儿子!乖儿子诶,义父我等下给你寄点好东西!”
悬赏的帖子他没撤,撤得太早他怕警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外头天色没还亮,胡胖子就出了门。
他打车去了旧货早场,一口气淘了几十张大团结和一堆1972年以前的票据。
可惜老信封的容量实在是有限,最后胡宇只塞进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全国通用的伍市斤粮票,外加几张湘省的其他票据。
在胡宇一连贴上了十枚邮票之后,老信封这才慢慢的消失在空气里。
而他故意塞进信封里的一根牙签则好端端的留在了桌子上。
“难道真的只能传递纸制品?”
张宏城刚刚从公用水房洗漱完毕回来,随手一摸枕头下头,果然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老信封。
将胡宇要求自己叫爸爸的纸条撕碎,看着眼前一叠大团结和几十张全国通用粮票,他的内心说不震动那是假的。
这年月每家每户的粮食配额都不够吃,例如自己家里,继母的配额是二十斤,而他占了烈士子女的名额也是二十斤,但张玉敏则就只有十六斤。
在缺少肉食的情况下,这点配额的粮食根本吃不饱,继母每个月都要去托人买差不多二十斤的粮票。
但他现在手里就有一百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
除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伍市斤粮票外,胡宇这家伙居然还搞到了两张全省通用的布票,一共二十市尺。
甚至还有一张一百块的全省工业券!
怪不得这货胆大到敢让自己叫爸爸。
张宏城冷笑连连,一会儿他去邮局买上一整版红色邮票,等今晚十二点一过,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叫谁爸爸?
关于厂里子弟到底要不要去东北的事,几方面都在争吵和斡旋。
而事情的真正引发者——李永忠副科长被处理的结果是最先达成一致的。
虽然他的“错误”不好直接公开,但有关方面还是给他找了一个借口远远的调离了现在的工作岗位。
决定下放的青年们珍惜着最后留在家里的机会,要么多帮家里做点事,要么时不时的回学校、老家去看看。
而极少数拿到留城资格进厂的年轻男女则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香饽饽。
张宏城就是其中一个。
就凭张宏城的长相、出身和工作机会,他成为了厂里几个喜欢做媒大妈嘴里的金龟婿。
张宏城是被迫再次来到县城小剧院的。
裴淑静医院的同事帮她继子介绍了一个县城里的姑娘。
姑娘也是高中生,已经满了十八岁。
这位叫于秋丽的姑娘本来也是要下放的,但家里找了关系,把她下放的地方定在了邻县。
可就在准备出发的前几天,于秋丽的母亲忽然病重,为了留下照顾母亲,这个姑娘才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几次相亲。
同事在裴淑静的面前把那姑娘夸成了一朵花。
说这姑娘当年在学校里最出挑的一个,就是性子傲气了些。
高中三年还给报社投过好几次稿,毕业的时候差一点就被评上了工农兵大学生。
前三次相亲都是很不错的小伙,可惜姑娘都没看上。
但同事却信誓旦旦的表示张宏城绝对够优秀,姑娘一准看得上。
裴淑静本来是不太愿意给继子找个太傲气的姑娘,但在看了人家的照片后却改了主意。
同样看过照片的张玉敏说这姑娘与当年裴淑静的气质有七八分相似。
张宏城看了照片也觉得人挺漂亮而且有气质,不过估计两人谈不来,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去。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把照片“寄”给另一个时空的胡胖子去看。
多事的胡胖子拿着人家姑娘的照片上网一搜。
结果出事了!
要出事的不是胡胖子和张宏城,而是这个叫于秋丽的姑娘。
两人都以为张宏城所处的不过是一个书里的世界或者时空支流,可胡胖子却偏偏搜到了同样的照片和姓名。
桃陵旧案回顾:出生于1954年的于秋丽,在1972年6月底下放前期的一次相亲结束后,在回家途中失踪。三天后,人们在一处水塘里找到了她的尸体......,该案件一直未能侦破。
按照具体的时间分析,这位姑娘可能马上就要出事。
而中间人也说过,等着相看这个姑娘的人很多,就算今晚张宏城不去,也会有另外一个小伙子接替。
张宏城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条无辜的性命就此消逝,只好答应了这次相看。
他总不能未卜先知的说人家姑娘要出事吧?
判你一个封建迷信还是好的,要是人家姑娘真的后来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就是他。
裴淑静的手艺很巧,从人民商店扯回来的白布做成了几套短袖白衬衫。
其中一件就在张宏城的身上。
他站在小剧院广场的西边,抬头看着没有月亮的天空。
胡胖子今天寄过来的文字在他心头徘徊。
1972年6月26日晚9点至6月28日连续下了两天两夜的大雨,将现场的痕迹完全破坏,两日后山洪冲垮六角桥堤坝,淹埋了两个自然村......。
如果两个小时后真的落下暴雨,那就说明这里不止是一个书中的世界,而是一条完整的时空分支。
张宏城是提前到的,于秋丽同志则是准点出现。
她穿着一件长袖白布女士衬衣,大概是因为要和男同志相看,所以虽然天气炎热但还是扣上了腕扣。
绿色的裤子很合体,明显是自己裁剪过,腰间是一条细细的黑色女士皮带,将纤细的腰身勾勒得很完美。
她的鞋子不是解放鞋,而是一双自家做的黑色布鞋。
桃子脸带着一双凤目柳眉,嘴巴皮薄薄的,异常的小巧。
两只整齐的麻花辫在脑后用蓝色手绢系住,很有点小资的味道。
中间人只是略略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就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于秋丽看过张宏城的照片,有点小帅,但照片上的人显得有些阴柔,其实并不是她的菜。
但总好过今晚替补的那个人,所以她才答应和张宏城见一面。
于秋丽今晚过来是带着敷衍的态度,因为她已经发现自己母亲的病就是个套路,无非是想逼着她相亲后留在城里。
为了应付家里,在自己动身去邻县之前她还会“乖乖”的出来相看几次。
不过,眼前这人怎么与照片上有些区别。
那种子悲春伤秋的阴柔气哪里去了?
之前她相看的几个人,不是一味斯文就是手足无措,或者夸夸其谈。
而这个张宏城却笑得不怎么上心,不是抬头看天就是四下打量周围的人。
态度比她还要敷衍,但他的每次回答都恰到好处。
于秋丽忽然来了一点兴趣。
通过观察,她隐隐觉得这个人似乎与周围的人和物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一种很新鲜很别扭很引人的气质。
“张宏城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不错,但不适合。”
“哦?你觉得我不适合你么?”
“别想多了,我是觉得你不适合和任何人相看。”
“为什么?”
“因为你其实是在玩而已。”
“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也是在玩。”
这段对话放在后世也就一个普通键盘侠的水平,但于秋丽却无法将嘴巴合拢回去。
“别把嘴巴张那么大,小心蚊子。”
于秋丽第一次在相看的过程中笑了。
与于秋丽之前的几次相看一样,她还是没有进入电影院,但这次却有些不同,没有进去的原因是因为两人都对这部电影兴趣缺缺。
“也许我们可以做做普通朋友。”
于秋丽在分别之前大方的伸出了手,可张宏城却很诚恳的摇头。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于秋丽有些失望。
“难道我们之间非要是那种关系才能有往来么?”
“那我更没兴趣。”
于秋丽:.......。
——所以你出来相亲是被人用Q逼的嘛?
张宏城准备马上回家,因为天空中乌云已经散去,月亮又挂在了天空。
看来今晚是不会下雨了,所以他白来一趟。
双手插兜一路回到厂区附近,张宏城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猛的抬头看向天空。
不知何时乌云再至,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在短短一分钟内,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张宏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在风雨雷电中狂奔。
县知青办李永忠虽然被处理了,但厂里几个知青的事却还没有定论。
因为陈蓓蕾几个名额已经被报到了市里,如果闹一闹就能改的话,不知会引来多少人效仿。
对此很是头疼的厂里,在看到陈蓓蕾几个的时候自然是能劝就劝,尽量顺毛撸。
“你们几个出去散散心也好。”
厂青年办公室的主任爽快的在条子上签了字。
拿到条子的陈蓓蕾依然没忘记了张宏城的交代,大声回应了一句。
“报告主任,我们是不忘初心,认真履行青年责任!我们是自行组织外出拉练,同时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行吧,行吧,”主任无所谓的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和“拉练”两个字扯得上关系。
分明是这群小年轻待不住,想去乡下转转,故意寻了个借口找他报销车费和伙食费。
换成别人这么干,他不给一顿骂就算好的呢,但这几个现在正被厂里哄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张宏城拉着几个同学要去的地方是黄牛山水库。
这地方山清水秀,是个外出登山踏青的好地方。
六月底的时分,山下的公社正忙得热火朝天,水库这边看不到一个人影。
六条年轻的身影,每人都穿着绿军装,斜挎着绿色的挎包,一路欢快的冲上了山顶。
没有后世的桌布或者其他铺垫的东西,每个人很随意的往草丛里一躺或者一坐,不多时每个人嘴里就叼了一根草茎。
简勇双手枕着头,望着天上的白云苍狗,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来。
“以前总觉得咱们桃陵县的山山水水,一点意思都没有,可到了马上就要走之前,反而觉得有些舍不得。”
陈蓓蕾和卢燕两个人正拿着帽子在抓蝴蝶,坐在不远处的赵甘梅摘了一朵野花在手里,扭头看向张宏城。
“张宏城,你带的零嘴呢,还不拿出来?”
杜刚没等张宏城出声,直接上前取下了张宏城的背包。
很快几个人都发出了惊叹。
“要不是你是我同学,我早就举报你是资本家了!”
“梅花糕,清凉糕,绿豆糕,小麻花和瓜子,我说老张同志,你不会是把你妹妹的路费给用了吧?”
几个人嘴巴里说着惋惜,但手上却一点也没慢。
几块糕点下肚,又喝了几口绿铁皮水壶里的水,刚刚上山的劳累就一扫而空。
年轻人总是活力十足。
张宏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下方水库的情况。
前两天连续的暴雨果然将水库装的满满的。
水库东边是一条土石修成的大坝,来之前他打听过,这是本地公社自己修的,与后世的混凝土大坝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水库的西边。
那是一处高耸的悬崖。
胡胖子出重金收集过这次泥石流的资料。
造成泥石流的主要原因,是前几日的下雨造成大量山坡土壤松弛。
山下公社几个村子忙着双抢,根本没有顾及给水库泄洪。
结果水库西方的悬崖忽然崩塌滑坡,造成水库水面急剧上涨,东边的堤坝被冲开了几个大口子,大量的水涌出,裹挟着松弛的土壤造成了泥石流。
他盯着西边那处高耸的悬崖,眉头深深的皱起。
因为他无法判断当这一处悬崖滑入水库之后,他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去给山下的两个村子报讯。
如果山洪发生的太快,往山下跑去报讯的人将非常的危险。
“老张,你在看什么呢?”
杜刚叼着一个麻花,一边嚼着走过来。
张宏城指着那处山崖。
“我刚才仿佛看到那座山崖动了一下?”
简勇用铁质水壶里的水把卡在喉咙的清凉糕冲进肚子里,抢着调侃了张宏城一句。
“你是不是眼花了?那么大一座山崖,怎么可能?”
陈蓓蕾刚用帽子兜住一只蝴蝶,但下一秒蝴蝶就从帽子里逃走,而陈蓓蕾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吃惊的看着远方的山崖——山崖正在缓慢却坚定的向水库内滑去。
就连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张宏城在内,一时也目瞪口呆。
他们在这一刻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大自然的伟力。
近百米的山崖坍塌,激起七八米高的波涛如墙一般向东方涌动。
六个人看向薄弱的石头大堤,一时面如土色。
“我们快点下山吧!”
略显惊慌的赵甘梅立即提议。
张宏城却严肃的指着东边的方向。
“那边是尹家大队和马桥大队,如果水库大坝出现缺口,东边是长长的缓坡,上头的树木早就被几个大队砍伐一空,所以最有可能造成的灾害是泥石流!”
“据我估计,如果真的形成泥石流,抵达两个大队的时间应该正好是中午,大家都在家里吃饭休息.....。”
其他五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轰隆~~~。”
石头垒成的堤坝被浪花拍出了几个大口子。
浪花受阻倒卷,水位猛的一降。
陈蓓蕾几个刚刚想叫一声“好”,却只见水浪猛的蹿起十米高再次扑向石头堤坝。
他们都心惊胆跳的看到石头大坝的中间一段微微挪动了一下。
浪花倒卷,失去支撑的石头堤坝中断瞬间倒塌了十多米。
无数洪流欢呼着从几个缺口冲出水库。
“怎、怎么办?”
卢燕有些语无伦次。
张宏城则利落的向东边缓坡跑去
“两个大队,合计几千条命,我去赌一把,你们都回去!”
“不行!”
陈蓓蕾把挎包和水壶一扔。
“两个大队,你来不及的,我去另外一个大队。”
杜刚和简勇对视了一眼,也扔下挎包和水壶就往山下跑。
卢燕和赵甘梅也跟了上来。
张宏城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容浓烈。
果然七十年代的年轻人,从出生到长大都在红旗下,从里到外都是鲜红的颜色。
“我、卢燕、赵甘梅去尹家大队,杜刚、简勇和陈蓓蕾,你们三个去马桥大队。”
“记住,路上任何人掉队了都不要管,务必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到两个村里!!”
身后的五人涨红了脸大喊了一声口号,分作两组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出库的水流裹挟山石泥土需要时间,这就是张宏城他们的机会!
如此快速的下山,摔跤是免不了的。
张宏城膝盖和嘴角都摔了一次,卢燕跳着脚一路蹦落在了后面,显然是崴到了脚,赵甘梅气喘吁吁的追着张宏城在跑。
肺部快炸裂的张宏城两脚发软的绕过一条山沟,一处建立在山谷中间的村落出现在他的眼前。
尹家大队到了!
村落里炊烟阵阵,田地里已经没了几个人,大中午的都避开了最烈的日头。
落在最后面的卢燕忽然扯着嗓子惊恐的喊了起来。
“泥石流来了~!!!!”
张宏城顺着卢燕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却被一个山头拦住,但很显然泥石流距离村落已经不远!
拼了!
张宏城把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吞掉,扔掉水壶,直接抱着脑袋往山坡下方滚去。
村落里有几个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从山坡滚下来的张宏城,他们看到还有两个女同志一边跑一边知在向山下的他们喊着什么。
张宏城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他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向了村口大树上吊着的大钟。
“当~~~~。”
看到张宏城拼命的敲钟,几个跑过来的村民愣了一下。
张宏城扯着嗓子大喊。
“山洪来了~!!!快叫大家上山~~!!!”
“当当当当~~~。”
几个村民脸色大变,扭头就跑,还边跑边喊。
“山洪来了,都上山~!!!!”
尹家大队瞬间爆了。
另外一边,简勇和杜刚都跑废了,他们两个在半路都不得不停下休息,而被两人轮流拉着跑的陈蓓蕾则一口气冲进了马桥大队。
马桥大队的妇女主任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陈蓓蕾。
“妹娃,你咋啦?”
陈蓓蕾的肺部如火烧一般,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哆哆嗦嗦的在泥巴地上写了两个字,然后大口喘着气指向后边的山沟。
妇女主任的脸色立即没了血色。
“上山,都上山,山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