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宫还是一片混乱，天帝一边为曦虞输入灵力抢救，一边用天兵将众仙控制在原地。

如今在规则的加持下，我一眼就能看出，原来天帝使用的一直都是利用规则做了伪装的魔气。

而曦虞之所以会魂魄不全，则是灵体和魔体无法相融，才需要我水族的精血作为调和。

“水奴……”刚刚恢复一点意识的曦虞见到我情绪立刻激动起来，魔气灵气对冲，让曦虞的身体开始浑身渗血。

天帝见状面色冷冽，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便直接对我出手。

我眼神一亮，运用法则之力，将天帝的攻击十倍还了回去。

天帝脸色微变，为了护住身边的曦虞，还是硬生生挨了这一击。

只是这一下不仅让天帝受了点内伤，还顺便打破了天帝的伪装，让他身上属于域外天魔的气息显露无疑。

“域外天魔！”

一些经过万年前那些战役的古神神色剧变，也顾不得应付天兵的看守，下意识直接对天帝出手。

其他稚嫩的新神虽然不明所以，但听到魔字也跟着出手。

几乎是瞬间，局势直接颠倒，天帝竟成了被众仙围攻的那个。

“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既然想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天帝见自己已经暴露，也顾不上曦虞。

迎着曦虞不可思议的目光，直接将她体内一颗快要蕴养成型的魔晶抽取而出，吞了下去。

一时间天帝体内的魔气暴涨数倍，身形也直接膨胀至数丈，化身为一个满是魔气的巨人。

不仅如此，天帝还想继续操控那些将士。

我面色凝重，原来这就是天帝真正的力量。

如果没有遇到母神，那我可能在天帝手下连一招都撑不过。

不过好在，没有如果。

我挥手断开天帝对将士们操控，利用规则将自己也巨化数倍，迎身直冲而上。

在这期间，无数仙神皆来相助，上古遗族重新出世，就连妖魔两族也派了数位大能前来助阵。

只是我们低估了域外天魔利用天帝身份万年来在这个世界埋下的魔源，也低估了域外天魔的强大。

在一刻，我们这才明白，那些先辈们所面临的敌人究竟有多少强大。

他们又是怎么在强敌手中，为我们守住了这片世界。

即便我们在诸多助力也，还是足足和天魔鏖战了百年，才将其灵魂用极其残忍的方式一点一点湮灭。

当天帝被封存体内的一抹精魄重新掌握身体后，他看着这处满目疮痍的土地，神色间充满了愧疚。

“是我对不起诸位，多谢诸位，为此界重获生机。”

天帝弯腰躬身，姿态垦诚。

三族面面相觑，看着周围战死的亲朋好友，却谁也说不出一句原谅的话。

理智都知道此事与天帝无关，天帝也是受害者。

可从情感上，还是忍不住带了一些怨怪。

然而谁也没料到，天帝在起身后连给三族阻拦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开启了献祭阵法。

当点点星光洒落在三族身上的时候，三族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心情十分复杂。

却只能长叹一声，造化弄人。

最终天帝也用自己，平复了域外天魔对这片土地的伤害。

净化了诸多魔气和魔源，让天地间规则更加完善，更为此界树立了一道屏障。

在战后我也拒绝了三族推选我成为新任天帝的做法，比起这些权利和责任，我更想当一个母亲庇护下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见我拒绝后，众神又推举了一位在战中表现优异的新神作为天帝。

不过为了避免再出现一个域外天魔那样的天帝，天宫特意推选十位种族不同的古神作为督察组，由他们每隔一段时间考核天帝的品行。

等事情都结束后，我和族人回归族地的时候，竟然在途径一处荒山时看到了已经修为尽失，陷入疯傻的曦虞。

此时的曦虞正蹲在地上傻乐，口里不住念叨着。

“我是一只大蘑菇，一只会说话的大蘑菇。”

她的身边还是跟着那十位下了主仆契约，目光呆滞的上古遗族。

我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曦虞，虽说她不知情，可我前世受过的苦，和她平日的所作所为，让我也没办法原谅她。

最终我还是选择解开了那几位侍女的主仆印迹，又将下了仆从印迹的曦虞恢复了神智。

在那十人惊喜的目光中，我将惶恐的曦虞交给了她们。

比起我，想必她们有更多的感情要和曦虞交流。

回到族地后，我将炁无的魂魄用圣水洗礼后送入了轮回之中。

若是有缘，想必我们终会再见……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寂静。

我和族人都瞬间回想起那段惨痛的记忆，我的理智回笼，现在绝不能逞一时之快。

如今的水灵一族，需要成长，也需要暂避锋芒。

这群人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死在族地里。

我垂下头，按耐住眼底的情绪。

主动双膝下跪，手指微微颤抖的接过敕令。

仙侍们看着我低头下跪，和周围沉默的族人，顿时嘲笑声不绝于耳。

“呦，我当这些贱民有什么本事呢，不过就是会放狠话罢了。”

“哎呀呀，可真是怕是我们了，不过一个小族，耍什么威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切，装模作样，给咱们殿下当侍女，我都觉得她脏了咱们殿下的寝宫。”

“你们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们定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小公主。”

我一声不吭，把准备好的阵盘偷偷塞给了怀里的小水灵。

对母亲传音之后，就跟着这几人往九重天赶去。

一路上，我放低姿态，对着这几人百般讨好，引着他们尽量往族群众多的地方而去，做足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等确认很多人都见过我们之后，我又将他们引到了一处深山中的密林。

在这里，我用我族禁术，慢慢抽干了他们身上的气血。

看着他们从怒骂、恐吓到求饶，我的心情难得愉悦了不少。

随后我挑了一只修为高深的妖兽，将还剩一口气的仙侍们丢了过去。

就这样，毁尸灭迹，以绝后患。

紧接着我又杀了这只妖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飞向九重天。

这只妖兽是曦虞前世的契约兽之一，平时里也没少吃我的血肉。

如今虽然动不了曦虞，也算是断了曦虞一处机缘。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算不错，可是当我快到天门前时，却碰到了那个前世灭我族群的人，古神炁无。

炁无一身青色长袍，无甚点缀，却气质非凡。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相信看上去这般清雅高洁的人，竟然会如此残忍无情。

回想起前世炁无在我耳边所说的那句认错了人，我眼神暗了暗，对着行色匆匆的炁无直接撞了上去。

只听“嘭”的一声，毫无防备的炁无被我直接撞了个趔趄。

我的些许血迹也趁此机会，悄无声息的融入了炁无体内。

炁无回过神想要扶起我时，却被我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我没给炁无说话的机会，道歉后做了个自我介绍便扔下一枚传讯玉符扬长而去。

徒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一脸懵然的炁无。

等觐见完天帝之后，我凭借一番卖惨得到了一些天灵地宝和想要的特权后，就被打发去了曦虞的宫殿。

再一次见到曦虞时，她仍是端坐于高台之上。

一身艳丽的珍贵华服，淡淡的斜瞥我一眼，仿佛我是什么垃圾。

语气高傲，又充满嫌弃。

“你就是那个什么水灵族的公主？”

“那你以后就叫水奴吧。”

说罢曦虞的一道主仆印迹就冲我识海而来，却被我不动声色的躲开。

许是没料到我会反抗，曦虞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恼怒，威压却毫不客气的冲我而来，想逼我臣服。

然而当威亚抵达我面前的前一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抵挡消散。

“圣女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伴随着炁无怒火中烧的传音，我嘴角微勾。

下一秒我装作被威压重伤，浑身是血的直接晕死过去。


前世我族信仰古神炁无，日夜燃香供奉。

他却带兵灭我族群，囚我真身，将我献给天界圣女曦虞炼丹养魂。

我将死时，他却抱着我失声痛哭。

“阿若，是我认错了人，你别死，我一定会救你。”

重来一世，我踩着曦虞笑靥如花的看着炁无。

“这一次，该死的是你们。”

我叫碧若，是水灵一族的公主。

我们的祖先是天地所生第一滴水灵所化，曾被天地第一缕清炁所化的炁无古神所救。

自此我们一族，便认炁无为主万年。

隐居万年，日夜燃香供奉，后辈任其驱使。

而今天则是万年之约的最后一天，也是我重生的第一天。

太久的痛苦和渴望让我实在分不清，这是我濒死前的一场梦，还是现实。

看着周围的族人都在忙碌最后一场大祭，万年冰髓，极品灵晶，连我族至宝华天水凌都拿出来布置祭场。

再回想他们惨死在炁无手中，尸横遍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的模样。

我便忍不住双眼通红，隐秘的射出一道书法，就想砸了炁无的神像。

这样的神明，凭什么配得上我们水灵一族的信仰。

可术法在半空中就被拦住，我的耳边也响起一道记忆中那威严又和蔼的声音。

“阿若？

你怎么了？

今天看你一直都不对劲。”

“如今更是想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威胁你？”

母亲久违的关怀，让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情绪，痛哭出声。

“母亲，我们不办祭典了好不好？”

“我们不信炁无古神了，他不配！”

“我们逃吧，逃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们了！”

母亲听到我状若疯癫的话下意识便布了个隔音罩，还将我带到了一处密室之中。

“阿若，我记得你以前最崇拜的就是炁无古神，一夜之间怎会突然如此？”

面对我突兀的转变，母亲充满了疑惑。

我为了取信母亲，将自己重生和前世之事一一道出。

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母亲有些迟疑的开口。

“母亲知道，你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孩子。”

“只是，这会不会只是你做的一场噩梦……”说完，母亲便沉默了。

我们身为天地灵物，就算这只是一个梦。

可能做出如此可怖的梦，也定然代表了某种灵感或预知。

母亲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阿若，你知道的，凡事需要证据。”

“母亲信你，可事关重大，即便母亲是族长，一个人的信任还是不够的。”

听到母亲这么说，我如释重负的点头。

只要母亲愿意信我，其他人我都可以不在乎。

不过母亲说的对，族中也并非母亲的一言堂。

突然，我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个古老的秘术。

“母亲，我愿用剖魂之术，来展现我的记忆。”

剖魂之术是魂术中唯一一个能不伤灵魂，还能破除任何禁制，呈现出灵魂记忆的一种术法。

除了痛苦异常，便没有其他缺点。

“阿若，你……”母亲心疼的看着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

当祭祀大典完成后，我便忍着灵魂被千刀万剐之痛，将我记忆中过往的经历一一呈现。

而这一切对刚祭祀完的族人来说，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一瞬间大殿中满是嘈杂，众口纷纭，议论声不绝于耳。

“公主这玩笑开的未免有些过了吧，那可是炁无古神，怎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对啊，炁无古神战力强盛，若他真想对我们动手，我们哪来反抗的机会……可公主用的是上古秘术，万一是真的……要不我们还是逃吧……是不是我们哪里没做好得罪了炁无古神？

我们要是再安分守己一些，古神是不是就不会迁怒我们了……”望着族人们质疑、惶恐、侥幸的心态，我只觉得一阵委屈失望和愤怒。

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去救他们，可真正信我的人却寥寥无几。

哪怕我用的是无法做假上古秘术……哪怕我呈现的是如此惨烈的未来……我的族人，竟然无一人敢升起反抗的心思？

多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他们变得没有丝毫血性了吗？

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下面的人群，我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这是哪里？”

我有些茫然的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喃喃自语，庞大的神识分割和操控让我的识海疲惫异常。

我只记得杀上天宫前我让自己的分身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好，以备不时之需。

结果当我神识扫射而出后，发现我的分身还真是给我找了个荒无人烟的好地方。

没人，也没有灵气。

更是连个活物都找不到。

感受着自己灵力枯竭的身体，和频繁使用秘术的后遗症，我不由得苦笑一声。

如今仇还没报完，也不知族内如何了。

虽然阵盘的引爆，可以让整个族地的气息消失在三界之中。

别说是天帝了，哪怕是与族内有血脉联系的我也找不到族地的具体位置。

只是这层保护只能撑百日，我得在这之前赶回族地才行。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上再调养生息，只能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找一条出去的路。

就这样，我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还是找不到一个明显的方向。

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是个无边无际的混圆。

在我又兢兢业业的探索了两天后，最终还是全身疲惫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我的头部磕到一个硬物后，多日来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我直接翻身而起，不断的往下深挖。

我今天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也敢欺负我！

可是当我将硬物整个挖出来后，我还是愣在了原地。

无他，因为这硬物不是别的，竟是一尊经过岁月风化的母神雕塑。

我下意识的使用刚积攒出来的一点灵力将雕塑清理好，恭恭敬敬的摆正后，带着满腹委屈磕了三个响头。

岂不料下一刻，整个雕塑华光大盛，母神的幻影也出现了雕塑上方。

母神睁眸，眼底星河闪烁，华光溢彩。

我呆愣的直视着母神幻影，仿佛看到了万千规则流淌其中，是我见过最神秘浩瀚的一双眸。

“水族的孩子？

汝有何求？”

“这万年来外界如何？

我的其他孩子们过得还好吗？”

母神慈爱温和的声音缓缓传入我的耳中，顷刻间，一种强烈的孺慕感充斥我的心头。

就好像幼时遇到委屈的我，看到了母亲，“母神……”我眼含热泪，一种终于找到依靠和倾诉的踏实感让我将自己的经历一一道出。

母神听后目露诧异，闭眸后万千规则流淌周身。

良久，母神睁眼，眼底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如今的天帝，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在万年前就死了。”

“占据他身体的，是域外天魔。”

我震惊的瞪大双眸，心中尽是难以置信。

域外天魔？

这个久远又熟悉的词汇唤醒了我一段深埋的记忆是了，儿时族老总喜欢讲起一些万年前的故事。

那个时候母神刚融道不久，域外天魔趁机想要入侵这个世界，便于先祖那批母神点化的生灵爆发了激烈的斗争。

也是在那次战役中，炁无救下了先祖。

最终那场天帝与魔祖的大战是天帝胜了，可倘若当初活下来根本就不是天帝呢？

我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从前关于天帝和曦虞身上的种种违和也都能说清了。

难怪一向寡欲的天帝，会突然大肆选妃……难怪曾经仁慈敦厚的天帝，会对曾经的战友兄弟扬起屠刀……难怪曦虞明明身为天生灵胎的结合，却魂魄有缺……我心中大痛，猛然想起被我抽魂的炁无。

我有些颤抖的从自己识海中抽出炁无那团魂魄，将他递给母神。

“母神，那他也……”母神轻叹一声，微微颔首。

“他亦是被种了魔心，失了本意。”

“你的身上有他的时间法则和本源之力，想必你能重来一次在这里见到我，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孩子，你不必介怀，因果循环，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我不由得怔楞在原地，原来前世他说的一定会救我，是这个意思。

“吧嗒”一滴清泪从我眼角划过落入泥土，顷刻间便混为一团。

就如我和炁无的恩与仇，早就分不清谁欠谁更多一点。

很快，我便调整好情绪，如今还不是感伤的时候，我的敌人依旧强大。

我郑重其事的对母神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朗声恳求。

“如今遗族势弱，天魔强横，求母神助我，荡清邪祟，还三界清明！”

母神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眼底尽是赞赏。

“好，我将规则之力交付于你，望你为我的孩子们，为三界众生，讨一个公道。”

母神话音刚落，顿时，一道强大又温暖的力量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只觉得自己脱离了这副渺小的身躯，变得无限强大。

三界之大，无一处能阻碍我。

三界之小，无一物不能与我相融。

念之所至，抬眼看去，我竟然重新回到了天宫。


经过半月的试探和合集，我带领十万将士冲上天宫的那一天，正是曦虞和炁无的大婚之日。

向来清雅的天宫被布置的璀璨夺目，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身边的将士们看着自身补了又补的战甲，再看看那些一小盘就能抵自己半年军饷的餐点，心中的怨愤愈发沉重。

我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这也正是我选今天冲上天宫的原因。

按照曦虞的性子，婚宴定会极尽奢华。

这些再与前线的寒苦一对比，怨愤不平这不就来了嘛。

我没有选择废话，挥了挥手，将士们就自发性的各尽其责。

虽是高朋满座，可这些神仙哪个不是人精。

天宫的事，与他们有何干系。

一个个不是看热闹的样子，就是一副悲悯不忍的姿态。

但要说出手帮忙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当我没费多少力气就将叫嚣的曦虞和想要劝和的炁无捆起来踩在脚下时，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袭上我的心头。

多年的夙愿，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达成了吗？

“朱刹，你要干什么？

你这是想要谋逆吗？”

“快把本圣女放开，你对得起父帝这么多年对你的知遇之恩吗？”

“我要让父帝杀了你！”

曦虞在我脚底挣扎怒骂，再无半分高傲和优雅。

原来再高贵的人身处劣势也是会变得狼狈啊，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嘲弄前世的我呢？

我轻笑一声，眼神尽是嘲弄。

“殿下说笑了，该死的从来都是你们啊。”

现在是，从前也是，一直都是。

我抬头看了眼天际，想着至今都还没出现的天帝，内心充斥着满满不安。

虽说根据暗线传的消息来看，这次天帝闭关到了最紧要的时候，不会轻易出关。

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不过这样的话，那十个遗族侍女就救不了了，毕竟她们被烙下的是主仆契约。

可是当我对炁无杀人抽魄后，还是来不及了。

“朱刹，你这是作甚！”

天帝威严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一道术法随之打掉了我刺向曦虞的长剑。

我长舒一口气，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我反手掏出匕首，将其抵在了曦虞的太阳穴，另一道冰剑则是悬在曦虞的丹田处。

身为仙人，心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识海和丹田，才是重中之重。

我抬头轻笑，眼神中充满讽刺和玩味。

“当然是为那些因你私欲而死的万千将士和无辜生灵们，讨个公道啊。”

“请众仙一观。”

随后我将这么多年朱刹为天帝所做的阴私之事，和千年前那段从我记忆中剖析而出的真相一一展现在众人面前。

为了增加我是被逼无奈的可信度，我还特意伪造了一处致命伤，表明我是被卸磨杀驴。

霎时间，众仙哗然，不由得看着天帝开始窃窃私语。

就连我手下的曦虞也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的看着天帝。

天帝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恼怒和杀意，声音冷凝。

“信口雌黄，一片胡言！”

“逆贼的话，诸仙也敢信吗？”

天帝手速极快的结了个法印，顿时，方才还满脸嗔愤的将士们神色变得呆滞，转手将武器对准了我。

啧，果然是个老狐狸。

没想到他在这些将士身上也动了手脚，幸好今日我的分身没有来。

不过这次也不亏，我刚好可以借朱刹的身体试试天帝的实力，也算是为日后真正的复仇打个基础。

然而就在我准备出手的那一刻，我只觉心口猛的一痛，一口心头血直接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

刹那间，我脸色巨变。

这是有人动了我设在族中结界初的阵盘，有人在强行破阵！

这下我全然歇了探底的想法，我先是用秘法引爆阵盘，后直接拉着曦虞将朱刹这具身体自爆。

就算动不了天帝，也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感觉。

果不其然，我的这番举动震惊了所有人，就连天帝也忍不住面露骇然。

失去意识前，我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一片全然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