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时间，公司的客户被他得罪完了，跑了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四十也快了！”挂了电话，我沉默不语。

其实，从我得知公司上市失败，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我这个人就是典型的为爱付出一切，为爱的人扫平一切障碍的极端人格。

这些年，因为爱宋以沫，我拼尽全力替她做完所有事情，她只是个甩手掌柜而已，她的那些成功，都是我默默辛苦付出换来的。

没了我，她依|日是十年前失去父母，面临一群讨债者，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而已。

要是这个王涛有真本事还好说，但他却是个废物，以沫乳业如果再任其这么折腾下去，倒闭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想到拼了十年做起来的公司将来会倒闭，我心中忍不住哀伤和难受，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会这么快。

一个月后，网上爆出以沫乳业正在大力推广的一款有机牛奶出现问题，多人喝过后出现上吐下泻集体中毒症状。

一开始，以沫乳业那边联合生产厂家辟谣，说是竞争对手恶意抹黑，并雇佣大量水军洗地，可随着事件发酵，类似的案件层出不穷，甚至发生了死亡案件。

在这个人命大于天的时代，这种事无疑是捅了马蜂窝。

网上、线下媒体，到处都是相关报道，把以沫乳业推上风口浪尖，被千夫所指。

由于王涛的一番瞎折腾，以沫乳业本来就摇摇欲坠，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所剩无几的客户纷纷要求解约。

宋以沫更是被网暴到不敢回家，连亲朋好友都不敢联系。

没过多久，张晓娜打来电话，带着哭腔说道：“锋哥，以沫乳业要完蛋了。”

以沫乳业是我们当初那批老员工奋斗出来，如今到这个境地她接受不了，我心里也很是难过。

沉默良久，我安慰道：“不要太悲观，你们部门只是负责推广，主要责任是负责奶制品生产的工厂，风头过后还有挽救的机会。”

张晓娜愤恨地说道：“锋哥
复燃的结果？”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吧，现在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宋以沫咬了一下嘴唇，摇了摇头：“不是的，当初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有海归背景，能为公司带来更好的发展，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痛苦地双手抓自己的头发。

“你说得对，十多年来我没有丝毫长进，反而在你的保护下迷失自我，以至于被他三言两语的挑拨骗，把你亲手打造的以沫乳业葬送。”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当初的事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不过，现在都无关紧要了。

见我没说话，她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年你为了保护我，跟十几个流氓搏斗的事吗？”

怎么能不记得？

如今我但凡干一点体力活就气喘，不就是拜那次事件所赐吗？以沫乳业后来能缓过来，也是因为那次五十万赔偿换来的。

“你被推进抢救室，医生一连给我下三次病危通知书，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怕。我怕失去你，怕再也见不到你，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的一切。”

“当时也在心里想，这么一个用命保护自己的男人，只要你能醒来，我这辈子一定不离不弃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是心有感触，还是想到当初自己的处境，听到这些话，我竟然恍惚间有种要掉泪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痛苦地摇着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对你的感情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爱不爱你，以至于搞出后来那些事情。”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我，并激动地抓住我的手：“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我是爱你的，而且很爱你。”

“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我每天关注着你上下班，每次看到你都想冲上去跟道歉，求你和我重新开始。”

“可我也清楚，你爱我十多年，我却那么伤害你，哪里还有脸面求你原谅。直到今天，看到你走进我们曾经一起经常来的馄饨店，才鼓足勇气进来。黎锋，原谅我的过错，我们

我做了宋以沫背后的男人十余年，为了她把濒临破产的公司带到上市。

就在去纳斯达克敲钟前夕，在我准备向她求婚时，她却把竹马空降来顶替我的位置。

她说，谢谢我十余年的付出，但公司要开启新的征程，我已不再合适。

看着眼前爱了整整十年，为之付出所有的女人，却拿一张支票打发我。

我如同坠入冰窟。

“呕心沥血十余年，终究是错付了。”可她根本没有认清现实。

一旦我辞职走人，她的公司也将像我对她的爱一样不复存在。

••••••

会议室里高管满堂，寂静无声。

许多和我打拼多年的同事，脸上全都是无法掩饰的愤懑和怜悯，这让刚刚走进会议室的我不由得一愣，随即下意识看向会议桌上首的宋以沫。

下一秒，我瞳孔猛地一缩。

“以沫，这位是？”

我蹙眉指了指会议桌上首，坐在宋以沫旁边位置的男人。

原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我。

十年前，宋以沫父亲突然离世，丢下风雨飘渺，负债累累的公司给她。

为了离女神近一点，我放弃海外高薪工作，义无反顾加入她麾下。

当时公司债台高筑，员工跑路，我是她唯一的员工。

是秘书、是司机、文案……干了公司所有的工作，甚至还要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以沫乳业集团，更没有今天风光无限的宋以沫。

如今公司要上市，我也准备在上市那天向她求婚，可现在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还坐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

究竟是何意？

我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十几号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宋以沫，气氛格外的沉静、严肃。

宋以沫面色清冷，避开我的眼神，故作随意道：“赵黎锋，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副董事长，王涛。”

“散会以后你带他去
人事办理一下入职手续，办公室就麻烦你委屈一下，把自己那间腾出来给他，那边离我近沟通工作方便。”

我站在原地，瞬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副董，还要把我的办公室给他。

我从所有员工都跑路的时候就跟着她，明面上是市场部总监，却一直干着副董的活，呕心沥血十余年，把公司从濒临破产倒闭带到如今快要上市。

却从来没有正式被任命为副董，之前那个位置一直空着，可这节骨眼上突然空降一个副董过来，还让我把办公室腾给他，那我算什么？

退一万步，我可以不在乎这个副董的名头，可她心里清楚，这十年来我有多爱她，也是这份爱才让我拼出以沫乳业的今天。

如今招呼都不跟我打就这么做，把我当什么了？抹布吗？用完就扔。或者说，在她心里我毫无地位可言。

想起十余年来的付出，我心有不甘，或者说还怀揣着一丝希冀，轻声问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说着话，我死死盯着宋以沫的眼睛，我可以不在乎在公司职位，但不能不在乎在她心里的位置。

兴许是心虚，也许是愧疚吧，宋以沫不敢和我对视，避重就轻说道：“公司要上市了，有更大的规划、更宽广的未来，王涛更适合副董这个位置。”

这一瞬间，我的心就像掉入冰窟窿里。

好冷，好冷，冷得我都快要窒息了。

“宋董，锋哥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虽然挂着总监的名头，但实际却干的是副董的活，要上市了你空降一个副董，是不是过分了？”

“是啊，没有锋哥，哪有现在的以沫乳业，不任命他当副董，我第一个不同意！”

一些和我打拼多年的同事都看不下去，纷纷为我打抱不平。

宋以沫瞬间脸色沉了下来，环视会议室一圈，冷声道：“我是老板，还是你们是老板，我做的决定要你们同意了？”

说完话，她直接将目光对上我，脸色柔和下来。

“我知
么对我，难道我十余年呕心沥血的付出，满怀深情的爱，真的就不及突然回转的竹马吗？

“锋哥，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你爱宋以沫，也都期待你们能走到一起，可她竟然把初恋搞进公司，还抢你副董的位置，简直欺人太甚。”

“不如你辞职，带着大伙单干吧！”张晓娜推开我办公室的门，很是不忿。

她是我从管培生带起来的，跟我干了七年。

这次我被背刺他是最愤愤不平的那个，为了表示抗议，甚至直接带着全组人罢工撂挑子。

我没说话，透过玻璃看见外面一袭黑色职业装，气质清冷的宋以沫，身边紧挨着王涛，二人有说有笑，心里堵得慌。

十多年啊，为了这个女人，我整整拼搏了十多年。

从青涩为爱冲锋的少年，到如今步入中年还在为爱坚守。

为此错过了甚至失去了很多。

我错过海外高薪聘请，放弃数个追求我的女生，只将自己的心寄托在她身上，更甚至，错过见母亲最后一面。

我也一直觉得，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她也明白我的心意，我们必将走到一起，可现在……

“哥，别犹豫了。”

张晓娜的话打断我的思绪，沉默片刻我轻声说道：“你实习就进入以沫乳业工作，真舍得离开吗？”

她闻言一愣，随即沉默了。

从濒临破产到现在，不管是张晓娜还是我，以沫乳业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一手带大的孩子，她舍不得，我更舍不得。

当然，我更舍不得宋以沫，那个我深爱十多年，亲手捧起来的女人。

准确的说，我不甘心，也不死心。

公司绝大部分员工都是我招进来并培养的，他们对于公司对我做法很不满，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抗议。

比如，对于王涛所下达的指示不是阳奉阴违，就是消极怠工，出力不出工，要的资料久久交不到他手上。

比如，他为了拉拢员工，请大家吃饭结果就是大家以各种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