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剩余的尸体部分处理完毕，凡是能够剁成碎块的统统都被剁碎，随后一股脑儿地倒入马桶里，伴随着水流声一波接着一波，被冲了下去。

可恶，蟑螂怎么可能会有眼泪呢？

完成这些后，妈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让温热的水不断冲刷着自己早已失去血色，苍白无力的身体。此时的她显得那么虚弱无力，一阵微风就能轻易将她吹倒在地。

望着眼前的妈妈，我多么希望能够上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想抱抱她。

只可惜如今的我只是一只恶心的蟑螂，若是不小心被妈妈发现，应该会被一下子拍掉吧，毕竟妈妈最讨厌的就是蟑螂了。

想到这里，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躲藏在墙角处，尽量将自己隐匿于孙志栋那散发着恶臭的血水之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妈妈慢慢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浑身上下清理干净。

终于，妈妈结束了沐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条白裙子，还是我买给妈妈的呢。

14.

在妈妈即将转身离去之前，不经意间瞥见墙角处竟还残留着一滩尚未冲刷干净的血迹。

于是，她顺手拿起一旁的水桶，舀起满满的清水，朝着那滩血迹用力地泼去。谁都未曾料到，这看似寻常的一股水流冲击力竟然如此巨大！

刹那间，毫无防备的我如同一片脆弱的落叶，被这汹涌澎湃的力量猛地卷入了排水管道之中。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充满恶臭和污秽的世界，满眼皆是令人作呕的粪便。天呐，难道命运真的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吗？

更难以置信的是，就这样，我最终被屎活活淹没，窒息而亡。

与此同时，妈妈若无其事地踏出了家门。

而此刻已经化作鬼魂的我，则寸步不离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们彼此牵连
p>妈妈去上夜班，家里只有她那些所谓的亲戚们，就算我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救我。

事后，舅舅威胁我，如果我把这个事讲出去就把我的裸照发给妈妈，发给周围的同学，让我再也无法做人。

我那个时候才12岁，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妈妈，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想死，又不敢死；想活，又不想活。

这是我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妈妈回家，我语气生硬的问妈妈：“以后能不能不让舅舅他们来咱们家。”

妈妈抱住我解释道：“可可，你的舅舅是妈妈的弟弟，你的姥姥是妈妈的妈妈，姥姥最近生病了，心脏不是很好，妈妈不希望她生病，也不希望她有事，那样妈妈就没有妈妈了。”

是啊，妈妈也有妈妈，妈妈也要听妈妈的话。

那我呢？

我算什么？

这个时候我还是恨她的，我恨所有人，恨不得他们都去死，把他们挫骨扬灰。

不管是实施暴行的舅舅，还是视而不见的姥姥，甚至是毫不知情的妈妈，我都一起恨着。

都该去死。

7.

“最近小区里怎么多了这么多流浪小动物，这几只小狗怎么那么瘦啊，看着怪可怜的。”

妈妈给我穿了好看的小衣服，系了牵引绳，带我出门遛弯，凑巧碰到了邻居阿姨。

“咦？玉芳，你什么时候养的猫？”

妈妈用手托住我的屁股，我乖乖的趴在妈妈的肩膀上。

“前几天在小区里捡的猫女儿。这几只小狗是不是还没断奶啊，看这饿的嗷嗷叫的。”

“要不你抱回家养了吧，猫狗双全。”旁边的阿姨想要把小狗塞给妈妈。

我着急的发出几声叫喊。

“喵————喵——”

妈妈，不要养他们，养我一个就够了。

另一个不认识的阿姨打趣的说道：“看来你家小猫不是很愿意啊，那我可带回家
的结果无非就是被他无情地遗弃罢了。但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真正降临到我身上的，竟是那如暴风骤雨般凶猛的头部重击。

“操你妈的死狗，居然还敢咬老子。”

我用尽所有力气，张开嘴巴狠狠地朝着男人的小腿咬去。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我成功地从他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就在我快要绝望之际，命运之神似乎对我开了个残酷至极的玩笑，这家的男人竟然残忍地剥下了我的皮，并将我如同垃圾一般丢弃在了小区的草丛之中。

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溜走，而成为一只狗后的我，竟然连妈妈的面都未曾见到一次，就这样凄惨地死去了。

那个一直满心期盼能够升职加薪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他以为凭借一条狗去讨好上司就能得到心心念的职位。

上司虽然爱狗，也喜欢员工养狗，但她不傻。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他被公司里另一个工作能力更为出众的人所取代，失去了渴望已久的职位。

只因为男人的上司将晋升的机会给了另外一名女性员工，他心中愤愤不平，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为了讨好上司，他特意养了这条狗，满以为可以借此获得青睐，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所有的怒火与不甘在瞬间爆发，而变成狗无辜的我则成了他宣泄情绪的工具。

当邪恶老太婆偶然间目睹这一幕时，看到地上摆放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不仅没有加以阻拦，反而拍手称快，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哦，原来老太婆也是这个男人的妈妈啊。

明明身为人，却比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还可恶。

此时，我感觉身旁似乎有一个女性存在。

她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温柔地呢喃着：“小狗乖乖，小狗，乖乖……小狗，下辈子一定要生在一个好人家里啊！”

可是我已经没有皮了，我还乖吗？听着她轻柔的话语，我的心中涌起一丝暖意，随后咽气了。
在，养条狗得有多脏！”

站在一旁的那个男人听到这话，直接皱起眉头，随后一脸怨恨地回应。

“妈，把这畜生送走也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呀，起码得等我升职加薪之后再说。你不知道，就我那老板，之所以对我另眼相看，多半还是看在了这畜生的面子上。真他妈见鬼，一条狗的面子竟然比我这个大活人的面子还要大！”

听完这番话，难道是说，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变成了一条狗？

不，这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妈妈。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那个被我在心里暗暗称为“邪恶老太婆”的阿姨，紧紧地拽着系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强行拉着我走出家门，去小区里溜达一圈。

一路上，她嘴巴就没停过，不停地向我抱怨着生活中的种种琐事。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隐约得知，似乎每天她都要带着我来小区里散步，而且每次都会刻意制造机会与那个男人的上司偶遇。

走着走着，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妈妈的家并不是很远，好像就在隔壁的小区。

想到这里，我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束缚住我的绳子，飞奔过去寻找妈妈。

令人沮丧的是，这可恶的一家人每次带出门时都会拴绳子，也许正是担心我会趁机逃跑吧。

我真的好想竭尽全力去改变眼前的困境啊！

然而，这对于一只小狗实在是太难了。

于是乎，我决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试图让他们主动将我抛弃。在家里，我开始肆意地随地大小便，全然不顾及卫生和整洁。到了晚上入睡之后，更是不停地发出凄厉的叫声，扰得四邻不安。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心生厌烦，从而将我丢弃。可谁曾想到，等待我的并非自由，而是换来了一顿又一顿无情的暴揍，甚至还有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拳打脚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始终未能寻见妈妈的身影。

起初，我天真地认为，最糟糕
太久了，毛都打结了，要把毛全部剃掉，而且太瘦，典型的营养不良，让妈妈给我按时喂饭吃，才能健健康康。

右腿受的伤是全身上下最严重的地方，我也非常配合，乖巧的接受医生给我打针涂药。

医生是这么夸妈妈和我的。

“姐你捡的小猫真乖啊，太有灵性了，三花猫还是猫界的大美女呢！准备收养吗？起个什么名字呢？”

“我女儿特别喜欢吃布丁，她之前一直想养只暹罗猫，脸黑黑的挖煤工，叫布丁。但是这只是三花猫，叫布丁会不会不合适。”

妈妈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即眼神坚定地说。

“既然有缘，那就叫布丁吧。”

妈妈怕照顾不好我，又问了医生许多问题，买了猫粮、猫砂、猫玩具等等。

走出医院的时候就像小时候带我逛街一样，不仅要抱着我，手里还得提着大包小包的。

3.

妈妈带我回到家，我就像打了胜仗的狮子王，到处巡视着属于我的领地。

妈妈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我光秃秃的身体：“布丁还真不认生呢，以后这就是你家啦~虽然现在有点丑，但等毛毛长出来就好看啦~”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我的眼睛酸酸的，好似蒙了一层雾。

紧紧贴着妈妈，看着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细纹，小猫眼角变得湿湿的。

妈妈把通风的窗户关上，给我倒了水和猫粮。

“布丁，乖乖在家等我下班。”

也不管我听没听懂。

猫粮真好吃啊，香香的，脆脆的，我嚼嚼嚼。

水也没有怪味，喝了也不会坏肚子，比回家路上垃圾桶里的食物好吃多了。

“妈妈，当猫都是得吃好多垃圾才能找到妈妈吗？”

然后我跳到妈妈的床上，睡了一个无比安心的觉。妈妈的床上还是那么柔软，有妈妈的味道，就像一直都在妈妈的怀抱里。

由于睡得太死，妈妈回来也没摇醒我，吓得她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