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别省那点了。”

耀宗可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左等右等，他都饿了还没点上菜，不耐烦的压下他们的争吵

“我饿了，快点上菜吧。”

我爸自觉以为这是他好儿子给的台阶，忙不迭的下了，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还对耀宗夸赞了一番，我弟虽不清楚原由，但也全盘接受。

等菜上好，奶奶给不停地给他俩夹菜，直到他们明确表示自己吃不下了，才动筷。

她动筷也没吃什么，可劲夹着炒的上海青吃。一边吃一边埋怨儿子为什么点这个，地里几毛一斤，十几块钱可以炒多少多少了。

我爸也没怎么劝我奶，任她自己在那里一个劲的小声嘀咕，转头和我妈聊天去了。

从他们口中我得知，小舅舅最近和人做生意挣了钱，昨天下午不仅还了钱还多还了些利息。

我爸昨天本来不耐烦给我妈和我奶当和事佬。一看到小舅舅还的钱，还附带了那么些利息，哪里还顾得上她们的争吵。

今天出来吃饭一是为了缓和家庭关系，尤其是我妈和我奶的关系。二是向我妈打听我小舅舅最近在哪里发财。

上辈子我记得这个时间点小舅舅确实来还过钱。不过我妈心里应当是明白他这个弟弟不靠谱，只给我爸说了她弟弟还钱的事，没有扯出这么多是非。

这辈子由于没有我的“阻拦”，我妈和我奶奶的矛盾立显，我爸又只会“和稀泥”。

我妈急需找一个靠山，哪怕这个靠山她自己心里也没谱。

我妈在家中排行老二，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大舅舅还算靠谱、老实，可就是老实过了头，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闷屁。有什么问题找他，他也拿不出来主意，只会在一旁愁眉苦脸的抽烟。

小舅舅与大舅舅个性恰恰相反，可以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人一张笑脸。小舅舅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能稳定的营生。有钱就做点生意，亏钱
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我弟，希望他能够制止。

而我弟从一开始当和事佬，没过多久就懒得管了，只要还是有人在给他洗衣做饭，他就当不知道。

没人从中调和，我妈和奶奶的关系将至冰点，两人谁也不理谁。

不知道是不是我爸的事刺激了我奶，半年了她的身体依旧非常硬朗，能在小区里骂我妈八百个来回不带拐弯。

她又疑心重，尤其是我爸被关后自觉没人管的了我妈，看到个男的靠近我妈就冲上去骂人。

我妈一个人打零工照顾这个家庭本来就很难了，婆婆还这样做，不仅影响她声誉更影响了她的工作。

她苦不堪言，想把奶奶送回乡下，奶奶自觉自己在守卫这个家庭，怎么肯走。

我一心扑在实习上，别的没过多了解，

谁知拖到年关我回去时，本来该势同水火的两人，却一致对外，当然这个外指的是我。

上辈子奶奶去世后在这个节点，我们这片就传出来要拆迁的传闻。

现在拆迁不比以往，是不能够一拆就富全家的，但富不起来一家也能富一个。

没想到这辈子的我没有担上不孝的罪名，我妈还是同上辈子一样对我。

10

这是第一次她俩看我拖着行李进门，一个帮我接过行李，另一个端来切好的水果。而我弟作为既得利益者，可能是怕做恶人，也可能是并不在意这个会板上钉钉的事，躲进了卧室。

我讽刺的想，托耀宗的福我竟然还能享受一次他的待遇。

我妈让我坐在沙发上，简单的说了一下拆迁的事，又拉着我的手：

“依依，你是女孩子，耀宗不一样，你爸又是这个情况，他结婚多难啊”

我妈绕了几个弯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把拆迁买断的社保让给耀宗。

这次拆迁就凭我们家的面积是赔不了多少钱，不过我妈托人打听好了，提前同意拆迁的几户人家，政府奖励一户里面
了才急急忙忙的要我妈做着吃。要么是为了省钱走去买东西，结果乱花了好多钱买了一堆一文不值的保健品。

她劝不住我奶，让我爸出面，我爸虽然最近跟着小舅舅挣了些钱，连带着对我妈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他也懒得管这事而且他忙着拉新人投资，也顾不上这些家长里短。

家里没人倾诉，耀宗也不乐意听这些，最后思来想去就只有我这个远在外面的女儿了。

我倒是挺乐意听的，毕竟这么奇葩的事只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当个笑话听，挺好的。

可能由于我的和顺的态度给了我妈错觉，也可能确实没人倾听她的想法，她给我打电话的频率逐渐多了起来。

从一月一次变成一周一次甚至是一周两次。

这一天铃声一响，我以为又是吐槽的电话顺手接过，没想到传来的是我妈慌慌张张的声音：“依依，怎么办啊，家里出事了。”

还没等我追问原因，她又急急忙忙挂掉了电话，好像在躲什么人似的。

我赶回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还没询问事情的经过起因。看到家门口被油漆写满还钱二字，我就猜到了大半。

我爸真的加入了这场骗局，还因为前期不断的返钱，自认为这是场好生意。

和小舅舅不一样的是，他鼓吹到了很多亲朋好友甚至是他公司的同事往里面投钱。

由于不停的拉新、不停的有资金加入，我爸得的分成也格外的高。

他虽然偶尔也会感觉到不对劲，但因为这些钱太容易挣到手了，又不断的麻痹自己，忽视掉那些奇怪之处。

可能因为裂变式的传播，加入这场骗局的人越来越多，骗取的金额越来越多，这次暴雷比上辈子还要早上半个月。

老板起初只是更改了领钱制度，而后延迟兑付，最后不断推后领钱的日期。直到有人意识到不对劲，报了警才发现老板早已经携款潜逃了。

被我爸鼓吹而投钱的人转过头来，把怨气发泄在他身上，不断的逼迫我爸还钱。


我的奶奶最喜欢没苦硬吃。

为了省200块的请工人的费用，在大夏天一个人在地里收西瓜，最后热晕在路边，被好心的路人送到医院抢救。

又因为省钱没有买医保，没办法报销，为了省200块钱，住院三天花了5000。

1

“妈，叫你不要省那点钱，不要省那点钱！住院花了这么多，我挣钱容易吗？我请假还得扣200呢。”

我爸把医院的票据拍在桌上，黑着脸、扯着嗓子吼道。

奶奶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嗫嚅半天：

“我不就是想省点钱嘛，一天就二百，得卖多少西瓜才能回本啊……”

看着我爸不为所动，依然黑着脸站在那里。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开始哀嚎。

“我命苦啊，丈夫走的早，儿子也不听话。我这么省钱是为了谁呀，我一把老骨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一把年纪还被人指着鼻子骂，真是不让人活了啊。”

说着说着她像是被那些话真戳进心窝窝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看着她这样撒泼，既板不了脸，又拉不下面子去哄她，只能气哄哄地径直出了门。

一转头，老太太却和没事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转头使唤起我妈来了。

“秀芬啦，你做什么煮那个鱼，28块一斤呢，正巧拥国也不会回来了，把昨天那个蘑菇热热吃着得了。”

说着说着，从冰箱的犄角旮旯里翻出冻着的蘑菇。

那蘑菇本来就是山上采的小野蘑菇，卖相不好，加上炒的人又舍不得给油，冰冻之后粘成黑乎乎的一片。别说热着吃了，看着就让人反胃。

我妈不敢反驳我奶，只一边应是，一边往我的方向不停地眨眼示意。

我奶瞅见了，对着我妈就吼道：

“你眼睛抽抽了？还是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又板着脸转头对我说：

“女娃就该有个女娃的样，一天天的就安分点，
>
“别说了，烦不烦啊。”

我听着祖孙俩的对话，讽刺一笑。

看，没有我也能有人治住她。

只不过耀宗可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要不是她追着我来到卧室这边大吼大叫，影响了他玩手机，他怎么可能出面管这事。

不过我妈好像意识到了这点，她像是抓住了奶奶的命脉，在婆媳战争中得到了获胜的法宝。

奶奶要热剩菜——不行，耀宗要吃些有营养的；捡垃圾回家——不行，会给耀宗丢脸；不准开空调——不行，热着耀宗了怎么办？

......

别说在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令牌”下，奶奶竟然也安分了几天。

不过，也仅仅只有几天。

3

耀宗约好了和同学出门玩，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他新买的衣服。

我妈告诉他新衣服还没晾干，不能穿出门。

他就开始发脾气：

“新衣服前几天就到了，当时也让你们洗，都好几天了还没晾干吗？”

妈妈的安抚还带了些指责的意味：

“你奶奶怕洗衣机洗衣服洗坏了，非要我用手洗。”

没办法虽然有耀宗这个“令牌”在，奶奶还是把她折腾的够呛。

她可不得抓住机会“公报私仇”嘛。

耀宗一听那还得了，转身把矛头指向奶奶：

“非要什么手洗衣服，衣服干的这么慢，我出门穿什么？”

奶奶被乖孙骂了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解释：

“洗衣机又废水又废电，万一洗衣服洗坏了还要修，不如让你妈手洗衣服。”

看着耀宗还没有消气的意思，又颤巍巍地从荷包里扯出100块钱，说这是补偿。

耀宗接了钱，立马换了脸色，也不再提衣服这回事，马上打电话约人出去了。

他一下桌，桌上的气氛就不对了，我趁机扯了个借口就溜出门去。说是溜出去，其实是躲在楼道的拐角处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