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彻底没有了答案。

满满，其实是这样吗？

不会有人回答我了。

保安告诉我不用太担心荆余，彻底摆脱动物形态需要一定时间，时间到了自然就好了。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保安继续说：“张奶奶的事你不用太伤心，老人走得很安详，无病无灾，晚年身体也很好，一直都记得你。”

我听到这里才稍微有一点反应，红着眼看他，“奶奶最后，葬在哪里了？”

“老家北郊公墓，想她的话就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

我往图书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为什么会变成人啊？”

猫大爷懒懒散散地看了我一眼，“非常不幸地被上天选中了。”

“我以为变成人你会开心。”

猫大爷说：“刚变的时候是挺开心的，后来发现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奶奶了，就觉得还不如是只猫呢，死了一了百了。现在还得多活好几年，难熬啊。”

“不对啊。”我皱着眉问：“不得是灵魂伴侣、命数契合之类的才会变吗？”

“这谁告诉你的？”猫大爷反问道。

“荆余啊，他说我是他的灵魂伴侣，我能听到他的声音，他才会变成人。”

猫大爷笑了笑，说：“他骗你的，他喜欢你才会这么跟你说。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这一种情感，万物有灵，付出了太多感情就会收到回应，只是有很多人不信罢了。”

猫大爷挥挥手，阖上眼睛，“忙你的去吧，我要休息了。荆余没事，别担心那条蠢鱼。”

这条蠢鱼真的跟他说的一样，晚上我走出图书馆，就看见他撑着一把伞站在路灯下，明亮的灯光映出点点雪花。

原来下雪了。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伸出手去接那些飘落的雪花，落到掌心瞬间就化了。

我眨了眨眼，喊他的名字：“荆余。”

立刻就有回应，“我在。”

回去的
”

荆余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剩下的都淹没在了哗哗响起的水声里。

好不容易把这条臭鱼哄去洗澡，另一件事又让我犯了难。

穿上衣服再出来的前提也得是有衣服给他穿啊！

我盯着柜子里清一色的卫衣和牛仔裤，虽然都是宽松款，但没有一件能宽松到给这个超过一米八的大汉穿。

在鱼缸里就是小小一条可爱金鱼，怎么站到陆地上就这么人高马大了？

浴室里水声不断，我把衣柜翻了个底儿朝天，终于找到了两件超级oversize的衣服，勉强能给荆余穿上。

但很不幸，是短袖和短裤。

而今天只有三度。

家里刚下过去一场雨，这会儿室内温度比室外只低不高。

客厅里，我和罪魁祸首相对而坐。

我裹着羽绒服，而荆余身上只有不合适的短袖，冻得瑟瑟发抖。

“梁园……”荆余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衣袖。

我装作没看见，盯着墙壁上未干的水珠发呆。

荆余又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梁园。”

“你不要生气。”

我最受不了别人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完蛋了，更受不了了。

他怎么会是一条金鱼呢？

他其实是小狗吧，顶着一头被打湿的毛，不停冲你摇尾巴，却一直得不到回应，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任何人看见这样一条小狗都会于心不忍吧。

我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问：“冷吗？”

荆余点头又摇头，“不冷。”

风把窗户吹开，干冷的秋风鱼贯而入，荆余狠狠打了个哆嗦。

“……”

算了算了，不跟一条鱼计较。

我又给他找了件羽绒服，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就这么全副武装、穿得不伦不类地杀去了商场。

03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气，能把两个人按在地上暴打。

班主任赶到的时候教室一片狼藉，充斥着鬼哭狼嚎。

老师冲过来分开我们，二话不说给了我一巴掌。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对着她就扑了上去，两个人一起砸在了地上。

“你凭什么打我！是他们先扔我书包的！是他们先打我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怎么就不能还手了！”

我扯着嗓子吼，眼泪流得乱七八糟。

其中一个人见势不妙，赶紧辩驳，“老师她胡说！”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谎是能死吗？”

“梁园，有你这么跟同学说话的吗？”老师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吼得声音比我还大。

我抹了一把眼泪，捡起角落里的书包，“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老师！”

“不好意思啊，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师。”语气毫无波澜。

“好好好，梁园，你能耐了是吧！天天不写作业不听课，就忙着学怎么跟老师吵架了是吗？明天把你爸妈给我叫来！”

“我爸妈不在。”

“明天你爸妈不来你就不用来了！”

老师撂下最后一句话就气冲冲地走了。

我甚至有些开心，没有犹豫，背上书包也走了。

下午放学我没有回家，又去那个垃圾堆里找，从落日西沉找到月上树梢，都没有那张照片的踪影。

我失魂落魄地回家，迎接我的还是紧闭的房门。

我试探着转动门把手，按动门铃，在一切可能藏钥匙的角落寻找，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我感到铺天盖地的绝望，控制不住自己开始疯狂拍大门。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动静太大，惊醒了周围的邻居，纷纷拉灯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有些脾气暴躁的直接拉开窗户，对着外面就开始骂。

最后是张奶奶出来把我捡回家，挨家挨
可怜鬼。

但从上周开始，声音忽然消失了。

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在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甚至连我也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只是知道它曾经存在过而已。

要允许有些存在突然消失，也要允许某些出现并没有结果。

我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声音消失了，金鱼却出现了。

与此同时，我猛然发现自己好像觉醒了某种不得了的能力。

我竟然能听见金鱼说话！

这条从天而降的金鱼竟然会说话！

终于在今天晚上，我久违地听到了“它”在喊我的名字。

“梁园。它”说，“带我回家吧。”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这条金鱼面前，蹲下来敲它的鱼缸。

“你在跟我说话吗？”

回应我的是一串泡泡，还有从远处传来的肯定的回答：“是的。”

我颤颤巍巍地抱起了这条金鱼，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惊涛骇浪。

梁园啊梁园，你真是疯了。

十点后的地铁没有几个人，我抱着鱼缸坐在最后的车厢，左右看了十几次之后，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和好奇，试探着伸出手敲了敲鱼缸边缘。

“喂，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金鱼很活跃地在缸里游了两圈，不断有泡泡从缸底溢上来。

“咕噜噜，咕噜噜。”

然而设想中的声音并没有如期出现。

我又压低声音问了几次。

除了越来越多的泡泡和越来越活跃的金鱼，并没有别的什么出现。

我有些失落。

第二天睡醒，看着房间里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昨天晚上的失意落寞一扫而空。

呆愣了两秒，我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放声尖叫：“滚啊——！！！”

02

客厅里气压很低，像是随时都会电闪雷鸣，来一场
我挨着荆余坐，没人说话，气氛尴尬到了顶点。

整顿饭吃下来我味同嚼蜡，食不知味，老在心里想该怎么跟我妈解释关于荆余的事。

吃完饭我和我妈收拾好碗筷，我爸过去洗。

“那个谁，你过来一起洗。”我爸大手一挥，指向了荆余。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荆余前面，脸上堆着笑，“爸，今天我洗碗，您快跟我妈歇着去，做一大桌菜累坏了吧。”

我已经挽好袖子准备下水了，我爸又把我拉了过去，看着荆余吹胡子瞪眼的，“让那小子过来洗，饭也不会做，连碗也不会洗吗？在家一点家务都不做啊！”

我妈也跟着过来拉我，“就听你爸的，让你爸教教他，一点家务活不会干这还得了。”

“不是妈，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妈——”

“哎呀呀，你先听妈说，过来过来，妈跟你说两句话。”我妈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走，“就让他去干，咱娘俩说说话。”

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厨房里的俩人，我爸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眼一闭心一横，就这样吧。

我妈拉着我的手悄声说：“满满，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我疯狂摇头，“没有妈，我没有，他就是我一朋友。”

“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这是好事。小余长得不错，除了笨了点，傻了点，家务干得少了点，几乎不怎么挣钱，其他一切都好。”

荆余啊荆余，你到底跟我妈说了什么啊！这还有一点好吗？

我看着我妈，认真地说：“他真不是我男朋友，我真没谈恋爱。”

我妈指指我的卧室，“我可看着他从你房间出来的啊，没谈恋爱他住你屋？”

“这是有原因的妈，你听我说——”

我妈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这是好事，真的满满，这是好事。你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我跟你爸经常来找你，也给你带了很大压力，不仅要读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