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张口结舌。
娘说得没错。
这药我都能发现,姐姐吃了一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姐一个女儿家,为啥乖乖听话喝这药?
我想不明白,便捂着胀痛的脸,问娘为什么这样对阿姐。
娘那双婉转的美目变得像蛇一样,冷冰冰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就记住一样,把嘴闭严了,要是敢在外头胡说,娘割了你的舌头!”
我娘摔了门。
我扑进被窝里哭。
我想不通,娘这是怎么了?
当初我们从大老远的寨子来到京城寻亲,整整走了两年。
那两年,无论多苦我娘都没想过卖了我们,也不曾亏待过我们一下下。
如今落了脚,却为了熬一罐药那一文钱,祸祸起自己的闺女了?
……第二日,我早早醒了。
外头已经有人在说话。
揉着眼出门,只见一个与娘年纪相仿的男人由家仆扶着,正求我娘给他熬药。
正是前一天坐在轿子里朝我问路的那一个。
我娘眼圈通红,嘴唇都快咬破了,一口回绝了那男子。
娘真是奇怪。
从前我问她为什么替人熬药。
她说熬药有讲究。
平常人家自己熬,五文钱的药熬不出两文钱的药汁儿。
她收人家一文钱,能把药效都提出来,也算是积德。
可今儿这男的瞅着病入膏肓,娘却不肯帮他熬了。
眼瞅着上门熬药的人越来越多。
我娘陆陆续续收了二十个药包。
却始终不肯接那男人的。
男人也没多勉强,按着眉心,佝偻着身子转身出门上轿走了。
我娘耷拉着眉眼,直到那男人出去,她才抬眼望了半天。
叹了口气,娘回屋取了陶罐和处子香。
那处子香又白又浓,我看得前胸发紧。
自打昨天被那胖婆娘撞了奶,我这胸脯就一直热热涨涨的。
才一晚就觉得贴身的小衣裳紧了些。
就连蹦跳两下都会痛。
紧接着我就发现,这胸像是见风就长,没两日就大了许多。
连带着臀也翘了,腰却更细了。
旁人看了说我。
“总说阿绾无论怎么吃都清瘦,这两天倒是长肉了。”
也就是在那天傍晚,我去帮娘添饭时,腿心突然一热。
淡淡的血腥味传来,我吓得僵在那里不敢动。
娘愣怔半晌,翻了月事带给我,返身就开始熬药。
半个时辰后,她端了药碗递到我唇边。
我不喝。
娘又狠狠给了我两巴掌。
“你不喝也行,娘干脆把你直接做成药引子,今天剁一根手指,明天割一个耳朵,再往后做成人彘,继而被吃光,变成为一堆药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