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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我巡逻到她家楼层的时候，看到她正在门口摆弄钥匙。

那晚她穿了一件浅灰色大衣，头发散着，脸有点苍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问：“林小姐，怎么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些疲惫：“门锁好像坏了，打不开。”

“让我看看吧。”我放下工具包，蹲在门边研究了一下锁芯，发现是老化的问题，稍微用点力就能打开。

“试试这个，”我推了推门，果然开了。

“太感谢了。”她松了口气，侧身让我进去。

我本来想走，但她却突然说：“李师傅，进来喝杯水吧。”

说实话，我愣了一下。

工作这么多年，住户让我进门喝水的少之又少，但那天，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进了屋。

她的房间跟她人一样，第一眼看起来很有品味。

客厅不大，但摆了一些精致的小摆件，墙角的书架上还插着几本外文书。

可当我仔细看时，却发现桌上堆着没拆完的外卖盒，沙发上扔着几件皱巴巴的衣服。

“家里有点乱，不好意思。”她一边整理沙发上的衣服，一边招呼我坐下。

“没事，平时忙，正常的。”我坐在沙发上，目光忍不住往周围扫。

桌子上有几张账单，日期都挺近，水电费的提醒单居然盖了红戳。

“平时工作挺辛苦的吧？”我试探着问。

“是啊。”她递给我一杯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保险这一行，说难也不难，但要真的做得好，也不是一般人能坚持的。”

“保险？”我有些意外，之前完全没想到她是干这个的。

“嗯，最近业绩不好，压力大。”她低头喝了一口水，眼神里透着些许落寞。

我想安慰她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合适，索性低头喝水。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

“其实，”她突然开口，
p>我知道自己这些年在他心里没什么威信，但那一瞬间，我下定了决心。

这个家，我不能再放任不管。

晚饭后，妻子在洗碗，我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今天早点休息吧，我明天还能送你去公司。”

她停下动作，转头看了我一眼：“怎么突然想起关心我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下来，我可能做得不够好。”我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点不自在。

她没说话，继续洗碗，但我注意到她的动作慢了下来。

第二天，我路过林若曦住的楼层，发现她的门半开着。

出于职业习惯，我敲了敲门：“林小姐？”

没人应。我犹豫了一下，推开门，发现屋里已经空空荡荡。

地上堆着几个没拆干净的纸箱，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

我拿起来，上面用钢笔写着几行字：

*李师傅，谢谢你这些天的帮助。我想清楚了，不能再依赖别人了。你是个好人，希望你的生活越来越好。谢谢你，让我不再迷失自己。*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感。

这段时间，我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是同情，还是某种自以为是的怜惜？

回到家，我走进卧室，看着妻子正低头叠衣服。

我站在她身后，轻声说：“以后家里的事，多让我分担点吧。”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疑惑：“怎么突然转性了？”

我笑了笑，没回答，只是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衣服。

或许，我应该早些明白，平淡的生活虽枯燥，但它承载的，是我唯一真正的责任。

可是，我现在明白得太晚了吗？

也没有。

林若曦的身影不停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她在天台上的那句话——“有些路，得自己走”——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是啊，我的生活走到现在，早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可又能怪谁呢？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被妻子叫醒了。

她站在沙发旁，皱着眉头：“怎么昨晚没回来睡？”

“怕打扰你们，睡沙发了。”我随口解释了一句，心里却觉得自己像个撒谎的孩子。

妻子没再问，转身进了厨房。

我坐起来看着她的背影，觉得有些陌生。

我们结婚十几年了，她的身材开始发福，脸上的细纹也越来越多，但我竟记不清上一次认真看她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班能早点回来吗？孩子说有课后活动要你参加。”她一边切菜一边说道。

我愣了一下：“他还需要我去？”

“需要吧。”她的语气有点冷淡，“他说老师想见见家长。”

我没再多说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内疚。

孩子最近的叛逆，或许跟我平时忽略了他的感受有很大关系。

一天的工作下来，我浑身疲惫，脑子里却总在回想昨晚的事。

林若曦的脸，那种复杂的眼神，还有她话里的自嘲，像是蒙在我生活上的一层雾，让人透不过气来。

晚上回家，我提前了半小时。

妻子看到我进门时，露出了一点意外的神色，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饭桌上，孩子一边玩手机一边咬着筷子。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吃饭能不能专心点？”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撇撇嘴：“就知道说我，平时又不管。”

我一时哑口无言，转头看着妻子，她低头吃饭，没插一句话。

“我明天抽空带你去买点学习用品。”我硬着头皮说道，“顺便看看你最近成绩怎么样。”

孩子愣了一下，随即轻哼了一声：“别又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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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你觉得我只是想利用你吧。”

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你是这个小区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泛着泪光，“我离婚之后，生活过得很糟糕，搬到这里，是因为别的地方我住不起。每次看到你，我心里会觉得好受一点，至少还有人愿意搭理我。”

她的话让我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我很近，近到我能闻到她呼吸里的酒味。

“李师傅，”她的声音轻得像在叹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嗡了一下。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里面似乎有期待，也有某种挣扎。

我感觉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心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拉扯。

“林小姐，”我艰难地开口，“这……这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哽咽，“你不是也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吗？你不是也说，家里人早就对你冷冷淡淡了吗？”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直戳我的心窝。

是，我的生活确实平淡得令人窒息，家庭早就失去了温度。

可就因为这样，我能做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能。”我低声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坚定。

她的脸色变了变，眼里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为什么？是因为你不信任我，还是觉得我不值得？”

“不是，”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缓。

“林小姐，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但不是靠我这样的人。你得靠你自己，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把日子慢慢过好。”

她退了一步，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整个人像是瞬间垮了下来。

屋子里静得可怕，我甚至能听到她轻微的抽泣声。

“对不起。”她低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像我希望的那样对我。你是个好人，但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没吃早饭吧？”

“嗯，赶时间，没顾上。”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要不吃点这个？”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面包递过去。

她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谢谢。”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又抬头看着我，“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也还行，日子不就这么过嘛。”我笑着答道。

“听着像很满足的样子。”她看着我，眼神里好像有点说不出的情绪。

“满足谈不上，家里有老婆孩子，总得养着，别无他法。”我低下头，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些。

“家里人对你好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还行吧，柴米油盐的，哪儿有那么多好坏可说。”

她低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我盯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挺孤单的，但又不敢多问。

电梯里的空气越来越沉，手电筒的光打在墙上，四周的阴影显得格外幽暗。

“你搬来多久了？”我试图打破这股沉闷。

“一个月不到吧。”她抬头看了看我，“我很少回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

“工作挺忙吧？”我顺着问。

“算是吧。”她低声回答，顿了顿，突然问我，“你对生活满意吗？”

这个问题问得我一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对生活满意吗？

这问题我从没想过。

每天起早贪黑，干着这份工作，家里日子过得平淡无奇，甚至说不上幸福。

但她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也就那样吧。”我搪塞了一句。

林若曦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也是，满意不满意都得过下去。”

这话听得我心里有点堵得慌。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咔”地一声恢复了运转，灯亮了起来。

我们两人同时抬头，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