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风味。”

芷兮喝了一口，佯装不会品酒，咳了几声：“我也不怎么会喝酒，这酒挺冲的哈！”

这时不怎么开口说话的一位青年鸟妖开口说话了：“我们这的酒与仙界的酒不一样。仙界多是花露果酒，入口甘甜。妖界因常年寒冷潮湿，所以酒也烈了些，有助修行。不过仙子若是喝不惯的话，也可饮些人间果酒。”

芷兮又试了试，“这人间果酒倒与仙界有些相似，但是又多了几分味道。”

“人间自也有人间的智慧。”

一名老者见状笑道：“仙子不知，这小皓阳对酒一道，可谓是颇有心得。”

“如此，以后免不了要多向小郎君请教了。”

晚间皓阳送芷兮回到住处：“仙子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便来找我吧！”

芷兮听完，觉得莫名奇妙，点了点头：“先谢了。”

然而，刚到任就遇到棘手的事。一觉醒来，就有小妖来叫芷兮：“仙子，不好了，有妖闹事！”

一夜宿醉，芷兮头疼的紧，揉了揉太阳穴，被小花妖一路就拽着跑去大堂，只见馆外一群妖围着，甚至还有人抱着副主事的大腿：“我的青天大老爷呀，给我做主呀！”

芷兮看着这场面，着实头疼，询问道：“到底怎么了？”小花妖道：“好像是这些人的灵力被骗了。”

“灵力还能被骗？”芷兮满眼的疑惑，赶来的皓阳解释道：“是的，这时近年来常发生的事了。妖不能随意去往人间，有些妖为了获得人间的稀奇玩意儿，更有甚至想多去几趟人间，就会通过黑市以灵力或灵石相换。这其中，有的确实是换到了通往人间的令牌，有的则是被骗了。”

“那妖门司不管吗？这归他们管呀！令牌又是怎么流出的，不查吗？”

皓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今天来闹的可不是简单的被骗了灵力。一年前，突然开了一个妖灵钱庄，号称把灵力或者灵石存进去，可以短期获利，灵力骤增。刚开始也确实如

“是的。”

“我与他探讨此案，他说此案主犯曾与他是同僚，且他对这位同僚是颇为赞赏的。我便想，若是他去追，或是其他人去追，这些人都是同僚，或依法行事吗？”

“芷兮！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把这事放心上了。我看你这些天消沉的狠，我还以为你没把这当回事呢。”

芷兮无奈的摇摇头，“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遭遇了什么。想不到我有一天也会感受到‘踢球’。一会儿吃火锅，慢慢跟你讲。”

“好！”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赢一杯无。就着雪景，折了几支红梅放在窗外，烧沸的锅底烫出来的羊肉卷，麻辣鲜香。小花妖吃着开心，皓阳忙着下菜，芷兮小口小口的喝着果酒，加之吃的是辣锅，脸红扑扑的。许是有了些醉意，芷兮看着二妖：“还是你们好，人好，长的也好。一个温润如玉，双目含情，干净帅气。一个小家碧玉，娇憨多姿。”

皓阳柔声道：“芷兮，醉了？”

芷兮微微摇头，看着倒是十分清醒，又喝了一杯酒，道：“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两日，就为了查个卷宗，我是找完主事，找副主事，找完副主事，我还得找小书吏，小书吏不清楚，我找大书吏，大书吏让我找主事要条子，可是我已经找过了，他们说直接找书吏就行。书吏非要条子，然后我又去找主事。还是你们好，起码不推诿。”

小花妖也有些醉了，虽然只喝了一杯。听完竟然是感同身受的哭了起来：“仙子，我懂你。我刚来的时候，主事天天半夜找事，搞得我觉都睡不好。”

芷兮听完，看着皓阳道：“你猜，我会不会比她好一点。我告诉你，一点也不，我现在还不如她。我是罪仙，然后又刚出师门不久，说好听的有事直接说就行，其实谁都不把我当回事，谁看见我了都想指挥我，搞得我都只能各种扯谎，溜之大吉。”

皓阳听完，夹了几片肉到芷兮碗
下，清风玉露，时光正好，怎奈天不遂人愿。

两人情意绵绵，携手探案。中间也少不了波折，最常见的就是被指使着干各种琐事，端茶递水，洒扫送书，劝妖哄妖，已然成为日常。深夜，两人还在写止戈馆灵石预算不够的分析。

皓阳道：“平时，你肯定泼辣的将这活推了，今天怎么这么乖。”

“这账目有问题，平时没法光明正大的接触。你不是也想查查妖界的问题吗？这是个机会。”

“聪明！晚些，给你炖汤，补补。”证据正在一点点收集，危险也越来越近。可以看出，所有的案子，背后都指向各界统治阶层内部，证据该要送给谁，上界迟迟没有消息，新的案子还在出现，究竟何时出击。

皓阳似乎已经做出决定了，晚间他拿出了这些年自己搜集的证据，“人间与上界的事，我们不好管。可是妖族的事，我得管，不能再坐视不理。”

“你可想好了，上主、妖族长老、贤王，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你动了一个，就等于动了三个。”

“怕吗？”

“不怕，大不了我去硬闯，找共主，找妖王，找人皇，他们总能制住这些人的。如今证据确凿，定然无可辩驳。我只是担心你，你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很好，不要暴露了，让我去吧！就算结果不好，看在我族中老人的面子上，顶多就是罚的重了些。”

他牵过她的手，摩挲着，轻抚着：“那到时候岳父岳母要是知道了，不得说我没有担当呀！”其实，他知道，真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就是芷兮，也不会因着家族而幸免于难，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皓阳想办法将证据散布在妖界各个角落，又发动许多受难者在各个地方伸冤请命，一时间，三界震动。然而，这次行动被认为是一场动乱，上界出兵支援镇压，死伤无数，羁押无数。芷兮准备再度前往上界，求见共主，还出发便得知皓阳被通缉的消息。

“他们怎么这样，皓阳哥哥正在想办法救他们，他们却做了叛徒。”皓阳无奈，他理解他们
里：“那就多和我吃吃火锅，安慰安慰自己。”

“嗯，好，多陪我喝喝酒。”

“那你可难不倒我。”酒足饭饱后，小花妖被插在花瓶里休息，皓阳带着芷兮在妖界转了一圈，大地白茫茫一片，但在精灵们的点缀下，依然可以看到许多美景。冰川雪地，红梅绿松，寒风呼啸，还有互相依偎的温暖，这些，芷兮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畅快与危险。空中，芷兮笑道：“真开心！”，然后拔下了一根彩羽：“送我一根羽毛吧!留作纪念。”

皓阳化作人形，抱着芷兮落地：“你可以问我要我换下来的羽毛，这样生拔，有些疼。”

芷兮收好羽毛，朝着雪地奔跑着，欢呼着，像个孩子一样，捏着雪球，还堆起了雪人，此刻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换种活法。可是今夜一过，该解决的问题一个也逃避不了。她望向皓阳，两人对视，他笑的温暖，而她笑的苦涩：“我利用了你，你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当晚，回到院中，皓阳嘱咐道：“早点休息，芷兮。”

“好！”

但是今天是除夕夜，是最好的时机。芷兮拿着那枚令羽，到了架阁库。她知道，小鸟妖有执掌时空之能，其羽毛亦有穿越空间之力。如今这架阁库轻易不得进，也只能试试非常之法了。一切如她所料，顺利的进入架阁库，然而她所要的卷宗却不翼而飞。

上界文库起火，妖界要案卷宗消失，看似不相关联，可芷兮却总觉得背后或许是同一股势力。

百年倏忽而逝，皓阳与芷兮已然成为朋友，下棋赏花，谈天说地。小花妖也常在芷兮的院子里喝茶吃饼。但谈笑间，芷兮似乎总为着什么忧愁着。或是为了这近百年看到的悬案与不公，又或还是为了自己的清白。

皓阳安慰道：“百年一转眼就过了，千年也不远，你迟早能回去的。”

“我倒不是想回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但他们都知道，她嘴上这样说，心中有多少不甘和埋怨。

在止戈馆日复一日
，怎么也显现不了芷兮的查案过程，如今虽然显现了，却十分不稳定，模糊不清，难辨真假，令人生疑。皓阳意识到了什么：“半兽，阴阳同体，可修禁术，造伪证，这是半兽所为！”说罢，令羽化箭，射向上主，獬豸也从芷兮袖中跑出来。冲了过去，果然真相尽显。只见那上主瞬间化形，不人不妖，冲出大殿。而那枚射出去的羽箭却插在了皓阳的胸口，半兽之毒，无解。众人追出去，芷兮抱着皓阳，她感受到他生命的流失，“怎么这么傻，这么多灵力高深的仙妖，你充什么英雄。”

“若不是证据确凿，他们是不会出手的。若我不出手，司刑使强行使用日月镜，会反噬的，我不敢赌他会护住你，所以只能我出手了。可惜，没法娶你了，下辈子吧！”

芷兮将皓阳葬在了那个院子里，千年之期未满，她也可以在这里好好陪着他。她看着小花妖：“你喜欢他的吧！”

“我喜欢他，我也喜欢姐姐。我会陪着姐姐的。”

晨熙递上了一壶酒：“我知晓你好酒，喝点吧！好受些。”

“谢谢！”

“不谢！”

“谢谢你当年护了我一场。”

“我等你回三法司，你的面具还给你留着呢！”

“好！”

芷兮的脸上从来没有少过笑容，在她看来，生活总要向前的。红梅腊雪，依然是她喜欢的，赤子之心，她愿意永远拥有，从不曾后悔，有的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