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站在餐厅外的小花园里，初秋的晚风裹挟着些许寒意。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那是我刚刚逃离的包厢里的欢声笑语。
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我又一次提前退场。
每次这样的场合，我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像是误入豪华派对的灰姑娘，
只是我没有南瓜马车，也没有水晶鞋，更没有王子真心。
我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沈楚楚的账号主页。
最新一条视频里，沈楚楚正在画布前挥洒自如，
她的长发随意地扎起，露出精致的锁骨。
镜头忽然晃动，原来是芮景山从背后搂住了她，
两人嬉笑打闹的样子让评论区沸腾。
“天啊！这对简直是在发糖！”
“画得太好了，人也好看，羡慕死了！”
“期待下一次画展！”
我关掉评论，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
那个视频里，本该是我的位置和脸庞。
那些笑容，那些互动，原本都是属于我的瞬间。
可是现在，它们都戴上了另一张面孔。
就在这时，我听到花园另一侧传来说话声。
我本能地要离开，却在听到熟悉的名字时停住了脚步。
“你说芮景山这次能成功吗？追了沈楚楚整整十年了。”
说话的是芮景山的发小姜文星。
“应该快了吧。”回答的是沈楚楚的闺蜜张灵，
“不过说实话，要不是这次他真的证明了自己能安定下来，楚楚估计还是不会答应。”
“也是，谁让他以前太花心。”姜文星笑着说，
“不过这次为了满足楚楚的条件，他可是下了血本啊。
找了个女朋友谈了快五年，就为了证明自己长情，能坚持。”
我感觉血液瞬间凝固。
五年，原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一个赌约的期限。
“你说那个女孩知道吗？”张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怜悯。
“应该不知道吧。”姜文星叹了口气，
“不过芮景山对她也不错，至少在这方面问心无愧。
你看他还发现了她的绘画天赋，一直鼓励她。”
“可惜了她的才华。”张灵说，“我看过她的画，真的很有灵气。
要不是芮景山觉得她太内向，不适合出风头，
让沈楚楚来当主理人，说不定现在红的就是她了。”
我靠在树干上，感觉双腿发软。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芮景山说要让我的作品得到更多关注，说要攒钱结婚，
原来都是为了给沈楚楚铺路。
那些夜晚，我在画室挑灯夜战时，他总会带着宵夜来陪我。
他会拿起手机，说要记录下我认真的样子。
现在想来，那些视频大概都成了替换的素材。
我想起沈楚楚每次面对镜头时略显僵硬的表情，
想起她在画展上回答专业问题时的闪烁其词。
这一切都是因为心虚。
夜风越发寒冷，我却感觉不到冷意。
五年的感情，原来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证明。
我是一个道具，一个用来衬托别人的影子。
我摸出手机，看着锁屏上我和芮景山的合照。
那是去年春天，我们在画室门口拍的。
他从背后环抱着我，下巴轻轻搁在我肩上，笑得一脸宠溺。
“叮”的一声，一条新消息打破了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