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远远看着她下车,犹豫着冲进雨里。
冷书鸿没有给她打伞,她被雨淋得有些狼狈。
头发被雨打湿,毛毛地卷了起来。
她看向我的眼神冷若冰霜,比这个雨天还寒凉。
我们缄默地坐着。
离婚证的章“咵”一下盖上去,将我们五年的爱情就此截断。
一瞬间,这五年的陪伴在我心里怅然若失,可她的脸上却挂着明媚的笑。
冷书鸿在车里等她。
我忍不住叫住她。
“铃岚,他对你别有所图。”
铃岚转头,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戾气。
“为了留住我,你怎么像个疯子一样,谁都要喷?
活该你被压断双腿。”
我杵在原地,身体血液僵硬凝滞,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这就是我舍命救下的心上人,这还是我曾经为爱冲锋陷阵的爱人吗?
我的鼻头酸胀,泪海翻涌。
乔姐直直走过去,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记得陆先生说过,他是为了救你才被压断双腿,做人这么忘本,小心遭报应!”
铃岚理亏,捂着左脸,狠狠看我,随后冲进了雨里。
冷书鸿自始至终没有下车。
自那天起,我的心就像慢性中毒,似乎没有什么生机。
我将公司的股份转让了,也将充满我和铃岚幸福的大平层卖了。
司机林哥和乔姐很乐意跟我一起去云南。
我在那里开了一家民宿,取名——盼君归。
不是期盼着谁回来。
而是希望能找回当初肆意、不惧困难的自己。
我在阳台和窗沿上种了许多多肉,门前有一棵高大的三角梅,艳丽的玫红色攀附在大门口。
这一抹亮色,让我的民宿在建筑中非常显眼。
吸引到了不少游客。
我还养了三只猫,一只狗。
他们会懂事地蹲坐在门前,抑或亲昵可爱地蹭着游客们的腿,替我招揽客人。
我另开了三家分店。
有一个从东北来这里念大学的女学生,叫宁婕,研究生专业是旅游管理。
在我店里兼职了一年。
她常常在我小憩时给我盖上毯子,甚至毫不忌惮默默地打量我,试图从我忧郁的面容和残缺的身体上看出我的故事。
我不解风情,指着她的鼻子骂。
“不想要工钱了?”
她低头继续认真工作。
生活过得惬意洒脱,一晃就是三年。
一个寻常的夏日,小店来了一位故人。
“子期。”
我转头看向站在三角梅下的铃岚。
她扎着低马尾,素颜寡淡。
让我有点恍惚,感觉像是回到大学时洗掉她妆面的那个雨天。
她还是那么漂亮,是和全妆的游客不在同一个图层的美。
我掩饰着胸腔里的心动,让宁婕给她搬来一张椅子和茶水。
宁婕打量着她,脚步轻慢地退到前台,远远地注视着我们。
“最近还好吗?”
我看向远山,眉开眼笑,“如你所见。”
她缄默许久,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捂着脸,颤抖着掉下眼泪。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冷眼瞧她,眼里没有关切之意。
“冷书鸿学历造假,他根本不是什么博士研究生,他连硕士都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