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我们去醉春楼吧。

有些事情，我总想亲眼所见才能逼着自己相信。

我换上一套不起眼的衣服，又戴了帷帽，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来到醉春楼，比我想象的还要人多。

昨天知晓裴青寂瞒着我做的事后，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嘱咐小桃去定一间包厢。

或许，老天都不忍心我被瞒在鼓里。

房间刚好在裴青寂定下的隔壁。

夫人，这些事情让下人去调查就好了，您何必亲自来看这让您痛心的事情，若是您……小桃不忍说下去。

我知道，她是怕我挺不住。

我的身子骨自幼就比寻常人要弱，稍有刺激晕厥。

不用担心我，来前我已经吃了药，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去吩咐小二做一些你爱吃的东西吧。

我给小桃打发走，透过雅间缝隙打量隔壁房间。

价值不菲的丝绸高挂在顶上，琳琅满目的珍品首饰，一看就是精心布置。

让我不由想到，还未和裴青寂在一起前。

他也是这般细心为我准备惊喜。

知道我喜爱兰花，不远千里爬到雪山上亲自给我采摘雪兰。

还险些丢了半条命。

更是在成婚前，为我打造了兰香满园的院子，只为博得我一笑。

在乡下庄子时，我就听闻盛京最好的酒楼是醉春楼，一直神往，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这一切还要感谢姐夫。

突然推门声夹杂着轻柔的嗓音传入耳中，我下意识躲藏到一旁的屏风后。

姐夫……果然是裴青寂吗？

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让我险些呼吸不由加速。

没有亲眼所见，我不相信那是裴青寂。

我死死捏紧帕子，僵硬着侧过头往缝隙处看去。

男子身形高大，我看不清人脸。

可他身上的衣服我却看的一清二楚。

藏青色绣着祥云的袍杉，是我一针一线亲自为他缝制的。

你在庄子受的苦，我会一点点补偿给你。

在听清男人声音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心中痛楚更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我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裴青寂竟然还要弥补她？

他可知，在我五岁那年，沈雪晴因为嫉妒我嫡女身份，在寒冬腊月将我推入冰湖中，试图溺死我吗？

甚至在东窗事发后，还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我身上。

说是我看不惯她，想要除掉她，她只是想反击。

当时我病的只剩一口气。

根本没机会辩解。

等从鬼门关回来，父亲对我的宠爱就全部消散了，觉得我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时常将我幽禁反省。

还是她的娘亲赵姨娘，陷害我母亲小产事发，父亲才觉得当年事情有蹊跷。

为了偿还我受的苦，才将她赶到乡下庄子。

她虽在庄子里，却吃穿不愁，过得十分体面。

反观我呢，终身孱弱，离不得汤药。

我的夫君非但不为我抱不平，竟然还要补偿她的苦？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一软瘫在地上。

胃里翻江倒海，我呕了几声。

从外面回来的小桃，忙为我递上痰盂。

我干呕了些酸水，才好受些。

夫人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我推开小桃。

怎么能不看？

我要将裴青寂的所作所为全都烙印在心中。

亲眼瞧着自己夫君时如何爱旁的女子。

裴青寂拥着沈雪晴坐到椅子上，不排斥她任何的肢体接触。

甚至会在她触碰时，笑出声来。

他目光炯炯，看向沈雪晴的眼神满满疼惜，像是如获至宝。

这种眼神在他第一次与我四目相对时，一模一样。

猛然间，有什么东西冲出我的脑海。

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沈雪晴被父亲接回府那日。

裴青寂陪我一同回去。

沈雪晴意外与他四肢相碰。

当时，他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沈雪晴。

我一时有些恍惚。

是不是任何一个不让他觉得恐慌的女子，他都会出现这种爱意的目光。

我不禁怀疑裴青寂的对我的爱。

只是因为我是全天下唯一不让他觉得害怕的人。

如今这个例外出现了第二个。

他也就第二次动心了。

改日若是出现第三个，他是不是也要收入囊中？


裴青寂将沈雪晴带走了。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能看出裴青寂在生气。

可沈雪晴将手搭在他胳膊那一刹那，他还是收了怒火，扶着她慢悠悠离开。

小桃气愤不已：他们这分明是想逼着夫人你接受此事。

连小桃都能看明白，裴青寂却以为能骗过我。

他无非是在赌我对他的爱，会选择接受这件事。

可惜他在我面前演的这出戏，我孩童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父亲领着另一个姨娘，到我母亲面前逼她接受，用的就是这套说辞。

这已经是父亲第二次逼迫母亲接纳其他女人。

在我还没降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逼迫母亲接受赵姨娘了。

当时他也说不会让赵姨娘来打扰母亲。

可结果？

三天两头的暗害，隔三差五的挑衅。

证据摆在父亲面前，父亲都不信。

还是后面有了新欢，才处置了。

我仍记得母亲抑郁而终前，拉着我的手说：姝蓉，娘爱了他一辈子，也恨了他一辈子。

以后你若是成婚，定要找一个一心一意为你的男子，别像娘一样。

我以为我和裴青寂有上天命定的姻缘。

他此生只不惧怕我一人，不会像爹爹一样三妻四妾。

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裴青寂爱上的不过是特例。

我只是恰巧是这个特例。

现在特例换了旁人，他一样也会爱上。

他爱的不是我沈姝蓉。

那天后，如同裴青寂所说，沈雪晴没再出现我面前。

他也绝口不提。

就像我们之间，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们如同刚刚成婚那阵。

每日黏在一起，一起游湖、一起放纸鸢。

和他并排走在灯会时，我也会恍惚，沈雪晴的事情是我做的一场梦。

直到他用沾满药香的手来牵我。

我才猛然惊醒，清楚看到我和他之间，那道无形的皲裂。

姝蓉，你还记得我们刚成亲那阵，在郊外一家酒楼吃的炙羊肉吗？

现在的裴青寂喜欢用我们的回忆来绑住我。

我视线看向城门口：羊肉没有膻味，很合我的胃口。

我们再去吃一次吧。

他眼里闪烁着星光，语气热烈。

我将我的手抽出，朝他露出一抹淡笑：那家店在一个月前举家搬迁了。

裴青寂看出我接下来想说的话，下意识慌乱的别过视线，想岔开话题。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我打断了他的话：店会搬离，感情也会消散，你我之前回不去从前了。

裴青寂睫毛轻颤，极力否认：姝蓉，你胡说什么，我们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散，你若是不喜欢她，我与她不来往便是。

我不违背当初的誓言，我不纳妾，以后也再不提她，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

我轻轻摇头，没再说什么。

实在不想拆穿他。

现在的裴青寂，已经无法和沈雪晴割舍了。

他所说的不来往，不过是想办法不让我知道。

我突然就没了和裴青寂演戏的兴致。

选择了对他避而不见。

他每日都会带我爱吃菜的来道歉。

就算是被我关在门口，也不生气。

小桃说那是他亲自做的。

问我是否原谅裴青寂？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这段时间派去监视裴青寂的人叫了出来。

果然，他每日都回去沈府陪伴沈雪晴。

在听到回答前。

我也曾想过，若是裴青寂真的下定决心断了。

要不要原谅他？

可裴青寂没有让我失望。

他选择的依然是两头瞒着。

我想，他大概错过了我唯一一次心软的机会。


沈雪晴转过身，看到脸色铁青压抑着怒火的裴青寂时，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裴青寂一把从她的手中夺出茶盏，轻轻放在我面前。

夫人，没有吓到你吧。

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瞧，都这个时候了。

他还能表现出爱我的样子。

沈雪晴接受不了他维护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姐姐，既然将军回来了，那我们索性就把话说开。

姐姐我与将军两情相悦，你还是接纳我吧，别让将军太为难。

我目光落在神色僵硬的裴青寂身上：夫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一把扯开沈雪晴的手：夫人，你听我解释。

姐姐！

沈雪晴垂头大喊一声，旋即颤颤巍巍的跪在我面前。

我已经将身子给了将军，如果他不能接纳我，我就只能去投江了。

你我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清白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你住嘴！

裴青寂明显慌了，他没想到沈雪晴会公然说出他们之间的私情。

沈雪晴既然已经破罐子破摔，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将军，事到如今你还要遮掩吗？

姐姐自幼伤了身子，以后都很难再有孕，你难道要裴家断子绝孙吗？

我的月事已经推迟三日有余，也许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你想我们的孩子没出世就遭人非议吗？

沈雪晴条理清晰，句句往裴青寂的心口扎。

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侧目看向我，目光中尽显挣扎。

我静静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演。

裴青寂做事谨慎，若是没有他的默许沈雪晴怎会到我面前来捅破。

此时此刻，我才知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多么虚伪的人。

戏台子都给我搭好了。

我自然也不能任由这一场大戏空落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应该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话音未落，裴青寂轻轻松了口气。

我眼底的情谊散去：既是如此，裴将军尽快找个日子，让我下堂吧。

不……裴青寂瞳孔骤缩，急着过来拉我的手：姝蓉，我怎么可能休弃你？

我躲开他的接触，双眼受伤的看着他：那夫君是想让我，与她共侍一夫？

裴青寂白了脸，眼尾泛红：我会给她一个侧室身份，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安顿，她不会对我们有丝毫影响。

裴家……不能无后，姝蓉你理解我一下。

他已经算计好了一切，只等逼迫我同意。

我看着他那张和从前相差无二的脸，只觉得虚伪至极。

姝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千万不要离我而去。

裴青寂半蹲在我面前，卑微的祈求着。

我知道你现在伤心生气，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你不需要急着做决定。

沈雪晴不甘心全部由我做主，咬牙提醒：将军，是想让我大着肚子嫁给你吗？

裴青寂阴冷的眼神扫射过去：你闭嘴！

他扭头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姝蓉，你好生休息，这段时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不知为何，外祖母的信还没有到。

我开始担心，她先后对母亲和我伤心，不愿意管我。

那我和离一事就困难了。

我和裴青寂的爱情，整个盛京城人人都知晓。

甚至不少夫妇开始学我们比翼情深。

此时我与裴青寂和离的消息传出去。

不仅是裴青寂要遭受非议，沈家也避免不了。

沈家还有其他女儿待嫁。

事关名声利益，父亲绝不会允许我和离。

正想对策时，父亲突然要求我回府。

我思来想去，可能是为了裴青寂和沈雪晴一事。

还是回去了。

一年多才回沈府，母亲在时的风光景象已经不复存在。

也是，母亲将全部嫁妆给了我。

他们没了吸血渠道，自是过得不如往日。

父亲高坐在厅前上位，一脸阴沉的盯着我。

沈雪晴坐在右侧，看到我过来，眼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沈姝蓉，你给我跪下！

我才站定，还没来得及向父亲行礼。

就听到他一声呵斥。

我抬眸看向他，语气慢慢：女儿为何要跪？

父亲脸色瞬间难看，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反了你，居然敢反问你老子！

我不卑不亢：无错，为何要跪？

还是说父亲就是没有由头想惩罚女儿？

父亲颤抖的指着我：你还敢说你没有罪！

雪晴想要嫁给裴将军做妾，你为什么不同意？

非但不同意，还让裴将军从你二人之中做选择，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沈雪晴适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少许泪珠。

满脸委屈的看向我：姐姐，你就同意让我给将军做妾吧？

我冷漠扫向她：我几时不同意你和裴青寂在一起了？

你若是有本事，自然能让裴青寂休弃我，来让我接纳你做什么？

沈雪晴紧紧咬住下唇，眼底满是幽怨：姐姐是在向我炫耀，将军心中你最重要吗？

我不想跟她扯口舌，扭头看向父亲：父亲大概是忘了，现在沈府的盈生都在谁的手中，与其为了这些儿女情长叫我回来。

倒不如想想如何安抚我，从我这再要几个铺面走。

父亲脸上闪过一丝难看。

他目光看向沈雪晴，正欲开口，就被沈雪晴打断。

父亲，女儿有医术在手，他日开了医馆也能帮助沈家，现下让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才是大事。

她给父亲使了使眼色，又将手放在小腹上。

大概是不想受制与我，想让沈家旁支来搭上裴青寂。

父亲再一次将矛头指向我，不过这次语气明显缓和了些。

男人三妻四妾最是正常不过，你又何必闹得不可开交，你又不能生养，他日雪晴的孩子认你做母亲，你还是风光大夫人，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颤抖的从椅子上坐起。

你们一家子是打量着我们杜家人好欺负，欺负我女儿，如今还要盘算我的孙女？

威严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回过头。

发现外祖母就站在我身后。

看到外祖母的那一刻，我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喷涌而出。

扬州到盛京三个月的路程，她的年岁已经不适合走远路。

为了给我撑腰，竟亲自过来了。

一向体面的她，眉梢间还带着些许疲惫，衣衫也有些皱巴。

我喉间哽咽，想到两年前得知母亲死讯，她也是这般奔波为我将来做打算。

深觉对不起她。

外祖母颤抖的朝我伸出手，我扑进她怀中。

她心疼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外祖母冷冽的眼神扫向沈雪晴：沈奇辉，你真是一如既往没脑子。

姝蓉和裴将军的事情传遍盛京，谁人不艳羡一句，你居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要毁了这好名声。

当初我怎会瞎了眼将女儿许配给你！

饶是外祖母的话说得那么难听，父亲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垂头听着。

沈雪晴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不了解其中缘由。

大言不惭：父亲将我许配给给裴将军，怎么就愚蠢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姐姐也不能阻拦。


外祖母发话，她身后的下人朝裴青寂走去。

意图十分明显，他不签就要动用武力。

裴青寂犹豫再三，满目挣扎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着笔尖收尾的那一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不想让众人看出我的软弱，我快速别过头，将情绪掩饰起来。

姝蓉。

外祖母牢牢抓住我的手，眼神安慰的看着我。

我朝她勾唇一笑，拿起和离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和外祖母搬到了临时的一处偏僻宅院。

她知晓我短时间内割舍不掉盛京，打算陪着我慢慢处理这边的产业。

夜慕降临，我和外祖母坐在一处，说体己话。

姝蓉，外祖母庆幸你没有像你母亲，明知沈奇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因担心名声有损，拖着不肯和离，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了。

我将头依靠在外祖母肩上，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不远千里也要赶来。

她大概是演练了无数次，救女儿的过程。

终于从我身上，完成了救赎。

我与裴青寂和离第二天，事情就传遍整个盛京。

从前与我交好的女子，想要到裴府问个究竟。

却看到外祖母的人，在往外一件件搬我的东西。

我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

裴青寂一脸颓废的隔着门看我。

我全当做没看到，贵女们围到我身边想来问清楚缘由。

沈雪晴却突然出现。

她眼神中满是得意，步伐轻佻的朝我走来。

姐姐，真是谢谢你了。

我嗤笑一声：捡了别人不要的，就这么让你高兴吗？

沈雪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发丝：你不懂，我与裴青寂在一起是上天注定。

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沈雪晴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他就跟话本里的男女主，本就应该在一起，而你不过是我们之间的绊脚石。

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让裴青寂忘了你。

我的确不明白沈雪晴在说什么，可话本一说我却再清楚不过了。

从前盛京也说我们就像话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以我们为原型，养活了不少说书人。

故事的结局，都是我嫁给裴青寂，幸福美满一生。

谁也没想到，成婚才不到两年裴青寂就变心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全都是成婚结尾。

大概他们也知晓，成婚后的生活是烂泥一摊，不愿继续往下写了。

我感慨的摇了摇头：那就希望你得偿所愿吧。

我转身准备离去，裴青寂终于按捺不住，大步走了出来。

我身边还有其他女子在，他身体止不住的颤，触碰到我那一刻，他才流露出些许安稳。

姝蓉，你能不能不要走？

就算我们无法在一起，也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我并未回应，而是朝沈雪晴挑了挑眉。

她表情逐渐皲裂，伸手就来拉裴青寂。

你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和姐姐纠缠不清？

你住口！

裴青寂阴沉着脸怒吼：若不是你……他想说，周围人的视线盯的他无比不自在。

你给我滚！

沈雪晴不依不饶，想要触碰裴青寂。

可触碰的一瞬间，他便两眼一翻，有昏厥的迹象。

沈雪晴颤抖的收回手，下意识寻找什么，发现他没有戴香囊的那一刻，脸色极为难看。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原来，所谓的例外是被精心制造的。

我收回手，丢下烂摊子就离开了。

……裴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传遍盛京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知晓我和裴青寂和离的原因是沈雪晴。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可裴青寂深情是众人皆知的，一时间他被不少人唾弃。

沈雪晴更是走到哪都被戳脊梁骨。

不过她显然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流言蜚语。

那天裴青寂接触她，突然昏厥后，已经引起裴青寂的怀疑，她正想法子糊弄过去。

当然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只想赶快将盛京这边的事情处理好，跟着外祖母回扬州。

只是我没想到，裴青寂会突然痴缠我。

每日都到府门口等着我出来。

为了躲他，我只能走小门。

沈雪晴也试着来阻止他，却被他一巴掌给推开。

这样的画面，每日都会上演。

终于我不堪其扰，决定见裴青寂一面。

没想到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他就没有了意气风发，颓废的我认都认不出来。

还是从他沙哑的嗓音中，依稀听出是他。

姝蓉，是我错了。

我不该和沈雪晴纠缠到一起，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我只是太想和女子正常接触，就鬼迷心窍了。

你能不能原谅我，重新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