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要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居高临下，寇槐准摸上了我的头发，”只是我不是低等的动物，但你是。”
“你就好好的等在这里让我玩腻。”
“你早就不是处子，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什么纯了。”
这话一出，原来刚刚的温存都是他的试探。
从刚刚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得到我是否处子这一确切答案之后，将我禁锢在这个屋子里。
“接下来，告诉我。”寇槐准拉动链子，我不得不向前扑去，“是医庐的人吗？”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问了下一句，“是你师门里的人吗？”
哪怕只是瞳孔的微动也被寇槐准捕捉，他了然于心的笑了一下，
“捉妖师和妖本来就是世仇。”
“你们捉妖师捉走我们无数弟兄拿去炼丹，我们也让你们变成具具白骨。”
“本就打算将你们一网打尽，却不想还有这番渊源。”
“等着感谢我吧，楚楚。”
“到时候我让那个强暴你的登徒子给你磕头认罪。”
此话说完，寇槐准便走出了房间留我一个人继续守候在黑暗里面。
一连三天，除了基本的吃食这个屋子里再也没有放过任何东西。
长时间待在昏暗的地方，已经让我开始怀疑之前看见寇槐准背后的是不是定位符。
门口传来微弱的叩门声。
我控制住铁链，防止拖动时发出声音。
走到门口，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师妹，我来迟了。”
还是一样玩世不恭的音调，但此时却多了些哽咽的色彩。
透过门上送饭的小窗，我看见了师哥。
他眸子里带着心疼，“你瘦了好多。”
看着师哥，我鼻头一酸。
但现在还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师哥压低了声音，“之前师门就发现出去修炼的捉妖师回应甚少，早就已经怀疑到他们头上。”
“那天你在洞穴贴的符咒，带我们找到了这里。”
“本来师哥应该早些前来，只是……”
他狠狠向墙上锤了一拳，“寇槐准带人偷袭了我们，师傅至今还生死未卜。”
坏消息接踵而至，可我却不能倒下。
拒绝了师哥让我休息的提议，我和师哥紧赶慢赶来到了山下。
本来祠堂所在的山上钟灵毓秀，此刻却笼罩着一团乌云。
祠堂已经倒塌了一部分。
外面的柱子倾斜，一副破败不堪的模样。
寇槐准已经进入到了祠堂内部，同门的师兄师弟都被打退在了门外。
我进去，却看见他守在一个水晶棺椁面前。
师哥进去，立马被寇槐准抬手打在了墙上。
他双眼通红，已经失去了理智。
“师哥！”我喊着朝师哥扑了过去。
见我出现，寇槐准出现了一丝迟钝的神色，他靠近我，将师哥扔了出去，门被锁上，整个内室只剩下我和他。
寇槐准揪着我的领子，寇槐准带我来到了棺椁面前，将我的脸重重地贴在上面，微凉的水晶棺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神色带了些绝望，“你是谁？”
“我是楚楚。”我艰难说出这句话。
“你到底是谁？！”他歇斯底里地质问着我，“之前和我相处三世的人到底是你……”
“还是这个在棺椁里长眠的人？！”
寇槐准的手指指在棺椁之上，里面的人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外面一切的混乱都和他无关。
睡在棺椁之中，五官平静祥和，眉眼精致，唯独眉间的红痣彰显了他的身份。
“说啊？！”寇槐准有些失控，他不断逼问着我。
“槐准。”颤抖中，我喊了他的名字，掐着我的手稍微松了一些，“水晶棺椁中的这个人眉间虽有红痣，可，他是男性啊。”
话音刚落，寇槐准便凑近棺椁细细查看。
修道之人头发都是高高盘起，稍微不注意看便会模糊性别。
我闭上眼，眼泪从脸颊流下慢慢在棺椁上面积成一个独属于我的水洼。
“如果你信我，先把我放了，我跟你解释。”
寇槐准将我放开，他警惕地看着我。
深吸一口气，我将衣服一件一件脱下，很快便一丝不挂地站在了寇槐准面前。
他看着我的身体，第一次不带情欲的审视着，目光露出一丝害怕，不解，还有疑惑。
我的四肢，包括脖颈处，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缝合线。
寇槐准轻轻摸着我肩膀处的缝合线，皮肉已经缝合在一起，交织着诉说之前这具身体承受了多大的辛苦和折磨。
“这一世，通过眉间的红痣，我觉醒了前世的意识，可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男儿身。”
“我之前有来找过你，但是你并没有认出来我。”
“我不断地怀疑着为什么我现在不是女儿身，所以偷偷学了禁用的法术。”
我举起两只手，“这两只手来自于不同的尸体，在我身上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只要力气稍微重一些就会留下淤血。”
“面部也是。我连具有男性特质的面部都不想要。”
“完成那天，我差点死在祠堂。”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是处子，我真的说不出来。”
扬起下巴，我让寇槐准看向脖子，他之前用项圈紧紧勒住的那块，早就已经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甚至周围已经开始发胀，淤血环绕一圈显得格外骇人。
我释怀地笑了，“谢谢你，寇槐准。”
“你让我差点死了第二次。”
直到此时，寇槐准才如梦初醒一般将旁边散落的衣物拿起，胡乱地套在我的身上。
“不要……都怪我。”
此时所有的语言都已经失去了安慰的成效。
我再次将衣服剥落，指着缝合的线，“如果你不是强迫我，不让我和你在昏暗的房间或者洞穴苟且，那你便早就会发现这一点。”
“但是你没有。”
门口响起剧烈的敲门声，师哥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
“小师妹，别犯傻！”
看来师哥已经猜到我想干什么。
寇槐准吸收了太多修道人的血液，以他现在的妖术，我们抵御也会伤亡惨重。
我默默念决，感觉到热流窜过我的身体。
就在马上要对着寇槐准贴符之时，内室兀然出现一个人影。
——婉婉。
“给他设下的考验是欲。”
“他这一世成为妖族之后，我们想看他会不会为了自己妖的前途而放弃你。”
答案不言而喻。
寇槐准为了婉婉差点取我的心头血将我杀害，考验早就失败。
“那我呢？”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是情。”女人抚着我的背，“在义和情之间，你选择了义。”
“这都是根据你们前三世的弱点来设定的。”
我看着我现在残破的身躯，用这幅身躯飞升成仙，究竟是奖励还是讽刺？
女人看见我看着自己的身躯目不转睛，她安慰着我，“每一步都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印记。”
“当然，我们成仙之后外貌可以稍微改动一番，但总归变化还是不大。”
我点点头，“已经很好了。”
空气停滞了几秒，我还是没忍住询问了寇槐准的下落。
“那寇槐准呢？”
女人拿起床头的鱼池，将鱼池里面施了法术。
我看见寇槐准在神界的入口不断地磕着头，他头已经撞破，不断地哀求着管理边界的人想要来见我一面。
“他上一世造的孽实在太多，竟然没办法将他在三界之内彻底抹去。”
女人叹了口气，“他现在只能游离于三界之外，做个游魂。”
“那他就再也没有可能转生了吗？”
女人点头。
看着不断朝地面磕头的男人，我心里只有慢慢滋生的恨意。
且不说他利用我对他的感情，想将我献给婉婉。
之后在发现我对他用情至深之时，就算悔过也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寇槐准永远都随着自己的心愿去做事情，他从不考虑别人。
落得这样的后果也是应该。
“你要见他吗？”
女人轻声询问我。
摸着脖子上仍然存在的血块，今日也是我和他的地位也是颠倒过来了。
“见。”
看见我出现在神界入口的那一刹那，刚刚还在低眉顺眼请求把守的仙子网开一面的寇槐准瞬间硬气了起来。
“小爷我不用求你们了，我要等的人来了。”
见我皱眉，他握住我衣角的裙摆，“楚楚，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真的错了，上一世我只是被巨大的欲念冲昏了头。”
寇槐准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好戏。
我将裙摆一寸一寸地从他手里抽出，他的微笑瞬间僵在嘴角。
“我今天来见你，不为别的。”
“只是为了来看你的笑话。”
“什…什么？”寇槐准的假笑还挂在嘴角，“别开玩笑了楚楚。”
“还记得我死之前你怎么跟我说的吗？”我一脚将他踢在地上。
现在我是仙子，他是三界的游魂。
我轻轻一踢他便飞出去几米，半晌都站不起来。
我走过去欣赏着他痛苦的神情，
“你说我只是低等的动物。”
“还记得吗？”
寇槐准艰难从地上坐起，“那只是一时糊涂，楚楚。”
他眼里的讨好太过明显，让我有些觉得之前的时光都是错付。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成为三界游魂。”
“哪怕只是在你身边做一只狗，我也愿意。”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仿佛是为了表示他的决心一般，寇槐准竟真的俯下身子装作狗的样子。
就算我脚踩在了他的身上，寇槐准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为了进入三界，他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人权与尊严。
“所以，如今你是最低等的动物，对吗？”
我脚下使劲，寇槐准闷哼一声，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甚至还汪汪叫了两声。
要不是我看见他眼睛里闪过悔恨的神色以及眼角依稀出现泪痕，我还以为发掘了他奇怪的癖好。
将脚从寇槐准身上放下，他略带惊喜地问我，“楚楚，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我扫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讨厌当低等动物，那你就沦为畜牲道世世代代不可飞升为仙吧。”
“你竟然这样对我？！”
“我们好歹也有三世的情分在！”
“楚楚——”
“楚楚！”
我没有理会他焦灼的喊叫。
昨日的阴霾没办法覆盖今天的晴空。
回到殿里之后，女人给我详细介绍了一下仙界的内容。
她是出生便在仙界的仙子，所有新飞升上来的仙子都由她来负责介绍。
“叫我婧儿就行。”
仙界所有人各司其职，我作为新飞升上来的仙子暂时还没发掘出在某个领域特别擅长的技能，因此目前手上并没有给我分配额外的工作。
“目前你只是需要熟悉仙界的人然后做好每天的事情就好啦。”婧儿这样对我说。
可我在仙界的每天却任然忧心忡忡。
我时刻挂念着我的师傅师兄。
上一世用了自毁符之后，师兄的哭喊声还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没能跟他们好好告别，是我最大的遗憾。
看我这样郁郁寡欢，婧儿也不忍。
最终，她悄悄递给我一个神牌，“用这个可以进出仙界，你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即可。”
我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抓紧时间离开了仙界。
再次回到祠堂，才发现祠堂和我离开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外面被折断倾倒的石柱依然没有回复原样。
悄悄走进内室，我看见了我的灵牌放在了桌子上。
灵牌前面有几个小碗，里面放着我最喜欢吃的几个零嘴。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我急忙躲了起来。
师兄出现在内室，他手抚摸着我的灵牌，就像他无数次的摸着我的头发那样，
“小师妹，在另个世界还开心吗？”
“师父很好，只是被那个妖打伤，修养了一段时间便已经恢复完全了。”
“本来你在我们之中是最爱玩的存在，直到有天碰了禁术我才意识到你是有思想的。”
“可我却没想到你会用自毁符。”
“师兄……很想你。”
他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月色下，两行清泪在师兄的脸颊闪着银光。
我几乎是想立刻冲到师兄面前，告诉他不必担心，我已经飞升成为了仙子。
可是我不能。
看着师兄不断抚摸着灵牌，我悄悄溜了出去。
外面的石柱巨大，并不是人力就能拉动的。
我施了法术，将外面凌乱的碎石和被砸坏的柱子都恢复了原样。
在柱子旁边留下了一个符咒。
那是我之前学捉妖符的时候经常画错的一个符咒。
听到异响，师兄出来查看，却发现祠堂外面都被修缮得一丝不苟。
终于，他发现了符咒。
“是你吗？楚楚。”
我看见师兄将符咒揣进了随身带着的香包。
是时候该回去了。
只是在回去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
稍微掐决算了一下，我来到了一个猪圈面前。
所有的猪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除了一只。
他看见我的时候发出愤怒的嚎叫，想要朝我冲撞过来却无奈自己肥胖的身躯和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同胞。
看见寇槐准现在的处境，我笑了笑。
该继续回去做我的仙子了。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我扯出一个笑容。
“是不是处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既然符咒已毁，要杀要剐随你。”
寇槐准却像听不见我的话一般，一遍又一遍执拗地问着我为什么不是处子。
他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就连婉婉又一次出现在他后面都没有发觉。
“槐准？”
“槐准！”
婉婉焦急地喊了两声，寇槐准才如梦初醒一样转头看向婉婉，
“她不是处子。”
听见这句话，婉婉秀气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她抬手，狠狠扇了寇槐准一个耳光，
“距离我成为下一阶就只需要一个处子的心头血了。”
“处子血最纯最罕见，你说过一定会带给我。”
“现在你连给我的承诺都实现不了了吗？”
寇槐准低下头，没有说话。
婉婉等得有些不耐烦，想抬手再扇寇槐准一个巴掌却被他在空中拦下。
“我再给你找一个。”寇槐准闷闷地发声。
“那就好，”婉婉斜了一眼我，“这个直接弄死就行。”
寥寥几句之间，我的生死便被他们决定。
寇槐准慢慢走近我，接下来的一切我都失去了意识。
本以为这一世就这样草草结束，却不想我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醒来。
屋子没有窗户，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屋子里呆了多久，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也不畅。
门吱呀一声打开，寇槐准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幽绿的眸子在黑暗之下闪着光。
我听见声音，下意识地躲在了墙角。
他反手将门关上，我闻到了空气之中弥漫的酒气。
“楚楚？”寇槐准轻声呼喊着我的名字，“我看见你了楚楚。”
他大手一捞，将我摁在了地上，“怎么躲在墙角？怕我？”
尾音上扬带着隐忍的怒意，是生气的前兆。
不自觉的，我身体开始了颤抖。
我不明白寇槐准为什么会生气，他早已和婉婉实行鱼水之欢，我对他不过是阻碍都算不上的蝼蚁。
微凉的手抚上我的后颈，我被压在床上看不见后面的情形，只能感觉到后颈的力量越来越大。
“告诉我。”他的唇贴在我的耳侧，“谁夺了你的处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
我被他掐得两眼发晕，“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你不是早就已经和婉婉有了夫妻之实？”
寇槐准手上一松，我瘫倒在地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带有酒气的呼吸加重，“你吃醋了？是不是？”
见我不答，寇槐准开始絮絮叨叨，
“我知道你生气，你告诉我谁夺了你。”
“我杀了他，然后……”
他声音沉了一瞬，“我们还能四世相守，做你想成的仙侣。”
我正想骂他，转头却看见他身后扬起的黄色纸片。
口中呼之欲出的骂声变成了顺从，眼里流出几滴泪水，
“你知道的。我这一世出生在捉妖师门下。”
“无依无靠，也找不到你。”
“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的踪迹，却没想到初次见你便被你踹在地上……”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声泪俱下的模样也足以让他动容。
寇槐准的手在我身上上下摩挲着，最后划入了一个隐秘的地带。
身子一僵，他却安慰着我，“别怕，就像我们之前做过的那样。”
几乎是一场无声的接触，只有撞击声，没有爱和情的纠葛，只有强势的那方单方面的泄欲。
察觉到他发泄结束，我等待成结，却感觉到那物直接离开了身体。
寇槐准看出我的惊讶，他拍了拍我的脸，
“已经不是低等的动物了，不会成结。”
我试着坐起来，却发现腰以下都酸软得厉害，正想让寇槐准替我打上一盆水，让我可以洗洗粘上的粘液，可我却听见了铁链的声音。
咔哒一声，我脖子上被套上了冰冷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