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房子的事，工资是工资的事！你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吧？”

“我小家子气？”我忍不住讽刺，“妈，您是不是忘了，那五十万是谁的命换来的？您还要不要点脸？”

她顿时急了：“妍妍，你是不是觉得我偏心？妈告诉你，这个家里谁都有贡献！你嫂子辞了工作在家带孩子，这不是牺牲吗？你哥为了赚钱赌了几次，这不是为家里拼命吗？只有你，不想帮忙还总说风凉话，你还是人吗？”

“嫂子辞了工作？”我听到这话就想笑，“她辞职之前一年换三家公司，每次都是因为和同事吵架。妈，这也能算牺牲？”

她听我不松口，干脆把电话一甩：“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心想这哪里是家人，分明是吸血鬼。可转念一想，我那天已经说过“最后一次了”，结果还是低头把房子卖了。我的忍耐，在她们眼里不过是廉价的妥协。

电话挂断后，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您的账户余额为823元。

我一直盯着那几个数字，眼眶竟然湿了。

晚上，我收到了嫂子的消息。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桌丰盛的菜肴：清蒸鱼、红烧肉、羊蝎子火锅，还特意摆了几只拆开包装的阿拉斯加帝王蟹。

配图的文字只有一句话：“今天全家人一起吃饭，妍妍，下次你也回来一起吃啊。”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一下，冷笑着把消息删掉了。

第二天，我妈亲自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我想了想，答应了。

那天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剩菜剩饭，还有两个空掉的红酒瓶。沙发上坐满了人，嫂子抱着她儿子，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妍妍回来了呀！”

家里都知道我没工作，哪有钱？”

那人冷笑一声：“没钱你还敢赌？说得轻巧！”他看向我妈，声音拔高：“你是他妈吧？儿子欠的钱，父母不管，你还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讲道理！”我妈连连点头，陪着笑脸：“大哥，咱家确实手头紧，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

“宽限？行啊，”那人把木棍横在膝盖上，冷冷地盯着她，“多宽限几天，就加十万利息。到时候还不上，你家这房子就归我们了！”

“别别别！”我妈急得不行，赶紧转身看向我，脸上写满期待：“妍妍，家里就你有积蓄，你先垫一下，救救你哥。”

我听到这句话，手指攥紧成拳，指甲掐进掌心。她这一句“救救你哥”说得理直气壮，好像这十几万是我天经地义该出的。

“妈，我没钱。”我尽量压抑住语气的冰冷。

“妍妍！”她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转头瞪着我：“你一个月工资这么高，怎么可能没钱？别撒谎！”

“我不是撒谎。”我冷冷地说，“房贷刚还了一笔，我的存款已经快见底了。再说了，我的钱，为什么要给他还赌债？”

“什么叫‘为什么’？”我妈被我的话激怒了，手一拍桌子：“他是你哥！你哥有难，难道你不该帮他？”

“哥有难是哥的事，不是我的事。”我没看她，直直盯着茶几上的木棍，心里忍着最后一丝理智，“他自己欠的钱，就该自己还。成年人了，为什么总让我兜底？”

“你……”我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抬手就要拍我肩膀，被嫂子一把拉住了：“妈，您别激动，妍妍不是不帮，是还没想明白。妍妍啊，这事你别怪妈着急，咱们是一家人，你哥出了事，你不管，谁管？”

“嫂子，我不是不想管，”我盯着她的脸，嘴角
子在旁边煽风点火，“你怎么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嗤笑一声：“感恩？我还真想谢谢你们，教会了我什么叫吸血鬼。”

“妍妍！”我哥怒了，直接一巴掌朝我脸上扇过来。

“啪！”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尽全力往旁边一甩。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疯了！”他瞪着我吼，“敢还手？”

“疯了的是你们！”我声音拔高，指着满桌的菜，“这么多年，我付出的还少吗？房子给了，钱给了，最后连尊严都不给我留。你们还要怎么样？是不是想让我连命都交出来？”

周围的亲戚听得面面相觑，小姨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志辉，你们家也太过分了吧？妍妍是你妹妹，不是你们的仆人！”

舅舅也点头：“这事儿妍妍说得对，你们一家人不干人事，还怪人家不懂事？”

嫂子的脸涨得通红，拉着我哥不停辩解：“妍妍是说得太过了！我们家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你们别听她瞎说！”

我冷冷一笑，拿出手机，点开之前嫂子发的那些炫耀消息，直接摔在桌上：“看看吧，谁瞎说了。”

我妈脸色大变，站起来想要抢我的手机，我却狠狠瞪了她一眼：“再敢动手，我现在就报警！”

她顿时呆住了，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扫了一眼围坐的所有人，声音冷得像刀：“从今天开始，我跟你们一刀两断！别再指望我掏一分钱，也别再拿家人绑架我。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转身离开，把他们的喊叫关在门后，走进风里的那一刻，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来越不懂事了？一点都不体谅家人。”

我拦了辆车，直接回了市里，心里想，这顿饭就当孝敬她六十岁生日的最后一份礼物。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我家人的脸皮厚度。

两天后，我正在出租房里整理简历，我妈突然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是哭腔：“妍妍，你哥被人骗了！”

“怎么回事？”

“他说有个熟人能帮着投资赚钱，结果全赔进去了，现在对方跑了！债主要砸咱们家门了！”

“具体亏了多少？”我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冷冷地问。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五十万。”

我愣住了，手里的简历掉在了地上：“你们哪来的五十万？”

“就是之前你哥偷偷把房子抵押了……妍妍啊，妈实在没办法了，你哥一家都快被逼死了！咱们就你有点积蓄，帮帮他吧……”

“妈，我哪来的钱？我房贷还没还完！”

“你房子还在呢，拿去卖了不就有钱了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的房子天生就是给他们兜底用的。我攥紧了手机，强忍住怒意：“妈，那是我的房子，你凭什么让我卖？”

她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房子再重要能有你哥的命重要？妍妍，妈生你养你一场，不是让你看着家里出事不管的！”

我气得笑出声：“妈，那我哥呢？他怎么不自己解决？”

她立刻激动起来：“你哥怎么解决？他被人骗了又不是故意的，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完了吧？”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妍妍，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不帮他，妈就死给你看！”

电话里她
心，她以后工资肯定跑不了。”

“那可不嘛，她就这点出息！”我妈嗤笑一声，“一提养育恩，她乖得跟什么似的。”

窗外的两个人聊得正开心，丝毫没注意到我的目光。我低下头，看着手里紧握的手机，心里那根弦终于崩断了。

忍到现在，已经够了。

那天是我妈特意召开的家庭聚会，说是要趁着舅舅和小姨回来，把家里的事理顺。我并不想去，但她在电话里不停催，还不忘加上一句：“妍妍，这是家事，别人都能到场，你还想缺席？”

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语气，我知道她不过是又想拿我当免费的挡箭牌，心里冷笑，却还是应了下来。

聚会那天，家里人到得很齐。我刚走进屋，便听见厨房里传来嫂子的笑声：“妈，妍妍最近工资高了，这次过年是不是该给家里添点大件了？我看您卧室的空调都快坏了吧？”

“是该买了。”我妈在旁边附和，“妍妍这次回来，正好把钱给了，我们先下单。”

我站在门口，听着这些话，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袋子放下。

“妍妍来了啊。”嫂子笑着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又故意用嗓子喊，“志辉！妍妍回来了，赶紧出来啊！”

我哥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叫那么大声干嘛？她不是每次都这样，干巴巴带点东西回来就算完事儿了。”

嫂子装作没听见，只笑着招呼我：“妍妍，快坐，今天咱们家聚会，妈说了，你得多喝两杯。”

“聚会有什么主题？”我淡淡地问。

“还能有什么主题？就聊聊家里的事。”我妈从厨房走了出来，拢了拢围裙，“咱们家这几年都不容易，你嫂子和你哥也辛苦，这次大家凑一起聊聊怎么分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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