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惠娘温孟的其他类型小说《枯荷听雨落全局》,由网络作家“符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我无二。”那一刻我感受到心脏骤停,再次跳动时猛烈到令我眩晕。惠娘又道:“去洛水湖看看罢。”木屋中没有铜镜,我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容貌,从前我只怀疑自己生得像温孟林笔下女子,可从没想过会是同一张脸。我冲到洛水湖,那儿的荷凋谢了许多年,再未生长过,只留一片荒凉湖景。我伏身在地看着水中倒影,当真是生得一致。眼泪坠入湖中,漾开微微一层涟漪,也模糊了我所见的那张脸。“你来这里,并不只是看看温孟林吧?”我缓缓起身,注视着惠娘。她满意地轻点头,“你倒是有灵气,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你亲手杀了温孟林。”闻言,我整个人都滞住了。温孟林爱着的这个女子,日日作画思念的女子,竟然怀着取他性命的念头而来?“为什么?”我不能够理解惠娘的做法,方才我在地府明明听到...
那一刻我感受到心脏骤停,再次跳动时猛烈到令我眩晕。
惠娘又道:“去洛水湖看看罢。”
木屋中没有铜镜,我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容貌,从前我只怀疑自己生得像温孟林笔下女子,可从没想过会是同一张脸。
我冲到洛水湖,那儿的荷凋谢了许多年,再未生长过,只留一片荒凉湖景。
我伏身在地看着水中倒影,当真是生得一致。眼泪坠入湖中,漾开微微一层涟漪,也模糊了我所见的那张脸。
“你来这里,并不只是看看温孟林吧?”我缓缓起身,注视着惠娘。
她满意地轻点头,“你倒是有灵气,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你亲手杀了温孟林。”
闻言,我整个人都滞住了。温孟林爱着的这个女子,日日作画思念的女子,竟然怀着取他性命的念头而来?
“为什么?”我不能够理解惠娘的做法,方才我在地府明明听到的,是她期望温孟林回到她身边,可她却要我杀了他。
惠娘娇笑一声,眼中萦绕着万千柔丝,她将手轻轻放上我那张与她一样的脸,柔声道:“因为只有他死了,他才能活。”
温孟林终于醒了他恢复了正常,似乎忘却了他曾大病一场。我的双耳仍是陷于虚空,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温孟林却比先前待我还要好。
自从那日惠娘离去后,她便再未出现在这竹林中,好像不过是我一人入了一个荒诞的梦境。
我不知道惠娘让我亲手杀了温孟林的真实用意,只是一遍遍地在梦里重回惠娘倾身向我时说的那句“因为只有他死,他才能活”,以及一个宛若地狱般的场景。
而每每我大汗津津地从噩梦中惊醒,温孟林就在我床榻前紧张蹙眉注视着我。
他的瞳孔里倒映的是那张像极了惠娘的脸,我只不过是他深爱的女子的替身罢了。但我是断然不会下手杀害温孟林的,从我化成人形存活这凡间起,我便与温孟林相伴,至如今已是相度七年有余。
从前
而我却惊奇地发现,坐在桌案前一抬头,看向开阔的廊道,便可远望至洛水湖。
我回头与温孟林对视,他深沉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就这样和他两两对视良久,墙上挂的画幅被闯入的林风吹得哗啦响时,温孟林才回过神般,轻声对我说:“你就在此住下吧。”
我虽已成形,但在这个阶段最为尴尬,不能幻化回本体继续待在洛水湖中,也要寻个地方住下。而温孟林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我点点头,见眼前的蓝衫男子微微勾唇,眉眼里含了笑意。
我成形后才发现,我的五感虽开,可不知为何,偏偏说不出话来。用凡间的话来说,我是个哑女。
在木屋中住久了,我寻了些许小河螺,洗净后挂于屋前,待风吹过时,小河螺便各自相撞出声音,好似在窃语。
我不会说话,所以我想能够听见世间更多的声音。温孟林知晓我的状况,只是朝我安慰地笑着,将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发顶,“无妨,惠娘。”
的确无妨。木屋本就筑于深山竹林中,被重重绿竹掩住身影,再加上我成形后有了内力,于是在木屋四处加了隐匿的法术,来者几近没有。
既然无人可来,我便无须面对与人交谈的难事。而与温孟林,我似乎不必多做多明,他就能够知晓我想要表达何意。
但也并非一个外人都未来过木屋附近的竹林。我成形后的第二个春日,一场细细的春雨正下过,我随温孟林入林挖采竹笋,不经意间我隐约见到有一人站在不远处的竹林中朝我看。
一袭月白衣衫在绿竹丛中分外显眼,我却始终望不清楚那人的脸。我拎着竹篮想要上前,温孟林在这时唤我:“惠娘,惠娘?”
我回头,见他一脸疑惑。而等我回过神再看时,那一抹月白色早已消失不见。若说是山间鬼魅,那我方才应该早就感知到那人的存在,可我在竹林中只能感知到我与温孟林的气息。
“惠娘,你可是看见了什么?”温孟林问
出神地看着他那数年都不变的容貌,突然明了某些事情,也许温孟林并不是凡夫俗子。
白狐在温孟林几日的照料下逐渐恢复,走时依依不舍地用爪子放在他的衣摆处。温孟林只朝它招招手,示意它离去。
“你是道士吗?”我突然问道。凡人是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举动的,但是在凡间的道士可以。
温孟林一愣,许久也未作任何反应。这样一来我便苦恼了,他不是凡人又不是道士,可我也并未在他身上察觉出任何仙气或精怪气息。
一日,我趁温孟林不在,招来土地神问关于他的事,在几番沟通后土地神递给我一张写好的纸,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温孟林,姑苏人氏。
我气结,直到温孟林满面笑意地回来,我仍是未消气。与一个不知其底细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会让人不安且浮躁的。
“明日,你可以带我去林外看看吗?”我有了法子。
温孟林静静地看着我,点头应下了。
“我想去姑苏。”既然是姑苏人氏,定是对那小桥流水之地了如指掌,也定是在那里居住过,此番去姑苏,便可看出温孟林究竟是不是“温孟林,姑苏人氏”。
他又是静静地看着我,终是点头答应了。可我未想到,姑苏这一行,竟让温孟林生了梦魇。
我仍是听不到任何声音。在前往姑苏的路上,有遇到行者问路,也有遇到叫卖的小贩。最有趣的是一个老道婆,她拦下我与温孟林,那双历经风霜的眼定睛瞅着我们,而后老道婆斑驳的脸一皱,立马绽开笑容。
老道婆说:“你们定会长长久久的。”这是一路上唯一一个除了温孟林说话,我能看懂的口型。
我感觉到脸上像烧起来一样烫,只能羞怯地笑。温孟林微微笑着,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要取铜板给老道婆。
一般行走江湖的道士们算命,都是为了钱财的。这是温孟林告诉我的,然而这老道婆似乎是个例外,她冲温孟林摆摆手,说着“不必不必”就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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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孟林,我听不到了。”我感到一股力量冲上喉间,令我颤着唇说出话。
三
我仿佛从温孟林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悲凉。
自从那日我发现自己丧失了听觉却能说话后,温孟林的话开始愈发地少。他不再温温柔柔地对我说话,许是怕伤害到已听不见的我。
我修炼成形并无前辈给予教导,因此也无人告诉我为何我的五感会一得一失。至于温孟林,他更没有法子来解释原因,只在房中待着,连画美人这件事也不做了。
应是天公知晓我不喜“惠娘”这一非我之名,又不能让温孟林不这么唤,于是只好让我听不到吧。
温孟林似乎也没再唤过我“惠娘”,后来他终于愿意说话了,叫我时口型却不似从前那般。我不解,但也找不到原因。
在未成仙之前,任何修炼成形的精怪都是要历劫的,幸者渡劫,乃至成功飞升,不幸者便会被滚滚天雷轰中,最终灰飞烟灭。
我是一株荷花修炼而成的精怪,对于天雷劫没有太大的恐惧。但狐族成仙所要经历的天劫,却是万般的骇人。
那陌生白狐跑入竹林中避劫时,我是被他吓了好大一跳的。温孟林却像初次见我时那般淡然,只是打开屋门让浑身脏兮兮的白狐入了屋。
一道天雷落在木屋不远处的竹林,我清楚看到墨绿的竹被劈倒在地,变得黑焦,而白狐气息奄奄地伏在地上,吐出一口殷红的血。
后面的天雷都是落在木屋外,没有一道是击中了木屋的,就如同围绕着木屋有一道结界——这绝不是我设的结界,以我的功力,第一道天雷落下后便会被击个粉碎。
我始终盯着温孟林,他端了盆热水,打湿巾帕为白狐擦净毛发。屋外的雷声阵阵,逐渐消声,天光也大亮了起来。
温孟林见我一直盯着他,以为我是害怕了,道:“不必担心,你不必遭受天劫。”我虽听不到,但久久相处下我学会了看他口型知晓他意。
可是,温孟林又怎会知道我日后不必遭受天劫呢?我
我。
我摇摇头,随他回了家。
我看过凡间的话本,大多讲的是鬼魅精怪与天上神仙的故事,还有一些说的是凡间男女爱情。
书上有一言,“行之行之,未忘难忘。”我在灯下读时,温孟林正在案上作画,我抬眼看他,灯影晃晃,在他的脸上描摹出夜的静谧。
想必温孟林是有“未忘难忘”之人吧。我见他作的画中,都是同一女子,皆是细长的柳叶眉,脉脉含情的水眸,长发垂至腰下,只用了一根细细的双荷并生簪轻轻挽住。
我没办法问他,画中女子是谁,他也从未向我提起过。就好像这木屋中住了三人,温孟林虽日日与我相处,我却觉得他在与我说话时,是在与另一人说话。
话本读多了,自然也能明了一些情爱之事。我想,定是画中女子也叫作“惠娘”,温孟林这才会将我取名作“惠娘”,才好日日地唤他心中所思所念之人。
而温孟林的行径也更让我相信话本上的描述。他总会在作完一幅画后,小心翼翼地举起画,笑眼盈盈地问我:“惠娘,好看吗?”
画中女子依旧是从前的模样,我却觉得委屈。画里的女子才是惠娘吧,我不过是“惠娘”这个名字的替代罢了。
这样的念头越想越令我感到气恼,在一个雨天时,温孟林再一次唤我“惠娘”时,我起身奔向门外。
我不喜他叫我“惠娘”,我想拥有自己的名字。
怒火好似化作内力冲出体外,我不受控制般地一掌推向竹林,熊熊大火竟然在雨中燃起。
温孟林很快便追了上来,他攥住我发抖的手,叹了口气,拥住浑身湿透的我。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变成了眼泪,随雨水一同掉落,而方才还在燃着竹林的大火咻地熄灭。
我却发现,周遭的雨声不入我耳。我惊恐地抬头看着温孟林,他的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而我只能感受到万物虚空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