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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里面。”

“那你为啥哭？”

“我饿！”我皱了皱眉，“饿，灶台上有蛋炒饭，为啥不吃？”

“姐姐不让我吃，硬要我等你回来一块吃。”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带进了屋里，指着饭桌上的酒菜说：“看，爸爸，这是姐姐给你买的。”

我看着桌上的酒菜，愣住了。

4

我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我看着桌上的酒菜，愣住了，不解地问：“这是干什么？”

彩蝶说：“爸爸，你忘了，今天是十一月十七，是你的生日呀！”

“啊！我的生日！”我顿时傻了眼。

今天生日，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万没想到九岁的女儿却记得清清楚楚。

彩蝶打开酒瓶，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捧到我面前,两眼噙着泪花说:“爸爸,妈妈活着的时候,你每年过生日,总要给你炒几个菜,买一瓶酒,陪你喝一杯。现在,妈妈死了,我用平时省下的小菜钱，给你买了两个菜和一瓶酒，你……你就一个人喝酒吧!”

说完,把酒递到我手里,抹抹泪,转身同妹妹去灶台端蛋炒饭。

我的心颤抖了,双手更抖得厉害。

九岁的孩子，心里想的是如何关心安慰自己的爸爸;

而三十六岁的爸爸,为了自己的幸福,却要千方百计毒死亲生女儿，这还算是人吗?

我愧悔极了，泪水“唰”地涌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彩蝶和蜓蜓，端着饭碗。

看见我哭了,她们也哭了。

彩蝶边哭边说:“爸爸，别难过，

快喝酒吧
！大了我给你做好吃的菜。”

说着,拿起子准备吃饭。

我看着她们俩要张口扒饭,立即举起右手“叭叭”两巴掌,将姐妹俩的饭碗打落在地,吓得彩蝶和蜓蜓站在桌前,既不敢哭,也不敢动。

我猛扑过去,抱着彩蝶和蜓蜓边哭边说:“孩子,这饭不能吃,爸爸给你俩另做!爸爸另做!”

说着,一边哭,一边给两个孩子做饭。

这天夜里, 我又翻来覆去没睡着觉。

我决心去找赵爱娜好好谈谈请求她宽容两个没娘的孩子。

5

几天后，我见了赵爱娜，向她诉说了给孩子下毒药的全过程。

谁知赵爱娜听了后,冷笑着说:“看来,你爱的是你那两个孩子,并不是我。算我瞎了眼,上了你的当!”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站在一旁乞求说:“爱娜,我求求你,让我把两个孩子送给别人吧!”

“不行!不行!一百个不行!”

赵爱娜边哭边吼,，

弄得我再也张不开口了。

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抗出几个字:“实在不行,那咱俩就只好算了!……”

“什么?！”

赵爱娜“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小白脸立时变成了猪肝色,两眼瞪得滚滚圆,活像一头发怒的狼狗,直逼得我连连后退。

赵爱娜咬牙切齿地说:“算了?说得倒轻巧!我肚子里的咋办?你欺骗我,奸污我,我要去告你，然后，我就连同我这没出生的孩子,一起服毒自杀!
。

爸爸依旧没有出现。

8

我再也控制不住。

放声大哭,抱着妹妹惨叫:“爸爸,你不要我们,把我们送人都行,你……你为啥这么狠心!……
!”

队长和张姨带着我,驾着车,全速开上了秦岭。

车停后,我在前带路,

我们仨急匆匆直朝那石峰上跑去。

但是,夜里一场大风雪,山和路全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

我们一边大声呼叫，一边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挪动着，好不容易才攀上了石峰。

转了一个弯，只见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两个孩子静静地坐在那儿。

仨人齐声呼喊:“彩蝶，蜓蜓，彩蝶，蜓蜓!……”

可是，任凭我们怎样呼叫，两个孩子却一点也没反应。

我、队长和张姨跑到跟前一看，惊呆了……

. 7

只见九岁的彩蝶,解开棉衣,把六岁的蜓蜓搂抱在自己怀里。

两人依偎着,早已冻僵了！

彩蝶的身上盖了厚厚层雪。

张姨放声大哭,队长再也控制不住了,扑上去揪住我的领口,指着大石旁的孩子,愤怒地大吼:“你看看,九岁的孩子都知道疼爱自己的妹妹你这个当爸爸的却忍心将亲生女儿害死!你……你真是个畜生!
己说。

吊着一天的心，终可以放下来。

7

风起了，雪花开始飘落，一片接着一片。

我和妹妹蜓蜓蜷缩在石峰的一角，身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手脚已经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姐姐，我好冷。”

蜓蜓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小身体缩成一团

她的嘴唇开始泛紫，小手冰冷。

我不停地揉搓着她的手，给她哈气。

“蜓蜓，我们来唱歌吧，唱歌就不冷了。”

我开始转移妹妹的注意力，歌声在空荡的山谷中回荡。

我把蜓蜓拉得更近一些，用我的身体为她挡住一些风雪。

过了一会,蜓蜓哭了,浑身颤抖着说:“姐姐,爸爸走了，他把咱们丢在这儿不管了!”

妹妹的话提醒了我。

怪不得那天爸爸把老鼠药拌在饭里!

原来爸爸早就不想要我们了

妈妈去世后，爸爸变得像换了个人，他的眼神冷冰冰的，经常一言不发，还会突然发火。

我知道他心里苦，我得懂事，减轻他的负担。

张姨是个好人，她看我没了妈，就教我怎么洗衣做饭。

我还得照顾好妹妹。

她小我三岁，什么都不懂，总是问我：“姐姐，爸爸为什么不开心？”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告诉她：“爸爸只是累了，我们乖一点，他就会开心了。”

我学着妈妈的样子，起早睡晚,为爸爸出车准备干粮。

为啥爸爸不想要我们了？

嗯？等一下！

爸爸后来把有毒的蛋炒饭打掉，不让我和妹妹吃。

是不是说明爸爸没有放弃我们！

爸爸还是我们的好爸爸！

对不对？！

我想起了妈妈生前的温暖，想起了爸爸曾经的慈爱。

我不相信爸爸会真的抛弃我们，我不相信爸爸会忍心看着她们在这冰天雪地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