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全文+番茄
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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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香鸡蛋饼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浚司空沧海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当了将军夫人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葱香鸡蛋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玉珠将那女子包扎好后,便将床铺腾出个地方供她休息,那女子打量了霍玉珠片刻后,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霍玉珠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就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那女子的衣服被霍玉珠的衣服剪的破烂不堪,霍玉珠将被子扔过去,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被子披在身上,霍玉珠又道:“明日我叫春枝拿一套她的衣服来,你就装作下人模样,我会送你出侯府,今夜就在这待着,暗卫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那女子冷眼看着霍玉珠:“为何救我?”霍玉珠闻言,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叹道:“救错了。”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我见暗卫都在追杀你,以为你是进府刺杀傅浚的,随手帮了个忙罢了,既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霍玉珠说的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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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玉珠将那女子包扎好后,便将床铺腾出个地方供她休息,那女子打量了霍玉珠片刻后,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霍玉珠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就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那女子的衣服被霍玉珠的衣服剪的破烂不堪,霍玉珠将被子扔过去,那女子伸出一只手接住被子披在身上,霍玉珠又道:“明日我叫春枝拿一套她的衣服来,你就装作下人模样,我会送你出侯府,今夜就在这待着,暗卫来过一次不会再来了。”

那女子冷眼看着霍玉珠:“为何救我?”

霍玉珠闻言,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叹道:“救错了。”

那女子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什么意思?”

“我见暗卫都在追杀你,以为你是进府刺杀傅浚的,随手帮了个忙罢了,既然不是,明日一早我就送你出去,以后别再来了。”

霍玉珠说的云淡风轻,还打了个哈欠,那女子看着霍玉珠又问:“我方才听他们叫你夫人,你不是这府里的人吗?”

霍玉珠点了点头,道了句是,又反问道:“那你呢,既然不是刺杀傅浚,深夜潜进侯府又是为何?”

那女子将腰间的匕首抽出放在了桌上,霍玉珠看向那匕首,银色刀柄上刻着一条盘着的蛇,正吐着信子,匕首极长,似乎像是一把短刀,倒是好看。

“受人所托,来取何修远的狗命,若你与人结仇,我可以替你一道杀了他,一千两。”

女子冷声说道,霍玉珠看着她那双冰冷的眼眸,似乎十分认真,霍玉珠一声轻笑,将茶杯放下,那女子皱着眉:“笑什么?”

“你连刺杀个人都能被发现伤成这样,一千两,你倒是敢开口。”霍玉珠笑道。

“若不是那狗官今夜突然来了这,他今夜早已毙命。”

霍玉珠想起了下人带着的那男子,似乎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何修远,便开口询问道:“你所说的何修远是什么人?你是跟着他来的?”

女子微微点头,开口说道:“兵部尚书,何修远。”

“朝廷的人你也敢下手?”

“受人所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霍玉珠点了点头,江湖上的规矩她不懂,但道义二字还是明白的:“今夜你就住在这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去。”

女子看着霍玉珠,垂了垂眼,到嘴的话显得有些别扭,半晌后才张了张嘴:“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给你。”

说罢,就将那银蛇匕首向霍玉珠推了推,霍玉珠见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最近不止见到的女侠多,连送匕首的人也不少。

霍玉珠将匕首推了回去:“不必了,我也有一把,朋友送的,虽然没你这个好看,但我用的十分称心,谢谢。”

那女子闻言,皱紧了眉头:“我不欠人人情。”

“江湖偌大,过了今夜能否再见,谁都不知道,何必为了一点小事记挂在心,行走江湖的人,不是最忌讳这一点吗?”霍玉珠看着女子,两人对视着。

那女子看着眼前的霍玉珠,年岁最多不过二十,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老成和冷静,对霍玉珠,她又新增了一份好奇。

半晌后,女子将脸上的银面具摘下,搁在桌上,烛火下,霍玉珠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庞,一双眼冷若寒霜,鼻梁高耸,脸颊清瘦,鼻尖还有一颗小小的痣,薄唇虽紧紧抿在一起,面无表情,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我叫穆千山,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霍玉珠看着她,半晌后微微一笑:“好。”

熄了灯,穆千山躺在床上,被子蒙住了下半张脸,屋内一片寂静,霍玉珠伏在桌上,眯着眼小憩着,屋内除了两人呼吸声,再无一点声响。

穆千山转头看着趴在桌上的霍玉珠,微微张口说道:“当真不需要我帮你杀人?”

霍玉珠闭着眼睛回应道:“一千两太贵,我出不起,不然你打个对折。”

穆千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除了这个,人情掺杂不了银钱。”

霍玉珠一声轻笑,心道,看来是碰到了一位小气的杀手。

“是谁让你来杀何修远的,朝廷的人?还是私仇?”霍玉珠想了想,开口问道。

傅浚深夜要见兵部尚书,一定是有所计划,看来傅浚在朝中已经有了同谋,何修远怕只是其中一个,可他一个徒有虚名的侯爷,跟兵部又有什么联系呢。

“涉及雇主隐私,我不能说。”

霍玉珠哦了一声,不再多问,穆千山见她不再言语,想了想又开口说道:“不过我在书房外听到,你所说的那人,和何修远正讨论着皇后的事。”

霍玉珠一下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穆千山见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我听他们说,要皇后插手后宫里的事,不过皇后怀有龙嗣这件事,他们显得有些急迫。”

霍玉珠立马抓住了字眼,问道:“急迫?”

穆千山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说什么行动,还说要快一些。”

霍玉珠皱紧了眉头,后宫的事与傅浚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就算傅怀舒作为皇后,也不能插手干政,傅浚作为侯爷,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高地位了,他要傅怀舒插手后宫什么事呢?

印象中,上一世傅怀舒生下了一位公主,不过那位小公主体弱多病,一直在后宫中静养,傅怀舒生了孩子伤了元气,后宫中的事都交给了一位皇贵妃处理,似乎并没有插手什么后宫之事。

那傅浚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霍玉珠心想。

穆千山见霍玉珠思考着不说话,以为她是好奇,便道:“若你想知道,我可以替你去打探。”

霍玉珠摇了摇头:“不必了。”

说完,两人便不再开口,霍玉珠再次伏在了桌案前,傅浚如今的手已经伸的如此长,连兵部都在他的党羽之下,尚且还不知他到底勾连了多少人,来坐稳他平成侯的位子,若想扳倒他,她一个人又如何做得到呢。

已然入夏,外面的蝉鸣声不绝于耳,霍玉珠听着蝉声,渐渐合了双眼。


三人从衙门出来,司空沧海提出要去诏狱见薛景行,李卓一口答应下来,便不再跟随。

“还麻烦李兄,带人去城外搜寻一下,找出死者的头颅确认身份,在城中多打听打听,近日来可有失踪的男子。”司空沧海上了马,对李卓说道。

“嗯,我这就回去带人去搜查。”李卓说完,也上了马回了镇抚司。

司空苍雪刚看完尸体还觉得有些不舒服,上马都不如方才有精气神。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了诏狱,还准备了些吃食和保暖用的,一并带了进去,诏狱的人见两人带着包裹,将两人拦在门外,司空苍雪将腰间的令牌扯下,递到那人面前晃了晃:“镇抚司办案。”

那人见司空苍雪有令牌,便立刻放行,司空苍雪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不忘得瑟的向司空沧海说一句:“这掏牌子还真是威风啊,看来这镇抚司的官职倒是可以一直拿来当着玩玩。”

司空沧海闻言嗤笑道:“镇抚司可不收见到尸体就吐的。”

司空苍雪一个手刀挥过去,司空沧海执手挡下,两人来到关押着薛景行的那间牢房,薛景行已褪去一身华服,穿着白色囚服,头发散乱着,白皙的脸颊上被冻得有些微微泛红,这诏狱在地下,常年阴暗潮湿,他打小体弱,自然是吃不消。

司空苍雪见状,觉得这薛景行在这混的还真是惨,便开口唤道:“景行!”

薛景行抬起头,牢门前正站着二人,薛景行有些讶异,红着脸颊,虚弱地开口问道:“苍雪……沧海,你们怎么来了?”

司空苍雪抖开手中的包裹,将里面厚重的毯子顺着牢门的缝隙递过来:“景行,快披上些。”

说完还将手中的吃食一并递了过去:“薛大哥托我们给你们送来这些东西,诏狱不比外面,你先凑合着,等事情查明后,薛大哥就来接你回去。”

薛景行接过东西,看着眼前的二人,一脸茫然:“你们怎么会来这?他们让你们进来?”

“薛大哥昨夜冒闯宫宴,向皇上禀明了你的事,不过薛大哥也因此被撤了官职,皇上命我二人暂任薛大哥的职位彻查此事,我们带着镇抚司的令牌,诏狱不会不放我们进来。”

司空沧海向薛景行说明情况,薛景行听的有些糊涂,开口问道:“镇抚司的官职……你们的意思是?我哥因为我被皇上撤了官职?那我哥怎么样?“

“薛大哥没事,只是暂时停职,若薛大哥执意回镇抚司,难免落了包庇嫌疑的罪名,待这件事查明之后,薛大哥便会官复原职。”司空沧海解释道。

薛景行听了,神情有些失落,垂着头,抚摸着手中的吃食:“是我连累了哥……”

司空苍雪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想起了年少时,她揍薛景行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般模样,司空苍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你配合我们调查,早日结案,薛大哥就可以回镇抚司了,到时候你也出了诏狱,不是皆大欢喜吗?”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那般可怜模样,点头说道:“苍雪说的对,我们今日来,除了送东西给你,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薛景行看着司空沧海,一脸小白的问道:“沧海你问,我知道的一定说。”

“你可认识死者?”

薛景行一听,皱紧了脸,随后开口道:“我连尸体都还没见到,怎么会认识死者呢?我只听说是一具无头男尸,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怎么知道……”

司空苍雪紧接着又问:“那玉佩吗?玉佩你是什么时候丢的?丢在何处?玉佩不见了你总知道吧。”

薛景行想了想:“玉佩……丢了已有半月了,丢在何处实在不记得,只知道半月前我沐浴更衣时,腰间便没了玉佩,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司空苍雪急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还知无不言呢,你知道什么啊,一问三不知的,怪不得给你关诏狱不放你呢,我要是官府的人,给你吊起来打!”

薛景行看着司空苍雪那般模样,也不气不恼,挠了挠后脑,笑的一脸腼腆:“官府已经赏了我鞭刑,不过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没狠打我。”

“鞭刑?官府还敢动刑?”司空苍雪看了看薛景行身上洁白的囚服:“那你怎么样,伤疼不疼?”

薛景行摇了摇头:“昨日的衣服被打烂了,伤口只是泛了淤青,没什么大碍。”

司空苍雪这才放心下来:“镇抚司的人已经带人去搜查城中是否有人失踪,待死者身份确认后,一切都好查许多了,你且在这多待几日,有什么要我们帮忙转告薛大哥的?”

薛景行想了想:“麻烦你们告诉我哥,我在这一切都好,叫他不要担心,哦对了,我的事,我爹娘可知道了?”

司空沧海摇了摇头:“不知,薛大哥只说你是去了友人那待上几天,并未透露此事。”

薛景行这才放心下来:“不知道便好……若是因为我让爹娘操心,景行心实在难安。”

寒暄了几句后,两人便离开了诏狱,临走之时特意叮嘱了外面的人,好生招待着里面的薛景行,司空沧海还掏了些银两打点,两人是皇上钦点的镇抚司官职,诏狱的人又收了钱,自然是好说话,连声说道会好好关照薛景行。

司空苍雪挑了挑眉,看着诏狱的侍卫:“是吗?别收了钱回头私自动刑啊。”

诏狱的人一听,立马谄媚地笑道:“哎哟,哪能啊,大人这话说的,那人送来时,身上就有已经有伤了,我们这些人哪敢私自动手打人啊。”

司空苍雪冷哼一声:“最好是,里面那位,回头送些药去,好好照顾着,那小子身娇体弱的,万一死你们牢里也不好说。”

司空沧海闻言,看向司空苍雪,一时间不知道是在帮薛景行打点,还是背着人骂薛景行。

那诏狱的人笑着脸,一脸谄媚:“是是是,大人吩咐的,小的们一定照做。”


霍玉珠走出院内,在司空府中随意转着,等待着傅怀舒,不远处,司空沧海见到霍玉珠正对着一处假山石发呆,便走过去,拍了拍霍玉珠的肩膀。

霍玉珠转过头,见是司空沧海,便微微一笑:“你怎么过来了?”

“听下人说你来找苍雪,正好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司空沧海垂头看着她。

霍玉珠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司空沧海看着她,又问道:“怎么不进去?”

霍玉珠看了一眼司空苍雪的院子,说道:“不是我来找苍雪,是皇后。”

司空沧海皱了皱眉:“皇后?她来找苍雪做什么?”

霍玉珠看了看司空沧海,见他一脸疑惑,似乎并不知道傅怀舒与司空苍雪之间的事,霍玉珠自己也是糊涂猜测,并不知其中缘由,只摇了摇头,对司空苍雪说道:“我也不知道,今日皇后召我进宫,要我宫禁之前带她出来见司空苍雪,说是有要事相谈。”

司空沧海唇角抿了抿,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霍玉珠想了想,又补了句:“听说,皇后入宫前,和苍雪是好朋友。”

司空沧海闻言,只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两人相对着,气氛有些尴尬,这还是自打霍玉珠出嫁以后,第一次与司空沧海单独相处,自那日屋顶看月亮后,霍玉珠对司空沧海总觉得有几分尴尬,不过还好身边一直有其他人,平日里倒也不觉得。

今夜两人突然独处起来,霍玉珠倒觉得有些不自在,霍玉珠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晌后,司空沧海才开口说道:“夏夜里蚊虫较多,要不,先去我房里?”

霍玉珠抬起头,看着司空沧海,面上有些尴尬,眼神中带着些不敢置信,司空沧海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多失礼,连忙磕磕绊绊解释道:“不是……玉珠,我的意思是,我……我的意思……”

司空沧海的耳朵有些发红,霍玉珠连忙打断他:“好了,我明白。”

司空沧海冷静了些,嗯了一声,两人再次陷入尴尬,还是霍玉珠先开了口。

“听说薛景行的尸身,是你向皇上请命,送回薛家的。”

司空沧海抬起头,看着夜空中悬着的月亮,一旁还有乌云遮挡着,渐渐笼罩了月光,司空沧海轻轻‘嗯’了一声。

薛景行杀人劫狱,又杀了北镇抚司官员,按律法要当众处斩,薛景行在死刑前突然自裁在诏狱中,也算是留了个全尸,司空沧海请命,希望将薛景行的尸身送回薛家,入祖坟安葬,也算是全了薛家的体面。

霍玉珠看着脚尖,闷声说道:“斗牡丹当众自刎的事,我到现在仍然心存愧疚。”

司空沧海看着霍玉珠的眼睛,柔声问道:“为何?”

霍玉珠叹了口气,一双柳叶眉紧紧皱起:“如果那日我去找他,能早点发现他存了这份心思,我就该阻止他,不该去找你,要你带薛景行去梨园。”

霍玉珠叹着气,司空沧海见状,伸出手抚上了她的头,霍玉珠身子一怔,愣住了,司空沧海轻轻抚了抚,温声言道:“牡丹先生自刎一事,谁都没有料到,你无需自责,或许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霍玉珠看了看司空沧海,半晌后才落下一句:“情之一字,但真让人琢磨不透。”

“如果我是牡丹先生,我或许会跟他做出一样的决定。”

霍玉珠一愣,有些不明白,司空沧海看着霍玉珠,眼神无比温柔,再次说道:“如果我爱的人不在了,那我独活在这世间又有什么意义,自她不在的那一日起,我见风是她,见月也是她,山川河流,云卷云舒,无一不是她,可我又想,余生看尽世间风景,人间烟火,身边都没有她,或许那一刻,我亦是牡丹先生。”

霍玉珠痴痴地看着司空沧海的眼,觉得眸子里泛着星辰,可星辰中包围着的,正是她的身影,霍玉珠呆住了,半刻后,才缓缓道出一句:“说的好像你爱过一个人一样。”

霍玉珠轻轻一笑,司空沧海又道:“我爱过。”

霍玉珠一愣,随后问了句:“是吗?”语气中还带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失落。

“是,就算她现在不在我身边,我也爱她。”司空沧海说道。

霍玉珠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听着,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累。

“我从第一眼见到她便喜欢她了,她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姑娘了,牡丹先生名动金陵,可我觉得,她不比牡丹先生差上分毫,我在梨园等了她许久,终是等到她了。”

霍玉珠一怔,猛地抬起头看向司空沧海,发现司空沧海正垂着头静静地看着她,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霍玉珠的唇就快要贴上司空沧海的下颌,司空沧海没有躲开。

“我以为只要多陪在她身边,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我的心意,可上天好像总喜欢开玩笑,我最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了,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不过好在,她让我等她三年,我日日掐算着日子,希望时间可以快一点。”

司空沧海的声音极其温柔,霍玉珠像是沉浸在一汪春水中,沐浴着阳光,霍玉珠回过神,明白司空沧海所说的人是谁。

“可我已经嫁过人了。”霍玉珠有些哽咽。

她一早便发觉司空沧海对她有些在意,可她早已嫁给傅浚,又哪敢妄想,直到今夜司空沧海这一番所言,让霍玉珠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司空沧海伸手,抚摸着霍玉珠的脸庞,轻声说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只是霍玉珠。”

司空沧海将霍玉珠轻轻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如果你愿意,三年之后,我想娶你过门,你大婚那日的排场不好看,不够隆重,配不上你,那晚看月亮我就在想,如果是我娶你,我要抬着你的喜轿走遍整个金陵城,我还要整个城中都挂满大红灯笼,摆七日喜宴,—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做我的司空夫人。”

霍玉珠眼中含着泪,将头紧紧埋在司空沧海的怀中,闷声说道:“那你摆喜宴的钱不可以从聘礼里面扣的。”

司空沧海轻笑出声,应道:“好。”


薛景行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梦里,他与斗牡丹第一次相见,面前还供着佛像,斗牡丹拿着香,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拜了又拜,一旁的薛景行来陪母亲还愿,站在一旁,被狠狠地拽了下,薛景行一个不稳,跪在了蒲团上。

“发什么愣啊,还磕几个头,上柱香。”薛母看着薛景行那副模样,将手中点燃的香塞进了他手里。

薛景行拿着香,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一旁的斗牡丹,视线也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薛母看着他那副愣头愣脑的模样,轻轻的一巴掌拍了上去。

“跪拜的时候要虔诚,像人家一样,不然菩萨要生气了。”

薛景行摸了摸头:“哎呀娘,这还愿您一个人还就可以了,我这假虔诚若是被菩萨看穿了,该不灵验了。”

这时,身旁的斗牡丹已经站起身,转身出了佛殿内,薛景行赶紧转过头,视线追随着斗牡丹,不断向外张望着。

薛母见他没那个心思,便挥了挥手,轻声将他打发出去:“去去去,赶紧出去,别耽误了我在这里还愿。”

薛景行得了令,赶忙起身向外跑去,薛母见状,嘀咕了句:“毛头小子,他哥忙不陪我来,他也这般耐不住性子。”

一旁的丫鬟笑道:“小少爷从小不就是这样,还是夫人好福气,两位公子都孝顺的很。”

薛母闻言也一笑,继续合手跪拜上香。

薛景行一路跑出去,左右找了许久斗牡丹的身影,见人群中有一人极为相似,赶忙跑上前去,在身后不断看着。

此时,斗牡丹也回了头,看着薛景行那般模样,还有些疑惑,开口询问道:“这位公子,从方才你便一直看着在下,可是有什么事?”

薛景行闻声一愣,张了张嘴,半晌后还回过神开口道:“原来是位公子。”

说罢,自己还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位姑娘家呢……”

斗牡丹闻言,低头一笑,捂着唇角,眼里带着笑意,犹如春日桃花,一下便撩拨动了薛景行的心。

薛景行见此,心道:“这比姑娘家还要好看。”

见薛景行失了神,斗牡丹便声声唤道:“公子。”

薛景行回了神,知道方才自己失了礼,连连道歉,斗牡丹摇摇头,动作轻柔,举止大方,倒像个大家闺秀,比往日里薛景行见过的千金大小姐还要有上几分气质。

“呃,不知这位公子,叫什么名字。”

斗牡丹看着薛景行,眼睛眨了眨,反问道:“向别人问起名讳时,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薛景行这才反应过来,像个愣头小子般,连忙抱拳弯身道:“在下薛景行,失了礼数,还望公子莫要见怪。”

斗牡丹低头一笑,此时身后人群拥挤,将斗牡丹撞了一下,斗牡丹一个踉跄,碰到了台阶,向前倒去,薛景行眼疾手快,身后扶住了斗牡丹的腰身,两人相撞,斗牡丹的脸颊擦过薛景行的耳垂,薛景行犹如火烧一般,待斗牡丹急忙后退时,薛景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发觉是自己红了脸。

斗牡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恭恭敬敬地道了句:“在下斗牡丹。”

薛景行听过这名字,初春之时,可是传遍了整个金陵城,同在一起游玩的世家公子哥嘴里都提起过这个名字,说是云州来的有名的角儿。

“你就是斗牡丹?云州来的那个?”

斗牡丹笑着点点头:“正是。”

薛景行一笑,难怪他觉得斗牡丹身上的气质那般好,方才相拥时,身段又那么好,原来他就是传闻中的斗牡丹。

“公子还未说,方才一直盯着我看,是所谓何事?”

薛景行张着一张嘴,啊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方才还以为牡丹公子还位姑娘……一时……就想多看两眼,认识一下,实在是失礼。”

薛景行这句话说得磕磕巴巴,却逗得斗牡丹’咯咯‘直笑,直教薛景行羞红了脸。

“薛公子不必介怀。”

说罢,身后便传来了薛母呼唤薛景行的声音,斗牡丹闻声,向薛景行的身后看了看,正见一位夫人,绫罗绸缎,端庄大方,正叫着薛景行的名字。

“可是在叫你了。”斗牡丹提醒道。

薛景行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高声答应了一声,便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看着斗牡丹:“啊,那我下次再想找你的话……”

斗牡丹看着薛景行的脸,勾起唇角,微微笑道:“来梨园找我便是。”

薛景行得到回答,欠身做了个礼数,便转身走了。

薛景行依稀记得,那天的春日中旬,风中都是梨花淡淡的清香,他携风而来,满身都沾了梨花香。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到梨园去,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斗牡丹,薛景行最爱听的,便是斗牡丹的那一曲《牡丹亭》,日子久了,斗牡丹便将他叫去了后台,两人一来二去,便也相熟了。

薛景行看着梦里斗牡丹那双含情眼,抬着眸,只对他轻轻一瞥,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他与斗牡丹,又何尝不是一场《游园惊梦》呢。

薛景行的尸身被发现在诏狱中,送饭的人来时,薛景行的身子已经凉了,唇角还含着笑,鲜血顺着唇角,流到脖颈处,眼睛轻轻合上,看样子只是睡着了,又或许在梦中见到了谁,模样安详,宋子烨听闻薛景行已在狱中自裁,便也不再追求,此事作罢,司空沧海将薛景行的尸身送到了薛府。

薛府上下举丧,薛母看着棺材中薛景行,痛哭的没了力气,抱着棺材哭了一整夜,口中不断唤着薛景行的名字。

入夜,薛景明在院中,看着门上挂满的大白灯笼,一片安静,连蝉声都没了,薛景明拿出一坛酒,‘咚咚’的灌入口中,苦酒入喉,喉头一阵腥辣。

薛景明将那坛酒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酒坛碎裂,满地的酒散发出阵阵酒香气。

薛景明拔出腰间的刀,舞了一阵,连风都要撕裂,每一招都势如破竹,蓄满了力,直到收了刀,薛景明的眼眶便渐渐泛红,口中呢喃道。

“景行,看好了,这一招,叫天外飞仙。”


薛景行被放了出来,据斗牡丹所说,当日陈广来梨园砸场子后便离开了,当晚又带着菜刀来了后台找斗牡丹,说要找他一命换一命,为自己弟弟报仇,斗牡丹情急之下就将陈广杀了,玉佩也是在打斗之时无意撞碎的。

审讯的人问了很久为什么要将陈广砍头分尸,斗牡丹都不在言语,诏狱的人动了刑,可斗牡丹再也没也开过口。

薛景行出来后便被接回了薛家,薛景明因为此案告破而官复原职,回了北镇抚司继续任职。

薛景行从诏狱出来后便一言不发,薛景明以为他是在诏狱中吃了苦,受了刺激,在薛府内设了宴,为薛景行接风洗尘。

司空沧海接了通知,说要特意感谢他与司空苍雪二人,两人琢磨着,当晚便去了薛府赴宴。

薛景明将宴席设在了院中,待司空沧海二人赶到时,薛景行正换了一身白衣,缓缓从屋内走出来。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面上无光,没有什么情绪,知晓他是为斗牡丹一事感到忧愁,薛景明让众人落座,下人们一一走来摆放盛宴。

薛景明特意将自家酒窖中珍藏的杜康拿了出来,为司空沧海二人慢慢倒了一杯,举杯谢道:“景行一事,多亏了沧海苍雪,才能洗清冤屈,景明代他,敬你二位一杯。”

司空苍雪也将酒杯举起来,一脸豪气道:“薛大哥言重了,小时候您对我兄妹二人格外照顾,如今这也是我们该做的,倒是景行,出此一遭,怕是受了不少的苦头。”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桌上的酒,低头不语。

薛景明叹道:“是啊,景行这次回来,沉默寡言了许多,我这当大哥的,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司空沧海看着薛景行,拿起一旁的酒壶,为薛景行也酌了一杯,嘴上说道:“我倒是有一事,想问问景行。”

薛景明一听,侧头看过来,薛景行闻言抬起了头,眼中没什么情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司空沧海倒好酒,抬眼看着薛景行:“那块玉佩,不是牡丹先生偷的吧。”

薛景行看着司空沧海,眼神中渐渐带起警觉,微微眯起,对司空沧海对视,司空沧海微微一笑:“看来是了。”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薛景明问道:“沧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空沧海又道:“沧海今日前来,就是想答疑解惑,我有一位朋友曾说,牡丹先生去她府上献唱之时,曾佩戴过景行的那块玉佩,我一直觉得纳闷,既然是偷来的东西,为何在杀了人之后,不将玉佩毁掉,反而日日贴身佩戴在身上,想来这块玉佩意义不同,应该是景明送给牡丹先生的吧?”

薛景行看着司空沧海,眼里微微带着寒气,脸上有些不满:“是又如何?”

薛景明一听,皱紧了眉头,司空苍雪又问道:“那为何当日在诏狱之中,你一口咬定玉佩是丢失了,绝口不提是你亲手送了出去?”

薛景行拿起桌上那杯司空沧海斟好的酒,一口饮尽,司空沧海看着他,解答道:“因为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景行与牡丹先生莫逆之交,甘愿自己替罪进诏狱,就是因为料到了薛大哥身为北镇抚司,只要诏狱定不了他的罪,他早晚都会被放出来,可没想到薛大哥竟然会进宫请见圣上,还被撤了官职。”

此言一出,司空苍雪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沉声开口说道:“所以当日我与兄长去了诏狱后,景行你见到我二人那般吃惊的模样,是因为没想到这案子最后由我们来查?”

薛景明沉着脸,看着薛景行,有些不相信司空沧海所说,脸上带着微微怒气问道:“景行,沧海说的可是事实?”

薛景行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说不出的情绪,微微抬头,一缕发丝从额上垂落,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哥,你为什么要进宫呢?”

薛景明愣住,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司空沧海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包庇罪犯,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薛景行抬起头,红着眼眶,勾着嘴角,与往日腼腆内敛的模样判若两人:“那又如何?如今我哥已官复原职,北镇抚司里,依旧是他说了算,就算我今日站在这里,口口声声告诉你,我就是包庇他那又如何?你敢抓我吗?”

薛景明闻言,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地说道:“薛景行!你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薛景行轻蔑一笑,抬起头看着薛景明:“是啊,我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为何从小到大,你去哪都不愿意带着我呢?为何你与他们二人练武切磋,我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看着你与他们称兄道弟,连打雪仗都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为什么如今你做了北镇抚司!我却要圈在家里做一个世家公子!”

薛景明看着薛景行站起来的身子,眼里带着震惊,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大哥何时嫌弃你是个病秧子了?”

“你可知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你我的?”

薛景明急道:“你为何要在意别人说什么?!”

薛景行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微微合眼,摇了摇头,叹道:“哥,回不去了。”

司空沧海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旁的司空苍雪猛地一把抓住了司空沧海的手腕,皱着眉,司空沧海转过头看着她,却见她一副无力的模样。

薛景明问道:“什么回不去了?”

薛景行看着司空苍雪,司空沧海说道:“他在酒中下了药。”

薛景行走到司空苍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司空苍雪猛地趴在桌上,用胳膊用力撑着身子。

“我在酒中下了软筋散,府里的人都被我调走了,药效会维持到天亮,天亮以后,你们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薛景明便瘫倒在桌上,紧紧看着薛景行:“你……你闯不进诏狱的。”

薛景行从腰间掏出了薛景明北镇抚司的腰牌说道:“奉圣上旨意,让我来送斗牡丹最后一程,诏狱见此令牌,不会不放人。”

说罢,便转头看向司空沧海:“现在,就只需要解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