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妆尸马克思恩格斯
结局+番外妆尸马克思恩格斯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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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暴闪

    男女主角分别是马克思恩格斯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妆尸马克思恩格斯》,由网络作家“悠悠暴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骨,小骨你醒醒。”我被人摇的快散了架,强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打扫卫生的周阿姨焦急的面孔。“哎哟,你这孩子,怎么睡这儿了。这幸亏我看了一眼要不人给你推冰柜里去都不知道啊。”头,好痛。腰也要折了。我醒了醒神,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停尸床上。等等,让我想想,昨晚,发生了打斗……我赶忙摸向我的脸,这个瞬间我居然想到的是自己是否毁容了,但是没有,手上的伤口也没有。我完好无损。然后,尸体,对,尸体。我赶忙问周阿姨:“阿姨,昨晚这里那具尸体呢?”周阿姨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一个翻身下床,没站稳,险些跌倒,我顾不得这些,拉开放尸体的冰柜就往里看。还好,尸体还在,我打开塑胶袋的拉链,再次确认了里面的尸体确实是那个纹身的男人。我松了口气。关好了抽屉,一屁股...

章节试读


“小骨,小骨你醒醒。”我被人摇的快散了架,强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打扫卫生的周阿姨焦急的面孔。“哎哟,你这孩子,怎么睡这儿了。这幸亏我看了一眼要不人给你推冰柜里去都不知道啊。”

头,好痛。腰也要折了。我醒了醒神,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停尸床上。等等,让我想想,昨晚,发生了打斗……我赶忙摸向我的脸,这个瞬间我居然想到的是自己是否毁容了,但是没有,手上的伤口也没有。我完好无损。

然后,尸体,对,尸体。我赶忙问周阿姨:“阿姨,昨晚这里那具尸体呢?”周阿姨一头雾水的看着我。我一个翻身下床,没站稳,险些跌倒,我顾不得这些,拉开放尸体的冰柜就往里看。还好,尸体还在,我打开塑胶袋的拉链,再次确认了里面的尸体确实是那个纹身的男人。

我松了口气。关好了抽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用说,灯也没有碎,那我昨晚真的是在做梦么?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将尸体放回冰柜,什么时候又睡在了停尸床上。

“你这孩子,快起来,地上多凉,坐病的。赶紧回去休息吧。哎哟,真是的,你看你……”周阿姨的唠叨声此时却让我感觉很温暖,我还活着,这感觉真好,我实实在在的活着。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死亡,原来我的内心深处是如此渴望活下去。现在,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实在太累了。

洗澡的时候就险些睡着,我简直太累了,浑身的疼痛让我怀疑昨晚确实经历了一场灵异的事情。那个神秘人,那条流浪狗,这真的是幻觉么?不去想了,睡醒后再说。

于是,我又整整睡了一天,再次醒来,已是日落西山。小李不在,没有人会为我送来美味的食物,即使再不情愿,肚子在抗议,我也得出去觅食。我用冷水洗了洗脸,抹去最后一丝困意。等等,脸上那是什么?

起初我以为是睡觉压出来的红印,但是,这红印却像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不会很明显,而这疤痕的位置正是昨天我受伤的位置。我赶忙看向自己的双手,昨天被灯的碎片扎伤的地方我还依稀记得哪里。

果真,另一道浅浅的疤痕虽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会发现。我一屁股跌坐在床上,看来,我不是在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不得饥肠辘辘,我决定回到停尸房去找线索。如果不是梦的话,一定会有线索可循。夜晚的停尸房依然空荡,我打开白炽灯,先让双眼熟悉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亮光。

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冰柜里的那个位置应该还躺着那个纹身男,我正准备过去再次查看冰柜里的男人,却听到有人叫我。“小骨啊,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原来是传达室的大爷。

还没等我答话,他又兴致勃勃的说:“你现在可是咱们馆的传奇人物啊,今天早上公安局来人了,说是根据你修复的脸,找到了死者,家属也很快就过来认尸了。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的真有本事的。哦,是嘛。”我话不多,只简单吐出那么几个字。

“没换地方吧?”我指了指冰柜,那意思是还想看一下纹身男人。传达室大爷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烧了烧了,都过了头七了,这人再不烧可是要出事儿的啊。”

我见大爷话里有话,赶忙问道:“出事?出什么事?”大爷看起来有些得意,应该很少有人听他认真的说话。他反而卖起了关子,“你先帮我找找我的烟斗,之前我不离身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巡夜落下了。”

真是拿老人家没办法。我只好在不算小的停尸房里开始寻找。还好,不是那么难,在冰柜电闸的地上,我看到了他的烟斗。过去捡起来,我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其实这里已经收拾的一尘不染,这该是人的条件反射吧,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都会掸一掸灰。

我刚要拿给他,突然,余光被一个光点儿所吸引,我转头看去。在两个冰柜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了那光点儿的来源。

我走过去蹲下身,很轻易的就拿到了发光的东西,这,该是一块玉吧,通透,有光泽,但是却是黑色的。我听说有一种玉是黑色的玉,我拿起了它和烟斗一起交给了传达室大爷。

“给您,快告诉我吧。”大爷拿起了烟斗,看着我手里的玉摇了摇头,“我老头子可没有这值钱的物什,你明天问问是谁掉的吧,不过这地方也就你们几个人。好找。”他拿起烟斗转过身往外走,“喂,您快点说啊。”

我有些不耐烦了,这老人家,还没卖完关子么?“跟我回传达室吧,这地方我可说不出来话,你这个女娃胆子怎么那么大。走了走了。”我关上灯,再一次回头看了看停尸房,好吧,既然纹身男已经不在这里了,应该没有我要找的线索了。我紧走了几步,跟上了大爷。

随着大爷到了传达室,他一进屋就用一条拂尘很认真的从肩膀开始,一直到脚跟,从上到下的掸了一掸。见我站在那里,他一边掸一边说。“我们老人迷信,去过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回来都得这么做。

是怕有脏东西跟着。”我恍然大悟,不干净的地方他指的是停尸房吧。“大爷,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还会有灵魂呢……”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了下,我那晚看到的一切,却真的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啊。愣神的功夫,大爷已经倒了杯水给我。

让我坐在桌边。“小骨啊,你在这里日子也不短了,没碰上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么?”大爷突然这么问我。“没,没,当然没……”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心虚。但我还是不能相信那天晚上的事情。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都相信科学,胆子也都大。但我在这个地方待了一辈子,从一个化妆师到现在的传达室,我也是慢慢的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大爷话还没说完,我惊讶的打断他:“您也是化妆师,可没人提过啊。”

大爷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烟袋锅子,慢慢的往烟斗里加着烟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跟我聊着天,仿佛陷入了回忆中。

“我做化妆师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小,我们那会儿可没有什么大学让你专门研究怎么给死人化妆。这职业在那时根本没有人干,真干的也是穷的叮当响的人。

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师傅满世界去找徒弟,到我家的时候,因为家里穷,爸妈收了师傅的钱就让我跟着学徒了。起初我是特别的害怕,即使正常死亡的人都会给我吓个半死。

师傅为了锻炼我的胆量,经常让我夜里去太平间值班。一来二去,我的胆子也就是这样才慢慢大起来的。我们那会儿讲究的事情很多,用拂尘掸身就是为了驱走邪气,这拂尘浸过柳叶水。

其实一直也都是这样相安无事。直到有一次,师傅回老家省亲,留我自己在这里,我那会也胆子大了,也有经验了。于是做什么事情都开始大意起来。我还记得,那次推过来一个被人杀死的姑娘,脸上一条刀疤都见到骨头了,那晚,我喝了点酒。本应该做的化妆没有做。

一觉醒过来已经第二天傍晚了。所以,那晚我开始化妆的时候已经是那个日子了……”大爷停顿了一下,示意我给他倒杯水。我赶忙照做,心里开始莫名的忐忑。清了清嗓子,他继续道:“那个日子……就是头七。”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我仿佛还能感受到大爷那晚的恐惧,我的这名前辈连拿烟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缝合那个姑娘的脸上的刀疤的时候,一切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当我完成以后,却发现不知道是自己手艺不精还是怎样,那姑娘的嘴仿佛笑一样,微微上扬,那脸上的刀疤异常的诡异。

也是该着出事了。不知道哪里跑来只黑猫,从我脚边窜了过去,当我再回头的时候,那尸体自己坐了起来。

我当时就吓晕了,等再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那脸上有个刀疤的姑娘就站在我眼前,我简直快吓死了,那种恐惧是无时无刻不环绕你的。就这样,等师傅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瘦的脱了人型,一个月没睡觉,人都熬成了一把骨头。

师傅见我如此,当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找来佛像,焚香祈祷,但似乎,都不是那么管用,我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后来师傅跟我说,这姑娘是冤死的,头七回魂夜见到我,当我是杀她的仇人,她已变成厉鬼,正欲锁我的命。本不信这些的我,见到师傅焦急的样子,也深深的相信了师傅的话。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干脆什么也不干,每天就躺在床上等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昏睡了过去,那觉睡的真是香,三天三夜不曾醒来。而那姑娘也不再出现在我眼前,我简直太开心了。赶忙爬起来想去找师傅。

但我只看到躺在那里的师傅。”说到这里,大爷哽咽了,这件事情在他心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释怀。“后来我知道了,我师傅用他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他遍寻古法,最后一刻换下了我。我永远忘不了他走的时候的样子,双目被毁,七窍流血。

躺在那里的本应该是我啊。”也许许久不提这段伤心事,再次提及,大爷像个孩子一样的呜呜的哭了出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旁边默默陪着他。“打那以后,我就不做化妆了,甘愿守在这传达室一辈子。

我对不起我师傅啊。”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开导他。只是默默的低头喝着水。“所以啊小骨,有些事情一辈子不碰到自然是好,如若碰到了,便真的会刻骨铭心啊。记住大爷的话,一定不要在头七的晚上给死人化妆啊。”

可我觉得那天并没有什么黑猫经过,也不像大爷说的那样,那天我还是看到了像幽灵一样的清朝人,我本想再问问大爷的,但时间不早了,而大爷还有些伤痛,我只好点了点头,跟大爷告别,离开了传达室。


大狗已经感应到来自后背的威胁,他一低头,任这阴魂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但是,这阴魂见一击未中,转过身,迎着大狗又撞了过来。大狗一愣,因为,这一招,直接将阴魂的弱点暴露在了大狗眼前,怎么有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如果大狗要是袭击阴魂的命门,阴魂自然会用自己的阴气令大狗受伤。这……分明是要同归于尽。

闫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暗暗的为大狗捏了一把汗。“咦,原来是她。”闫九突然在我身边发出了这声轻微的叹息。“谁?你认识?”我不禁看向他。闫九一边看着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边对我说:“你个损色,好好看看,也是你的‘老朋友’啊!”我赶忙向那个黑影看去,果真,熟悉的感觉,哦,是那两个一直找我报复的恶鬼其中的一只。另一只,被闫九收了。

闫九动了点儿小心思,他知道,那阴魂不是大狗的对手,但是,之前大狗跟他战斗了那么久,他被大狗打败了,他也想让大狗受受苦,如果,真的要是有危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所以,他还是摆出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大狗见这次再也无法避开阴魂的袭击,突然开启了额头的第三只眼,红光闪过,恶鬼被钉在了原地。大狗一个起跳,没留一点情面的咬向了恶鬼的脖颈子,只一瞬间,那恶鬼就被吸进了大狗的腹中。

闫九心里暗暗称赞,这大狗的实战经验不是一般的强,自己即使面对如此的境地,都不可能不受伤。但,这恶鬼仿佛只是一枚被随时舍弃的棋子,大狗抖擞了一下浑身的毛,沉声说:“出来吧你,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说完,他死盯住蛊婆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杀气。

蛊婆的身旁,逐渐显现出了一个身影,依然是那件青色的长袍,依然是浮在半空中。那个清朝的神秘人,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眼前。闫九完全不知道故事的背景,但是,他能感觉出来,来者不善。他低声问道:“媳妇儿,这大狗什么来历,我看那个孔乙己也是他的死对头啊。”一直被我称为神秘人的那个青袍男子,从今天开始,被闫九冠以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孔乙己。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在一次化妆的时候,尸体活了过来,然后……然后那大狗就出现救了我。”我并没有跟他讲什么玉的事情,怕这家伙话痨起个没完。

我们继续不动声色的看着大狗,神秘人和蛊婆。只见神秘人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轻蔑的笑道:“只夺了他们的灵魂,留几具只剩呼吸的躯体,什么时候你变的这么优柔寡断了?”大狗并没有理会神秘人的调侃。

“咳咳,咳咳……你这个死人,早为什么不出来?!害我被他打伤。”蛊婆一边咳嗽,一边责备眼前这个神秘人。“哼,人可以再找,我的虫儿可都得吃饭,没有了灵魂,味道差一些而已,不能坏了规矩。”话音刚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那些本来躺在地上的躯体全部口吐白沫颤抖了起来,然后,就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这次更快,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地上的人,都变成了一滩黄水。从那些人的身体里,爬出来一些小虫,都探头探脑的瞅准了方向,爬向蛊婆,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你说过赔我阴魂的啊,别忘了,我让你成倍还给我的。”神秘人继续忽视大狗的存在,直接跟蛊婆讨价还价。“先帮我处理了这畜生,咳咳……你到时候要多少,我都能给你,老婆子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晓得,要什么样的阴魂恶鬼没有?回头多给你个鬼胎,当利息吧。”蛊婆看起来伤的不轻,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不是太听得懂他们说的话,但是,我知道蛊婆一定是要害人的。我小声的问闫九:“喂,鬼胎是什么?”闫九咬牙切齿的说,“这老妖婆真的是太狠毒了,鬼胎得是有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让她在阴时阴刻死在坟地上,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过了鬼气,但是,这还不能算是鬼胎,这撑死了算是个阴胎,鬼胎的前提是确认过了鬼气的鬼胎母死胎依然活,快临盆之前在孕妇身上施以毒刑,令鬼胎胎死腹中满含怨气,这样的怨灵,灵气以一顶百。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你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孕妇都会过了鬼气,所以,要杀多少孕妇啊。”

听着闫九的感叹,我的背脊阵阵发凉。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从未听说的。闫九的知识量令我也有些钦佩,什么事仿佛他都知道一样。

只见蛊婆接着说道:“要不是我的灵蛊孩儿还没有最终进化完,你个畜生以为能这么轻易伤了我么?”说完,继续警惕的盯着大狗。清朝神秘人一直将不屑的轻蔑笑容挂在脸上。他冲蛊婆说:“不要再废话了,你不光以前,现在一样,那么没用。所以,咱俩联手吧,灭了他吧,不要等下次了。我……等不急了。”说完,没等蛊婆回应,他一下子升上了天空,周遭的气温突然降到了冰点,树上居然隐约出现树挂,极冷的感觉包围了这里。我能深深的感受到清朝神秘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阴气。

我的手不禁紧紧的抠住面前的树身,他 ……是否能对付这两个恶魔?虽然蛊婆已经受伤,但是,她也许还是会为了这个契机能够伤害大狗而动手。我现在有些看不过来,不知道是应该盯着蛊婆还是盯着神秘人,我想要在危机时刻提醒大狗,尽管,我的提醒对于他来说有些微不足道。

蛊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面色有些苍白,嘴唇看起来都在微微颤抖。她的太阳穴跳动的很厉害,里面的蛊虫似乎忍受不了某种痛苦要钻出来一般。我以为,她会吐出那只黑色的灵蛊,做最后一搏,但是,我低估了她对那只灵蛊的热爱。这时,蛊婆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孔里,开始大量的喷薄出肉虫子,这个场面我真的是比看到死尸还要可怕。那些肉虫子没有想象中脆弱,它们一根根卷曲着掉落到了地上,瞬即消失不见。

我正纳闷间,却见大狗的腿上已经爬上了这种恶心的虫。他们探头探脑,从土地里钻出来,源源不断的爬到大狗的腿上。

我更加着急了,天上有神秘人,地上有蛊虫,大狗真的是被他们团团包围了。但大狗并没有攻击他们任何一方,他仰起头,仰天长啸,“呜……”这声音极具穿透力,虽然听过,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耳膜都要被震裂。我紧紧的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从蛊婆的额头躺下,我看到她的脸色慢慢转为红色,从她嘴里流出的肉虫子也变的少了起来。大狗的第三只眼,再一次开启。他周身都被红色的光所包围。那红光与神秘人的气息交界处,能看到“噼啪”的闪动。

大狗也是久经沙场,他开始围绕着附近的几棵树转动起来。看似毫无章法,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出现在那里,但是,我知道,他,不简单。果然,称职的解说员闫九同志在我旁边开了口:“这……这怎么可能?”他看的有些瞠目结舌,显然,是懂得这里的门道。“五鬼阴风剑阵,以鬼打鬼,以阴至阴。难道,他也感应到了什么?”我俩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狗,突然,身后那种阵阵发凉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回头看去。险些被吓死。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阴魂,一个个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还有一些从湖心慢慢走了出来。这些阴魂都很奇怪,有的没有头,机械麻木的像这里飘来,有的手里拎着自己的头,面无表情的飘过来,还有的头和脖子只差一丝儿肉相连,一边笑着,一边飘向树林那格斗的地方。

闫九早就发现了这里的阴魂聚集,他赶忙将我搂在怀里,嘴里默默念起了口诀。我听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只感到他的周身放射出黄色而温暖的光,所有阴魂仿佛都惧怕这光,都远远的绕开我们。

阴魂越来聚集越多,湖面都因为阴气太重而在这个季节结起了一层薄冰。我不知道大狗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他继续在树林中穿梭着,那些聚集过来的阴魂在进入树林以后突然,双眼圆睁,变得通红,个个都张牙舞爪的开始对天上的神秘人和地上的蛊婆进行袭击。

蛊婆在经受着一波又一波的阴魂袭击后,终于受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了口,那血喷洒到了地上,仿佛具有吸引力一般,引出了地里的不少肉虫,争相啃噬。

大狗腿上的那些蛊虫,没想到沾上以后就难以甩掉,它们也正贪婪的试图钻进大狗的肌肤,有一些已经将头扎了进去。大狗吃痛,停止了转动,周身红光大盛,他要利用内力,将这些恶心的家伙逼出体外。

清朝神秘人不知道是否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可以一举歼灭大狗的契机。那些袭击他的阴魂对于他来说只能是给他抓痒痒,一点威胁都没有。他见大狗全身心的祛除身上的蛊虫,而周遭的阴魂也向他围了过来。但,他没有一丝的迟疑,突然,目光如炬,向着我们这边射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神秘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朝我的方向扑过来。我呆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从后面抱住我的闫九一下子跳到了我的面前,但是,还没来得及使出他的法力,神秘人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鲜血四溅,闫九跪倒在了我的身前。“闫九……”我撕心裂肺的叫道,同时,我看到大狗已经赶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谁都没有想到,神秘人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而他,声东击西,是想袭击我。所以,他知道,大狗几乎没有破绽,无坚不摧,但是,我,我是他的破绽。

因为,我真的从大狗的眼中看到了惊慌,他不管不顾的跑来,已经中了神秘人的计,他凝成一股黑气,一个转身,打在了大狗胸前。一声惨叫,大狗翻了几翻,撞倒了旁边一棵大树。

神秘人见一击得手,甚是得意。他没敢给大狗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冲着大狗飞了过来。大狗此时也是到了愤怒的极限,只见,他周身的红光再次变的更加鲜红,璀璨。周遭的树木逐渐枯萎,但是,树木的水气全部凝结成了剑气,飘荡在他的周身。


小九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我沉下声音对他说:“小九,我对不起你,我是肯定不会让虫子吃掉的,与其那样还不如来个痛快的。你听我的,一会儿你就从那个出口跑,我去对付那个老妖婆。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不能放弃。”

闫九见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士气都被鼓舞起来。他低声对我说:“媳妇儿,你不用担心,咱俩当不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一会儿让你看看九哥我的本事。你随机应变就好。”

虫子越来越多, 不知道蛊婆一时之间从哪里调来如此多的恶魔。蛊婆见我俩神情紧张,从心里产生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她故意对我说道:“丫头,一会儿奶奶要让你看看背叛我的下场,你这个情郎啊,嘿,奶奶让虫儿先啃了他。瘦了吧唧没什么肉,倒是苦了我的虫儿们喽。”

闫九一改之前的义正词严,他往前近了一步,嬉皮笑脸的说:“这位前辈,您老人家看看我这身子骨,还不够给您这堆虫子塞牙缝的呢。孩子牙本来就小,可别再让我这身骨头硌坏了。您这简直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下)人。小辈知错了,您就饶了我们俩吧,别脏了您的手。”

蛊婆也是一愣,但随即更是得意洋洋起来,她身边一直是这样嘴脸的人,她已经习惯被别人尊敬,被别人敬如神明。她见闫九突然这样说,心里很是受用。“你这个小子说话奶奶倒是爱听,只可惜啊,你们得罪了奶奶,而奶奶我,又是最最记仇的。所以啊,你再求奶奶也没有用了。”

我看不到闫九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现在估计是在拖延时间,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计策,只能一边盯着虫子,一边盯着他。随机应变,随机应变,我该怎么随机应变啊。脑袋里现在空空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没想到,居然这么快的就再一次面对了死亡。

闫九又往前近了一步,蛊婆身后的几个随从已经有上来要抓他的了。蛊婆却完全没把眼前这个竹竿儿一样的男孩儿放在眼里。她不认为一只垂死挣扎的小蚂蚁会对大象构成什么威胁。

我见闫九将手放进嘴里,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对蛊婆继续说道:“前辈,要不,要不您先让您的虫子尝尝我,看看是不是爱吃,如果不爱吃,也别勉强他们,您说呢?”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他诚恳的语调,我感觉不给他颁发个金马奖都对不起他那演技。但是,我并没有错过什么细节,我见他将咬破的手指递给蛊婆,就知道,这家伙有点子了。

“小子,奶奶说过,别徒劳了,大不了奶奶留着你的灵魂,不让虫儿们吃掉就完了。”语毕,就要挥起手。我和闫九都看到了她的动作。我知道,千钧一发之际了。

闫九也是个鬼灵精,他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将自己那条围巾扔向蛊婆。随即,一个侧步就捡起了旁边地上的一根粗麻绳。简直是用闪电一般的速度用那流着血的手指在绳子上画着什么。

蛊婆没有想到他这么大胆出其不意的袭击自己。赶忙用烟袋挡向自己面部。但是,那围巾并没有像先前袭击阿满那样勒住她,而是转而在那些虫子的上空“砰”的一声燃起了火焰,并拍向地面的虫子。虫子遇火四散逃离。在场的人都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呆愣在那里。

闫九一个跨步就跳到我的面前,对我大叫一声,“媳妇儿!快过来,我们走。”说完,我看他就要拉着我往楼下跳。“停……闫九,你疯啦!这是顶层,跳下去咱们就真死了。”我完全被他的行为惊呆了。虫子还没冲过来,我们就有一线生机,但是从这跳下去,我接受不了。

闫九着急的说:“快过来!闭眼!”没有时间多解释,因为,我已经看到蛊婆的虫子再次重新聚集,并且像潮水一般朝我们涌过来。死就死了,与其让虫子啃了,不如来个痛快。还好,我这辈子没有什么要告别的人。我任由闫九拉到怀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往下沉,我紧紧的抱住闫九,这时,早就摒弃了什么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理论。他紧紧的抱住我,好吧,既然我连累他一起死了,如果真掉下去,那我就先着地,让他趴在我上边,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想到这里,我睁开了眼,就想调换个姿势。

我……确实在往下掉。不过,却不是自由落体。我被闫九紧紧的抱在胸口,而他……我抬头向他看去。好吧,现实版人猿泰山。刚刚那条麻绳,现在看起来就像跟杆子一样结实,我们正一起从杆子上往下滑。不过,这绳子能受得了我们两个人的体重么?他……他这招灵不灵啊?

我俩很快便落地了,闫九将我放稳,冲着绳子说了一声:“收”,绳子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从之前的挺立成竹竿,慢慢变短,变软,最后,变成了一截,飞向了他手里。他不忘向楼上看去,对着楼上大叫:“前辈,一起跳下来么,反正从我看到您第一眼就知道您是一个脸朝下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天使。”闫九拉起我,说,“跑,媳妇儿。”

我顺势也看向了楼顶的蛊婆,她和几个随从从上面看下来,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知道,她被气的不轻。我看她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什么,大惊失色。坏了,是那个浑身黑色的灵蛊。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蛊虫,我已经领教过他的威力了。

本来是闫九拉着我跑,当我看到那个蛊虫的时候,突然充满了力量。冲闫九大叫道:“快跑,闫九,追来了,她的……可怕的……虫子,追来了。”我俩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跑,早上的街道,人并不是很多,所以,我俩疯狂逃命的举动,并没有引来人们的围观。我见闫九带着我又开始了七拐八拐。我现在也来不及问了,跟着他跑吧。

当我们最后转过一面墙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小的公园。这公园看起来是个免费的公园,虽然小,也是一应俱全,闫九拉着我跑进去的时候,我不光看到了满眼的葱翠,还看到了一个小的湖泊。

闫九一分钟都不敢怠慢,他嘴里念念有词,从兜里又再次掏出了一把土,我真的怀疑他的口袋是机器猫的那个口袋,什么时候往外掏东西,都有。这次,他将土向天空撒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焦急的望向空中。因为,那虫子肯定会很快的就飞过来的。

闫九撒完土,又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石头,他就在土洒落的地方像布阵一样,将那几块石头摆在了地面上。那段刚刚被他用来当竹竿的绳子,也被他利用了起来,那石头围着那些石子,围成了一个圈。做完这些,他不容我多说,蹲下来低头就像我的衣角咬过来。

他一下子从我的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又从自己的身上撕扯下了一块。用带血的手指,在布上一通乱画,最后,将两块布系到了一起,丢在了那个圆圈中央。他再次拉起了我,坏笑着,轻声对我说:“媳妇儿,过来,请你看戏。”说完,拉着我绕过了半个湖,藏在了一块儿大石头后面。这石头刚好,将我俩的身形掩去。但,却能清楚的看到树丛里的一切。


那虫子的速度果然不能小觑,蛊婆不敢怠慢,居然盘腿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念起了咒语一样的东西,随着她咒语的脱口而出,黑色的小虫的两只红灯一样的眼睛精光大盛,它仿佛能觉察出来大狗的弱点,专门向大狗浑身最软的地方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大狗居然被它咬伤了几处。

大狗的怒火也是在这时被点燃的,只见他眉心处红光大盛,第三只眼睛再次睁了开来。这红光,自然是比黑色蛊虫的红光要精纯的多。不仅是蛊虫,就连坐在远处念咒的蛊婆,都被这光照所灼伤,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快速躲到一棵树后。

大狗没有多做任何的反击,他的周身现在已经被红光包裹住,这让黑色的蛊虫早就没有了下嘴的时机。而且,黑色的蛊虫仿佛特别害怕大狗发出的红光,一直在闪躲,有时候还发出了“吱吱”的焦急声。

大狗看准时机,一道红光闪过,黑色蛊虫怪叫一声,便被打落了一只翅膀。趴在地上的蛊虫散落成了无数段,迅速的爬向躲在树后的蛊婆。大狗依旧在红光的包围下,他一个移动,迅速的闪到了蛊婆藏身的树后,打算一口咬掉这个疯婆子的脑袋。

但是,在他红光所及处,哪里还有蛊婆的影子。他仔细查看下,只见到地上散落了几只幻蛊的尸体。看来,这个蛊婆知道自己的力量和大狗有悬殊,所以还是暗藏了一手。没敢以自己的真实身份来见大狗,幻蛊,幻化出她的容颜,她只需要在自己的祭台上,就能完成这一次战斗,但是,显然,她还是太低估这条转了几百世的大狗的力量。

大狗收起来第三只眼睛,这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要彻底毁了这片养尸地的风水。彻底破坏这个阵法。他按照红衣厉鬼的指示,找到了这片至阴的地脉,他分别找出了那七个脉点,在每一个脉点处,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很快,结界就被彻底破坏了。

许多亡灵发现,这片平时栖身的树林并没有令他们感觉很舒服。于是,争相四散离开。

另一边,蛊婆心疼的看着自己被损坏的灵蛊,那一边煽动着的小翅膀显得很是无力,另一边的翅膀,被大狗的红光齐根切断。这些蛊虫,尽管对她有着反噬,但是她并不介意,她把它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这无异于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怎能叫她不心疼。

她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落在灵蛊受伤的地方。黑色小虫仿佛很享受来自鲜血的灌溉,它扬了扬头,一下子爬上了蛊婆的手掌,贪婪的吮吸起来。那一鼓一鼓的肚子,随着血液进度,还泛着红光,红黑交替。

奇怪的事情也再次发生了,灵蛊的翅膀重新长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另一只看起来有力量,而是软趴趴的如丝被一样盖在另一边的身上。

长出翅膀的灵蛊也是吃饱了,它慢慢的,爬向了蛊婆的嘴,它也需要回到自己的温床好好休息。此次大战,不仅是灵蛊,连蛊婆都受伤不轻。

“老婆子的灵蛊炼成的那天,必要用那狗的精血祭我的虫儿。”坐在祭台上的蛊婆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几只幻蛊,是她这几年最得意的几个“孩子”,她牺牲了这么多,就为了自己的力量可以占那几个人之首,就差那么一点,就被破坏了。她不禁又开始恨起那个破坏了她七年计划的我。

这地方是没法留了,蛊婆知道,大狗很快会找来。她必须离开。正在这时,阿满带着的绿色蛊虫飞了回来,蛊婆用手接过来放到了耳边。她不住的点着头,很满意的笑了笑。“来人啊,阿满找到猎物了。”又有几名壮汉出现在了蛊婆的面前。“蛊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极其谦卑的态度,每个人都低着头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养尸地的阵法已经被破坏了,这个地方咱们是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你们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发,离开这里,阿满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个极阴女子。奶奶我的虫儿也需要加快步伐了。”

一队人就在这个深夜,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盘踞七年的村庄。大狗循着气味,也来到了蛊婆所住的茅屋,他发现,那里此时已经是人去楼空。

强烈的血腥气从屋内一道墙的地方传来,大狗的嗅觉带他找到了蛊婆的祭台。看到那个被鲜血染红的石台,大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命运的车轮,从启动开始,就没有再停止过。

他抬头在空气中嗅了嗅,很快,便捕捉到了一丝蛊婆的气息,他也踏上了追踪蛊婆的路。他需要阻止她进一步的害人之举。

我和小李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城市。这次的这家殡仪馆规模,又比Z市的要大很多。许多先进的设备,令我和小李都觉得在我们那个地方待着,真如井底蛙一样。

照例,热情的馆长把我们安排在了当地一家非常奢华的酒店,我们非常不好意思这种安排,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大人物,如此费心的招待,令我很不好意思。

话说回来, 从经营管理的手段来看,这家殡仪馆的馆长的社交能力很强,人人闻风丧胆的殡仪馆,在他的宣传下,走起了西方殡葬业的路线。没有了告别室,这里,弄得像一间间小教堂,每个嘉宾可以到前面来讲讲与死者的那些故事。这些个新近手段,不仅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肯定,更是让政府对这家殡仪馆刮目相看,令政府满意的地方还有,这家殡仪馆的焚尸炉没有很大的污染,所有可能污染大气的气体,都转变为了动能,给这家殡仪馆内部供电。所以,一改往日殡仪馆阴森恐怖的形象,这里更像是一个由无数间小教堂组成的花园一般。

起初,出来做交流的我,还很不情愿,但是现在看来,这次出来,真的让我们见了世面,回去,我也想对我们的那个殡仪馆做一些改进,如果那个吝啬的馆长同意的话。说实话,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个环境,毕竟,看惯了生离死别,如果能在这最后一站拥有着开心和快乐,那不应该是更完美的收官么?

更令我感到不好意思的是,来了这里两天,馆长都让手下带我们四处游玩,而不忙让我分享我的化妆经验。按照馆长的话说,我们再等等,等一个比较难得case,再让我大显身手。没有办法,客随主便,我们只有遵照他的吩咐。

但是,没想到,让我大显身手的日子来的也是那么快,看来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第三天早上,我便被馆长匆匆邀请到了殡仪馆的化妆间。

我来之前,馆长已经安慰好了死者的家属,所以,避免了见到哭的死去活来的场面,我第一时间走向了死者。乍一看,这具尸体没有什么不妥,但仔细看去,整张脸呈现一派坑坑洼洼的表象。而这种坑洼,不是来自皮肤的,而是来自脸深处的。

再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体,同样是腹部和胸部全部凹陷了进去。肚子上的刀口,表明了法医已经进行了尸检。

我问馆长道:“死亡原因?”馆长看了看我,“法医说,内脏被掏空而死。”我停下了检查尸体的动作,看向馆长。“是器官偷盗?”我只能想到这些。馆长说,“没见过这样盗用器官的,你自己看看吧。刘姐,你今天就跟顾小姐来学习一下如何给异形化妆吧。”异形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术语,并不是说给外星人化妆的意思,我们管给非正常死亡的人化妆,都称作异形化妆。

站在馆长旁边一个年纪看起来40岁左右的女人冲我点头笑了一下。我也回以了礼貌的笑容。

很快,这个化妆间就剩下了我,小李和刘姐。刘姐递给了我一副手套,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对她说,“刘姐,不急,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先不用手套呢。等我看完再说,我化妆的第一步,就是要用我自己的温度感受死者,这样才能很好的完成,而不会因为着急而忽略了某些细节。”

刘姐冲我点了点头,她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这很好,如果真是话很多的人,做这行会被憋坏的。

我照旧仔细打量这具摆在我面前的尸体,年轻女性,短发,大概就20多岁的年纪,皮肤略显苍白,嘴唇发白,失血过多的表现。我的手抚上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眉,停留在了她的眉心。

眼前旋即进入了一片黑暗,沙沙声不绝于耳。是这个女孩儿最后遇到的事情,最后的记忆。如此熟悉的沙沙声,好像在哪里听过。当我熟悉了黑暗,我看到了这个躺在我面前的女孩儿,她依旧躺在那里,但是浑身不住的颤抖,她的腹腔里仿佛有什么在涌动,不一会儿,这种涌动就往她的脸上移动,一口,两口,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脸里啃着她脸上的骨头。一会儿,女孩儿就断了气。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女孩儿竟然在公园的一个假山里,斑驳的阳光自假山的缝隙里射了进来。

断气不久,沙沙声停止。无数只黑色的虫子自她的七窍爬出,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那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顶着如红灯泡眼睛的黑色小虫子。这虫子,我见了一眼,就不会忘记,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但是,它不是应该跟着蛊婆的么,难道,蛊婆也跟着我过来了?

我再想看一些,但是看不到了,意识被拉回了现实。面前的女孩儿就是我刚刚看到的被灵蛊残害的尸体,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怎么,还会有新的人被害?我还记得,那个嘴巴咧到耳根处的红衣厉鬼告诉我,让我跑,我是斗不过他们的,看来,她说的没错,我真的是被他们缠上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巧合,蛊婆要找的极阴处女正好在我所在的这个城里,因此,我又再一次被卷入了这场阴谋,我以为,躲开,就是一件事情的结束,但是我错了,无论我躲到天涯海角,命运的纽带都会紧紧的连接起那些因命运年轮结合起来的人们。

“呜呜,呜呜”耳边此时传来嘤嘤的哭声,我抬头望去,见到了蹲在不远处痛哭的面前的这个女生的灵魂。


本想睡到自然醒,但是,那残酷的敲门声还是在一大早将我吵醒。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做了无数个梦。心悸的感觉一夜发生了很多次。所以,很疲惫,所以,当敲门声传来,我非常非常的不开心。

我感觉脾气再好的人,在早上被敲门声吵醒还是会有起床气的。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情愿的打开门。小李那兴奋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清晰。一看是他,我的起床气消失殆尽,这家伙,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你来啦?”我看着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是啊师傅,是馆长让我陪你去出差。

你收拾好东西没有?咱们下午的车就出发了。我买的卧铺票。”说完,他还晃动着手里的那两张粉粉的火车票,难掩兴奋的心情。我心中不禁暗叹,真是个孩子。他是高兴了,可不知道我这个不爱与人打交道的人被逼迫去跟人交流内心的痛苦和彷徨。

眼看是睡不了了,我让小李先去收拾,我们俩约好下午两点出发。这期间,我很快的收拾了一下我自己的衣服和东西,由于我是个最不时髦的人,所以,衣服也是黑白灰那么几件,都装上都没法装满一个行李箱。

那箱子还是我上大学时候用的,上面都布满了灰尘,以至于我从衣柜顶把行李拿下来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我这边简单的收拾完,我就去停尸间找小刘,她现在做的非常好,已经独挡一面了。一些复杂的化妆,她也能自己来完成了。馆长很高兴,所以,提前跟她结束了实习期合同,在她完成了之前那个演讲以后(替我演讲),跟她签了三年的合约。

小刘和小李虽然都是我的徒弟,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胆小,一个胆大,一个是为了挣钱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份工作,另一个却是真正的喜欢,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因为我不止一次从小刘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看到了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那种见到尸体的贪婪。也许,也是我想的太多了,不过,有这样一个徒弟,我却省心不少。

跟她交待了几句工作,让她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便溜达着到了殡仪馆门口的传达室。上次与大爷聊了一些之后,我知道他也是个化妆师,所以,亲近感不自禁的在见到他以后涌上来。我跟大爷说,我会出门一段时间,希望大爷可以帮忙看着点小刘,因为,她毕竟年轻,有很多忌讳还不是很清楚。大爷一边抽着烟,一边用泛黄的手指敲打着陈旧的桌子,不住的点着头,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认为,他是同意了。

做完了这一切,也到了出发的时间。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离开这里那么远,我既不喜欢与人沟通,又不喜欢出远门,因为离开这里,一下子就没有了安全感,这会令我及其不安。只盼望能早些结束这次旅行,尽快回到这里来。

先要去的是Z市,那里离我们这个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我们需要坐一夜的火车才能到。没有选择飞机这种交通工具是因为馆长的节俭计划,其实,就是不舍得给我们花钱。要不是我这次出去能为他的殡仪馆增光添彩,估计,他让我们坐车去的钱都不舍得。也是合我意,我没来由的害怕坐飞机,我想到脚离开地的那种恐慌,就会难受的要命。

小李是个不挑剔的农村的孩子,对于他来讲,能坐上卧铺,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我们买的是软卧,四个人一个包厢,我和小李睡一边,另外一边还有别的人。另一边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一直皱着眉头,即使我们跟他打招呼,也是连头都没有抬,看样子,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说些什么了。

这样也好,我喜欢安静,没人打扰更好些。这个包厢的票大概只卖出去了三张,我们的另一个乘客却一直没有来。起初,小李还跟我有的没的聊些什么,到后来,看我和那个男人都像个闷葫芦,他也识趣的扭转头,睡觉了。真难为了这孩子,我笑了笑,继续看着我手里的那本书。因为接触了之前的灵异事件,所以,我也想了解一些以前未曾接触的东西,没有人教,我就买了一些灵异的书,看看能不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也许,能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列车的灯就熄灭了,午夜将至,我关上床头灯,深了个懒腰,我要好好睡上一觉了。伴随着有节奏的火车在铁轨上行进的声音,就像个摇篮一样,我很快就睡着了。

还是那个梦,梦里,还是那个不屈不挠的白头发男人,看到他的背影,我是那么的熟悉,但却又那么的陌生。上次梦到他的画面,是我变身一只小鸟,因为救他而死,这次,梦里的他一直背对着我,我一直在后面不停的追着他,希望可以看到他英俊的脸,但是无论我怎么追,他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着急的我快要哭出来,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叫,让他停下脚步等等我。他这次真停了下来,我欣喜的拉住他的胳臂,可当他转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英俊的脸,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张腐烂的爬满蛆虫的女人的脸,我大叫一声,惊醒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噩梦,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无意中向旁边的床上瞟去。但,只一眼,就足矣让我浑身僵硬,大气也不敢喘。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对床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之所以感到害怕,是因为,我发现,她根本没有脚,是用飘的,悬空在了那个男人的床边,与他脸对脸的互望着。

由于她的到来,这间包厢的温度急剧下降。我在睡前看到的小说里是这么写的,鬼魂到来的地方,阴气会格外重,即使你看不到,也会感到脊背发凉,温度下降。是的,我是不是依然在做梦?我不敢动,但是我使劲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到。

但是,我错了,当我反复进行了三四次睁眼,闭眼的行为后,我发现,她依然飘在那里。我用手抚向颈间的玉,但是,那里空空如也,是啊,我怎么忘记了,我的玉早在上次以后就被大狗收走了。所以,我没有了玉,也没有了玉的保护,但是,我现在即使没有了玉,居然也能看到鬼魂了,上帝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身为一名给死者化妆的人,如果我天天看到这些恐怖的画面,那,那我以后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啊。

我打算这个姿势保持不动,然后,我就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天亮,书上说天亮了,鬼就会走的。我只需要等到天亮就好。可,也许是她感应到了来自后背的注视,也许是她感应到了我能看到她的这个事实。在我闭上眼睛装看不见她之前,她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转身,飘到了我的面前。

我用手捂住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我看到了熟悉的画面。是的,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我看到了梦里的那张脸,那张因为高度腐烂,爬满蛆虫的脸。我已经不知道叫出声了,我就直勾勾的看着那双眼已经变白,流着绿水的眼睛,我跟这个女鬼互相对望着,就那么对望着。咯吱咯吱,她的脑袋向一侧歪了过来,她仿佛也在惊奇我能看到她的这个事实。

咯吱咯吱,“帮……帮……我”,咯吱咯吱,随着她脖子关节的继续晃动,我仿佛听到了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帮……帮……我”,没有错,是这个女鬼在跟我说话,她在向我求救。

我小声的跟她说,“你……你有什么冤屈,你……你告诉我,我会帮你。”说完这些话,我在心里都想给自己鼓掌。我是怎么了,都吓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帮助她。见我答应了她的请求,那已经烂的没有嘴唇的露着牙齿的嘴扬起了一个被称为微笑的表情。

我发现,拿过玉的后遗症不仅是能看到鬼,还有个后遗症就是,不需要跟她们对话,我就能知道她们的想法。下面就是我看到的。像过电影一样的画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这就是我跟女鬼之间达成了某种约定,所以我才能看到她想让我看到的画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