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满肚子不愿意：“叫外卖不是一样吃。”
“不一样，小孩正在长身体，营养一定要均衡。你们看小宝和棠棠，只差几个月，但是不管是身高还是身上的肉，瞧着像是差了一两岁。”
我故意往夸张了说。
实际上棠棠只是偏矮小一点。
黄玫却信了。
她立马对何天黑脸：“我叫你去你就去，少唧唧歪歪！耽误我的大事，信不信我踹死你！”
何天梗着脖子想发火，注意到在旁边的我，又把话咽回去，气冲冲地抓起钥匙和外套出去了。
我当做没看见他们俩之间的猫腻，继续和小棠棠一起做游戏。
期间我试图叫小宝过来加入，让他领着小棠棠玩，但黄玫防备我，直接把小宝扯走。
她躺到床上呼呼大睡，用一条丝袜当绳子栓在小宝的脖子上，让小宝站在床边等。
我从门外看见这一幕，气得眼泪汹涌而出。
我没想到，小棠棠会捧过来纸巾，笨拙地帮我擦眼泪。
看着她依旧没有表情的脸，黑色空洞的大眼睛，我不知怎的，突然没那么恨她。
小孩出生后是一张白纸，他长成什么样子，取决于他身边大人的引导。
小棠棠是黄玫所生，但不代表她就是天生怀种。
或许，我的计划里，可以加上她。
一张更密集的大网在我心里逐渐成形。
……
何天买菜回来得很晚，别说小孩，我和黄玫两个大人都饿得不行。
何天还满身酒气与火锅味，一看就是在外面吃饱了才回来。
黄玫很气，说了几句。
何天看着想回嘴，不知顾忌什么，又咽下去。
我冷眼旁观，看到两人没吵起来。
这可不行。
多留个男人在家里，碍事！
我于是故意欲言又止：“这些都是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的吧？我给孩子准备吃的，都是去进口超市，这些……算了，下次我把地址和要求说清楚些。”
黄玫本来就不高兴，一听怒火蹭一下燃烧了。
她凑近何天抓住他的衣领嗅了嗅：“你这下三滥的臭玩意儿，你是不是出去玩女人了？”
“你他妈管不好二两肉，老娘给你切了！”
何天脸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心虚，声音很大：“你这个疯婆子你天天除了疑神疑鬼还会什么！”
“我买这么多菜我累了，我就是歇一歇先吃了点东西。怎么还不行吗？”
“真的？”黄玫狐疑地看着何天。
眼看她就要被敷衍过去，我轻轻掐了小棠棠一把。
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哭，于是还轻声提醒。
小棠棠突然张嘴大声哭起来。
黄玫烦躁回头：“哭丧啊哭，你妈我还没死！”
我赶紧把小棠棠护在怀里，谴责黄玫：“家庭氛围和睦也是小孩开朗活泼的一个重要因素。黄玫，如果你真的想要棠棠和小宝一样可爱，无关的人，最好别领回家。”
“孩子是小，不是傻。”
“他们懂，更会记在心里。”
“你在乱说什么？什么无关人？”黄玫心虚否认。
我毫不留情戳穿：“何天不是棠棠的爸，他是你情人。你们两个在你们的家如何胡搞张扬我不管，但在孩子面前，不许这样！”
“不然，谁也别活了！”
“你要求的事，杀了我全家我也办不到！”
我气呼呼地坐下，眼睛盯着地面。
何天暴躁的声音响起：“你这个臭女人，你他妈想赶我走？信不信我现在办了你！”
“哇——哇——哇——”
棠棠的抽噎重新变成嚎啕大哭。
小宝也跟着哭起来。
小孩的哭声是很刺耳恐怖的。
黄玫马上就受不了命令我：“张柔，你快叫他们停下来！”
我没理她。
何天阴狠说：“打一顿就好了，我来打。”
我冷冷说：“黄玫，你在家就是这么让他教养棠棠？难怪——”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意思已经表现足够。
黄玫这次动手推何天：“你马上我给滚出去！”
“我就说棠棠小时候明明爱说话爱笑，怎么变成了个傻子，原来都是被你打傻的。”
“你出去，别坏了我的事！”
“你不也有份？你心情不好就又踢又打还骂她是贱婊子……”
何天不服气反驳。
我温柔地拍着小棠棠的背说：“棠棠，如果妈妈改好，你会原谅她，继续爱她吗？”
棠棠空洞的大眼睛看着我，接着转向黄玫，点头。
我淡声说：“孩子对妈妈的依赖是与生俱来，谁也取代不了。”
黄玫听了这话，心底的犹豫尽除，她亲自把何天撵了出去。
何天本来在门外叫骂了一阵，黄玫低声说了几句，他安静离开了。
我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说等从棠棠的亲爸那里弄到了钱，两人如何分。
真是好一对狗男女！
我敛去眸中的冷意，认真地下厨做了两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