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要考同一所大学，她抱着他，点着头同意。

后来，他们考上了大学。易煜的成绩比付欣好一些，他听了父母的安排，去了省会城市读大学，付欣没考好，没有办法，只有在市里读着普通的大专。他没有兑现承诺和她在一个学校，他狡辩说是听从父母的安排，或许他自己清楚，他只是不愿意为她放弃更好的机会。

她还是原谅了他，她仍旧期待他们的未来。付欣知道易煜的决定，是源自于内心的懦弱和没有主见，但她爱他，对他还是有着毫无理由的坚持和期待。

“你是病人的妻子吗？”一声询问打断了付欣的思绪，把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她看到是一位护士拿着一张表急切的问她。

“是的”

“这位病人情况不乐观，医生初步诊断是一氧化碳中毒，请你登记下病人的信息，他需要马上进行抢救。”

“好…好…”付欣连忙接过表格，很快填好了信息。护士拿着表格小跑着交给窗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指着窗口对付欣说：“缴费在这个，请你快一点。”然后跑进急诊室，跟医生一起推着易煜往电梯那边走。

付欣没有靠过去，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把易煜推进电梯，他躺在滑床上，医生围成一圈，这种场景，像是把他的生命交付给了别人，生死已与她无关，她心里涌出一股罪恶感。

“是我伤害了他”付欣想，眼泪也一滴一滴的涌了出来。

清晨，病房里，抢救了一天一夜的易煜安静的躺在床上，他幸运的活了下来。

穿着病服的易煜少了往日的光鲜，显得有些苍白。床边的架子上挂着点滴，药水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毫无生气的流进这副身体。

他像童话里沉睡的王子，就这么睡着，呼吸平稳，像是在等待着公主献上纯洁的吻。

付欣在床边坐着，握着易煜的手，就这么看着他。

易煜感到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在睡梦中还是现实，只知道飘在一个混沌的空间。这里没有时间、空
一直让他血流不止。

冰火两重天，爱还是不爱？

“吃葡萄吗？刚洗好的”付欣走过来，伸手递了一篮洗干净的葡萄。

“我不吃，谢谢”易煜没有力气答道。

“那好吧，我都吃了”

“嗯”易煜转过头又看着窗外。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易煜嘴上问，却没有转过脸。

付欣放下篮子，背对着易煜，沉默了一会。

“我当时害怕了，理智告诉我必须要找到你，如果我任你离开，发生了不好的事，我会后悔一辈子。”付欣顿了顿，“我要感谢我的直觉，我差点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易煜的喉咙轻微的吞咽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但是拉着床边的围栏却使不上劲，付欣见状赶紧把他抱着坐起来，又塞了两个小枕头到他的脖子下垫着。

易煜看了看葡萄。付欣拿起篮子，拿起葡萄一颗颗送到易煜的嘴里。一粒粒的葡萄在易煜的嘴里爆开，满口的酸甜激活了他的味蕾，他感觉好一些了。

“你好些了吗“付欣关心的问，手上投喂的动作不停。

易煜眼神暗淡了下来，没有回答她，只顾着吃葡萄。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

“你救我是因为还爱我吗？”易煜小心翼翼的轻声问付欣。

同样是一阵沉默…

付欣的脸色变得阴冷，像是戳到了什么痛处。她没有说话，但是答案很明显了。

“我去下卫生间”付欣拿起包，出门向卫生间走去。

易煜坐着床上，看向她早已离开的门口。胸中生出一股羞耻感，他一直向付欣展示爱，她却每次都毫不在意，甚至表现的反感和不屑。她就这样让自己待在爱的“北极”，寒冷成了保护她的屏障，也变成了冰刀捅的易煜浑身血洞。

这是对他丈夫身份的一种侮辱，易煜情绪变得激动，他讨厌自己这么卑微，又害怕失去，只因为自己不争气。


间、色彩、重力和生命，但又不会感到饥饿、疲劳和恐慌，就像婴儿被妈妈的子宫温柔的包裹着。

他想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脑袋糊得像锅粥，什么都记不起来。他又尝试着动动手脚，却发现他们并不能接收指令，像是和身体分开了。

他只好放弃挣扎，就让自己这么飘着，等待着一个逃离的机会。

付欣看着易煜，这两天的事让他自责不已，一只手越捏越紧，忍不住挥手对着自己肩膀打了一拳。

捏紧的拳头碰到了输液管，针头被撕扯下来，药水不停的往下滴，易煜手上鲜红的血也随之顺着手腕流下来。药水和血在地面上相遇，洒落着，又混在一起。

付欣吓坏了，呆望着地面。反应过来后立马按下墙上的呼叫按钮，然后又跑到走廊上喊护士。一名正在值班的护士立马赶过来。

“你作为家属怎么照顾病人的，他刚从icu出来的，经不起折腾！ ”

护士边跑边责怪着付欣。

“是的，对不起”

付欣跟在护士身边，边道歉边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们来到病房，地面上已经有了一摊血水。护士赶紧将易煜的手上血管捏紧，看到扎针的地方被扯了一个口子，拿了一团棉花垫着一层棉布，按在伤口处，又用一圈医用绷带包紧。

易煜在混沌里飘着，突手痛了一下，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疼痛，大脑似乎已经开机运转。

他感到混沌世界的上方有一股力量在撕扯，抬头向上看，顶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开，强烈的光线从破口处照进来。

他赶紧抬手遮住双眼，两只脚用力往下蹬，他要从这里出去。

光甚是耀眼，以至于他的周遭全被白色覆盖，他的嗅觉开始恢复，闻到了一种消毒水掺杂着血的味道。他张开手臂，向着白色的终点“游”去。最后在一阵闪光中，四周重新明亮起来。

易煜睁开了眼，他回到了这个世界。

“易煜，你醒了！”付欣发现易煜醒了

夜晚，一只蚂蝗在光滑的石板上蠕动，它要去往冰冷石板的另一端。光滑黏腻的身体一伸一缩，头顶的触角不规则摆动，像是雷达一般寻找前进的方向。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微妙的力量，蚂蝗突然颤动一下。他抬头望上看，黑暗中一个庞大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那是一个人。蚂蝗或许会诧异为什么会没有发现这个黑影的存在，或许是自己不够警觉，或许这个黑影在它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易煜记不清自己在天台上待了多久，他只是一直待着，除了心跳其他的都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包括思考。或许是站的太久，他的腿一阵发麻。天台上没有凳子或者坐的地方，他顺势靠在天台的围栏上。跟平时不同，他想看看这里与地面的距离。直到他也注意到这只一直注视他的“小家伙”。

易煜心里一惊，身体慢慢离开围栏。他不喜欢虫子，尤其是这种黏糊糊、软软的类型。这一下子打消了他靠在围栏上的念头。

“也许，这是某种力量在阻止我。”易煜想。他没有再去猜测玄学，也没有心情。因为就在刚刚，他和妻子又吵了一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算不上。与妻子结婚12年了，日子过的平淡枯燥。激情和爱意早被生活打磨得没有菱角，没有爱和亲密，就连吵架也慢慢变成了冷战。她对他冷漠、疏远，他抑郁、痛苦，她或许对他只有亲情，或许连亲情都没有，哪怕他还爱着他，哪怕他还幼稚的想守护着他们脆弱易碎的爱情之花。

今天因为孩子的学习，易煜和妻子又大吵一架，然后冷战。妻子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骂孩子，孩子也情绪崩溃的哭喊。易煜不忍心，想抱着孩子离开卧室去客厅静一静。

矛盾就此点燃。妻子愤怒的数落易煜，他没有争论，僵直了身体，呆呆的往楼上走，仿佛失去灵魂一般，也像僵尸一样毫无生气。妻子的话，一字不落的冲进他的耳朵里，肆意疯狂的在他心里挥砍，在他的脑海冲撞。

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他的内心已经血流成河。易煜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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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煜看到灶口的上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纸包住，在好奇心驱使下，他拿过来梯子登上去取了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被烟熏的漆黑的腊肉，轻轻一按，腊油都快要滴下来。易煜的肚子的“咕噜、咕噜”的响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把许久不用的菜刀，将腊肉熏黑的部分仔细削下来扔掉，剩下的部分切成麻将大小的一块块。锅里的水很快开了，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易煜赶紧又添了柴进灶，然后小心的把烧红的木炭拿出来，倒进碳缸里。

易煜连续烧了4锅水，水一烧开把腊肉倒进去洗洗就倒掉，随着不停的烧水，灶里的木炭也越来越多，快装满一个碳缸了。烧完第5次水，易煜没有倒肉进去洗，而是直接把水泼在门上。这时候，窗户吹来一阵冷风，易煜打了一冷颤，转身把窗户关上。

他走到门口，对着门双手合十跪拜起来，嘴里似乎在念着什么，然后站起身来，把木炭全部到在地上。易煜在灶口夹了些烧着的木炭倒在木炭堆上，然后搬个凳子坐着旁边。

他看着烧的越来越红的炭火，心里越来越平静，升腾的红色火焰中似乎有奶奶慈祥的笑脸若隐若现，灼热的热浪像是奶奶粗燥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浓厚的炭味也让他产生嗅到了喷香饭菜的错觉。

易煜感觉到周围越来越朦胧，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在扭曲、旋转、融合，他已经分不清了，当下即是现实。没有了疲惫和饥饿感，他浑身充满了力量，起身便去追赶奶奶。奶奶的小脚走的轻盈，却转瞬间又追不上，他追的越来越急，急的眼泪直流、大声呼喊、大哭不止。最后，他精疲力竭，脚下越来越沉，陷入一种黑色泥沼，挣扎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任由黑暗吞没。

过了许久，天色渐明。

一只蟑螂从灶台的缝隙里钻出来，两只触角似乎是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很快找到了灶台上冒着油脂的“巨型肉块”，便急忙转身回去“报信”，这个发现可以让他们安全度过整个冬天。经过灶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