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变得神秘了，比我周围的所有人都有更致命的吸引力，我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扒开他的脑袋看一看他的记忆。

季由在切菜。

“不告诉你。”季由回答，哒哒哒的切菜声很清脆。

我平静地和他陈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突然发现，我的那些同事像是假的。”

我看见他的背影停滞了一下，随后随意回应：“是吗？”

我说着：“他们的头好像掉到了电脑里，不到时间就不能捡回自己的头，没有头，他们不知道周围的事情，就算是恢复了正常，好像也在进行着僵硬的程序，我感觉……”

尖锐物品插入肉的声音响起，我的感官此时敏锐到奇异的地步。

我停下自己的话语，在灯光的照耀下，我的视线落在了案板上。

鲜红的血液。

很刺眼。

我的呼吸也停滞了一瞬间，所有的思绪都退了下去，我跑过去，看他被切伤的手指，伤口很深，季由看起来比我平静很多，明明受伤的是他，却像是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我有些着急的眼睛。

我给他涂药，然后贴创可贴。

“我来做吧。”我沉默地擦干净了血，接着切菜，然后煮汤。

我只会做一道菜，炒土豆，几乎每一天都吃一样的饭，我也没感觉到腻，倒是季由之前给他做了一次饭，红烧茄子，很好吃，不一样的味道。

怎么说，有人陪伴和孤单一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当发现，有人等着你回家时，灵魂都充盈了，仿佛饱满的气球，即将飘飞。

我端了饭菜到桌上，然后给小猫咪添了猫食，才回来坐在季由的对面。

“南新，你有没有发现你从来不缺食物？”季由支着头，并不在意手指上的伤口，没动筷子，话音一转：“你怎么总做这一道菜呢？”

我看着他脑袋压着地手指上的伤口，没听进去季由的话语，我伸手把季由的头托正，咽下菜：“你压到伤口了。”

季由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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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忘记那些程序化的过去，忘记虚假的一戳就碎的世界，不去管冰箱里每天新鲜的吃不完地新鲜蔬菜，不去管季由说不出口的话，我甚至可以原谅过去重复着同一天生活的自己。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是永远的话。

我感受到季由的视线，从旁边飘过来，我扭头就跟他对上了视线。

这次的话语没有那么多铺垫了，季由凑过来，呼吸喷洒在耳际。

我听见季由清晰的字眼：“南新，对我来说，这里是游戏世界。”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各种心绪混合在一起，色彩交织，最后成了沉沉的黑，居然是不出意料的滋味。

程序化般的世界。

那些同事僵硬的动作和生活路线，我永远地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所有都是枯燥无味的，冰箱里那些一直刷新的吃不完的食物，没有儿时和未来，我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不只是自己，还有接触到的除了季由的所有人，都是代码和程序。

如此潦草。

我问他：“真实世界与这里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阳光和这里一样温暖，冰雪和这里一样寒冷，只是人会比这里所有人都更复杂。”

我问他：“你不喜欢那里吗？”

季由：“不喜欢。”

我又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这里？”

季由：“之前是因为在游戏里比较有快感。”

我：“现在呢？”

我没等他的答案，急迫问下一个问题：“游戏通关了之后，你就要离开了吗？”

我听见我慌张地问出这句话，想要去真实世界的心绪疯长，像是要变成爬藤，蜿蜒生长，然后把我整个人包裹进去，我变得焦躁又不甘，我也是第一次品尝这种纠杂的苦涩的情绪，简直要让我疯掉。

季由：“这个游戏至今没人通关。”

我想说
。

“我选帮你。”我又重复了一遍。

青年似乎笑了一下：“算了，我还是杀掉你吧。”

我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静寂的环境下，只剩下鼓鼓的心跳声，我似乎很紧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等下一个人，你要等到明早了。”

我并不确定，我在胡说。

我走过这条路千万遍，却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他在赌。

青年的视线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含着浓重的血腥气，一下一下刮着我的身体，带着一股子令人战栗的味道。

那审视打量的目光，似乎在估量此话的真假。

其实只有一分钟。

我却觉得过了很久。

“我叫季由，很高兴认识你。”青年弯着眼，枪口仍然抵在我的额头上，轻启唇，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我：“我叫南新，我要带上这只猫。”

季由：“没问题。”

重新进入光下时，一个人的影子变成了两个人的影子，随着走路长长短短变化着。

我就这么带着一个陌生人回家，我的房子格外冷清，一切规整干净，仿佛手机系统自带的各种软件一样，只具备最简单的功能，比如睡觉，比如做饭。

我也是第一次想起自己的家里有医疗箱，把季由地伤口处理干净，然后缠上绷带，最后绑了个蝴蝶结。

如果不是真的发生了，我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梦。

“我只有一个卧室，你只能睡客厅的沙发了。”

我翻出了被子，放在了沙发上。

季由靠着门框，语调慵懒：“我要睡床。”

我还在给小猫咪搭窝，弄了个纸箱，侧着放，然后在里边铺了软软的被子。

我听到这句话，像个软柿子一样回应：“那你睡吧。”

季由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手指还在无聊地转枪玩。

我轻声道：“明早我六点就要起床，六点半出门上班，我会做好饭


此刻，我需要一点真实和关注，我拼命跑回了家，手心全是汗，打开门时，气喘吁吁。

“季由！”我尖叫了一声，客厅是黑暗的，不安像是潮水淹没我，我好像要溺水了，呼吸有些困难。

卧室门缝逸散出灯光。

这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我死死抓住，眼睛直勾勾顶盯着那扇门，希望他从里边打开。

我听到了一声猫叫。

门随之拉开，青年的头发炸开，身姿慵懒，穿着属于我的睡衣，对他来说有些小了，视线碰撞时，我察觉到对方的惊讶。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自己。

额头有汗，眼睛像是没有开化的野兽。

“南新，你好吵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含糊地说：“我饿了。”

季由挑眉：“那我为你做？”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顺着他的话说：“好。”

气氛沉默下来。

我还记得初见时，那黑洞洞的枪口顶着额头，季由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斟酌着要不要杀掉我。

季由抓了抓毛茸茸的头发：“行吧。”

我有些开心，也许是因为季由愿意给他做饭，也可能是因为季由与我的同事不一样。

季由的目光会落在自己的身上，我突然发觉，季由好像是另一种程度上的那些同事。

我是电脑的数据，季由就是上班的人。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在干嘛？”我问他，急于证明季由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季由语气戏谑：“玩手机，不然呢，杀人吗？”

我嗯了一声，坐在餐桌前，季由就站在厨房，系着围裙，背影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菜刀，就在几天前，这只手握着枪，对准他的脑袋。

有一种割裂感。

我眨了眨眼，脱口而出：“你前几天为什么受伤了？”

我就这么问出来了，没有任何边界感，也不怕杀人灭口。

季由好像突
睛，偏偏又觉得季由会突然消失。

我不知道季由为什么能吻这么久，我感觉要窒息了。

“换气啊，南新。”季由拨了拨我脸上的碎发，轻声笑：“你要憋死自己吗？”

我小小地喘着气，我大概是脸红了，只觉得脸上和脖子被热气笼罩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觉得害臊。

季由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然后就扣着后脑勺接着亲，这次我学会了换气，还是觉得喘不上来气，但是又觉得做这样的事新鲜又刺激，很开心。

我跨坐他的腿上，我从来没发现，季由比我高那么多，平时只觉得他可爱，现在发现这个词其实不太适合他。

他抱我似乎格外轻松，手扶着我的腰，就几乎完全包裹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到床上去了，脑子被亲得昏沉，触碰到床上的时候，才像是清醒了些。

季由的声音像是含着糖：“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

我的脑子像是放了烟花，炸开了，各色的，绚烂的，多彩的，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好像确实是我生日，或者说是我重复的开始，我被创造的日子。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问他，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沙哑，格外陌生。

季由：“我离开时，这个世界时间静止，我回来时，世界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换句话说，我活着的每一天，都会陪着你。”

这就是以后的意思。

我很开心，绞尽脑汁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只能干巴巴嗯了一声。

季由：“真可爱。”

之后的事情脱离了我的知识范围，我不大懂，季由就带着我做。

再醒的时候，他抱着我。

很安心。

“在这个游戏里，最后一关就是你，我第一次见你，没认出来，我没想过这么多人过不了的一关，居然是个喜欢猫咪的人。后来才知道，你的能力是不死。”

季由低头埋在我的颈窝，毛茸茸的，声音很闷。

“你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