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就下去。”

这话总感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

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我搬来一把梯子，颤颤巍巍地爬上去。

冻的我瑟瑟缩缩。

主子倒也听话，我上来，他就飞下去了。

我又顺着梯子战战兢兢地爬下去。

好不容易哄着主子进屋。

又见主子站在一处不动。

“这里的东西呢？”

我麻溜地跪地，“老太太拿走了。”

主子转过来，“只是拿走？没有销毁？”

我的头更低了，声音小的不能在小，“销...毁了。”

我以为主子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有所表现。

结果没想到，主子只是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一件也没有了......”我小声道。

“错了。”

“嗯？”我抬头。

“这还有一件。”主子指了指腰间的玉佩。

“喏。”主子又指了指正冬眠的小黑黑，“那还有一条。”

这...倒也是。

我把这俩给忘了。

玉佩是主子随身佩戴，老太太并不知晓。

小黑黑后面才出现，老太太也不知晓。

还好...还好留了两件有个念想。

9

过年那日。

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

唯独贺府冷冷清清，一点都没有个过年的样子。

主子实在看不下去，便让下人准备准备。

可贺府如今就是个空壳子，老太太也病倒了，能干的都跑到其他府上了，别人不想要又没处去的，自然脸皮厚的留了下来。

主子也不强求他们。

他们不做，主子便自己做。

我却见不得主子如此。

我一把抢过主子手上的东西。

把阿娘喊来，一起装扮。

主子被我强制按在椅子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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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家是荣亲王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为荣亲王招兵买马，你说该不该斩？”

“可兰溪小姐是无辜的！”

“无辜？她兰溪无辜，我大黎百姓不无辜？八年前多少人成为他们刀下亡魂？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皇帝撑着起来，“假山那日，贺蔺就把你交待给我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是事实。”

是啊。

这是事实。

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突然泄了气。

跪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哭得天昏地暗。

最后，哭得皇帝耳朵疼。

他走了。

暗卫问皇帝，要是我哭晕过去怎么办？

皇帝：“没事，他会醒来继续哭。”

暗卫：“那他要是有生命危险怎么办？”

皇帝：“？”

暗卫：“他不吃不喝，一直哭着，怕是......”

皇帝：“哭晕了就绑起来，送宫里来。”

暗卫：“明白。”

15

果不其然。

第三天我哭晕了过去。

暗卫照着皇帝说的，把我捆进了宫。

在皇帝与一众太医之下，我又醒了。

我醒了皇帝又把我丢到贺府哭。

哭晕了暗卫又将我捆进宫。

......

一直过了七天。

主子与老太太下葬。

天子扶棺。

皇帝下旨追封了主子的爵位。

荣亲王在朝中的势力全斩了干净。

城内百姓也不再人心惶惶。

大家都好好的。

那一夜。

对于大黎来说。

只失去了一位有勇有谋的勇士罢了。

历朝历代。

都需要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或大或小。

皆在自己。

下三天。

我必须且一定要赶回去。

新年那天在假山，我清楚地听到上元节。

而吏部尚书那小厮，闲聊时曾说漏嘴过荣亲王快回来了。

我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是荣亲王的人，有多少人是皇帝的人。

我只希望。

我的主子能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地等我回贺家。

不论到时候他见到我有多生气。

我都让他揍。

主子与兰溪小姐都是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是我这些年遇到最好的人。

老天爷已经把兰溪小姐接走了。

请不要再把主子接走！

*

尽管我快马加鞭。

日夜兼程。

可我还是没能赶上上元节那日回京。

我是在上元节第二日到的。

京城还是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不对。

严谨一点是大家都轻松了一点。

没错，是轻松。

年前大家还是紧张兮兮，这会子一个个的居然眉笑眼开的。

跟捡钱似的。

后又有一群人急驰而过。

我拽住其中一人。

那人见到我，指着我道：“我认得你，兰家刑场上你站我边上。”

我一点也不想叙这个旧。

我问他，“你们跑这么急，是去做什么？”

那人回道：“看砍头呀。”

我疑惑道：“哪家落马了？”

那人咳了一声，“好多家，砍了一早上的头了，早上我起不来，所以现在才去，听人说那场面可壮观了，十几二十个头咔咔咔地掉，那血冲都冲不掉。”

见我不明所以，他又道：“都是荣亲王的人，没想到啊，这荣亲王居然真的没死，而且还勾结京中官员，这不，陛下正清算呢，抓一个砍一个。”

我皱着眉头：“不是说荣亲王勾结敌国么？”


，朝堂上不少大人公然与皇帝叫板。

一点都不怕掉脑袋。

听说，皇帝要倒台了。

以往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说了就会掉脑袋。

可如今，这话都传千遍万遍了，一个人也没掉脑袋。

可见皇帝是真的不行了。

更听说。

当年荣亲王并没有被捉。

被捉的只是一个替身。

真正的荣亲王这些年一直在江南招兵买马，不知将多少官员收买于麾下。

就等着杀回京城。

越来越多的人相信这种话。

越来越多的人站队。

越来越多的人收拾细软外逃。

大家心里都明白。

两王相争，必有一战。

战争一旦开始。

劳民伤财。

谁也不想打战，谁都想过平和的日子。

可谁也阻止不了。

7

主子走得第七十五天。

这天我正洗着地砖呢。

就听其他下人说主子回来了。

我二话不说立马飞奔门外。

下一秒，我又折返，问道：“主子在何处？”

“老太太屋。”

我发誓。

这是我生平跑得最快的一次。

周围一切东西都像走马观灯似的快速闪烁。

喉咙胸腔跑得火辣辣地疼。

脑袋眩晕也阻止不了我。

还没进门，就听见老太太哭声。

我放缓了脚步，心里莫名恐慌了起来。

是不是主子出什么意外了？

可我又安慰自己。

也许只是老太太太久没见主子，如今见到主子喜极而泣。

这样想着，步子也快了。

老太太屋内来了好多人。

她们都低着头。

氛围很奇怪。

一走进。

却见到老太太趴在床边毫无形象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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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他.....是不是想兰溪小姐了？

5

王家办的是赏菊宴。

请了京城各家小姐与文人名士。

主子一介武夫，个高体大，在瘦弱的文人当中着实显眼。

自从出了兰家那事，各家人人自危，恨不得躲着主子走，生怕牵连到他们。

可现下，不去见山，山自来。

众人实在纳闷不已。

按道理说王家当家只爱与他们这些文人卖弄风雅，整日不是喝酒赏花，就是焚香寻幽。

也不知是何原因，这次居然请了贺蔺。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

“王兄怎地把他请来了？莫不是前段时间游玩久了不知兰家那事？”

另一人道：“大街小巷这几月都在议论，他启会不知？只怕是同情心泛滥看不下去罢了。”

那人思索一番道：“那也是，不过王兄敢请，贺蔺这厮居然也敢来，不怕大家笑话他么？”

“你看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么？”

说话那人下巴轻抬，众人视线往那方向移去。

只见贺蔺正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喝着茶，身边的侍从弯着腰剥着花生瓜子置在碟子内。

许是在皇帝身边待久了，贺蔺周身气场完全压制其他人。

他们嘀咕他们的，贺蔺眼都懒得抬，根本不惜的搭理他们。

有人忍不住道：“他是不是觉得我们才是笑话？”

一时间鸦雀无声。

众人都被憋的脸涨红不止。

......

“主子，他们干嘛呢？一个个脸红成那样，莫不是见到对面女宾们害羞了？”

贺蔺把玩着玉佩，冷哼一声。

主子手上的玉佩，是兰溪小姐两年前送的。

那时京城内卷起了一股送心上人礼物的风气。

主子每天都能收到一箩筐的东西。

被兰溪小姐撞见了，便嚷嚷着也要送。

从选料到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