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在市南区有套学区房。

为了堂弟堂妹上学方便，我们一家商量后给他们一家借住。

直到奶奶在市南住院，我去帮忙陪护，去到市南的房子想歇口气时，被堂弟拦在了门口。

他说这是他们家的房子，不准我来住。

谁家的？借你住住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掏出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证：搬家公司！清场！

1

奶奶生病住院了，按理说应该爸爸妈妈去陪护，可他们都忙，正巧我在放暑假，便自告奋勇去医院陪床。

陪了几天，我有些熬不住，医院床位紧张，也不允许放陪护床，奶奶看着心疼，便想让我回家。

“囡囡啊，奶奶不用你陪，我自己会叫护士呢。”

我摇摇头，老人家生病可是大事，再说小时候奶奶可疼我，长大了是时候孝顺了，我突然想到市南我家的那套房子。

心里一喜，忙跟奶奶道：“奶奶，我去叔叔那里午休就好啦，他那里离这边近。”

只是一个午休，也不会妨碍叔叔一家子休息，叔叔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在爸爸妈妈说我成绩不好的时候打掩护，说孩子还小，读书不用急。

我们家跟叔叔的关系也非常好，毕竟奶奶只有他们两个孩子。

想必叔叔也不会说什么，这么想着，我骑车到了楼下。

敲了敲门，是堂弟来给我开的门，他半开着门，警惕地问我想干什么。

我愣了愣，解释道：“医院里奶奶那边没法睡觉，我想着离弟弟你们这边近，来睡个午觉，你放心，睡完我就回医院了，不会吵到你学习的弟弟。”

我笑眯眯地低头看堂弟，他才小学，听爸爸妈妈说一直考前几名，我很为他骄傲。

刚想推开门进去，猝不及防我被堂弟推了一把，他尖叫着：“你滚！这是我家的房子！我不准你来住！”

声音又尖又刺耳，楼道里的声控灯都跟着亮了起来。

我以为他没听懂，连忙解释：“我
他们去了市北。

还扬言学校不重要，有脑子才重要。

学校的确不是关键，可对于我堂弟堂妹这种不自律的人来说，学校的环境就显得至关重要了，倘若大家都不学呢？

他们还会学吗？

为了图房租便宜，婶婶找了个名声不太好的学校，把堂弟堂妹塞了进去。

美其名曰在艰苦的环境下才能出人才。

而这个学校，学习氛围没有，搞小团体霸凌倒多的是，没过多久，堂妹欺负不过人家，天天被摁着打，回家后找叔叔婶婶哭诉，却只得来一句：“你不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打你？”

于是她便打死也不上学。

婶婶无奈之下找对方家长，可对面家长却是叔叔的上司，婶婶不清楚，抓花了对面家长的脸，连那孩子都被扯乱了头发。

结果老师拉开后，没等家长走远，就听见堂妹得意的语气。

“你想跟我斗？还是嫩了点。”

“乖乖被我欺负不好吗，非得去找人。”

原来这孩子并没欺负她，只是老是被堂妹欺负，实在受不了了，去找了自己表哥，我堂妹打不过，就想了个办法报复她。

当天对面家长气得不行，回去找自己老公哭诉，人名一对，发现正好是叔叔给他们负责供货，直接给开了。

一家子都指望着叔叔挣那点钱，现在倒好，被堂妹一个人搅没了。

听说押着去道歉，人家连面都不见。

婶婶索性把堂妹送到了她外婆家，表示女孩子不用念太多书，能嫁人就成。

我表示惊讶，九年义务教育是被你吃了吗？

堂妹回去了，他们全家的希望都压在了堂弟身上。

但他早就不学了，认了个老大每天耀武扬威的旷课，老师频繁请家长，只要堂弟一哭说老师冤枉他，叔叔婶婶就无条件相信。

“小孩子哪会说谎呢。”

这话多了，老师也不管了。

直到小升初，纸包不住火，成绩暴露得一干
都是扒着白饭，连菜都不敢多夹几口。

“小丫头片子能吃多少饭，你给你弟弟留点。”

“你看你胖得跟个猪一样，减减肥吧，别吃了。”

这些都是堂妹私底下跟我说的。

看着她的手跟个竹板一样，我没少拿自己的零花钱给她开小灶，到头来，却也是个小白狼。

我不再理她，掏出手机给婶婶打电话。

“把你孩子领回去，我没义务给你养孩子，你不来，我可不管了。”

3

说着不管，但也不能真把一个小孩扔医院里。

万一被拐了，反而成了我的不是。

等到婶婶姗姗来迟，我一脸冷漠地抬了抬脸。

“喏，你家孩子在那儿。”

婶婶没吭声，堂妹倒是像有底气了一样，大声指着我说：“你以为每天那顿饭打发我就够了吗，还想来我家睡，我家现在可贵了，你想来也得交租金！”

“每天拿着零花钱跟我炫耀，明明有很多钱却只带我吃那一两个菜，真是抠门死了！”

“让你照顾我，是你得了好处，爸爸妈妈都跟我们说了，你成绩不好，想来也没办法接手公司，我们学好了，以后接手公司，钱都是我们的。”

“以后你们家得靠我们养老呢！”

我脑子嗡的一下，吃那一两个菜是因为我发现点多了吃不完，防止浪费，算好了饭量点的，却成了我抠门。

还有后面那两句，养老？

接手公司？

当初我爸爸妈妈创业，想拉着他们入股，到时候做起来了，也有他们的分成。

可叔叔当时是怎么说的，他说：“建成啊，我真的没钱，要不你再问问别人。”

爸爸也没多说，找了合伙人，挺过了最难的阶段，现在公司越做越大，他们倒是眼馋了？想直接坐享其成？

还我成绩不好替我干，像是我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我气得脑袋发胀，堂妹看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伸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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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闹出学校的事后都知道了，找爸爸了解了详情后，以母亲的名义，把我爸爸和叔叔一家叫到了她家。

我到了门口，犹豫着不敢进，奶奶开门，一如既往地对我说：“进来啊囡囡，站门口干什么。”

我定下了心，嘴角扬起了笑容。

叔叔看到我，撇了撇嘴：“妈，你把这死丫头叫过来干嘛，你是不知道，她竟然还报警抓我们，连你孙子都被搞得没学上了——”

还没说完，奶奶一拐杖敲了上去，怒斥道：“住口！”

喘了喘气，奶奶失望地看着叔叔他们：“你哥哥一家待你不薄，甚至连房子都给你住，还安排好了两个孩子上学，你到底是哪里不满意，要这样作践你哥哥他们一家？”

堂弟不服气地嘟囔：“是她要来抢房子的，不然才不会这样。”

奶奶更气了，声音大了许多，指着叔叔骂：“我这老婆子住院，你们一家子没个来的，就是囡囡看不过去，自告奋勇来照顾我，你们觉得没脸，就带着个孩子走个过场，临了还把孩子丢给囡囡，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我让囡囡去你们那里午休的，怎么，还是我错了不成？”

我从没见奶奶发过火，今天是头一次，却是为了护着我们，我眼前一热，揉了揉眼睛。

婶婶却爆发了：“我看你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他们！”

可如果真的偏心，奶奶不会每年都给堂弟堂妹攒着压岁钱，也不会在看着我爸爸时叹着气说多帮衬着你弟弟点。

说到底，老人家想着一家子和和睦睦。

只是不给她机会。

奶奶看起来更老了，挥挥手道：“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叔叔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老婆孩子直接走了，看着也未曾有过悔改。

我看了看奶奶，奶奶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委屈你了囡囡。”

我笑了笑，没事的，我已经都找回来了。

8

后来，听爸爸说，叔叔
姐姐，你烦不烦，都是老师瞎说的，我心里有数。”

眼看着叔叔也来了，我不好过问，就压下没再管。

现在看来，有个什么数，还不是靠老师死死抓着。

本以为不再闹事了，消停了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可他偏偏又来找事。

我想了想，去咨询了律师，决定起诉到法院。

7

学校名额每六年认定一个学位，堂弟堂妹的户口还挂在我家户口上。

征求了爸爸妈妈的同意，我找了专业人士帮忙，迁出户口，整理了一系列资料，向学校举报。

这事在我们当地闹得很大，很多人也在关注着后续。

甚至堂弟堂妹的一系列举动都被盯着，也就被查出了校园霸凌的事件。

听到他们校园霸凌的事，我还特意多问了一句：“是真的吗？”

才小学，就欺负同学吗？

后来才得知，堂弟仗着我爸爸开公司，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打架，人家还手他就大喊：“我叔叔有钱！你敢还手我打到你进医院我都没事你信不信！”

我眼前一黑，连忙带着爸爸去被欺负的孩子家长那里赔礼道歉。

并解释事情并不是真的。

好在群众的目光都是雪亮的。

其中一位家长笑着对我说：“我跟你爸爸有合作，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可惜你们摊上了这么些个亲戚，到底是受拖累了。”

后面得到多个家长的举报，学校领导以影响不好为由，劝退了他们。

被劝退的那天，叔叔婶婶不痛快，特意到我家门口恶心我们，把垃圾桶的垃圾倒在了我家门口。

阴阳怪气道：“就算我家孩子不在市南上学，也是能名列前茅，至于你们，就等着落魄吧。”

我妈妈气得要死，直接上前给了他们一巴掌，他们也怕我再出什么招，没敢还手，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他们走了，我妈还在骂：“丧尽天良的玩意。”

纸到底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