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间光亮投进瞳孔。

我怔住。

透过荧幕，那人穿着黑衬衫，微眯着眼，好心情地回应着主持人方才的提问，“28号。”

主持人方才问的是。

他和女主顾灵的婚期。

“那您的未婚妻会介意您的过去吗？”主持人似乎格外胆大。

他的过去，像是浸在肮脏的淤泥里。

所有人都以为那会是他的逆鳞。

可沈霁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轻笑一声，“有什么可介意的。”

顾灵也笑着，“我不在意。”

极轻地补了一句，“我会亲自替他抹去那些不堪。”

弹幕一溜烟的夸赞。

我也笑了。

恭喜你啊，沈霁。

终于可以。

得偿所愿。

3

眼看着沈霁和顾灵越走越近，各大网站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们的消息，系统焦急地催着攻略进度。

我放下手里半干的画，从黑漆漆的画室走出去，光脚踩在地毯上，慢吞吞地走向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

温声开口，“权利，地位，欲望，爱情，沈霁那样的人，他太清楚现在应当选什么。”

“我若是现在凑上去，难免招人厌恶。”

可沈霁，这个月还没有打过抑制剂，他迟早会来找我。

门铃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系统惊喜的声音在脑海中愈大。

我打开门，雨声渐大。

沈霁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精致的面庞沾染了雨水，倒显出几分脆弱。

黝黑的眸望向我，沉寂冷肃。

我弯着唇一笑，“欢迎回家。”

不远处停驻着一辆帕加尼，系统在脑海里叹息一声。

“女主在那辆车里，看来沈霁连他中毒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这得是多信任了。”

沈霁的脖颈冒出淡蓝色的鳞片，像是兽化的前兆。

我拉起他
的力道让男人轻笑一声。

“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对吗？为什么要和那个私生子订婚。”

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边，暧昧至极。

“我喜欢他怎么了。”

“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当初甚至愿意为了我去死。”

“可你呢，总是带女人回家。”

顾灵说着说着，眼睛里漫上眼泪，惹人怜爱。

“以后不会了，乖乖。”男人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拍后背。

“她们都只是玩玩而已。”

里面亲得热火朝天，我看着靠在门上落寞的沈霁。

指缝间夹杂着一根香烟，一手翻看着手机屏幕。

甚至中间有人想要进化妆间，都被他打发走了。

他就那么爱她吗？

即使听到了她和别人偷情。

还守着门，生怕她受到流言蜚语。

“沈少，您订的花，主人签不了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迟疑。

“程小姐，她不在。”

“公寓门开着。”

“屋子里全是血，好多血。”

沈霁接起电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皱眉，“胡说什么。”

啊对。

他们订婚这天。

是我的生日。

沈霁习惯了每年给我订一束郁金香。

沈霁划到我的号码，打了过去。

一声。

两声。

始终没有人接。

正巧化妆间的门被拉开，四目相对，顾灵娇俏的一张脸煞白，“阿霁，你怎么。”

沈霁掐灭了手里的香烟，“注意些，若不是我在门口，传出去有碍沈顾两家的名声。”

“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们，家里老爷子不同意。”

“阿霁，对不起，我知道我辜负了你这么多年的真心，沈爷爷那边我会去说的。”顾灵抓住沈霁的袖子，眉眼轻柔。

沈霁轻“嗯”一声，手无意识地摩

我养了一只鲛人整整七年，可他反手把我卖进斗兽场。

他抱着白月光在二楼看着我同猛虎搏斗，奄奄一息。

白月光柔柔地靠在他怀里，“阿霁，他不会死吧。”

沈霁嗤笑一声，“死了便死了，一个玩意儿而已。”

后来，我真的死了。

猛禽生吞，尸骨无存。

他却捧着我残存的衣角，双目猩红。

“阿宁，别丢下我。”

1

我养了沈霁七年，攻略进度停滞不前。

系统说要为我换个攻略对象。

我颤了颤眼睫，看着他熟睡的侧脸，温和又恬静，低声开口。

“再等等。”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沈氏接他回家。

沈霁穿着白色毛衣窝在沙发上打理小粽过长的毛发，细碎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温馨又宁静。

我踩着细高跟回到家，揉了揉脖颈，“阿霁，明天你得去查NK检测，我请了个假……”

他被一群疯子关进实验室那些年，各种烈性试剂毒液都上过一遍，以至于我带他出来之后，养了很久，身体才不断好转。

只是有一种毒液依旧蛮横，经久不除。

得定期带他去检查。

沈霁手指一顿，朝我看过来，淡蓝色的眼睛里泛起些笑，“程宁。”

接着温声开口。

“明天的检查，我不去了。”

“我要回家了。”

温柔的傍晚，泛冷的空气中有一瞬的宁静。

系统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要是回沈氏，你们接触的机会可就不多了。

而且，他有个青梅，指不定回去就旧情复燃了。

我眨了眨眼睫，故作淡定地走到他面前抱起小粽，小猫儿依恋地往我怀里蹭了蹭，“挺好的，你也有家人了。”

“这么希望我走？”沈霁攥住我的手腕，往下一带，我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
<
在我耳边骂骂咧咧，我支着下巴看着沈霁，心如止水。

月色皎皎，阳台掉了一地的烟头，沈霁几次打开聊天框又烦躁地退出来。

聊天界面停在七月六日。

我给他发的那句。

“阿霁，出差看到一条很适合你的领带，回家带给你。”

可后来，他说他要走，我也没能拿的出来，至今放在我们小家的卧室衣帽间。

沈霁摁灭了手上的烟头，拨通了我的电话。

甚至没有一个备注。

我眼睫一颤。

沈霁，七天。

才想起来给我打一通电话。

空荡荡的夜晚，电话声叮铃铃两声又归于沉寂，沈霁泄气地往后一靠。

清隽的眉眼有几分懊恼，揉着眉心。

房门被人突然推开，顾灵穿着低胸吊带，美目流转，光着脚一步步靠近沈霁。

直到她从背后搂住他脖颈的那一刻。

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沈霁尚未回头，眉眼却软了几分，嗓音温柔，“你来了。”

多自然的语气。

顾灵笑着在他耳边撒娇，“想你了，来看看你。”

沈霁手指一顿，抬手将脖颈处的手攥住，力道不轻不重，轻笑一声，“顾大小姐怎么知道公寓的密码？”

顾灵弯腰，水灵灵的眼睛直直地对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瞳孔，语气笃定而傲娇，“我的生日，我怎么会不知道。”

“0728。”

“你真是。”沈霁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心，语气宠溺，“怎么不穿鞋，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七月二十八。

也是我的生日。

我有着一张和顾灵七分相似的脸。

难怪他总是看着我发呆。

难怪他连手机密码都是0728。

难怪三年前，我和顾灵同时看中一只鲛珠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的袖子，眉目温软，“不过是个鲛珠，不如让了，顾家势大，不是

沈霁眯了眯眼，右手轻轻一点软墙，瞬间软墙崩塌，潮水接二连三地涌入。

周遭宾客突然静止，化作一片片纸人，飘落在地上。

包括顾灵身旁的男主。

顾灵瞪大了眼睛，在潮水的裹挟中，吐出一口鲜血。

沈霁踩着潮水，纯蓝色的鱼尾一摆一摆的，微卷的蓝发在空中摇曳，纯净缱绻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灵，像是望向情人的眼。

危险迷人。

他勾起顾灵的下巴，“啧，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

猛的向下收紧，“可你怎么敢，动她的？”

顾灵脸色泛紫，喘不上气来，“我，是在，帮你。”

“帮我？”沈霁挑眉，微松了松手。

顾灵大口吸着气，“她可是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我那是替你除掉她。”

“呵，”一把尖刀猛的插入她的胸口，“不，你是嫉妒。”

“你嫉妒，明明你们有相似的面容，可她比你善良的多，而你，却像恶鬼，酷爱血腥。”

“所以，你杀了她。”

“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有机会见到她。”

尖刀一寸一寸地往里深入，直到触碰鲛心，用力往外一剜。

彻骨的叫喊声在空气中响起。

血色的鲛心被他握在手心。

我和系统双双退了半步。

怪血腥的。

系统问我，“咱们要现在走吗，现在可以走了，剧情也走完了。”

我沉吟半晌，“要不，再看看。”

可我跟着沈霁回家的路上，路过了捡到他时的那片海域。

顿住了步子。

他依旧在赶路，我望了望脚下。

“算了，走吧。”

“与我无关了。”

12

沈霁炼化出了一个我，又不是我。

她和我有些一模一样的样貌，甚至相似的性格，以及如出一辙的望向他微笑时唇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