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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我拼命追上去，却怎么也碰不到他的身影。雾越来越浓，直到最后，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照得一切都那么明亮。可我的心却空得像一片废墟，没有一丝生机。

“沈景，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抱着膝盖，低声喃喃，“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

没人回答。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以为自己会慢慢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可即使鸟已经死去，那种疼痛感却似乎永远都没有真正离开。

有时候，我站在镜子前，会看见胸口隐隐泛起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像他曾经的裂口一样。

我摸着那道痕迹，脑海里突然涌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是不是把鸟的最后一丝影子留在了我的心里？

后来，我听到一个消息。

在离开我之前的几个月，沈景辞掉了所有的工作，卖掉了他的房子，甚至捐掉了所有的积蓄。他留下了一封遗书，没有写任何交代，只在纸上画了一只鸟。

鸟的翅膀展开，像是要飞向天空。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最后的选择。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鸟是他的枷锁，而我成了他的救赎。

几年后，我在公园里看见了一只鸟。

它站在树枝上，羽毛灰白，眼神清冷，和他的那只鸟几乎一模一样。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心里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它低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振翅飞向天空，消失在远处的云层中。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疼痛终于散去了一些。
>窗外的风吹动窗帘，带进来一股冷意。那一刻，我忽然觉得，那只鸟又回来了。

5

三个月。

离开沈景后的三个月，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融入新生活。每天的日程被安排得满满的：跑步、上班、和同事聚餐，甚至偶尔和一个新认识的男人约会。

他是个温柔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关心着我，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我的心都毫无波澜。

“虞然，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他在一次约会时低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垂下眼看着咖啡杯里渐渐散开的奶油花纹，最后摇了摇头：“不是不喜欢，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

他的神情黯淡下来，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无力安慰他，也没有多余的情感分给他。我的心空了，什么都装不下了。

那天晚上，我加班结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风很冷，裹挟着一丝冬天将至的味道。我裹紧外套，低头往单元门走，却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景。

他就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胸口敞开，隐约可见一丝深红色的裂痕。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深沉得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紧紧缠住。

“虞然。”他低声叫我的名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某种深深的疲惫。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退了一步，声音发颤。

“很简单。”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你在的地方，总有它的气味。”

“它？”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声音低沉：“因为我喂养了它。”

“喂养？”我嗓音发颤，“你拿什么喂它？”

他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人的爱。”

这句话让我整个人僵住了，我的指尖开始发凉，连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人的……爱？”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像是被压在什么东西下面，“你是什么意思？”

“每当有人爱上我，它就会吞噬那份爱。”沈景轻轻闭上眼睛，声音平稳得可怕，“那是它的食物，也是我活下去的代价。”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仿佛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胸口的空气像被抽空了，连呼吸都困难。

“所以，”我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你……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

“不是。”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里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情绪，“我没有利用你，虞然。我从未主动让你爱上我。”

“但你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愤怒地喊道，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你早就知道，那只鸟会吞噬我的感情，你还接近我！”

“我没得选择。”沈景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它需要活着，而我需要它。”

那一刻，我几乎想转身离开，可我的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

我盯着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它到底吞噬了多少？你是不是把我的爱……全都给它了？”

沈景抬头看着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它不会吞噬全部。”他顿了一下，低声道，“只会拿走一部分……让我活下去。”

“拿走多少？”我追问，语气里压抑着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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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让你走吗？”他声音沙哑，眼神却仍是那样平静，“虞然，别管我。”

“我走不掉。”我哽咽着说，眼泪模糊了视线，“沈景，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景没有回答，手指却一点点收紧，鸟尖叫得更加凄厉，翅膀扑动得更快，像是最后的挣扎。

“它不会死。”他的声音低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它必须离开。”

“离开？”我愣住了，看着那只鸟的血肉模糊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沈景，它要去哪里？”

沈景抬起头看着我，目光沉静却透着深深的绝望：“它会去你那里。”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不可能！”

“它已经选中了你。”他咬紧牙关，低声道，“它离不开你。”

那只鸟忽然停止了挣扎，喙微微抬起，乌黑的眼睛直直盯着我，像是在确认什么。

“虞然，别害怕。”沈景的声音比刚才更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我看着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朝他喊道：“你能做什么？你已经快死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只鸟缓缓提起，放在自己的胸口。

我看到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只鸟按进自己的心脏。

鸟的尖啸声撕裂了整个房间，血从沈景的裂口涌出，流过他的指尖，染红了地板。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神却始终锁在我身上。

“沈景！”我冲过去，试图阻止他，“住手！你会死的！”

他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那只鸟的挣扎变
脏，那只鸟正在黑暗中盘旋。它的喙啄向我的胸口，发出尖锐的声响，像是在嘲笑我。

“逃不掉的。”它说。

我猛地惊醒，发现枕头湿了一片，胸口传来熟悉的钝痛感。

我蜷缩在被子里，手按着心口，泪水无声滑落。

沈景不在了，那只鸟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尝试融入新生活。

早晨去跑步，下午看书，晚上和朋友聚餐。我以为这样能让我忘记一切，能让我彻底摆脱沈景和那只鸟的阴影。

可每当夜深人静时，我总觉得有东西藏在黑暗里注视着我。

有一天，我在商场里无意间看见了一对情侣。

男孩的手轻轻搂着女孩的肩膀，低头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孩笑得很甜，眼里闪着光。

我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们，胸口忽然一阵刺痛。

那种光芒，我似乎很久都没有在镜子里见过了。

“我再也不会那样笑了吧。”我喃喃自语，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陌生的号码。铃声响得刺耳，我看着屏幕，手指微微发颤，却没有接。

电话挂断后，响起了一条语音消息。

“虞然。”

是沈景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胸口猛地一紧。

“别再躲了。”他的声音低哑，透着一丝压抑的情绪，“你知道，你逃不掉的。”

我站在客厅里，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