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已经变成这样，不管你哭得多伤心，它也变不回来。”何弃疗试图安慰她。

“你还敢说！”程安安柔嫩的粉拳直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哭，“你赔我葫芦……呜呜……”

“听我说完！”

被锤得鼻青眼肿的何弃疗，一边闪躲，一边说道，“只要你不哭！我有办法补偿你的损失！”

“补偿？”

听见这话，程安安果真没再追打他，盯着他狐疑道：“什么补偿？”

“那得看你想要什么。”见她消停了，何弃疗松了口气。

“要我的葫芦。”程安安抱着玉葫道。

“……”

何弃疗无语半响，“你要这样我俩就没法聊了，你喜欢哭就哭吧！反正我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

听他说得信誓旦旦，程安安意动，试探道：“我缺上品灵液！”

“你有吗？”

灵液？

何弃疗仔细回想，脑中确实有他在灵池泡澡的记忆。那些从地下灵脉淌出又从岩缝渗透到地面的液体，通常被内门弟子泡澡用。

而她说的灵液很可能就是这东西！

根据小师姐的说法，灵液属于最基础的天材地宝，对刚入门的修士有内练与外练的双重作用。可这玩意对他没什么效果，所以泡了几天他也没放在心上。

“原来是洗澡水啊……”何弃疗摸着下巴认真思索。

“你能弄来吗？”程安安叉着腰问道。

“你别急，让我想想。”

何弃疗努力回忆，记起灵池的位置都在宗门内天地里。

这叫他犯了难，虽然前世他在小师姐的带领下，早已把通往洞内天的路烂熟于心。可他现在的身份是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先不说有没有资格前往！就是宗门最核心的地方，被他这个外门弟子所掌握，他很可能会被人当作细作处理！

除了圣地里的灵池。

何弃疗还知道洞外天也有几个冒灵液的地方。

这东西说难得也不少见。因为是圣地，周边很多地脉都流淌着灵液，但有天材地宝的地方，就有异兽出没，以他二人的实力目前尚不能应付！

“我觉得这事……”何弃疗本想说这事有待商榷，回头看见程安安期待的表情又于心不忍。

他看着对方怀里的玉葫忽然来了底气。

“没问题。”何弃疗自信道。

“你真能弄来？”程安安不敢相信。

“说到做到。”何弃疗拍着胸脯保证道，“就在今晚你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信你一次！”程安安说道。

“小师姐，既然我已经答应你弄取灵液。”何弃疗搓着手道，“你能不能把玉葫借我几天。”

他之所以说借，还是怕对方不给自己，虽然玉葫在得了他的血后，已经与他心意相通。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她要不给何弃疗还真拿她没办法。

难道让他去抢一个小女孩的东西？

他一脸讨好，程安安却害怕自己把葫芦借出去就拿不回来。犹豫许久，最终才把葫芦递给他，“既然它现在听你的，这几天就先借给你，等师傅回来了，我再求她把葫芦变回来！”

“就算玉长老回来你也无法再做它的主人了。”何弃疗心里盘算着，这葫芦玉玲珑已经赐给他了，只是小妹妹还不知道。

“对了！”

何弃疗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对女孩问道：“平日里你得了灵液都如何使用？”

“当然直接饮用！”程安安一双水灵的眼睛，天真地看着他。

“直接喝了？”何弃疗瞪大眼。

“不喝？干什么？”程安安满心疑问，她入门时间不长，在门内修为最低。师傅告诉她以她的境界尚不能将灵液炼化，只能喝入体内让身体自行吸收。

是个狠人！

何弃疗满脸佩服地看着这位小师姐。

“你好像很惊讶？”见他神情古怪，程安安心里越发疑惑。

“没有。”何弃疗打死都不敢道出真相。

要是被这小姑奶奶知道自己喝的是洗澡水，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别忘了今晚带我去取灵液。”

虽然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程安安还是将葫芦给他自己乘风回住处了。

……

天色渐晚。

何弃疗坐在崖边盯着火红的落日。心里无比感慨。

“没想到自己一雪前耻，真成了外门弟子。”

他体内的金色灵气震撼了所有人，当了一万年的杂役，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这广阔的天地，自己也能像那些天赋异禀的天才！成为绝对的主角！

这一切都因为小师姐……没有她便无法激发体内的灵根，何弃疗至死也不知自己因什么错过了仙途。

“九死九劫功。”

这到底是什么功法？他重回万年前真与这功法有关？

除了临死前脑中出现的神秘声音，至今他都不知道隐藏在他身上的功法，到底有什么神异之处！

他躺在草坪上，望着火红的天空，心想：“玉长老不在门内，谁来指导我修行？”

因为前世未能踏上修行之路，何弃疗此时显得无比急切。恨不能马上找到玉玲珑，让她教自己练功！

“时间……我没有太多的时间……”

他想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尸横遍野，那些死尸的脸有程安安、有玉玲珑的、有小师姐……整个宗门乃至整个东域都无人幸免。

而他自己却隔得很远，躲在一个偏僻而安全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一个又一个故人倒在血泊中！

为什么！

“为什么！”何弃疗叫喊着从梦中惊醒。

他被噩梦吓醒，但这个梦并不虚假！数千年后的各圣地都将变成死地！只有他自己孤独的活着！

死寂！

这是他万年后看到的最后景象！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赶紧进入内院！”他思绪杂乱觉得自己一刻也不能浪费。

“怎么办？怎么办？”

他神情显得无比急切。

“对了！黄庭小道有祖师埋的东西！”何弃疗记起小师姐提到过的祖师遗物，当时他无欲无求并没去寻找，现在想来能得此物实力必定水涨船高！

“在哪？在哪？”

他急得原地打转想要记起小师姐说的位置。

洞外天，天阴泉！

他忽然想起六个字，一拍手道：“有了！”

哗！何弃疗唤出玉葫飞身前往玉峰别院。

“师姐！师姐！”他在门外大喊。

不一会儿，身形娇小的程安安打开院门，见他骑着玉葫一脸着急，不禁奇怪道：“你怎么跑这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来不及细说，快上葫芦。”他一把将程安安拉上玉葫，骑着葫芦往宗外跑。

“你要出宗门？”坐在后面的程安安见路线不对，大惊失色。“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带你去找宝贝。”何弃疗说道。

“宝贝？”程安安好奇。

“对啊！不出山怎么给你找灵液？”

“没有师傅的允许，私自出山会被惩罚！”程安安担心道。

“师傅不在。”

“……”

程安安无语半响，正欲开口，只听何弃疗道：“你什么都不需问，与我一同前去即可！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虽满心不安，女孩终归没抵住诱惑，她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宝贝将何弃疗刺激成这样！

“要是师傅责怪，你可要背锅。”她小声说道。

何弃疗听见程安安的话，回过头无比自信道：“放心！天塌下来也由我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