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永远停在阿武离去那一刻。她将阿武葬在能望见湖面的山坡上,四季更替,常带绣帕、花束去墓前陪伴,一坐便是整天,对着墓碑喃喃诉说思念与情话,“阿武,你曾说要陪我看遍水乡四季,可如今只剩我一人,这花开花落,再无你在旁共赏,你怎忍心留我独活于世啊……”话语哽咽在喉,泪珠子一串串砸落在泥土上,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起初,邻里乡亲们见小妹形销骨立,都纷纷劝慰,拉着她的手,满是疼惜地说:“小妹啊,逝者已逝,你还年轻,日子总要往前过的呀。”可小妹只是木然地摇摇头,眼神游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无法自拔。家中长辈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着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让新生活冲淡这份悲痛,便陆续有媒婆上门,介绍着邻村或镇上的青年才俊,有的是富户公子,家底殷实;有的是读书秀才,才情不凡。可小妹一概拒之门外,每有媒人提及婚嫁之事,她便冷面相对,冷冷说道:“我的心早已随阿武埋进土里,此生不会再有他人。”言罢,便转身回屋,独留媒婆在原地,无奈叹息。
春去秋来,小妹依旧守着回忆度日。她变得愈发沉默寡言,唯有对着阿武留下的那只画眉鸟时,才会露出些许往昔的温柔笑意。只是那笑意中,也藏着化不开的哀伤,仿若秋霜打过的残花。鸟儿似也通人性,每日在笼中啾啾哀鸣,似在和小妹一同悲叹命运的无常。
一日,小妹如往常那般带着绣帕与花束前往阿武墓前,途经曾经与阿武泛舟的河面,望着悠悠河水,往昔二人在船上笑语晏晏、互诉衷肠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正恍惚间,一艘乌篷船缓缓靠近,船上是位年逾古稀的老渔夫,见小妹神色哀伤、身形憔悴,心中不忍,便招呼她上船,说道:“姑娘,看你满脸愁容,若是不嫌弃,上船来坐坐,与老头子我唠唠嗑,也散散心思。”小妹犹豫片刻,终是上了船,坐下后,泪水便簌簌滚落,向老人倾诉起与阿武的过往,从庙会初遇,到后来相知相恋,再到天人永隔,桩桩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