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能看到宋凤娟身上的功德。

就算她没有制止那件恐怖的事情，可她身上的功德仍然有很多。

那是她父亲为她每日祈福得到的。

宋凤娟躲在我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冷静下来后，她擦掉眼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一字一句道，“李成功他们全家都是人渣。”

“那天李旭请了个道士，那道士说想解决有后代的事情，必须有人死，才能得到生。”

“李旭当然不想死，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死，我还得怀他的宝贝孙子，我也不能有事。”

“那道士就出了个主意——找人替死。”

12.

晚上八点半，我站在院子里，脑海中想着宋凤娟说的那些话。

如泣如诉，充斥着肮脏与罪恶。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被愤怒占据。

直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嘎吱”声，是踩断枯木枝的声音，我才稍稍冷静下来。

黑暗中的男人慢慢走出来，他面容憔悴，但周身带着无尽的愤恨，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我抬手示意他先躲好。

很快，李旭带着孙琦走到院子里。

他看起来有些厌恶这个地方，却又不得不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低声询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招手示意孙琦走过来。

孙琦看了一眼李旭，慢慢走到我身边。

我抬手捏住她的脖颈，用了一些巧劲，孙琦一下子陷入昏迷。

我没打算接住她，任由孙琦直接倒在地上。

李旭惊疑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笑了一下，“只是要为了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做一些准备而已。”

李旭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环顾着四周，慢悠悠询问，“李旭，你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吗？”

李旭停顿片刻，“嗯......孙国中曾经住在这里。”

“你不喜欢来这里。”我
笃定道。

李旭抹掉眼泪，“在这里，我总是想起孙兄弟，他和我关系真的很好。”

我笑了一下，话锋一转，“你们村子里的男人都很喜欢打麻将？”

“啊——”李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点点头，“是啊，喜欢。”

“打麻将玩钱吗？”

“......就是几块的小钱而已。”

“我在一楼看见了专门的麻将桌，你们是来这里打麻将吗？”

李旭察觉到什么不对，站在原地看我。

我已经走上楼梯，站在大门门口。

我俯视着李旭，眼神愈发冷，“你知道吗？这里被浓郁的罪恶笼罩着，有人生前在这里被折磨致死，而你们村子里的大部分男人，身上都带着这份罪恶。”

李旭心头一颤，后背冒出冷汗，转身就打算跑，结果后脑勺被重击，脑子一下子就发昏，倒在地上。

他眼前一片黑一片白，侧头向身后看去，顿时双目眦裂，“你！孙国中！”

13.

我从宋凤娟那里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悲惨的、令人愤怒的真相。

李旭把柳焉送去精神病院，本打算关她一辈子，可请来的那个老头却说想要有孩子，必须死一个人。

老头给他说了个方法。

一命换一命，替死。

让柳焉成为他的家人，让柳焉替死。

李旭觉得这是个办法，就把柳焉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安置在她曾经的家里。

可是柳焉早就精神不正常了，智商甚至退化成了六岁的小孩儿。

李旭这个畜牲，竟然对柳焉产生了欲念。

他一次次借口照顾柳焉，实则是对柳焉进行折磨和侵犯！

后来村子里的男人撞破了这件事，就慢慢变成男人们接二连三去到柳焉的住处。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或是三四个人借口打麻将一起过来。

直到宋凤娟无意间听见李旭和村子里的
啊，其实是对你们一家子的保护，保护李成功这个人渣不受阴魂的侵害。”

我轻笑一声，“但我摔碎了。那些阴魂全部涌进了你的家里，你家里，现在是个巨大的饲养阴魂的蓄水池呢。”

老头子感受到疼痛，慢悠悠转醒。

他一眼看见李旭那张扭曲诡异的脸皮，吓得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往后面跑去。

我面露讽刺，“这老头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至于你，李旭——”

不久前，我眼底还涌动着海浪般奔涌的愤怒，但此时却意外冷静下来。

我往前迈了一步，让李旭能够看清楚我的脸。

“李旭，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他像是想要努力辨清楚我是谁，撑着上半身往我的方向爬。

我朝着他笑得灿烂，“李叔叔，我叫乌南初，你不记得我了吗？”

李旭猛地瞪大眼睛，嘴唇颤抖。

我垂眸冷眼瞧着李旭难以置信的表情，却想起很久以前，在我还没离开村子的时候。

那时候我是村子里的怪物、怪胎，他们总说我会忽然惊恐地大喊大叫，像个精神病人。

那时我才六岁。

父母很爱我，我有时会偷偷摸摸看见母亲哭着埋怨自己，父亲搂着她安慰。

听到妈妈说我三岁的时候就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喊哥哥，路过坟头时大哭大闹那里有个老爷爷，凌晨睡着被我嬉笑的声音惊醒......

妈妈说她快崩溃了。

我会冲进屋子里，搂住妈妈让她不哭。

但妈妈总是会用无比悲伤、痛苦的目光注视着我，像是在纠结什么事情......

直到几天后，我从外面开开心心地跑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没人了。

家里还是像爸妈在的时候那样整洁，可是当我大哭着跑进父母的屋子——

李旭并不在意我这个小孩儿，但是他看上了我的容貌，即使我是一个在六岁的小孩子。

他恐怕都不知道我叫什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翠花阿姨，放松一些，深呼吸——”

我的手指碰到鬼魂的衣服上，很快收回。

抱着黄翠华的男人抬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身体又重新凝聚了一些。

黄翠花平稳心绪，继续说道，“李成功就是个混子，他整日在村子里招猫逗狗，可碍于李旭一家子的背景，村子里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

“李旭说李成功看见二赖子强奸今熹？他放屁！明明是李成功这个混蛋！”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改变。

男鬼能察觉到我身上气息的变化。

他有些畏惧地躲在黄翠花身后。

“那天今熹刚放学在回家的路上，李成功就拽着今熹到院子里，把、把小姑娘打了，而且还强迫小姑娘做了那事儿！”

我开口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黄翠花低着头，“二赖子看到了，他和我男人说了这事儿。”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那天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也看到了，但那男孩儿太小了，才五岁......”

黄翠花一口气说完，“柳焉从城里买了东西回来，就看见自己闺女的尸体就躺在院子里。”

“那时柳焉就疯了，要去找李成功偿命。”

“柳焉怎么就笃定是李成功杀的人？”我有些疑惑。

“她嚷嚷说回来的时候撞见李成功脸色惨白地从自己家的方向跑走，看到她的时候还哆哆嗦嗦不敢靠近。”

我敏锐地察觉到黄翠花语气里的悔意和痛苦，笃定道，“你男人没有说出来这件事。”

黄翠花捂着脸痛哭，“柳焉说要报警，那个小男孩儿一家子第二天就不在村子里了，二赖子也死了！我、我不敢！我不敢让他去说这件事！”

她哭得整张脸都有些扭曲，“李旭一家子在这里就是土皇帝！什么都能做到！”

“警察来村子里调查，没有人敢说李成功就
我后来也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出村子。”

我垂下眼眸，手指间玩着一枚硬币，出声询问，“只是送出村子？”

李旭听到我的问话，停顿片刻，视线略显飘忽，“是啊......”

“后来呢，她还在世吗？”

“听人说是死了。”

我猛地把硬币攥进手心里，站直身子，“行，我知道了。那那个小姑娘现在还有亲人在世吗？”

李旭点头，“还有个姑姑。”

“她姑姑如今在哪？”

“去市里面了，以前他们都住在一起，发生这事儿之后，她很快就离开村子了。”

“那把她找回来，有她在，我能帮你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我察觉到李旭眉眼间一闪而过的阴狠，顿时心生警惕。

7.

夜里，我又悄无声息翻窗户出去，轻车熟路走到李旭院子的后门处。

他家后院石砖上有个破开的小洞，平日里被杂草遮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我从那个小洞里扔进去一个东西，那东西十分轻巧，直接落在院子里的草丛中，没发出任何响动。

我按了一下耳朵，三步两步爬上旁边的树枝。

很快，耳机里传出来宋凤娟和李成功的对话声。虽然声音比较小，但还算清楚。

宋凤娟强忍恐惧颤抖的嗓音，“成功，我、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李成功烦躁地骂了一句，“别再说了！当初你连个屁都没放，现在搁这装大义？！后悔了？晚了！”

宋凤娟说话中带着哭腔，“我真的觉得生不了孩子和这事儿有关！是她来报复我们了！”

“闭嘴！”

李成功似乎推了一下宋凤娟。

我听到那边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宋凤娟痛呼的声音。

李成功压低声音怒吼，“那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再往后就是宋凤娟呜呜的哭声。

我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