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牙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救艳艳，什么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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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血后，佘建国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他的脸色苍白，脚步也有些踉跄，但他还是攥紧了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村里。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佘艳躺在床上，看到父亲走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爸爸，你回来了！”

“嗯，爸爸回来了。”佘建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把钱塞进了口袋里，生怕女儿发现。

“爸爸，你去哪儿了呀？”佘艳好奇地问。

“爸爸去镇上买点东西。”佘建国随口撒了个谎，然后坐到床边，握住女儿的手，“艳艳，爸爸跟你说，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佘艳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爸爸，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再花钱了。”

“艳艳，听爸爸的。”佘建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

佘艳看着父亲疲惫的脸，眼眶有些发红，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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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建国带着女儿再一次去了医院。这一次，他拿出了所有的钱，恳求医生再给女儿做一次化疗。

医生看着他苍白的脸和佘艳虚弱的身体，叹了口气：“化疗只能暂时缓解病情，不能根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佘建国点了点头，“只要能延长一点时间，我都愿意。”

这一次的化疗让佘艳更加虚弱，但她始终没有抱怨一句。她知道，父亲为她付出了太多，她不能让父亲失望。

化疗结束后，佘艳的身体每况愈下，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一天晚上，她拉着父亲的手，说出了最后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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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爸爸。”佘艳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佘建国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慌乱：“怎么了，艳艳？哪里不舒服吗？”

佘艳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笑容：“爸爸，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安慰父亲，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她的目光落在病床边的那张表格上，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用力撑起身体，慢慢坐起来，小声说道：“爸爸，我帮你签字吧。”

“什么？”佘建国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艳艳，你在说什么？”

“爸爸，你不会写字，对吧？”佘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坚决，“我可以帮你签。”

“不行！”佘建国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手颤抖着，想把那张表格推得远远的，却又像被钉住了一样不敢动。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清：“艳艳，爸爸不能……不能……”

佘艳伸出小小的手，轻轻地握住了父亲的手：“爸爸，我知道，咱们家已经没有钱了。我不怪你。”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那双小手却在轻轻颤抖。她拿起床头的笔，拖着瘦弱的身体，一笔一画地在表格上写下了几个字：“自愿弃对佘艳的治疗。”

每一个字，她都写得很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完后，她放下笔，转头对父亲笑了笑：“爸爸，我签好了。”

佘建国看着那几个字，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了。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女儿，泪如雨下：“艳艳，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我不怪你。”佘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柔软而坚定，“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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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出一个旧相框，把照片装了进去，又把小星星挂件放在相框旁边。

“艳艳，你看，这样好不好？”佘建国转头问女儿。

佘艳坐在床上，看着父亲摆弄相框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很好看，爸爸，谢谢你。”

“艳艳，这是爸爸的承诺。”佘建国蹲在女儿面前，握着她的小手，郑重地说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爸爸不会让你离开。”

佘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她知道，父亲的心里比她还要难受，但她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那一晚，佘建国坐在床边，握着女儿的手，一夜未眠。他看着照片里的女儿，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祈祷奇迹能够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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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村里的人听说佘艳回来了，纷纷过来看望她。邻居王婶提着一篮子鸡蛋走进来，看到佘艳穿着新裙子，坐在床上，忍不住夸道：“艳艳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长得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佘艳笑了笑，低声说道：“谢谢王婶。”

村里人看着佘艳，总是忍不住叹气：“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得这种病呢？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这些话让佘建国听得心里难受，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勉强挤出笑容，低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

村里的人走后，佘建国坐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田地上，心里充满了无尽的茫然。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想办法再去筹钱，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不能放弃女儿。

几天后，佘艳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得更加虚弱。她的脸色愈发苍白，连起床都变得困难。佘建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地守在女儿的床边。

“爸爸，我是不

2005年的夏天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六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蝉鸣此起彼伏，像是在不知疲倦地宣告这个季节的存在。然而，对于镇医院的病房来说，无论外面是阳光炽烈还是阴雨连绵，这里始终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重。

佘艳躺在病床上，身体瘦弱得像是一片枯叶，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破碎。她的头发因为长期的化疗变得稀疏，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却依旧明亮，只是眼神里没有同龄孩子的天真与活泼，反而多了一种让人心疼的平静。

在她的床边，坐着一个黝黑的中年男子。他的衣服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几个小洞，脚上的布鞋沾满了泥土。他的手背布满老茧，双手无力地垂在膝盖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女儿。这个男人名叫佘建国，是佘艳的父亲。他是镇子上一名普通的农民，日复一日地在田地里劳作，靠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家人。然而，自从佘艳被确诊为白血病后，家里的生活彻底变了。

“佘先生，再不做骨髓移植，孩子的病情可能会迅速恶化。”几个小时前，医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手术费用至少需要二十万，加上后续的化疗和恢复，费用可能还会更高。”

二十万，这对佘建国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这些年来的种种画面：为了给女儿治病，他卖掉了家里的牛，变卖了所有值钱的家当，甚至四处向亲戚朋友借钱。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医生临走时留下了一份表格，那是一份放弃治疗的声明。

“如果您决定放弃治疗，就在这里签字吧。”医生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在了佘建国的心上。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输液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无形的倒计时。佘建国低着头，手放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他不敢看女儿，甚至不敢触碰那张表格。他知道，只要签下去，就意味着放弃了女儿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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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想回家。我想在家里待着，和你一起看星星，好不好？”

佘建国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好，艳艳，爸爸带你回家。”

那天晚上，父女俩躺在院子里，仰望着满天的星星。佘艳靠在父亲怀里，声音轻轻的：“爸爸，你看，那颗星星好亮啊。”

“是啊，很亮。”佘建国低声说道，眼眶红得发烫。

“爸爸，如果我变成了星星，你会每天跟我说话吗？”

“会的，艳艳，爸爸每天都会跟你说话。”佘建国的声音哽咽。

佘艳笑了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佘建国抱着女儿，仰望着夜空，眼泪无声地滑落。他知道，女儿已经离开了，但他相信，她一定变成了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从那以后，佘建国每天晚上都会坐在院子里，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说话。他知道，艳艳一定在听着，一直在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