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莫小川家丁的其他类型小说《无问乱朝莫小川家丁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艳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幽幽青山中,积叶布满整个树林。林边的山口,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行走在林间,十分艰难,每走一步,脚掌都会陷入积叶之中,没至半腿,随着踏入实地,那人轻叹了一声,正是莫小川。这看似不大的树林,莫小川已经走了两日了。平日间走在平实的道路上不觉得自己背上的剑有什么不同,只到此时他才感觉出了苦处。林中的积叶常年累月,经过风雨吹打,已经变得十分厚实,一般人走在上面,碎叶最多没到脚面,但有了那近两百斤重的长剑再加上一把五六十斤的剑鞘,他的体重已经快达到四百斤重,虽他自己不觉得如何沉重,可这些积沉的树叶却支撑不住,故而,本来至多半天便能够走出的树林,他硬是两天才走了出来。看着山谷前陌生的环境,抬头又瞅了瞅太阳,莫小川拍了拍脑门有些无奈,在林中因树冠遮挡了...
幽幽青山中,积叶布满整个树林。林边的山口,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行走在林间,十分艰难,每走一步,脚掌都会陷入积叶之中,没至半腿,随着踏入实地,那人轻叹了一声,正是莫小川。
这看似不大的树林,莫小川已经走了两日了。平日间走在平实的道路上不觉得自己背上的剑有什么不同,只到此时他才感觉出了苦处。
林中的积叶常年累月,经过风雨吹打,已经变得十分厚实,一般人走在上面,碎叶最多没到脚面,但有了那近两百斤重的长剑再加上一把五六十斤的剑鞘,他的体重已经快达到四百斤重,虽他自己不觉得如何沉重,可这些积沉的树叶却支撑不住,故而,本来至多半天便能够走出的树林,他硬是两天才走了出来。
看着山谷前陌生的环境,抬头又瞅了瞅太阳,莫小川拍了拍脑门有些无奈,在林中因树冠遮挡了日头,辨不清方向,此时他才发现,竟然又走偏了。
与小瑶分别已经两日,从起初的失落,到现在的平静。莫小川想了很多事,他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卢尚他们,虽心里有些不敢肯定他们是否安全,但对卢尚,他还是有信心的。他现在伸出另外的山口,从这里直走下去是一条深谷,不知通往何处,看了看两旁不是很高的岩壁,莫小川觉得先攀上去再说。
攀岩本就不是他擅长的,再加上背上的重剑,一些突出的小石子根本就不能支撑他的重量,如此,攀爬的十分艰难。不过,好在岩壁不高,也不陡峭,上面有许多坑坑洼洼可以借力处,就在即将攀至岩顶时,莫小川傻眼了,因为在最上面一截光滑入境,根本无从借力。
正当莫小川犹豫要不要拔出剑来试试的时候,上面突然一苍老的声音,道:“小子,要不要帮忙?”随着话音,一根长绳扔了下来。
听到有人,莫小川心中一喜,刚要伸手去握拿绳子,忽地又想到了什么,摇头苦笑说道:“多谢,好意心领了。只是我太重了,你拉不动我的。”
“要帮忙就少说废话,没试过你怎知我拉不动,再说此处又不高,便是摔下去也死不了人。抓好了,我拉你上来!”那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之色,听他的口气,似乎拉莫小川上来和提一根毛没什么区别。
莫小川回头看了看,的确不是很高,犹豫了一下,便抓紧绳子,拽了几下,发现纹丝不动,这才放下心来,稳住身形后,正要开口示意,却听上面上人又道:“年纪轻轻的,有了绳子就自己爬吧。还想让我老头子拽你吗?”
莫小川微微一愣,随即双手并用爬了上来,这才看清,那绳子哪里有什么人抓着,分明是拴在一棵大树上,而在树下,一个身着道袍的人,正抱着一大坛子酒,仰头狂灌。因酒坛子挡着,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那花白的胡须可以证明,这道士应该上了年纪。
看着那绳子,莫小川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不过,对方毕竟是帮了他的,而且,一会儿很可能需要向他打听道路,也不便得罪,便抱了抱拳,道:“多谢道长。”
“不错!”老道士笑着放下了酒坛,道:“小小年纪便荣辱不惊于色,日后必成大器啊。”
“道长过……”莫小川刚说了半句,突然看清了老道士的容貌,不禁愣在了当场,吃惊地喊道:“爷爷?”
“哎呀呀!”老道士站起身来,看着莫小川,道:“十余年不出山,现在的孩子都变得这么懂事了?只是你叫了我爷爷,那梅世昌不得叫我爹吗?不好,不好……那么大胃口的儿子,老道士我可养不起……”说罢,低眉沉思,似乎在想着什么。
仔细凝视着老道士,莫小川这才看清楚,这老道士虽然与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爷爷颇有相似之处,但并不是他。不过,两人也太过相似了,一样花白的胡须,在风中轻荡,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可同样,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吊儿郎当气质也隐藏不掉。在容貌上,同样清瘦,只是这老道士说话多了几分随意,却少了几分装腔作势。
“晚生失礼!”知道自己看错人后,莫小川有些尴尬对施了一礼,道:“听道长的意思,与家父相识?”
“认是认得。”老道士摸了摸胡须,道:“只是当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整日奔走的商人,现在都是一方统领了。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老道士咯。”
莫小川不知该如何答言,只好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道长怎知我在这里?”
“哦!”老道士捏着胡须,道:“老道士我前几日在山中遇到一黑汉子在找你,便答应他帮着寻一寻,今日见林中飞鸟乱串,便知定然有人经过,如此就在这等了。果不其然,让我逮到你了。”说罢才发现,一不小心揪下几根胡须来。
听着老道士的话,莫小川抹了一把汗,细细一想,那黑汉子很可能便是卢尚,也顾不得理会老道士如何用词,急忙问道:“他们在哪里,道长可否带我前去?”
“带路是可以的。不过,那酒,你得帮我拎着。”老道士指了指树下的几坛酒道。
“这个自然。”莫小川很爽快地提起了酒,道:“道长请吧。”
老道士微微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迈开步子,慢吞吞地朝着西边的山丘走去。莫小川跟在身后,也不好催促与他,就如此,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山丘顶端,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好了,把酒放下,去拾些干柴来。”
莫小川皱了皱,以言而行。
干柴拾回不少后,老道士又说道:“再拾些湿的来。”
莫小川听他如此一说,双眼一亮,道:“道长可是和卢大哥约好了以烟火为号?”
老道士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摸了摸胡须,道:“无需多问,自去便是!”
莫小川急忙又跑去,弄了些湿柴回来,一脸期待地看着老道士掏出火石慢慢点燃干柴,又用湿柴搭起一个架子,将酒坛子放了上去,悠闲地闭目养神去了。
莫小川一时气结,敢情这老道士是在戏弄自己。
隔了一会儿,老道士慢慢地将酒坛子拿了下来,从一旁的包裹中掏出了两个酒碗放在面前,斟满后,递给莫小川一碗,道:“不错,胸中有怨气也能忍得住,小小年纪已属不易,来一碗吧。”
看着老道士方才从火中取那酒坛,竟丝毫不惧火焰,莫小川便知这老道士不简单,胸中的闷气不由得散去不少,伸手接过酒碗,仰头灌了进去。
“不错,小小年纪便能……”
“我说道长,可不可以换个话题。”一碗酒下肚,莫小川实在有些受不了他用这个口吻说话了。
老道士微一错愕,笑了笑,道:“你没觉得这样说话会显得很是高深莫测吗?”
莫小川撇着嘴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老道士讪讪一笑,道:“喝酒,喝酒!”
又是两碗酒下肚,两人都沉默无言,不再说话了。过了半晌,老道士似乎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这种沉默的气氛,开口,道:“能把你的剑给我看看吗?”
莫小川犹豫了一下,道:“此剑甚重,怕道长拿不起来。”
“小小年纪,怎地这般小气。”老道士瞅了瞅莫小川一脸的不信。
莫小川无奈,只好从背上解下长剑递上前来,道:“道长若是不信,尽管拿了便是。”
老道士笑了笑,伸出手来,抓着剑鞘就将长剑提了过去,竟是没有半点阻碍,好似提着一把普通的剑一般。
这次轮到莫小川惊奇了。
只见那老道士将剑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片刻,道:“煞气内敛,希望一直如此吧。”说罢,将长剑递回,道:“酒喝的差不多了,那几个小子也该来了。”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远处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卢尚带着另外五人快马奔来。
来到近前,卢尚和其余五人同时下马拜倒,齐声道:“属下保护不力,请少统领责罚。”
莫小川赶忙将他们扶起,道:“卢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该罚的是我才对,若不是因为我……”说到此处,看到六人面上均闪过一丝痛色,莫小川便住了口,改言道:“你们这几日幸苦!”
“不幸苦,少统领能安然无恙便好!”卢尚说着,感激地看了老道士一眼,道:“道长果然守信,卢尚服了。”
“先坐下来喝口酒吧!”老道士笑了笑道。
卢尚摇了摇头,道:“道长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我们还有重任在身,在此已经耽搁太久,便不打扰了。”
“你们不必去了。”老道士将碗中的酒喝干了,道:“他们也该到了……”
卢尚和莫小川均感疑惑,诧异地看了看老道士,同时问道:“他们是谁?”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老道士说罢,伸手一指,只见从山丘下,几匹快马疾奔上来,起先还是一个小黑点,很快便能看清马上之人的长相了。
卢尚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是韩将军的亲兵,领头那人我认识,叫孙楚生。”
卢尚的话音刚落,那几匹快马便至近前,为首的那人跃下马来,朝着莫小川行了一礼,道:“少统领,韩将军有令,统领大人已经回信,请少统领无需再前往,立即返回。”
莫小川与卢尚面面相觑,同时望向了老道士。
“他们追来了吗?”
“没有!”
少女和莫小川爬在极乐园二楼的窗户上,四目凝视院门,两人的心跳好似比赛般地以极快的频率跳动着。
“那便好!”莫小川拍了拍胸口,以延缓心跳的节奏。
少女扭过头,有些奇怪地望着莫小川,不明白梅家大少爷怎么比自己还害怕,只不过是去了自家的祠堂,便是有违家规,最多也被揍一顿,又不是要命的事。不过,今日承蒙他的帮助才脱离了危险,看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少女心中很是感激,举得外界的传闻外面对这位梅家大少爷有失公道,好色也许有之,却没有传言中那般出格,至于以虐人为乐就更是说的有些过了。
而少女眼前的这位梅大少似乎浑然没有注意到少女的眼神,额头的冷汗直冒,他倒不是完全因为几日的事情才这般紧张,更多的是担心那位真的梅大少回来会怎么收拾他。这次不单睡了人家的床,认了人家的爹,摸了人家的女人,就连人家的祖宗都惊动了,怕是想死也不容易了。尽快离开似乎迫在眉睫,但怎样离开又成了一个无尽的悬念。
“唉!”
不一样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同样的叹息,其中各自蕴含着的思绪又截然不同。莫小川是为了自己离奇的命运不受自己控制而哀叹,少女却因那剑未能到手,现在惊动了梅家,怕是再没了希望所懊恼。两种哀愁,一样烦恼,两个人此刻倒显得很是默契,不约而同地离开窗户躺在了那张已经换成红色床单的大床上,双目相对,看着圆脸翘鼻美眸的少女,少年不禁又被她这双大的出奇的美眸所吸引,脱口而出:“真的好大!”
“嗯!”少女有些发怔,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猛地惊叫一声:“梅少川,你个淫贼,给我滚下去……”
灰溜溜跑到一楼小床上的少年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心中疑惑,这年代的女人是怎么了,怕人说眼睛大的么,拍了拍脑门,这种眼睛大的小事便被拍出了思绪之外,再次涌上的,还是如何赶在梅大少回来之前逃出梅家。
但仔细一想,根本就没有头绪,本来那王管家就将自己盯的颇紧,今晚又闹了如此一出,怕是更加无望了,也唯有祈祷那梅大少有美女吸引可以晚些回来,给自己多些时间……
窗外的一片浮云遮挡了月色,再次移开时却已经朝阳初升的白昼。
“梅少川,昨夜我想了好久,终于帮你想出来怎么在尚武会上获胜了。”一早,少女便急急地从二楼奔下。
“你怎么知道尚武会的事啊?”莫小川打着哈欠问道。
“本姑娘耳聪目明,你和小三子的嗓门又那么大,想不听到都难。”少女一扫昨日忧心忡忡之态,容光焕发,若不看她那双因睡眠不足稍显红肿的眼睛,还真让人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寐。
“偷听便偷听嘛,找这么多理由出来。”莫小川的双眼也红肿着,对这尚武会,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来,按照正常思维来想,那梅大少不回来便罢,倘若回来,对梅家比较重要的日子,自然回来的几率更大一些。他只想着怎么赶在尚武会之前逃出去,那里有过一丝在尚武会中比武获胜的念头。
见莫小川没什么兴趣,少女正待纠缠,忽然,小三子急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少爷,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莫小川睁大红肿的眼睛问道。
“这个……”小三子看了看身旁的少女,欲言又止。
“丫头回你的楼上去。”莫小川扭头摆手。
“你……”少女冷哼一声,迈步走向楼梯。
“好了,现在说吧!”对于这个好消息,莫小川还是很期待的。
“霸气!”小三子竖起了大拇指。
“少废话。快说。”
“大少爷,小的打听到了,这次提前召开尚武会是给楚河大营选总旗,您这次比武胜了,凭着老爷的关系,怎么也会给个校尉当当吧。到时候手下一百多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岂不快活?”
“就这?”
“是啊!”
“你可以滚了!”莫小川一阵气恼,自己又不想当什么官,只是早些离开,到了军中岂不是更难离开了。
“别啊,大少爷,您不是一直想出去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啊。到时候您若不想去军中,大不了稍一封书信过去,就说身体不适,让他们另选便好。”
“这样也行?”莫小川双眼一亮,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军中制度如此松散。
“别人也许不行,但您不同啊,您别忘了,老爷除了是我们梅家的家主,也是这洛城边上北疆大营的统领,谁不给几分面子啊。”
“当真?”莫小川吓了一跳,没想到那胖乎乎的梅世昌竟然相当于自己那时代的军区司令,当这么大的官,平日里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少爷,这个自然啊。”小三子也睁大的眼睛,这种事情,少爷应该比自己了解的多才对,怎么会反问自己,不过,一个敬业的家丁第一条就是不该问的不问,小三子自然也不会多嘴,少爷问什么,自己回答什么也就是了。
“如此说来,这得确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大少爷。”小三子笑的异常甜美,让大少爷如此高兴,定然有重赏了。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只可惜,这位大少爷还未养成作为一个主子的自觉,反让小三子白高兴一场,垂头丧气的走了。
小三子离开后,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真是吝啬,人家下人等了半晌,都不说给几个赏钱。”
“呃?”莫小川这才想起方才小三子那怪异的笑容,不禁哈哈一乐,道:“我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先不说这个,你之前说可以帮我赢得尚武会,怎么赢?”
“现在想起我了?本姑娘还不乐意管了呢。”少女白了他一眼,分明对方才的事还有些介怀。
“当真不管?”莫小川皱起了眉头。
“当真。”
“当真?”
“当真!”
“那算了!”
“你……”少女看着莫小川怪异的笑容,霍然醒悟,寻了一张椅子坐下道:“其实,并不是很难。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你虽然有一身蛮力,却不会武功,只要本姑娘略施手段,教你一套剑术,想要胜出自然不难。”
“你会剑术?”莫小川疑惑地看着少女。
“这个自然。”
“司徒家的小姐也会练剑?”莫小川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要你管。”少女脸色微红偏过头去。
“这个事得确不归我管。”莫小川笑了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手头没有剑,少女便寻了一根趁手的竹棍来给莫小川演示。起先,莫小川其实并不上心,对于这些所谓的剑术和武功,他一直都觉得是停留在武侠故事中的事,真正的武功无非就是强化体格熟练一些格斗技巧。这些花剑耍出来,不一定比甩过去一把菜刀的威力更大。
故而,当少女手手的竹棍变得绚丽如虹,灵动似影之时,莫小川傻眼了。
竹棍光影闪动,宛若游龙,在少女周身上下蹿动,倏然直下,恍若从天而降,啪!竹棍接触地面青砖,没有丝毫阻碍,应声而入,入地一尺方才停下。
少女收势站稳,回头再望莫小川,却发现方才还一脸无所谓的小子已经嘴变圆口,惊讶的合不拢了。
见到这样的效果,少女很是满意,将竹棍丢了过来,道:“你试试。”
莫小川伸手接住,少女从旁指点,很快就将方才那看似复杂的剑招完整的使了一遍,只是竹棍落入地面之时,却是一声脆响,青砖安然无恙,竹棍断裂成了数段。莫小川心下黯然,与那少女比起来,自己差太多了。看来练武之事果然不是朝夕可成的,自己的资质也太差了。
少女愣愣地看着莫小川:“你真是个怪物!”
“我知道我笨了些。”莫小川挠了挠头。
“你笨?”少女大眼圆睁:“我呸,你若是笨,那我算什么,你可知道当初爹爹教我这套剑法的时候,我半月才能使全,你只看一遍就能使出来,还说笨?”
“是吗?”莫小川很是疑惑,方才那剑招并不难记啊,而且招式虽然复杂,但是很短,他有些怀疑少女是不是故意夸张,不过,心情却依然好了起来,笑道:“那你说,尚武会前,我能练会吗?”
面对莫小川的问题,少女不知该如何回答了。计划中,本打算教他一些简单的武功,这套剑法看似简单,实则是她的看家本领,使出来只是为了提起莫小川练武的兴致,却没想他居然看一遍就会,一时间到有些说不好了。想了想后,道:“这要看你的资质了。”
“小生愚笨,姑娘师傅费心了。”莫小川嬉笑着,他本是一开朗少年,只是这段时间身处陌生环境,又时刻有性命之忧,故而一直压抑着,少言寡语,经过昨日的惊现,两人顿觉关系又近了些,今日说话,反倒放开了。
“谁说要收你做徒弟了,想得美。教你剑法,也是有条件的。”
“哦?”
“还记得昨日你们家祠堂那把剑吗?我想看看,你能不能拿出来借我看看?”
莫小川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这想法在他看来十分白痴,昨日梅世昌虽然没将两人怎样,但那王管家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让人遍体生寒,这般不知死活的要求,除非自己活够了,不不然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眼见少年的脸色不好,少女朝他吐了吐舌头,搬了个鬼脸道:“好啦,和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
“是玩笑最好了。”莫小川点点头,也不愿在这问题上多做纠缠。
如此,两人又将话题转移到了练武之事上。莫小川也将心中琐事抛开,整日随着少女练习剑法,进益颇快,大大出乎少女的预料。不知不觉,距离尚武会已经之隔一夜,只是莫小川的练功资质虽让少女称奇,但那竹棍仍旧不能入地分毫,只能堪堪不断而已。
夜间,两人坐在一搂台阶上,手托下巴看着星空,无月的夜空,星光似乎更加明亮了。
“梅少川,你怎地整日闷闷不乐?好似有许多的烦心事?外界说你整日无酒不欢,我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喝过酒。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少女双眸望着门外,轻声说道。
“其实,我还是能喝点的。”莫小川轻叹一声,以前每日无事时自己也喝点啤酒,到了这里,虽然极乐园二楼屏风后成坛摆放着,自己却一口也不敢喝,深怕酒后露出什么马脚,引起杀身之祸,这般的生活得确难以让人快乐起来。
“明天你就要比武了,今日要不咱们喝点?”少女提议。
“好!”
两人对望一眼,相互一笑,起身爬上二楼。
梅大少虽然名声不好,但藏酒极好,坛封开启,酒香四溢。莫小川本想让小三子弄几个小菜,少女不想让人打扰,两人便一人一坛,相互对饮着,几口黄汤下肚,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莫小川盯着少女红扑扑的脸蛋看了一会儿,道:“对了,司徒玉儿,你和你姐姐怎么长得不太像?”司徒琳儿莫小川那日在爬上河时是见过的,生得十分俊美,便是浑身湿透任旧给人秀丽端庄之感,眼前的少女容貌虽不比她差,但气质却是天壤之别,和端庄二字更是一点边都不沾。
“要你管!”少女恼怒,嘟着嘴道:“你这淫贼,果然贼心不改。”
莫小川并未像往常那般露出无奈之色,依旧紧紧盯着少女,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一些什么来。两人一时间均沉默不语,整个极乐园寂静无声。
隔了良久,少女怔怔地看着莫小川道:“以后,你便叫我小瑶吧。”
“小瑶?”莫小川皱眉。
少女自觉失言,急忙道:“家里人都这般叫我的。本姑娘批准你这么叫,不稀罕拉倒。”
“嘿嘿,稀罕的,十分稀罕。”
看着少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小瑶俏脸更红:“贫。”
相视的目光看似清澈,可以映出对方的影子,但两具俊朗秀气的外表下却藏了太多的东西,此时也只是却下眉头而已……
大燕乾化十三年二月二十,洛城最后一丝清雪消融,梅府的梅树更显艳丽,纠缠了莫小川月余的司徒玉儿终于打道回府了。
缺了司徒玉儿吵闹,静静躺在一楼的莫小川有些呆滞,脑中不断闪现梅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不苟言笑的王管家,那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眸很是普通,却总让莫小川觉得能洞察一切,在他面前,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那种从心底里生出的冷寒之意难受至极。
但让他记忆最为深刻的反而是威严中都带有几分笑意的梅世昌。
那发福的身影,这段时间倒是又见过几次,每一次梅世昌都把他当儿子看待,莫小川却从未喊过他一声爹,便是下跪也从未有过,而那梅世昌也不介意,依旧如此。
这隐隐让莫小川觉得梅世昌看破了他的身份,不过,也仅仅是觉得而已,并不能确定。因为在莫小川的看来,若自己身份被发现,脑袋应该早已经和脖子分离才对,那里还能安然躺在这里。
夜色一分分凝重,思绪中,困意上涌,正当他即将睡去之时,门外的叩门声和小三子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大少爷,您睡下了吗?”
早已经与这心思灵活一脸猥琐的小家丁厮混熟络的莫小川,听到他的声音当即唤他进来。原以为这小子想出了什么妙招可以让自己找出由头离开梅家,心中还有些兴奋,却不想这厮带来的消息反而让莫小川一愣。
一年一度的尚武会?面对这个新名词莫小川一头雾水,仔细询问下才知道作为大燕国享有军中高位的梅家,不单是洛城的大世家,而且每年都要给朝廷培养一批可用之才。
这每年五月的尚武会便是为了这事,但今年为何严冬刚去不久便要召开,这个小三子也无从得知,只是来通知大少爷,王管家特意点名让他也去参加,而那尚武会便定在十日之后的三月初一。
看着大少爷一脸忧愁模样,小三子又是一阵劝慰,依旧是老生常谈,总而言之,意思便是这种考核和比试都是针对别人的,大少爷去了做做样子便好,没有人敢真的对他出手。
小三子离去后,莫小川睡意全无,想想那令人头疼的尚武会,便又心神难定,萌生退意,只可惜离开又那里是那般容易的事。
几次,他都行出了梅府院门,都无巧不巧的遇到王管家,这次既然是王管家点名让自己参加,怕是逃不脱了。
地处北方的洛城虽已入春,天气尤自寒冷,缺去一块的明月高悬于空,寒光如霜,不觉间已是午夜,莫小川却依旧未能睡去,望着天空的明月渐渐被乌云遮挡,莫小川低下头来,打算勉强让自己入睡。忽然,一个人影从二楼轻轻跃下,左右观望片刻,跃墙而出。
莫小川心下一惊,想起睡在二楼的少女,急忙跃下床来,快步朝楼上奔去。然而,大床空空,那里还有少女的影子。探手入被,尚有余温,莫小川惊疑不定,稍顿一会儿,迈步追了出去。
那黑影道路熟悉,行走却很是小心,速度并不快,因此,没过多久,莫小川便紧跟其后,尾随而行。
梅家祠堂前,黑影停了下来,莫小川藏在墙角静静观望,黑影似乎目的不在此地,只是微微一顿,便即离开,正当莫小川疑惑之际,忽见那离开的黑影转了一圈又折返回来一把随身短刃轻轻一划,门闩脱离,掩身进入祠堂,复又将门关紧。
莫小川疑惑,略做思索便跟了上去,附耳在门,里边没了动静,他便有样学样地也进入了祠堂。
梅家祠堂莫小川还是第一次进来,此刻乌云退去,月光透亮,隐隐可以看见祠堂内的情形,第一眼望去,给他的感觉便是鬼气森森,冷冷清清,虽然很是干净,但供奉死人牌位的地方又是深夜,怎么也让人心里发毛。尤其是正中央那张画像,总让他觉得似乎在盯着自己。
就在莫小川有些拿捏不准,自己该退出去,还是跟进去之时,后堂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气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莫小川微微蹙眉,蹑手跟进,后堂的陈设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空间也比前面大的多,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中央处一块雕刻精美的石头上插着一把剑,而那黑影的脸现在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正是不在屋中的司徒玉儿。
只见司徒玉儿双手紧握剑柄用力地想要将剑拔出,然而,那剑纹丝不动,反倒累的她气喘吁吁,香汗直流,方才那声响也是用力过猛所致。
“司徒姑娘,你为何深夜至此?”莫小川猛然出声,少女吃了一惊,双手下意识地放开了剑柄,脸色难看至极,看清楚是他,反而镇定了许多,娇嗔道:“白日想来看看,你又不带我进来,我只好自己来了,你这人怎地这般小器,亏得外面说你挥金如土……”
“过来看看,还用换得一身夜行衣吗?”莫小川淡然一笑,笑容中却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少女脸色微变,正待解释,忽见莫小川行上前去,单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拉,“苍啷……”一声脆响,那剑应声而出,月光下寒光阵阵,剑刃生辉,剑身铭文清晰可见,端的是一把宝剑。目光流转,不知怎地,莫小川竟被这剑深深吸引,一时有些出神。
少女更是面色大变,方才拔过的她深知那剑有多紧,她甚至怀疑这剑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撼动,看着少年轻描淡写的模样,怎能让她不吃惊,不过,转念一想,便觉得上面肯定有机关,梅家少爷知道机关可轻易拔出也就没什么可奇怪了。
只是眼见少年手握长剑发怔,少女心中思量是不是应该趁机夺剑,但想起少年那过人的臂力,她又有些踌躇,便在这时,祠堂外一阵骚动。
听到外面的声响,莫小川猛地回过神来,看到少女一身黑衣,但脖颈处却透着一丝红布,便知她那平日里所穿的红衣被盖在了里边。少女此刻也有些害怕,目光切切地望着莫小川。莫小川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快脱衣服,不然你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少女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这话,便知眼前的梅大少有心帮她,也不做拘泥,只见小手连动,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眨眼间便褪了干净。
黑衣离体,前厅的脚步声便已接近。
莫小川已经准备好迎接那张没有表情的白净面皮,但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张胖脸,区别只在于往日常挂的笑容不见了,换之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一双眼眸望向两人,竟是精光湛湛,哪里还有往日那种和蔼之意。
少女知道人家老子和儿子即便再有矛盾也会内室处理,而自己一个不慎便会有生命危险,故而未等对方开口,便已泫然欲泣:“梅世昌,你儿子欺负我。白天他不让我进来,我有些好奇就自己跑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狡猾,偷偷跟来,我只摸了摸那剑,他便骂了我一顿,我在家中还从未受过这等气的。”
反客为主,在此时用的恰如其分,即解释了来的原因,又暗含示弱,少女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然而,梅世昌对她的表情和话语却没有半分反应,反倒是看着手握剑柄的莫小川满脸惊讶,抬手轻抚胡须,皱眉道:“这祠堂乃是供奉祖宗的地方,你们两个孩子怎地这般胡闹,川儿,那剑是祖先之物,谁让你拔出来玩了,还不放回去。”说话间,严肃的表情依旧,眉眼处却已经多出了几分平日间的和蔼来。
少女和莫小川均有些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手中的剑,莫小川小心地插回原处,静立一旁。
“还不回房去?”梅世昌的脸沉了下来。
两人惊愕地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弄不清楚状况,这事解决的也太过简单,让人有些不能相信。不过,少女心中却是如获大赦,见莫小川还在发愣,拉起他的手便急急地朝外奔去。
屋外的护卫们已经将整个祠堂包围,王管家更是守在门前,看着两人出来,那阴寒的目光紧盯着他们。
“快闪!”两人不敢与其对视,莫小川揪着少女的手,加快脚步,转弯而去,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祠堂中,梅世昌轻轻拿起那踢到供案下的夜行衣,展开看了看大小,递给身后的随从,道:“烧掉吧。”
随从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老爷,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贤弟,你有所不知。”梅世昌轻声一叹,道:“我这一生有两个恩人,其一是贤弟你,其二便是那青玄道长。二十年前,我还是一奔走各国的商贾之时,承蒙青玄道长指点,才在这洛城安家。他当年曾说过,我一生中有两个贵人,中年得一友,晚年得一子。”
王管家皱眉不语。
梅世昌接着道:“这一友,不用说,便是贤弟你。而这一子,自从当年你把川儿带来,我便以为是他。现在看来,却另有其人。”
“何以见得?”王管家语气不变,一如既往,只是那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几分。
“这剑便是证明。”梅世昌的手轻抚剑柄,道:“当年我刚得此剑,它便如现在这般立在这白石之上,而青玄道长隔日便来,说此剑可助我辨他,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够将他拔出,直到今日。贤弟也是试过的,应该明白。”
“这事倒是有几分蹊跷。”王管家也是见过那青玄道长,对梅世昌的话倒也没有半分怀疑,只是他那眉头却未曾舒展,语气也变得有些沉重,道:“可他毕竟不是大少爷,大少爷的尸身已经找到,他的死,应该与这少年和司徒家有直接关系。他的来历我们现在都没有弄清楚……”
未等王管家将话讲完,梅世昌的双拳猛地紧握起来,忽又摇头叹道:“待我好好想想。川儿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先选个好地方将他埋了吧。唉……”
话音落下,梅世昌缓步行出祠堂,天上那缺了一角的明月依旧冷清,月光下,梅世昌的胖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这般离去,还是让他心里不好受,尽管这儿子臭名昭彰,尽做一些败坏梅家门风的事……
有时候,抉择很简单,有时候又太难。
空旷的走廊被两道门死死封住,油灯下,少年和少女靠门而坐,在他们身前不远处还有一条缺了半块嘴的大蛇翻滚着,撞击在走廊两旁,发出一阵阵噪音,这景象极为诡异。
莫小川的脸色还有些发白,方才一路只顾着逃命,还不为所觉,此刻平静下来,倒是后怕不已,而且,在这密封的环境中,也让他很不习惯。
小瑶显然要比他好的多,现在已经稳定住了情绪,听莫小川这般说话,竟是面不改色,道:“先前,没有告诉你实情,只是怕你不跟我进来,以后自然没有什么必要骗你了,其实,骗人是很累的。”
“你还有心情调笑。”莫小川看着那条大蛇,胃中一阵不舒服,起身正门上寻找着方孔,问道:“这道门还是那样开吗?”
“嗯!”小瑶回了一句,也站起身来,一眼扫去,忽然,她面色微变,道:“恐怕不是,这门怎么没有孔。”说罢,也俯身和莫小川一起寻找起来,只可惜,两人来来回回,将门整个拭擦了几遍,上面的尘土已经全无,仍旧不见方孔的存在。
小瑶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莫小川怔怔地看着她,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小瑶的确不清楚,她先前探查的最深处,只是在第一道门外,现在所在的走廊,她也是第一次进来,对此很是茫然。想了一会儿,道:“你力气大,推一推看。”
莫小川疑惑地看了看她,心中并不抱什么希望,之前全力一剑斩下,都未能撼动分毫,现在用手推,估计也是徒劳,不过,全拿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试也是好的。莫小川让小瑶躲开了一些,然后双手托在门缝处,用足了力气,朝里面推去。直到他因用力过度,脸红气喘,结果,却依旧如预想中的一样,那道门纹丝未动。
小瑶脸色难看地扶着莫小川坐下,道:“肯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现在什么时辰了?”莫小川看了看那由翻滚变作轻微蠕动的大蛇,深吸了口气,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瑶摇了摇头,道:“不过,估计外面天已经亮了吧。”
莫小川没有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小瑶看了看他,伸手去摸那包裹,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包裹已经破裂,里面的东西漏去大半,只剩下一张酥饼了。小瑶将饼拿在手中,看了看,整个递给了莫小川。
莫小川伸手接过,看着她满身香汗,一脸灰尘的模样,心知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再瞅瞅那空荡荡的包裹,轻叹一声,又递了回去,道:“你吃吧。我不饿……”
小瑶摇摇头:“还是你吃吧,你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是我把你拉到此处受罪的。我一江湖女子,在外面漂泊惯了,饿一两顿没关系的。”
莫小川没有再说什么,将饼递到她的怀里,闭上了双眼,靠在那里默不作声了。
小瑶有些愧疚地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慢慢低下头,将手中的饼咬了一小口,又放回了包裹中。
时间静静地流淌,似乎过的很慢,那大蛇终于不再动弹,几丈长的身子浸在了血水中,鲜血顺着流过,漫到了两人的脚掌边,小瑶咬了咬牙,似乎在下着什么决心,忽然,她站起来,道:“既然从这里进不去,咱们便回去吧。”
莫小川抬眼过去,看那大蛇已经不动,点点头,道:“走吧。”说罢,起身朝外走去,经过蛇身时,顺手将那蛇头斩了下来。
见他如此,小瑶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已经在这少年的身上起了作用,让他成熟了许多,不过,她却没有因此而欣喜,也不知这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两人来到第一道门前,那门已经紧闭,蛇尾被紧紧夹着,只留下一道很窄的缝隙,里面的门上,却不见那方孔。
寻了片刻,依旧没有找到,莫小川只好又伸手去推,却和第二道门的结果一样,门扇纹丝不动,看来,回去的路也已不通了。
莫小川有些无力地垂手坐下,苦笑一声,道:“怎么也没想到,我会饿死。”
此刻的小瑶已经少了往日的活泼,面色沉重,道:“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两人一时无言,静静坐着,隔了一会儿,小瑶起身,挨着走廊一寸寸地摸了过去,找寻着可疑之处。莫小川无奈,坐了一会儿,也跟着她在另一边寻去。最后,两人在第二道门前碰头,均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无奈,不禁大为失望,又坐了下来。
很快,两人腹中都已经饥肠辘辘,一块酥饼推来让去,掉落在地,碎裂成了数块,莫小川不由的一怔,拾起一小块放在口中,喃喃道:“看来,的确要死在这里了,真是遗憾啊,我还没有和女人那个过呢……”
小瑶面色微红,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小川本想将寂静的气氛调解一下,没想到一句话反而使得更加安静了,头顶的油灯也不知还能燃多久,抬头瞅了一眼,又看到了油灯上的图案,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皱着眉,想了想,突然,他睁大了双眼,伸出右手看了看,急忙拉过小瑶,道:“你看!”
小瑶瞅了瞅轻叹了一声,道:“早见过了,不就是个纹绣嘛,有什么稀奇。”
“那你再看那里。”莫小川伸手一指。
小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油灯上的图案竟与莫小川右手上的图案极为相似,一路上这些油灯渐多了,她早已忽略过去,却没想其中竟然还有这种隐秘。她急忙唾了一口唾沫在手,使劲地将莫小川那脏兮兮的手掌擦了干净,这才仔细对比起来。
莫小川只注意到了这边一盏油灯,而小瑶就心细多了,将另一盏也仔细瞅过,发现,只有这盏上的图案与莫小川手掌上的一样,另一盏上的虽然相似,其中却还是有区别的。
放下了莫小川的手,小瑶忽然说道:“抱我。”
“啊?”莫小川睁大的眼睛,先前虽然抱过一次,但那是为了逃命,并未多做他想,现在被主动要求,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快啊。”小瑶催促道。
莫小川咽了一口唾沫,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张开手臂将小瑶搂到了怀中。
“你干什么?”小瑶俏脸一红知道莫小川会意错了,伸手推开了他,娇嗔说道:“抱腿啦。”
莫小川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弯下了腰,将小瑶抱了起来。
摸到灯盏后,小瑶示意莫小川停下。那灯盏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铸,燃了这么久竟是触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她双手抱着灯盏拧了半晌,那灯盏却是全然未动,甚至连里面的灯油都不曾晃动一丝。
小瑶有些失望地让莫小川将她放下,低眉想了想,双眼一亮,道:“我明白了,那东西可能只有你才拧的动。来,我抱你!”说着,也不等莫小川说话,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腿,可无论她如何使力,莫小川却沉重如铁,丝毫不为所动。小瑶不由得有些泄气,道:“你怎么比猪还重啊。”
莫小川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笑了笑,将插回背上剑鞘的长剑把了出来,放到一旁后,道:“好了,这次抱吧。”
小瑶将信将疑地又抱住了莫小川的腿,这一次虽然依旧有几分吃力,却已能将他抱起,不禁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莫小川知道她在路上跟踪自己的时候,应该是怕被发现,距离保持的很远,故而不知道林中所发生的事,但这件事解释起来颇为麻烦,而且,此时也不是解释的时候,便摆了摆手,道:“回头再与你说,先离开这个鬼地方要紧。”说罢,双手已经能够抅到灯盏,将右手托在那灯盏的图案出,用力一拧,只听得又一阵机簧响动之声,第二道门,缓缓升了起来。
待第二道门完全地升到顶处后,小瑶放下了莫小川,探头望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好似特别的空荡。
“你等我一下!”小瑶说着,从怀中摸出匕首,几步跑到了大蛇身旁,双手并用,不一会儿,割下一大块蛇肉,将包裹装得慢慢的,这才跑了回来。
莫小川看着她背上血淋淋的包裹,再看她的手中还提着一颗蛇胆,不禁想起以前看到的那则生吞蛇胆的女孩脑子里长了寄生虫的新闻,忍不住皱眉,道:“这蛇胆不能胡乱吃的,快扔了吧。”
“你懂什么,这可是极为难得的入药炼丹材料。”说罢,也不管他,小心翼翼地把蛇胆包裹好,别在了腰上,这才迈步朝里面走去。
莫小川摇了摇,他记得历史上李世民就是因为吃这些丹药而死的,对此一项不怎么感冒,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偏离了历史轨道,不可能再有李世民了,但是,对炼丹一道,却依旧抱着怀疑态度,不过,小瑶既然坚持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拾起长剑,跟着她走了进去。
行在前面的小瑶已经打着了火,但是,这里和外面的构造完全不同,周围都是怪石,还有一条漆黑的小溪在怪石见流淌,唯独不见灯盏,寻了一会儿,找不着可燃之物,手里的火苗却已经到了尽头,开始烫手了。
小瑶急忙将手一松,火苗顺势而落,掉进了小溪之中。
忽然,“腾!”的一声,那小溪触火便着,瞬间弥漫开来,周围一片通亮,在溪流的尽头,一泊小湖整个燃烧起来,变作了一片熊熊火海。
洛城,才入隆冬,便大雪纷飞!
雪地里,莫小川左手虚握,指节顶着左边的面颊,双腿盘着席地而坐。
时而凝眉,时而发笑……
看得奉命前来带少爷回家的家丁一头雾水,但还是双手嗬在口边嗫声道,“大少爷,老爷唤你。”
“就去。”莫小川回过神来,又是一声轻叹,抖了坐的有些发皱的景袍,与家丁一道回府。
看着少年脸色不好,家丁安慰,道:“大少爷莫怕,还和以前一样,老爷最多训斥几句便过去了,您出去三年,才刚回来,老爷不会难为您的。”
少年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天神助!
他好像穿成了燕国洛城四大恶少之首梅少川!
这家伙不仅有钱,还很豪横!
最主要是他干偷鸡摸狗的事,没人会觉得奇怪!
洛城很大,但梅府也很大,不多时,俩人便从耳门走了进去。
“老爷!大少爷来了!”家丁上前通报。
屋中隔了一会儿才传出一声冷哼:“让他进来。”
“大少爷,去吧!”家丁对着莫小川使了一个眼色。
莫小川踌躇不前,想迈步,脚下却像生了根,无法动弹,想了想,莫小川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门分两旁,莫小川迈步而入,迎面一声怒斥:“跪下。”
莫小川愣在当场,活这么大,他还真没跪过几回,只有奶奶和父母逝世时在灵前跪过,陡然间一个有钱老爹让他跪下,他膝盖反而绷得更直了。
看到逆子不跪,梅世昌有些发福的身体气的颤动起来,轻轻挥手对一旁站立的丫鬟,道:“你们出去。”
丫鬟惊惧离去,房门复又关紧。
出乎意料,梅世昌不仅未动怒,反而气息渐渐平缓下来,他走到花梨木的椅子前坐下,轻声说道:“看来这三年还是有些长进,本事没学到,学来了几分骨气!不错!”
莫小川不敢言语,此刻才抬头望向眼前这个有钱老爹。
虽然看起来年近五旬,却精力十足!
白净面皮,浓眉大眼,微显盈厚的唇边一缕弄黑的胡须自然下落,一身员外装束坐在那里,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在陈设肃穆的书房中,显得并不温和。
“怎么不解释?”等不到儿子说话,梅世昌又开了口:“以前不是总能找出各种理由来吗?”
说话间,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又冷了下来:“刚回来就给我惹这么大的麻烦,那司徒青的女儿也是随便碰的?”
莫小川暗暗叫苦,又无从解释,只好沉默是金。
这边梅世昌发着家主之威,在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子的书房里,王管家正在询问那几个涉事家丁。
相比起梅世昌丰富的表情,王管家显得老练多了。这张五十多岁依旧不长胡子的白净面皮下,掌管着梅府上下的生杀大权,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你们确定那日只有大少爷和司徒琳儿落水?”
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家丁们赶忙点头恭敬地回道:“小的们那里敢欺瞒王管家,那日接了大少爷回来,路过河边正好碰到那女人,大少爷便……那个……”
“说重点!”
王管家眼皮轻抬,家丁急忙跳过了那段自己敢看却不敢直说的画面,接着道:“那婆娘不识好歹,与大少爷不知怎地就僵在了一处,竟然还想用刀刺杀大少爷,大少爷夺刀,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处,我等正要上前帮忙,不想那河面冻得不太牢实,大少爷和那婆娘就一起掉了进去。后来的事,您也是看到了的,大少爷上来之后,头发也被削掉了,还差点没被她那丫鬟一棍子打……”
王管家显然不想听这些开脱之言,轻哼一声,道:“那河边并非回家的必经之路,你们怎么会走到那里?”
“这是大少爷的意思,他说三年没有回家了,想去看看以前游玩过的地方,小的不敢违逆。”
“这么说,和那女子碰面确是偶然?”
“是啊,要是小的知道大少爷会出事,打死也不敢让他去啊。”
“你们确定当时没有其他人落水?可看真切了?”
“千真万确。”
王管家低眉沉思片刻,轻挥手背,家丁如获大赦,正待退出,又被唤住。
“以后你们就不用去侍候大少爷了。”
“这……”其中一个家丁刚欲说话,袖头忽被另一家丁扯住,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低头称是。
眼见王管家轻轻合眼,不在理会他们,家丁们轻轻地退了出去,待到将那屋门带上,却发现这严冬的天气已然惊出一身的冷汗。
相比家丁,从鬼门关里逃出生天的莫小川的境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在书房里,梅世昌告诉他,倘若司徒家借此发难,他,梅少川(莫小川)就得八抬大轿迎娶司徒家的女儿为妻!
否则,扫地出门!
但是话又说回来,迎娶司徒家的女儿也没什么不妥,只是为了一片绿叶,放弃整个森林,这和他恶少的名头极为不符啊!
所以,他现在要找个由头出府,让沉寂了三年之久的恶少之名再次声名远扬,这样,没准对方主动放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