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晚似乎格外卖力，唤我们打水送进去好几趟，终于消停了，东方已经鱼肚白。

天明伺候小姐和王爷穿衣起床，小姐用幽怨的眼神瞪着我。

我心虚地不敢与她对视。

11

近日王爷府里氛围紧张。

我们做下人的更加小心谨慎，别一不小心撞枪口上，送了命。

王爷不在府里的日子多了起来。

王妃们也不爱串门了，这时候都知道要做一只乖鹌鹑。

不久皇宫里传出消息，太子被废，二皇子死了。

我们也为王爷捏把汗，不知他如今怎样了？

三日后王爷回来，神色疲惫、脸色阴郁，王妃们不敢惹他，都躲的远远的。

可偏偏这几日小姐身体不舒服，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去寻了王爷身边的麽麽。

12

麽麽转告王爷后，安排了一位老太医来给小姐诊脉。

太医眉头皱了又皱，诊的很谨慎。

而后退出小姐的闺房，到中堂坐下。

问了我好些小姐的症状，我一一说了。

“有孕了，是喜脉。”老太医摸着胡须，简明扼要地说。

“确诊吗？不会错吧。”麽麽追问着。

“不会错。”老太医拿出笔墨，开了些养胎的方子。

麽麽高兴地送走了太医，小跑着去给王爷报喜了。

小姐终于有孕了，我开心的无以言表，只想立刻给家乡的老爷和夫人写书信报喜。

小姐让我别急，还未满三个月呢。

对对对，现在是最需
我抱紧了衣着显贵的小姐大腿，我知道跟着她一定有饭吃。

我何曾想过会有今天的这般荣华富贵。

30

在家乡逍遥的日子没过多久。

皇上找上门来了。

秦家的院子从没有过这般的隆恩，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站满护卫，将院子围的如铁通一般。

淑妃娘娘嗔怪：“陛下来了，这里每个人都胆颤心惊，不如从前自在了。”

陛下手里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公主，视线没离开过：“朕想公主了，想的不行。”

“另外，朕也想看看，朕爬过的狗洞还在不在？”

淑妃娘娘捂嘴笑了，不再说什么。

那个狗洞，一回来我就去看了，被皇上爬过的狗洞也没什么特别。

淑妃娘娘小声跟我说：“其实那时我吃枣子，故意吃出声，吃的很香甜，吊了他好几日，我知道他定想过来爬树，那日我特意让你们去房中取东西，我偷偷跑过来，躲在假山下面看着。”

“没想到他那么笨，竟然掉进池子里了。”

“哈哈哈……”

小姐笑的直不起腰。

果然最强的猎手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31

皇上政务繁忙，只住了一日便起驾回京。

自然将淑妃娘娘和公主一道带回。

淑妃娘娘也想皇子了，皇子到了开蒙的年纪。

每日跟着太傅学经颂道，小小年纪，满嘴之乎者也。

龙生龙凤生凤，小姐的儿子聪明的很。

转眼皇子李一诺七岁了，到了可以立储的年纪。说，我便很想要他做的兔毛围脖。

22

日子就在这样等待和期盼中过了一天又一天。

小姐在等王爷，我在等阿昌送我兔毛围脖。

也许日子等的有点久，小姐开始回忆往事。

“小桃，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曾掉进池水里。”

“记得，那次把我吓坏了，我后来发誓一定要跟紧你每一刻。”

“那次其实不是我掉进去的，而是为了救王爷。”

“啊？”

这个故事结合后来王爷的讲诉是这样的。

王爷从小丧母，身体很弱，被送去南方的道观寄养，明面上锻炼修养身体。

实际上是为了躲避权势争斗的迫害。

王爷虽小，玩心很大，常常通过狗洞从无趣的道观里爬出来。

道观出来，最惹眼的人家就属秦府，在一条街巷里最大，最热闹。

最显眼的是后院里有一颗枣树，上面经常坐着一个小姑娘，扎着两羊角辫子，荡着双腿，在看话本子。

那话本子一定很好看，小姑娘时常看着看着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她一定不喜欢上学堂，偷偷躲在树上面的，任下面找她的人，喊破嗓子。

看完话本子，她神伸懒腰，伸手摘身边的枣子吃，专挑大的红的，咬一口，声音脆脆的。

那枣子一定很甜，汁水很多，小王爷趴在对面的小山头上咽了咽口水。

终于有一日无人，小姑娘也不在那枣树上，小王爷悄悄爬上墙头，想从墙头上再爬去枣树上，摘个枣子尝尝，看到底甜不甜？

这枣树看着离墙头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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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用手将脸往上推推。

对她挤出一个笑。

33

“说说吧，发生何事了？”娘娘让小宫女带公主出去玩，怼着我的脸问。

“我…”无处可逃，只能支支吾吾把从小公公那听来的说给她听。

淑妃娘娘听后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丢银子了呢？”

什么？这不比丢银子更重要吗？

这可是丢儿子啊。

“这有什么？挂在谁名下，他都是我儿子。”

我瞪大了眼睛，“可皇子将来做了皇上以后，你就不是太后了。”

“那又怎样？我们会没有吃的？还是没有用的？”

“况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呢？”

这……

小姐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她说的是，又能少的了什么呢？

生在宫廷之内，生活已经奢靡至极，那等级与名分，只要你不看重，那便是不重要的。

一辈子该追寻的是日子本身，不是吗？

34

晚上淑妃娘娘亲自去勤政殿给皇上送去莲藕羹。

娘娘从我捧着的食盒里端出羹碗，温柔地放在皇上面前的案几上，说：“臣妾有一事想要求求皇上呢。”

皇上头一回听淑妃说有事要求他，很稀罕，侧耳倾听。

“臣妾想把一诺过继在皇后娘娘的名下，千金过继在贵妃娘娘的名下。”

“臣妾生了两个孩儿，两位姐姐无所出，她们又很喜欢我的孩儿，倒不如让姐姐们帮我养养孩儿，我也自在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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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一轮圆月爬上树梢，一阵风吹来，树梢轻轻摇摆着，发出沙沙声，像在给月亮挠痒痒。

月亮慢慢隐身进了云层，像极了欲拒还迎的羞涩。

5

我沉浸在小姐得宠的喜悦中，每天干劲十足。

将小姐陪嫁带来的布料，照着珍珠找来的京中流行的样式，给小姐裁衣服。

将夫人交给我保管的珍珠，细细磨成粉，为小姐敷面。

可自打这次之后，王爷连着半个月没有再来。

我喜悦之情逐渐消失，担忧慢慢涌上心头。

我蹲在院中唉声叹气，王爷这么快就把小姐忘了吗？

小姐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影响，坐在在院中摇椅上，晒着太阳看着话本子，看到有趣处笑的咯咯咯……

“小桃过来。”小姐叫我，“我坐累了。”

“那我扶您去外面走走吧？”我赶紧过去想扶起她。

去外面园子里逛逛，万一能碰着王爷了呢。

“你给我捶捶腿吧。”小姐又换了个姿势。

“我……”

哎……王爷不来，日子总要过的。

王妃和侧妃不像是会苛待妾室的人，小姐即便没有王爷的垂爱，在王府的日子想必也能过的下去吧。

但到底能有个子嗣傍身才好啊，小姐不像王妃和侧妃在京中有母家作靠山。

我心里一边嘀咕着，手上却没停，和珍珠在厨房里忙活着，给小姐炖老母鸭粥。

将刚焯过水的鸭子放入煮开的水中，再加上姜片，倒上料酒，小火慢慢炖上。

待鸭肉炖到软烂之后，将鸭肉一点点撕成小片，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