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根本不敢直视她，声音小的像是蚊子一样，“我不敢，冥王殿下，我真的不敢。”

我几乎都要哭出声音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缈熙是铁了心想要我颜面扫地。

6

她沉声道，“我也多年没有看过你跳舞了，今天你必须去换上衣服，给我跳一曲。”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的陌然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满脸堆笑的拉住缈熙的手，“您要是想看，我给您跳好不好啊？”

“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跳得起来啊。”

说着，他还朝着缈熙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

缈熙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放心以后肯定有你展示的机会。”

随后转过头，不由拒绝对着我命令，“现在脱衣服，快！”

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原来她是真的不爱我，是真的想要我声明尽毁。

在陌然高洁出尘的衬托下，我就是最下贱的狗，是人人都可以啐上一口玩物。

忽然间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罢了，就让你看看我满身的伤痕，让你看看你带给我的“荣誉”，看看他们的教训有多么的成功。

把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君都变成了世上最低贱的东西，连青楼里的小馆都不如。

这应该也是你最满意的杰作吧。

我忽视了陌然像是要吃人的眼光，跟着丫鬟去了内间，换上了最轻薄的纱衣。

丫鬟见到我浑身上下的疤痕，吓得登时就尖叫出声。

这叫声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了。

我死死的咬着牙，想要自己能够保留最后一丝做人的尊严，可是没有，在见到所有人的那一瞬间，见到他们脸上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之时，我失禁了。

衣摆完全被黄色的液体浸湿，我好像又回到了深不见底的忘川，回到了那些没有尊严的日子。

忽然间，我满脸都是泪痕。

缈熙已经把我的尊严彻底的踩在了脚下，这应该就是
惑，怔愣的样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我只觉得好笑。

我系好腰带，走到外间，抱起来小仙娥的尸体，后也不会的对着缈熙说了一句，“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就算你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忘川是个什么地方么？缈熙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冥府，而身后只传来缈熙痛苦的叫喊。

我找了一个山花烂漫的地方将小仙娥埋了起来，在她的墓碑旁我开始重新凝聚内丹。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我终于重新化出了内丹，身上的那些疤痕也因为内丹的归位，消失不见。

就在我准备回到九重天时，小仙娥的坟上开出最绚烂的一朵花。

我掐指一算，这正是她的转世。

带着她的转世一同回到了九重天，没有人问我消失不见的千百年去了哪里，他们只当我去渡劫。

再一次听到缈熙的消息时，是她把陌然残破的身体扔到了九重天的天门口。

陌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内丹被剖走，全身的筋骨尽断，身上更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据说缈熙把他绑起来的时候，他并不承认曾经指使魔兵欺辱于我，于是缈熙敲掉了他所有的牙齿，有拔掉了他的舌头。

在他哭喊着承认之后，更是直接让他受了所有的酷刑，比我当年，有过之而不及。

九重天与缈熙分管生死，并不能对缈熙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辖治，只能默默的替陌然收了尸。

而缈熙不知道是不是愧于见我，只是让人给我送来了我留在她那的古琴。

后来听说，她在我收下古琴之后，自断了全身的经脉，散去了所有的法力，彻底成了忘川旁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

逢人就要问，“你可认识长珩。”

“有谁能帮我去找到长珩。”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只感觉有些唏嘘。

千百年弹指之间，恍如隔世。

长珩确实像是经历情劫，
那样的可怕，我连忙躲开，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甚至差一点失禁。

“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不要打我！”

我就像是一条卑贱的狗，哀求着她的怜悯。

忘川里最低贱的东西，怎么能奢望冥王的原谅。

这个道理，最初我不懂，以为她心中是有我的，把我放到这里也是气急了。

我不肯低头，甚至反抗，可是结果呢，只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招数。

缈熙的贴身护卫送来剖丹法器，我的意志在内丹剖离我体内的时候，瞬间崩塌了。

从那之后，我就是最低贱的玩物，不知被多少人欺凌侮辱。

狗都不如的我，又怎么敢肖想高高在上的冥王呢。

缈熙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而我只是自顾自地磕头，根本不敢直视她。

天生下贱的东西，没有资格与冥王对视。

可是缈熙却脸色难看，我不明白，这不是她想要的么？

缈熙没再说什么，只是带着我回了她的寝殿。

从前我与她千年陪伴，她都没有让我踏足过这里。

我曾因为吃醋嫉妒，想要在她的寝殿里放上我亲自调好的安神香，可是却被她一口回绝。

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主动带我回到这里。

寝殿中的丫鬟侍从毕恭毕敬地恭迎冥王，陌然穿着一袭飘然的白衣，挑灯站在最前端。

见到我，他也只是笑笑，“仙君可好？”

他的温暖和煦的微笑，却让我胆寒，手脚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脑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我要给他跪下，我不能忤逆他。

这样的笑容，我在忘川见过太多次了。

每一次他都是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然后想出一个又一个折磨我的办法。

在我痛苦地大叫的时候，他们纵声大笑。

“这也太小儿科了吧，这贱狗都不觉得疼。”


“是啊，要不给他吃点蛊虫吧，那是好东西，保证他喜欢。”

“然后再把他的手放到油锅里，炸一炸怎么样？”

他们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怎么样折磨我。

缈熙把我送到忘川，都是拜他所赐。

他是缈熙一生都苦苦追求的白月光，即使我与缈熙在一起数千年，也抵不过他。

所以缈熙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陌然被凶兽咬伤，他指控我，说是我纵兽伤人，只因为我曾在圈养凶兽的地方路过。

陌然被下毒导致内丹受损，那毒药竟然就藏在我的枕头底下。

几天后，陌然口吐鲜血地找到缈熙，说这些都是我做的，我还曾暗算过他，让他差一点丢掉了性命。

缈熙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

我被禁足在家，并且为了让陌然早日恢复，我要每天给他割五碗心头血。

在陌然得意扬扬地向我炫耀，他根本没有受伤的时候，我再不愿意给他割心头血，一气之下砸了碗。

这一切全都被匆匆赶来的缈熙看在眼里，她彻底的愤怒了，一边心疼地擦陌然脸上的血迹，一边咆哮着指责我。

这一次，我百口莫辩。

缈熙听从了陌然的建议，将我送到忘川里学习规矩。

“长珩，你觉得你配做一个仙君么？希望你这次历练完，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缈熙清冷的脸上满满都是失望。

被送到忘川的我，先后遭到了两次毒打。

第三次的折磨开始的时候，我见到了高贵骄傲的陌然。

他指使缈熙的贴身护卫，亲手剖了我的内丹，又将剧毒的蛊虫塞到了我的嘴里。

那剖丹的法器正是缈熙片刻不离身的东西。

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缈熙默许的。

4

我彻底地绝望了，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沦为了玩物。

我卑微下贱的神态，让所有人侧目，缈熙也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她希望的吧，这就是我自以为是的下场。

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缈熙才震惊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长珩，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这一切难道不是拜她所赐么？

我没说话，仍旧绝望的闭着双眼，这一刻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直到我感觉有什么人在靠近我，她像是不敢相信一样，抬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胸口处，又像是怕弄疼了我，只是一瞬间，就立刻撤回了手。

惊恐地喊出声，“到底是谁！”

我睁开眼，这才看见缈熙满脸的泪痕。

我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么？现在这样是给谁看呢？

缈熙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心疼，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是控制不住一样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她抖着声音，抓住我尚且完好的手，张了半天的嘴才说出一句话，“长珩......长珩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你告诉我，我一定杀了他为你报仇！”

一旁的陌然脸色骤变，他连忙上前，一把抓过缈熙的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好好休息。”

说完，他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那是警告，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不然他一定会要我好看。

缈熙咬着嘴唇，像是心痛的无以复加，用力的点了点头，“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说完，她又柔情似水的看着我，那双以往冰冷无比的眼睛里，充满了愧疚和心疼，“长珩，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这样。”

7

“我......”

剩下的话她还没说出口，就已经痛哭流涕。

陌然心疼的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不断的拍着她的脊背。

两个人在我面前表现的恩爱无比。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只知道自己已经颜面全无，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在乎的了。

“我可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