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内。

项野退到了谷底的石壁前，退无可退。

金刚魔猿抱着巨石狠狠往前推，想将项野怼成肉饼。

这时项野尚有一丝机会捏一下破空灵符，瞬间破开空间，挪移到数十里之外。但他不想错过这个压榨自己身体潜力、经历生死大关的机会，他想拼一拼！

于是他往后一靠，全身抵着石壁苦苦支撑。

“呼呼呼……”

项野剧烈喘气，颇为狼狈。

不过收获也是有的。

他体内力气的运转越发快速，洗涤经脉，冲刷穴位，衍生灵性。

对，就是灵性！

起初他还需要刻意将力气集中到双掌，和魔猿对峙。渐渐的，他已不再需要刻意，只要心念一动，力气就跟了过去，收发自如，随心所欲，有种融会贯通的舒畅。

“快，快快快！”

项野明白，自己能否突破就看今天，心里暗暗呐喊。

魔猿不是没注意到项野身上的气息变化，雪白的牙齿咬得咯吱响，狠命往前推巨石，同时暗暗感应自己体内的力气变化。

其实，它也想趁机突破。

到现在，这一人一猿已经不是在比力气，而是在比时间。

谁先激发身体潜能，谁先突破，谁就能实力暴涨，干掉对方。

不知何时，罗毕从暗处走了出来，就站在魔猿身后。只是巨石阻挡了项野的视线，他没看到。而魔猿一门心思扑在挤压项野和突破上，也没注意到。

罗毕眼见项野力斗魔猿，这时更想趁机突破，不禁暗暗心惊：“一般来说，兽族体质强大，有天生的优势，境界相同的话，人族远非其敌。而这小畜生竟……他的潜力太大了！假以时日，恐怕我都招架不了。此子，留不得！”

原本罗毕只是想重伤项野，令他不能参加十天后的外院比试。

而现在，他改变了注意。

恰好这时，机会就在眼前，罗毕毫不犹豫地出手了，挥掌就朝魔猿背后拍去，显然是想帮助魔猿挤死项野，不会留下丁点痕迹。

也就是这一掌之力，使得巨石朝项野这边挤了五六寸。

这时项野的手肘已经贴住了身后的石壁，双掌和脸持平，眼看就要被巨石挤成肉饼。

他的嘴和巨石只隔了一条缝，想喘口气都难。

死亡，就在眼前。

“快，快突破啊！”

项野拼命催动力气，歇斯底里的支撑着。

巨大的压力，巨大的求生欲。

突然之间，他体内力气的灵性，充盈到了一个临界点。

“就是现在了！”

项野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深层次的生命状态。

他眼睛一闭，就“看到”自己浑身力气如同一道道水银，高速流淌于四肢百骸之间，带来丝丝冰凉，特别舒服，身体又感到些许膨胀。

他还“看到”自己的丹田穴，小腹深处，不经意间开辟出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

海洋之上，紫雾缭绕，灵性氤氲。

“气海，这是我的气海！突破了，我终于突破了！”

“因为只有炼气境高手才能内视体内周天，才能开辟丹田气海！”

项野兴奋无比。

他心念一动，充满灵性的力气，即灵力破掌而出，凝聚成一个暗紫色的手印。

“轰！”

暗紫色的手印仿佛无坚不摧，巨石被打爆，石屑飞扬。

灵力之威能，可见一斑。

项野忙往旁边跃去，避开了些许尘土，他正想收拾魔猿，就看到了魔猿身后的罗毕。

罗毕怎么都没想到，他的一掌之力，竟然成了项野突破的关键一记，顿时怒不可遏，挥手就打。一道由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刃，裹挟着庞大威能，直逼项野。

“小子，死吧！是金刚魔猿杀的你，不是我！稍后它还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什么都不会留下！刚突破就下地狱的感觉很爽吧？啊哈哈哈哈！”

罗毕狰狞大笑，笑着笑着他就傻眼了。

因为他的灵力巨刃才刚发出，项野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罗毕一愣，随即就懂了，破口大骂：“萧痕，萧痕！这小畜生到底是你什么人，你竟然连保命至宝破空灵符都送给了他！”

他和萧痕算是老对头，深知对方的筹码，眼前这情况，显然是破空灵符作祟。

罗毕怒骂过后，阴冷的眼神望向金刚魔猿。

刚才项野打爆巨石的那一击，给了魔猿莫大压力，它也突破到了炼气境，此刻正在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倒是没逃。因为魔猿早就感应到了罗毕的强大，它没有破空灵符，逃不掉，万一因为逃跑而惹得罗毕不悦，它就危险了。

罗毕阴恻恻道：“孽畜，我知道你们魔猿一脉极富灵性，步入炼气境后能够听懂人话。你现在跟我走吧，只要杀了那小子，我便还你自由。”魔猿无奈，只得点头。

而此时，数十里开外的山间小溪旁，项野正抚着胸口压惊。

“还好我眼尖，一看到罗毕就捏破空灵符，不然可就倒霉了。”

落霞学院底蕴雄厚，高手云集，这才敢建在落霞山脉的出入口，镇压无数凶兽，庇护一方安宁。据他所知，学院里的任何一名老师，都是炼气境后期的大高手，而他才刚步入炼气境，绝对不是罗毕的对手。因此罗毕还没动手，他就捏了破空灵符，瞬间逃了。

“我和罗毕无冤无仇，他为何如此恨我，刚才似乎还想杀我？”

项野对此很是困惑，不过回想到此前萧痕老师在功劳殿所说的话，他隐隐也能明白，这罗毕怕是得了某些人的好处，所以才为难他。

“应该和十天后的外院比试有关。”

项野暗暗猜测，然后开始规划接下来这几天的时间安排：“我现在可以回学院，那样罗毕绝不敢再对我如何。也可以继续历练，但会有生命危险。我缺战斗经验，还是继续历练比较好，左右我有破空灵符，总共能用三次，现在还剩两次，保命问题不大。”

他刚这样想，脑袋突然嗡嗡嗡地响了起来，眩晕无比，令他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怎么会这样？”项野大惊。

没听说突破之后会有这种副作用啊……


早餐很丰盛，有三盆香味浓郁的炖肉，三碟色泽诱人的蔬菜，一条油光闪闪的烤鱼，一罐热气氤氲的深海莲子羹，和一坛淡雅清冽的美酒。

项野见状一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唐长老呵呵笑道：“傻小子，发什么呆，快吃快吃。”

项野本就抱了蹭饭的目的，再客气就矫情了，当即对着唐长老鞠了一躬：“谢唐长老盛情款待。”又对唐倚天拱了拱手，行了个平辈礼：“谢学姐。”

唐倚天挑眉问他：“你知道这些菜的来历？”

项野笑了笑：“我没吃过，也从没见过，但是从书上看到过……”用筷子夹起一块金黄色的炖肉吃掉，顿时感觉一股大力从喉头朝浑身各处扩散，自己体内力量澎湃。

他接着说道：“这应该是大力熊掌。书上记载，此熊乃太古巨人熊后裔，体质强大，长期服用其肉，能令人骨骼结实，力大无穷。”

唐倚天容貌偏冷，听到项野的话，面部线条不经意间变得柔和，显然颇为欣赏他的学识。

就见项野又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咀嚼着吃掉，说道：“这应该是龙须鱼。此鱼顾名思义，长着龙的胡须，据说拥有龙族血脉。龙乃天地宠儿，万兽之王，其血脉何等强大？服用龙须鱼，能帮助人改善体质，洗筋伐髓，受益终生。不过，书上说，龙须鱼腥味极重，肉质粗粝，并不好吃。但学姐所做的，味道鲜美，外焦里嫩，显然很用了些心思……”

他又吃了一块鱼肉，细细品味，接着道：“有股子酒味，香而不浓，淡而爽口，应该是百花酿。酒味去掉了鱼的腥味，却又没有压过鱼的香味，应该不是鱼烤好了之后浇上去的，那样就只有酒味，没有鱼香了。但也不是把鱼泡到酒里浸出来的酒味，因为龙须鱼鳞片浓密，酒味渗透不进去……我想想，学姐应该是给鱼喂了酒喝，等到鱼醉醺醺的时候再杀，一来鱼不会挣扎，能保持住鲜美，二来酒香已经渗透进鱼的五脏六腑，伴随着火烤，正好散发出来，这才有了现在的味道。”

“另外，龙须鱼肉质坚韧，一般的火烤不熟，学姐应该用了灵火。”

项野娓娓道来，有理有据，颇有种俊逸书生的文雅之感。待到他说完，唐倚天已是目瞪口呆，一双美目中溢满了不可思议。因为他说的都对，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她一个没忍住，主动给项野乘了一勺莲子羹：“再尝尝这个。”

女为悦己者容……也为悦己者做菜。

自己做的菜，能得到别人的理解，欣赏，那种体验，妙不可言。

什么情况？

唐长老刚喝了口酒，就看到这一幕，他还以为自己喝醉了，眼花了，看错了，忙擦了擦眼，就见项野已经喝掉唐倚天给他乘的汤，开始猜测汤的做法。

唐长老这一生潜心武学，哪里懂什么饮食之道，只觉得……现在的孩子们也太容易撮合了，项野这小子和倚天才见了几面啊，居然就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重点是，由于体质特殊，倚天生性冷淡，不苟言笑，甚少与人相处，更别说结识什么异性了，而现在，她居然像个小媳妇似的，给夫君乘汤！

对，就是媳妇和夫君！

这个认知，令唐长老无比欣慰，无比开怀。

……

虽然只是一顿早饭，但每一道菜都用料珍贵，用心良苦，不仅营养丰富，还特别好吃。

项野一边吃，一边催动灵力，消化营养。待到这顿饭吃完，他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一闭目凝神，就内视到自己的四肢百骸，正被浓郁的气流笼罩着，滋补着，洗礼着，正是这顿饭所带来的营养，使得他的骨骼越发结实，血肉越发紧密，经脉越发通畅。也是他修为精进，能用灵力消化，要换成普通人，一下子吃这么多超级补品，早就爆体而亡了。

并且，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清明，昨天修炼万瀑飞星剑法所遇到的难题，困惑之处，全部迎刃而解，融会贯通。

这是酒的缘故，今天所喝的乃是菩提酒，由极为珍贵的菩提子酿制而成。据说菩提子东海是没有的，只有遥远的西方大陆才能孕育。书上说，西方大陆有一个超级宗门，门人都剃光头发，还在脑袋上烫戒疤。他们戒杀生，戒肉食，相信因果报应，只潜心行善。

这个宗门，叫做佛门。

佛门领袖召集门人的时候，就会喝菩提酒。

项野饱读诗书，关于西方大陆的典籍也看过一些，隐约记得书上记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这句话的意思是，佛门中人，心无污秽，有如明镜。

而菩提酒能令人看破世事，祛除迷惘，心如明镜，洞察天机。

天机都能洞察，更何况万瀑飞星剑法中的些许困惑？

……

“学姐，请指教。”

鸟语花香的庭院之内，项野手持万瀑剑，摆起了起手式。

唐倚天见他颇具章法，气度俨然，不仅莞尔一笑：“看来你昨天用了不少苦功啊。”

项野点点头：“对的，我昨天练了一下午，晚上又趁着大雨，修炼暴雨梨花，差不多练了一宿。”

原来如此！

唐倚天为了准备这顿早饭，昨晚差不多也是一宿没睡，这时得知项野也是一宿没睡，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剑来！”

她那纤纤玉手一晃，手中出现了一把漆黑长剑——乌木剑。刚开始练剑的人一般用这种剑，以免误伤自己。

项野知道，自己才刚练剑，虽然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绝对比不上修炼屠龙八式的唐倚天，当即用上万瀑飞星第一式，春水涟漪，不求败敌，但求防守严密，令她攻无可攻。

轰轰轰……

项野催动灵力，舞动万瀑剑，剑啸声响彻庭院，如万瀑奔腾，震耳欲聋。

碧绿色的万瀑剑在他周身徐徐纵横，绵绵铺垫，形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剑光屏障，完全隔开了他与外界，别说别人的攻击，就是一滴水都渗透不进来。

唐倚天淡淡一笑，挥剑就朝剑光屏障刺去。

项野用的是削铁如泥的万瀑剑，吹毛断发，可惜他的剑压根碰不到唐倚天的乌木剑，每每剑刃即将碰触，就见唐倚天皓腕一抖，恰好到处的避开剑刃，攻击他的周身大穴。

“这么厉害？”

项野心里一惊，变了招数，开始施展暴雨梨花，心想自己仗着宝剑之利，以快打快，兴许就能破了唐倚天的精妙剑法。

哪知他快，唐倚天更快。只听剑啸嗤嗤，瞬时之间，唐倚天出招如电，奇快无比，冥冥之中，项野好像看到，唐倚天发出的剑光凝聚成了一只神鸟朱雀的形状，张牙舞爪，驰骋诸天，完全压制住了他的暴雨梨花的攻势。

任你狂风暴雨，雨打新荷，我自逍遥物外，纵横九天。

项野再次落入下风，面露沮丧。

唐倚天见他失去斗志，当即为他解释：“屠龙八式，分别是鲲鹏撕天，朱雀舞天，金乌焚天，饕餮吞天……我现在用的是朱雀舞天，你的招数只有更快，更凌厉，方能抵挡。我刚才用的是鲲鹏撕天，专破防御之道，你的招数只有更绵密，更严谨，毫无破绽，方能守住。”

她不仅说出了自己招数的特色，还指点项野该如何应对。

“再来！”

项野沉思片刻，脑海中想象着招数，理清头绪后，再次和唐倚天切磋起来。

不得不说，这种切磋对他很有帮助。

就在这短短一天之内，春水涟漪和暴雨梨花这两大剑招，他来之前算是初窥门径，现在则是登堂入室，一剑挥出，守如春水绵绵，以柔克刚，攻如夏日惊雷，疾风骤雨。

“我以前动不动就用彼岸星火，当成了自己最大的杀手锏，现在看来，真是可笑。所谓招数，就是手段，我以后得多用招数，少用彼岸星火。”项野暗暗想着，毕竟彼岸星火太过强大，自己用不了几次，并且会伤及元气，而用招数就不会。

……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项野受益匪浅，唐倚天也受益良多，毕竟万瀑飞星乃是天阶上品剑法，同她的屠龙八式相互印证，对照，许多不足之处就显现出来。

练剑整整一天，唐倚天出了些汗，几绺碎发被汗黏湿，贴着两颊，令她有种别样的妩媚之姿。这时眼见日落西山，红霞漫天，到了晚饭时间。她随手拨了拨贴在两颊的秀发，对着项野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去洗漱一下，我来准备晚饭。”

什么？居然还管晚饭？

不远处，在藤条躺椅上睡了一天的唐长老，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溢满欣慰，甚至忍不住对着项野挤眉弄眼，一副恭喜你俘获了美人芳心的老顽童模样。

项野猛然对上唐长老的目光，顿时有种……这老头似乎焕发了人生中第二个春天的感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老头瞎放什么电？

好吧，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他一门心思扑在练剑上，自然没有意识到，一个女孩子主动给你做晚饭意味着什么。


次日早上，天刚亮，项野就敲开了唐倚天的门。

一进入房间，就又将门关上，接着关上了窗户，神色颇为紧张。

这要换成别人，鬼鬼祟祟进入唐倚天的房间，早就被她一巴掌拍东海喂鱼了。

偏偏这人是项野，唐倚天知道他不会乱来，倒是没有发作，就见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她手里，压低声音道：“学姐，看看。”

此情此景，唐倚天倏地想起了自己无聊时看过的话本小说里，那些个书生秀才同大家小姐私会的样子，可不就是现在的写照吗？

顿时之间，她心跳加速，旖念横生，愣愣接过那纸，以为项野写了什么私密羞人的东西，还没看脸就红了，如霞飞双颊，美艳不可方物，讷讷道：“等，等你走了我再看。”

“现在就看，不然就来不及了。”项野的声音压得更低。

“你搞什么呢。”唐倚天小声嘀咕了句，随即看了起来，清理俏脸闪过一丝失落。

项野急于听取她的意见，没有察觉到她脸上的失落，忙问：“学姐，怎么样？”

唐倚天没有说话，而是施展炼魂境高手的神通——传音入密，给他传递过去一律精神波动：“难怪你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的确，黑云学院的人未必已经离开，那个白老绝对已经步入了涅槃境，灵识极为强大，很可能会躲在远处监听我们的动静。你太坏了，居然想到这么个缺德主意……不过挺好玩的，就按你说的办。”

“好！”项野脸色一喜，忙从唐倚天手中接过自己写的小纸条，塞到嘴里就嚼碎了。

唐倚天：“……”

你属狗的呀，怎么逮着啥吃啥。

……

荒凉破败的小镇街头，少年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左右看看，特小心谨慎，生怕被人跟踪。少女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搞得就跟——偷情似的。

“他俩干嘛去？”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夜未央喃喃自语，耳环上缠绕着的六条血红色的赤练蛇，亦昂起脑袋，仔细观察。

旁边的白老手持长生镇地图，看了片刻才沉吟着道：“看路线，似乎是朝镇长家的方向走去。”

夜未央剑眉一扬，大胆猜测：“难道那东西在镇长家里，昨天镇长和项野通好了气，今天去取？”

“有可能，走，跟上。”白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

另外一个方向，同样躲在暗处的厉长老和吕奇，也有些莫名其妙。

厉长老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惊诧：“怎么黑云学院的人也到了长生镇？难不成那个传说是真的，长生镇真有绝世奇宝？”

吕奇压低声音道：“那个传说我也听爷爷提起过，据说那个东西太逆天了，才会引起当时的兽族大能的注意，为了夺宝，毅然决然号令群兽，发起灵兽狂潮，不过据说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另外，爷爷还说，落霞学院之所以建在附近，多多少少也和那件宝贝有关，可惜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调查下来，一无所获，渐渐地也就没人再当回事了。”

厉长老阴冷的眼中泛起火热，显然对那件宝贝无比渴望：“唐倚天身为唐家传人，知道的线索应该比咱们多一些，这次怕是打着陪项野回家的幌子，想要取走那件宝贝。”

吕奇也是一脸火热，特兴奋：“没想到我们出来对付项野，还能撞上这等好事，那件宝贝，咱们一定得抢到手！”

……

冥冥之中，项野感觉附近有数道杀气如影随形，紧紧跟随着自己。不过，他并不害怕，心里反倒很兴奋：“看来，吕家那边也有人到了，这样最好，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唐倚天从没干过这种事情，心里也是兴奋得很，就像个单纯而封闭的小女孩，突然发现了好玩的游戏似的。

她见项野装得越来越像，忍不住传音入密道：“项野，你演技很棒嘛。”那语气，嘲讽之意毫不掩饰，隐隐带着警告，话外之意好像是：你以后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项野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学姐，我已经够紧张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没多久就到了镇长家里。

老镇长以为项野一大早就来看他，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项野就要吃早饭。

唐倚天连忙传音入密，说出了项野的打算。

老镇长听罢，眼带欣慰看了眼项野，这个主意好，真好，如此一来，便能一劳永逸解决掉那个传说给长生镇带来的纷扰，还能把自己摘干净，可谓一举双得。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老镇长心里感慨连连，他活到这把年纪，也是个老人精，当即有模有样地左顾右盼，没看到人，才鬼鬼祟祟地道：“这边来，这边来。”

一千多年前，长生镇曾经人流汇聚，商业繁华。

那时候的镇长可是相当风光呢，府邸也挺大。如今虽然已经破败，到处红衰翠减，乌鸦乱飞，满目荒凉，但光从占地面积，也能看出昔日的恢宏壮观。

老镇长带着项野和唐倚天走了老半晌，才来到一个野草丛生的假山前面，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大树，小声道：“就在树下面。”

项野和唐倚天连忙来到大树下面，一人一掌就打出来个大坑，沙土飞扬，场面混乱。唐倚天嫌脏，忙往后退，项野则弯下腰，从坑里捡起来个……黑漆漆的大铁片。

“这是什么东西？”他脸上带着惊喜，眼中闪过不解，接着就往储物袋里塞，显然是想回头再研究。

就在这时，两个黑衣人飞掠而来，速度极快，一个眨眼前还在数十丈开外，一个眨眼后就到了项野面前。

个子略高者身法相对更好，先一步冲来，一把从项野手中夺过大铁片。个子略矮者眼见夺宝无望，就朝个子略高者肩膀拍了一掌。个子略高者为了夺宝，强行用肩膀接了他这一掌，闷哼一声，抬腿就飞。

此人修为极高，竟然能够凌空飞行，如履平地，背后并没有翅膀，绝对是一位涅槃境大高手，已经摆脱了地心重力的控制，超凡脱俗，神仙似的。

另外一人也能施展这等手段，二话不说，脚下一跃，腾空而起，追了上去。

二人都穿着黑衣劲装，脸上除了眼睛，别的地方完全被黑布罩住，看不清是谁。

“什么人，哪里走！”唐倚天的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对雪白色的翅膀，展翅欲追。

“学姐，留步！”项野连忙拦住她，脸上有愤怒也有沮丧，劝道：“这两个贼人的修为太高了，你便是追上了也打不过，咱们还是速速返回学院，将此事禀报给唐长老为好。”

“哎！”唐倚天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老镇长道：“老镇长，都怪我二人粗心大意，不自量力，才……倚天就此别过，来日必夺回那件绝世珍宝，回来见您！”说完，一把抓住项野的肩膀，带着他凌空而起，往落霞学院飞去。

老镇长见二人带着真正的宝贝，平安离开长生镇，心里乐开了花，却为了演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悲痛欲绝地喃喃道：“造孽，真是造孽啊，我长生镇完了，没希望了……”

项野被唐倚天抓着肩膀，飞出长生镇后，扭头一看，就见远方的天空中，又多了十几个黑衣人，尽皆背生双翼，显然是炼气五重或以上的修为，分属两个阵营，正在激烈交锋。

而夺走他砸碎家里一个破锅才搞来的大铁片的那个人，由于肩膀受伤，气息不稳，已经被另外一人追上，二人大打出手，作殊死搏杀……

“打起来了，果然打起来了哈哈哈哈。”项野小声窃笑。

唐倚天也扭头看了一眼，红润唇角微微扬起，心情显然也是极好的。

……

就在这一日之间，落霞学院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断的有大高手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强大的灵力波动震荡苍穹，风云汹涌，却看不见人影。

甚至，许多内院学生都出动了，大多是炼气五重以上的老生，背生双翼，朝各个方向飞去。

唐倚天为了做样子，不得不参与进了这场……荒唐的追踪。

项野没有凑热闹，左右他才炼气三重的修为，使不上多大的力，外人又不知道他能通过本命契约，从小九那里借翅膀飞行，倒也乐得看戏。

小九不愧为冥鸦之躯，才短短一天，就把极冰雪莲的莲子消化掉了。

项野一回来，它就冲进了项野怀里，激动无比地拱来拱去：“项野，你对我真好，真好，有了这次雪莲淬体，我的体质将会超越以往的任何一只冥鸦，我会很强大很强大……”

项野早就感受到了雪莲淬体的好处，现在遇到同境界的对手，自己完全不用催动灵力，一巴掌拍飞一个，简直横扫。现在小九和自己一样，也已脱胎换骨，如获新生。

“接下来我得尽快冲击炼气五重，不然老是被学姐揪着肩膀飞，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他心中暗暗规划着，却不知有多少人，做梦都想享受这等待遇。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

炼气境高手，能够以灵力为桥梁，和天地万物沟通，比如和灵器沟通，将之炼化，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和灵兽沟通，驯服为战斗伙伴。

一般的野兽，也就体质强横，比人族凶悍些，唯有那些拥有特殊血脉、懂得修行者，方能称之为灵兽。

项野一手托着小怪鸟，一手轻抚它的小脑袋，喃喃道：“你到底是何物种，拥有怎样的血脉？”

可惜小怪鸟才刚诞生七八天，没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在他掌心拱来拱去，吱吱呀呀叫个不停，一副亲近的样子。

“看来得去问问萧痕老师。”

项野暗想，老师修为高深，学贯古今，见多识广，应该能认出小九的来历。他伸手点了点小怪鸟的脑门，笑道：“你是本月初九诞生的，以后我就叫你小九。”

小怪鸟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即绕着他飞来飞去，似乎在欢呼自己终于有了名字，并且非常喜欢。

项野注意到，现在小九的影子已经恢复正常了，不再像刚才那样吓人，就说：“你以后不要轻易投下那么庞大的影子，也不要轻易发出那么诡异的长啸，太离奇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吱吱。”小九忙点头，黄嫩嫩的冠羽光芒闪烁，简直就一小神鸟。

九阳灵果为项野淬炼身体时，祛除出来许多淤血和毒素，他现在一身脏，就去洗了个澡，收拾干净后去找萧痕老师。老师对他有传业授道之恩，如今他得到九阳灵果这等天材地宝，没道理不去孝敬一枚，顺便问问小九的来历。

萧痕老师的住处有些偏僻，他用了半个时辰才到。

这里是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碧树环绕，风景极好。院子里有个古色古香的八角亭，萧痕老师正坐在八角亭下面的石凳上看书，微风吹过，颌下长须冉冉飘动，显得宁静而高古。

项野不忍心打扰老师看书，忙停住脚步，就听萧痕老师背对着他说道：“进来吧，我正好看书倦了。”

萧痕转过身来，只看了项野一眼就惊喜笑道：“突破啦？”

项野点点头，说了下这几天的经历，随后从储物袋掏出九阳灵果，道：“老师，我和小九各用了一枚，现在还剩三枚，要是有用，你就全收下，要是用处不大，你就留一枚。”说话间他脸庞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哪有你这样送礼物的？”萧痕失笑，他当然明白，项野很不舍得，又想孝敬自己，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若是自己需要，就全留下，否则就留下一枚当做礼物。

看着眼前这个简单而又真挚的少年，萧痕心里一阵欣慰，接过一枚九阳灵果，微笑着道：“这等天材地宝，没人不需要。只不过就我眼下修为而言，一枚和三枚区别不大，那我就留一枚，再给你剩两枚。”

“咳咳……让老师见笑了。”项野讪讪收回另外两枚九阳灵果。

萧痕对项野提到的小怪鸟颇感兴趣，就想瞅瞅。

项野忙从怀里掏出小九。

这还是小九第一次在人前露面，刚被项野掏出来，看到萧痕，就摆出了戒备的样子，漆黑小眼瞪着萧痕，尖锐小嘴微张，甚至一对小爪子都蓄势待发，似乎只要萧痕有恶意，它就用嘴巴咬，用爪子抓。

萧痕看到小九，顿时眼神一亮，接着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

项野从没见过他这样，一副不确定的样子，当下对小九的来历越发好奇，就听老师沉吟着道：“好像是……冥鸦？”

“小九怎么会是冥鸦？老师，你该不会认错了吧？”项野挠了挠头问道。

无尽东海，流传着一个“万兽录”，他也看过。

万兽录分先天、后天两个榜单，先天榜记载了诞生于天地初开之前的灵兽，即先天灵兽，又叫混沌灵兽；后天榜则记载了那些诞生于天地初开之后的灵兽，即后天灵兽。

在那先天榜，排第一的叫做“祖龙”，乃是混沌洪荒以来的第一个龙族，实力极其强横，横扫九天十地，威震三千世界。

三足金乌排第二，因为正是它的出现，才使得混沌世界有了太阳，有了光明，进而引发了天地初开，万物生长。如果说祖龙代表了暴力，那三足金乌就代表了文明和秩序。

至于冥鸦，万兽录上是这样记载的：神鸟三足金乌后裔，因故沾染地狱气息，正义与邪恶的混合体。口吐太阳真火，可焚万物，能发幽冥鬼啸，颠覆人间。

项野当然希望小九就是冥鸦，可是冥鸦乃三足金乌后代，三足金乌则是长了三条腿的乌鸦，而小九只长了两条，还差一条呢。

他马上将小九翻过来，拨开羽毛，仔仔细细找了个遍，可惜没找到第三条腿……

萧痕见他这样，失笑道：“你这孩子，别找啦。谁告诉你三足金乌的后代，一定得长三条腿？就好比人族，老祖宗们不都浑身长满长毛么？再看看你自己，难道就因为你没有继承老祖宗们身上的长毛，就不是人？”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

老师也太会举例子了……

项野的脸色复杂极了，既有小九就是冥鸦的兴奋，又有万一不是的忐忑。

原本萧痕并不确定，说的话不过是抬杠，可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再联想到项野的描述，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小九就是冥鸦！

“你刚才说，就在这短短七八天里，这小东西吃了十多头炼气境灵兽。要知道，炼气境灵兽不仅个头大，还懂得修炼，能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哪怕是你，吃这么多也早就爆体而亡了。它却见啥吃啥，全部吃光，如此体质，可谓逆天。”

“另外，它仰天一啸，你眼前就异象纷呈，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炼狱画面。这一啸不是幽冥鬼啸，还能是什么？”

此前项野压根没往冥鸦头上想，然而老师的话合情合理，逻辑严谨，令他想不相信都难。

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因为冥鸦在后天榜排第一！


罗毕震惊过后，将剑齿虎牙还给项野：“你的这几颗虎牙，的确是剑齿虎牙。”

现在人多眼杂，他也不好糊弄项野，只得实话实说，接下来的语气有些急切：“你还有多少，全部掏出来吧，一颗三万功劳点，马上就可以兑换。”

项野感觉罗毕似乎很想得到剑齿虎牙，就多了个心眼，问道：“罗毕老师，这任务录上没写是谁发布的任务，谁需要剑齿虎牙，你能不能告诉你？”

罗毕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到底兑换不兑换？”

项野心中一动，落霞学院分唐、吕两派，看样子，难不成是两派中人都需要剑齿虎牙，罗毕急于得到，提供给吕家那边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要再掂量掂量了……

项野试探性问道：“莫非谁发布的任务是功劳殿机密，我不能知道？”

罗毕急得脸上都快流汗了，喝到：“你既然明白，还啰嗦什么？”

“这样啊……”项野站在原地想了想，罗毕意识到自己失态，就故作淡漠地耸了耸肩。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项野看得明白，心中雪亮。

项野二话不说，拎起剑齿虎牙就往自己的储物袋里装，没几下就全装进去了，抬腿就往功劳殿的大门口走去。

罗毕顿时大惊，忙拦住项野：“你做什么？”

项野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有猫腻，笑道：“罗老师在功劳殿坐堂，既然你说谁发布的任务乃是机密，不能泄露，那我就不问。剑齿虎牙是我的，我说了算，现在我不想兑换了。”

“你……”罗毕简直要被项野给整疯了。

项野又笑了笑：“罗老师，我不兑换，没有违背功劳殿的规矩吧？”

“不算。”罗毕不得不摇摇头，功劳殿又不是土匪窝，人家不想兑换，自己又能如何？

他明白，项野应该是发现了猫腻，如果让他就这样离开，只怕储物袋里的剑齿虎牙，马上就会落到唐家那边，这样一来，自己非但无功，反倒有过，不得惹那几位不悦？

罗毕恨恨看了眼项野，见他一脸坚定，大有你不说清楚我马上就走的态势，只得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没好气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学院一共有五位长老需要剑齿虎牙，分别是厉长老，鲁长老，催命长老，不语长老，和百花长老。”

说起这五位大人物，饶是罗毕执掌功劳殿，也不禁肃然起敬，神色虔诚。

哪知项野不假思索就道：“厉长老就算了，我不想自己的东西给他用。”

厉长老站在吕家那边，徒弟阎森又和项野不和，他得罪起来毫无心理压力。

左右唐家看重自己，怕啥？

罗毕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几乎是大吼道：“项野！你到底什么意思？功劳殿的规矩向来是，学生上缴东西，学院发放功劳点。至于你的东西谁人需要，都已经上缴了，和你还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罗毕越急，项野说话的底气越足，开始提条件：“我的意思很简单，拜托罗老师请来另外四位长老，我要和他们当面交易，如果做不到，我就自己去找我觉得合适的长老，和他们私下交易。”

“长老们潜心修炼，不理世事，哪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想试试看，人这辈子总得有个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你……”

“罗毕老师，你挡住我的路了。”

罗毕总算明白了，项野就一油盐不进的主，一旦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住，当下只得答应他的条件，伸手指向一个雅间：“你先去那里等着，我派人通知四位长老。”

“那就麻烦罗毕老师了。”项野伸手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储物袋，往雅间走去。

许多学子见项野把向来脾气不好的罗毕老师都搞定了，纷纷忍着笑意，投以佩服的眼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低调的少年，已经开始展露锋芒。

和别人的锋芒不一样，他很温和，也不盛气凌人，逻辑简单至极，偏偏他肯坚持，那种执着，令人心惊。

而这，也是一种锋芒。

……

项野进入雅间后，没等多久，几个长老相继而来。

他早就听说过这几位的大名，并不陌生。

鲁长老，落霞学院唯一的一位炼丹宗师，功劳殿的许多灵丹妙药，就是由他提供的。

催命长老则有些争议性，据说早年是个江洋大盗，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后来不知为何，进入落霞学院，成为长老。学生们提起他就害怕，褒贬不一。

不语长老的阵法造诣极高，据说内院学生宿舍的五行灵阵，就是由他布置的。

百花长老，陆以沫的师父，落霞学院唯一的女长老，修炼了一身木属性灵力，境界高深，强大无比。

“见过四位长老。”项野恭敬行礼。

催命长老身材魁梧，须发皆白，眉眼矍铄，不怒自威，胆小者见到他，只怕会胆颤心惊，一挥衣袖坐了下来，不悦道：“你叫项野是吧？有了剑齿虎牙直接兑换成功劳点就是，何必把我们几个叫过来？”

轰隆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滚滚雷霆之音，项野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雷劈，耳朵隐隐作痛，脑袋嗡嗡震荡，胸口闷得不行，差点就要吐出来。

项野明白，这是一种灵识攻击，炼魂境就能施展，更别说催命长老这种涅槃境大高手了，随便说句话，吐口气，就能杀人于无形。至于眼下，应该是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他便气沉丹田，屏息凝神，拼命忍耐着头晕，耳鸣，和胸闷。也亏他的身体脱胎换骨，承受能力强，虽然难受，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不良反应。

“嗯？”

催命长老皱了皱眉。

面对项野这个小辈，他当然没有全力施为，但他什么修为，项野什么修为？他随便释放点攻击，就够项野受了，却没想到项野竟然硬生生抗住了他的灵识攻击。

催命长老眼睛一瞪，直视着项野，似乎又想释放什么攻击。

就在这时百花长老忽然哼了一声，冷冷道：“催命长老，你这样欺负一个小辈，似乎不太好吧？难道这几天你和黑云学院那边还没打够？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和你切磋切磋。”

说完，笑盈盈拍了拍项野肩膀：“不错嘛小伙子，怪不得以沫经常提起你。”

许是修炼了一身木属性，体内生机充盈的缘故，百花长老的相貌极为年轻，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穿了身鲜艳欲滴的百花盛开服，衣服宽大，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娇小玲珑。

项野情不自禁道：“百花长老好漂亮、好年轻，就像以沫的大姐姐。”

百花长老怎么也没想到，项野这小子一见面就说自己漂亮，着实浮夸，俏脸一沉，就欲发怒，待到项野说完，却又突然笑了：“你小子，真会说话，不过我再年轻也……咳咳，我的年龄就不告诉你了，你真觉得我像以沫的大姐姐？”

项野重重点头。

百花长老纤纤玉手一翻，手中出现了一面小镜子，然后仔仔细细照了起来。

项野：“……”

这位百花长老可真是个性情中人呐。

……

项野从腰间摘下储物袋，将一颗颗剑齿虎牙掏了出来，最后说道：“四位长老，今天晚辈之所以叫你们过来，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四位需要剑齿虎牙，如果我刚才兑换掉，这个人情就落到罗毕头上了。我看罗毕不爽，所以决定亲自交到你们手上。”

“一共三十六颗，为表公平，你们四位每人最多可以得到九颗。”

“至于价格么，任务录上写的清清楚楚，一颗三万功劳点。”

项野说完，静待四位长老表态。

百花长老挑眉道：“听说厉长老也需要剑齿虎牙，怎么没见他来？”

项野笑了笑：“我看他也不爽，一开始就否决了他。”

“这话我爱听！”百花长老格格直笑，这孩子可真直率啊。

另外三位长老，包括刚才气势汹汹的催命长老在内，也都忍俊不禁，显然都没想到，项野居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甚至连看厉长老不爽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催命长老望着桌子上的剑齿虎牙说道：“项野，剑齿虎牙之所以珍贵，不是因为剑齿虎有多强大，而是它们生性谨慎，一遇到危险就逃跑，导致修为高的遇不着，修为低的打不过，我一直想搞几颗，可惜未能如愿。你说话直率，我也不妨透个底，你选择了唐家，而我是站在吕副院长那边的，不过，为了这几颗剑齿虎牙，日后万一怎样，我会饶你一次。”

擅长炼丹的鲁长老也是笑吟吟表态：“老头子我都多少年没说过实诚话了，但是今天例外，我想说的话和催命的一模一样。项野，有你这样一个潜在的小敌人，我很高兴！”

项野也笑了。

这正是他执意要亲自见见四位长老的目的。

他明白，由于长生镇的事情，接下来自己一定会有许多麻烦。

有了这四位长老的人情，自己的麻烦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