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我一眼，“你还有心思笑！要不是你当初……”

“爸，都过去了。”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妈看着我，眼神复杂，“是，你过得好就行。”

“孙均言和陆雅珍，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我淡淡地说。

怎么说呢？

听到他们的消息，我的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

没有怨恨，也没有同情。

有的，只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前世，他们两个可是情投意合得很呢。

这辈子，我终于摆脱了他们，也摆脱了那段让我窒息的婚姻。

我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也感谢命运，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婚礼那天，阳光明媚，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过去的一切，如过眼云烟，终消散不见。

更像是一种确认，“不会的，我说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处理好一切？

处理掉谁？

我？

还是……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没有眼泪，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脚步声。

像个幽灵一样，飘回了病房。

坐在病床上，我开始复盘。

前世，这个时候陆雅珍根本没有怀孕。

她和孙均言之间有暧昧，也是他去省城以后的事。

现在，一切都提前了。

是我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吗？

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结果必定是我离开。

“白冰，您考虑清楚了吗？”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站在我面前。

我点点头。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毕竟……”

“不用了。”我犹豫了一下，继而还是点头。

不能犹豫。

也不会后悔。

我躺上手术台，冰冷的灯光照射下来，眼前一片惨白。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

小腹隐隐作痛，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扯离。

空荡荡的。

“你疯了吗？！！”

一声怒吼把我从混沌中惊醒。

是孙均言。

他满脸怒容，双眼赤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谁让你自作主张打掉孩子的？！”他指着我，手指颤抖。

我看着他，眼睛酸涩。

“不受大家期望的孩子，不要也罢”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那是我的孩子！”他咬牙切齿。

“你的孩子？”我苦笑，扯了扯嘴角，疼痛从小腹蔓延开来，却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孙均言，这个孩子，你不会稀罕的。”

他的表情更加狰狞，仿佛我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眼神空洞，“你稀罕的
个时候，孙均言一般都不在家，正好回去拿一下。

我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油烟味混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孙均言不在，很好。

我径直走向卧室，准备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吗？”孙母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刺耳。

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客厅。

孙父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孙母则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活像一只护食的母鸡。

“怎么，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飞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孙母阴阳怪气地说。

我冷笑一声：“我回自己家，还需要向你汇报？”

“自己家？你还有脸说这是自己家？公公婆婆刚来，就迫不及待跑出去，哪一点像个媳妇的样子？”

“就是，”孙父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满是责备，“不孝顺公婆，也不为孙家开枝散叶，就知道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我看着他们，咬了咬牙。

前世，我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北京的工作，辞职在家照顾他们，伺候他们，结果呢？

一句好话没落着，反而被他们贬得一无是处。

“我倒是想为孙家开枝散叶，可惜有些人啊，只顾着在外面拈花惹草，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家里。”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孙母。

孙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什么意思？你敢污蔑我儿子？”

“我污蔑他？谁不知道他跟那个陆雅珍……”

“啪”的一声，孙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闭嘴！雅珍是个好姑娘，比你好一百倍！你看看人家，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哪像你，成天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呢？”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对对，她是个好姑娘，不过这个好姑娘，放着单身小伙子不要，偏偏来纠缠有妇之夫……”


睛，一字一顿，“陆雅珍，你想试试吗？我可以成全你。”

陆雅珍得意的嘴脸僵住了。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孙均言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保温桶。

看到陆雅珍站在我的病床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丝质问。

陆雅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捂着肚子，身体微微颤抖着，哭得梨花带雨。

“均言……我的肚子……好痛……”

孙均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雅珍，眼神里充满了尴尬和无奈。

他快步走到陆雅珍身边，半拖半抱着将她扶了出去。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孙均言又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才走了进来。

“白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不想听他解释，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

“出院以后，我们尽快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我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结束一段婚姻。

孙均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之后的几天，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殷勤备至，嘘寒问暖。

“想吃什么？我去买。”他每天都会这么问我，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只觉得讽刺。

“随便。”我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知道，他是在弥补，或者说，是在赎罪。

但这一切，都太迟了。

我每天都能感觉到病房外有人徘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陆雅珍，还真是锲而不舍。


眼神里带着点担忧。

“我自己能处理好，谢谢校长。”我冲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点。

他点点头，叮嘱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把行李从招待所搬到宿舍，来来回回好几趟，累得够呛。

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妹还多看了我几眼，眼神里带着点八卦的味道。

估计是看出我这两天不太对劲吧。

谁会在招待所一住好几天呢？

不过，关我屁事。

第三天，我去了医院。

手术前，我去了一趟厕所。

在走廊里，我看到了孙均言和陆雅珍。

他们站得很近，几乎是贴在一起。

陆雅珍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哭了。

孙均言一脸焦急，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能不能小声点！这里是医院！”我听到孙均言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陆雅珍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我怎么办……我害怕……”

“怕什么！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孙均言不耐烦地打断她。

“可是……万一……”陆雅珍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有万一！”孙均言语气强硬，“我说了，我会处理好一切！”

他伸手搂住陆雅珍，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当初他也是这样搂着我，说着甜言蜜语。

现在，他却用同样的方式，去安慰另一个女人。

呵，男人。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冷漠。

仿佛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戏。

9

陆雅珍怀孕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

“万一……万一被别人知道怎么办……”陆雅珍的声音细若蚊蝇，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头。

孙均言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