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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小葵

    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明海季小葵的其他类型小说《盛海明月顾明海季小葵全文》,由网络作家“季小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和顾明海的爱情京城人人艳慕。为了向我求婚,顾明海花费一个亿抱下一座城市播放我们的定情曲。我喜欢玫瑰,他便亲手为我种满了花园。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出国留学后找了一个替身,一养就是三年。我没有哭,也没有闹,默默注销了所有身份信息。将死亡日期放在婚礼当天。顾明海推开门进来,我刚熄灭手机屏幕,他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地上的我。他几乎是小跑过来,将我像是抱孩子一样抱起,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怎么坐地上了?”我细细看着这张脸,似乎每个细胞都在诉说对我的爱意。可我知道就在刚刚,他才刚从季小葵哪里回来。因为被抱在怀里,我还能看见他脖颈上被领子盖住的隐隐的红印子。我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脸。是真的啊,是我的顾明海啊,可为什么不一样呢。他被我的动作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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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我和顾明海的爱情京城人人艳慕。
为了向我求婚,顾明海花费一个亿抱下一座城市播放我们的定情曲。
我喜欢玫瑰,他便亲手为我种满了花园。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我出国留学后找了一个替身,一养就是三年。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默默注销了所有身份信息。
将死亡日期放在婚礼当天。

顾明海推开门进来,我刚熄灭手机屏幕,他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地上的我。
他几乎是小跑过来,将我像是抱孩子一样抱起,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怎么坐地上了?”
我细细看着这张脸,似乎每个细胞都在诉说对我的爱意。
可我知道就在刚刚,他才刚从季小葵哪里回来。
因为被抱在怀里,我还能看见他脖颈上被领子盖住的隐隐的红印子。
我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脸。
是真的啊,是我的顾明海啊,可为什么不一样呢。
他被我的动作逗笑,宠溺的看着我,垂下头似乎是想亲我。
但却被我躲开了。
他露出不解,“乖宝,怎么了?”
“顾明海,你会不会骗我?”
良久,我才声音沙哑的问道。
顾明海垂下头,眼神闪过一丝慌张,连嘴角的笑都有种牵强的感觉。
“我怎么会骗你,我爱你还来不及。”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信。
我不由的收紧捏住手机的力道,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的添加,那边没有说什么只是发来一叠聊天记录。
那个对我永远有耐心温润尔雅,谦逊有礼口口声声说着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
却在聊天记录里满是霸道和不容抗拒对别人说,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那个会因为我受凉坐在我床边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脑袋,哄着我的人。
转头却掐着别人不管不顾的热吻着。
……
聊天记录继续往前,最早的一张日期现实是三年前。
三年前,我出国留学,顾明海拉着我的手说会等我回来。
也是那个时候,他背着我养了这个替身,一养就是三年。
心好像有什么碎了。
其实在我开口前,我还存了一丝念想,若是他如实相告,念着这么久的感情我或许会给他一个机会。
但这个机会被顾明海亲手丢掉了。
不知道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他终于不用继续维持这个牵强的笑,松开我几乎是瞬间拿起手机向我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去了阳台。
他拿起的速度确实快,但我还是看清了手机上备注的小野猫以及和加我微信号一致的94开头。
就算是公司的电话,顾明海也从没有背着我接过,他以前总说要给我最满的安全感。
但现在,心一顿一顿的疼。
顾明海再进来时,我敏锐的捕捉到一股烟味,我不喜欢烟味所有顾明海从不在我面前抽烟,哪怕是在家里他也克制的极好。
大约是因为那个号码,他居然没忍住在家点了烟。
顾明海匆匆拿下外套,抱歉的看了我一眼。
“乖宝,公司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睡。”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他拧开门,开口,“今天不能陪陪我吗?”
他身形一顿,最后撂下一句,“乖宝,下次一定陪你。”
没一会,手机的提示音响了一声,是她发来的消息。
一张顾明海的捏着香烟的照片。
“在你面前他永远是克制,只有和我在一起,他才能做回真正的自我,许茗月承认吧,我这个替身比你更合适。”
我没有回复,拨打了一个号码,注销了所有身份信息。
“死亡日期就定在婚期当天吧。”
2
天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但顾明海却始终没有回来。
我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晚风带着凉意拥上我的身心,意为爱的玫瑰在冷风的飘荡,像是在嘲笑无能的爱。
我蹲下来,看着玫瑰,然后徒手抓住,连根拔起。
玫瑰的尖刺刺入手心。
我突然觉得好疼,好疼。
下意识的拨通了顾明海的手机号,但一阵拢长的忙音后,电话从那头挂断了。
紧接着我收到了季小葵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顾明海眼里宣泄着无端的疯意,疯狂的吻在她的锁骨。
顾明海,好疼啊。
你听得见吗?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我忘了,你心里早就有了别人,听不见我的疼了。
我想是个无措的孩子环抱着双腿蹲在玫瑰花海。
甜腻的花香,莫名让心底生出无端的烦躁。
我再次伸手拔起一支玫瑰,接着第二支,第三支。
相爱的时候觉得这片玫瑰海怎么看也看不够,但现在只觉得它太多了,太烦了。
我从家里拿出一把剪刀。
玫瑰从枝头耷拉落下,横七竖八的躺在这片曾经养育过它们的土地上。
既然爱意都成了笑话。
这些玫瑰我也不要了。
顾明海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刚好我请来的师傅将花园里最后一朵玫瑰清理干净。
他手里捧着的玫瑰花显得格外突兀。
这些玫瑰每一朵都是他亲手种给我的,他曾说这是他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但哪怕我这样毁了他的心血,毁了他骄傲的作品。
但他还是能在走向我的,脸上挂着温润的笑。
“怎么了,什么惹我们阿月不开心了?”
我盯了好久他的脸,也找不出一点生气的痕迹。
移开眼,被冷风吹的声音带了些闷,“我只是不喜欢玫瑰了。”
他拉起我的手,“没事阿月喜欢什么,我在种就好。”
你瞧,他就是这样,对我永远温柔,永远这样有耐心像是戴了一张假面。
可转头面向季小葵却又是另一幅样子。
顾明海,到底那个是真的你呢?
他突然惊呼一声,抓起我的手,在灯光下露出已经干涸的血迹。
“受伤了怎么也不给我说?”
是我不给你说吗,是你不愿意听了。
他半跪在我跟前,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影落在脸上,认真的给我的手上上药。
我说“我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挂了。”
他擦药的手一顿,“我,可能是在开会秘书不小心挂断的。”
说谎,这么多年我熟知顾明海每个小习惯,就像他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谎时,会不自觉的打磕巴。
但现在也不重要了,顾明海我不要你了。
3
我醒来时,是在医院。
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睁眼对上的是端着小米粥的顾明海,他细心的将吹凉的粥送到我嘴边。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语气责备,却带着止不住的心疼。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些恍惚,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觉,从来没有什么季小葵,顾明海心里我还是唯一。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我的幻想也破灭了。
来的是个小姑娘,卷曲的栗色头发随意的耷拉在肩上,怀里捧着大大一束鲜艳的玫瑰,笑起来的样子和大学时期的我有几分神似。
她大大咧咧的闯到我的身边,放下玫瑰。
不用猜我就知道,她是季小葵。
不是因为她和我神似的相貌,而是那连玫瑰花香都无法掩盖的芒果的味道。
她咧着笑,“茗月姐,你好我是顾总新换的秘书,听说你病了专门来看看你。”
顾明海是个很洁身自好的人,就连秘书都是男的,而且跟了他很多年。
我抬眸故意看向顾明海,“我没有听说你换秘书了。”
我头一次在顾明海脸上看到那样狠厉的表情,但在触及到我时,他的一下换回了惯常的面色。
“最近刚换的,忘了给你说。”
“那怎么说昨天挂我电话的也是她洛。”
顾明海大约是没想到我会提及这事,刚想解释但被季小葵抢先一步。
她环抱着胳膊带着得意,“是我挂的,顾总日理万机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应该体谅他,不应该在他开会时打来。”
我语气很淡,“是未婚妻,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玫瑰了,所以这东西你还是带走吧。”
季小葵被我噎住,下意识抬眸去看顾明海。
顾明海有些不自然,“阿月,她只是一个秘书,你不必这样咄咄逼人。”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咄咄逼人这个词会从顾明海嘴里说出,还是评价我的。
呼吸似乎有一瞬间停滞了。
季小葵看向顾明海突然开口,“顾总,我们家乡有种说法,发烧吃罐头会好的快。”
我不爱吃罐头,也从未听过这个道理,但顾明海还是去了,带着季小葵一起去的,甚至没看我一眼他就拽着季小葵走了。
我有些好奇,什么罐头需要两个人一起买。
所以我跟了出去。
在一个拐角处,顾明海猛地回头,阴翳着眼眸掐着季小葵的脖颈。
“你想干什么?”
季小葵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语气带着委屈,“我想你了。”
一滴眼泪砸落在顾明海的手上,他眼里渗着情欲,不管不顾的吻向季小葵。
一双大手肆意的游走在季小葵的身上。
我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饶是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猝不及防的心还是抽动了一下。
顾明海,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
4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回来。
顾明海手里提着一罐芒果罐头。
殷切的捧在我面前,与此同时还有季小葵得意的眼神。
“阿月,快尝尝,吃了就好了。”
他打开罐头,用勺子舀起一块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他的眼眸,他丝毫没有察觉出不对。
我轻叹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冷淡,“顾明海,我芒果过敏。”
顾明海捏着勺子的手抖了下。
顾明海的反应大约是想起来了。
我对芒果过敏很严重,严重到顾明海给的那一小块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我们刚在一起那一年,我不小心误食了芒果,若不是抢救及时或许那个时候我就死了。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一米八五的顾明海跪在我的床边哭成了孩子。
他心有余悸颤抖着手发誓再也不会让我碰芒果。
你瞧,这才过了多久,连他自己都忘了。
季小葵满不在乎的开口,“许小姐你就是太娇气了,多吃点不就好了。”
顾明海立马站起身,胸膛气的一起一伏的,“你给我滚出去。”
季小葵大约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明海的,眼里攥了泪花,满眼委屈在对上顾明海那张黑脸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顾明海拉着我的手,细细摩梭着,“没吓到你吧,阿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我们以前,你说我们走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我顺着他的话,“是啊,真的很不容易。”
“还好,还好我终于能娶到你了。”
说到这时,他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我。
晚上,顾明海一直将我哄睡才躺在了隔壁的病床上。
他说,“阿月,没关系,我陪着你呢。”
可半夜,我做噩梦惊醒,回头看床边早已经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在。
手机里是几十条未读信息。
其中排在最前面的是季小葵的。
她站在江边开烟火,身边站着的就是顾明海。
盛大的烟火在远处拼凑出季小葵的名字。
还真是浪漫呢。
隔天一早,我直接打车去了婚纱店。
我一直都知道顾明海早早就为我专门为我设计了一条婚纱。
但这些天我总用各种推辞的借口。
雪白的婚纱拖在身后,幕布拉开的那一刻,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请一旁的店员帮我拍了一张照。
届时这张照片会跟着我的死亡证明一起送到顾明海手上。
做好这一切后,我将婚纱直接寄给了季小葵,她不是喜欢别人剩下的东西嘛。
反正新娘都要“死”了,婚纱给谁都一样。
我给顾明海发了消息,说要回家住两天,婚期那天再来接我。
顾明海只给我发了一个嗯。
但他忘了我是孤儿,没有家。
我冷笑一声合上手机,烧掉家里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上了飞机。
婚礼当天,随着结婚进行曲的响起,顾明海却还没有找到许茗月。
他不知道给许茗月打了多少个电话,但对面却始终是空号。
他突然想起那天许茗月说她要回家,可许茗月是个孤儿啊。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没由来的他生出一种恐慌感,就像他就要失去许茗月了一样。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许茗月的。
5
顾明海的手带着颤抖。
邮件的东西不多。
好半天才稳住手,打开信封。
里面的东西不多,一张病例报告,一份死亡证明以及一张薄薄的照片。
顾明海的身子不知觉的向后晃荡,跌坐在地上。
婚礼现场催促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但顾明海却充耳不闻,眼里只有手上那张照片。
照片是许茗月穿着他专门设计的婚纱,一个人站着,看向镜头外的他。
很漂亮,很好看,和他想象的一样合身。
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
他还是不敢想象,他的小姑娘,许茗月真的死了。
可死亡证明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照片上那颗漂亮的泪痣也清清楚楚的表示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就是许茗月。
病例报告上写三个月前许茗月就确定了癌症。
但那个时候自己在哪呢。
顾明海想起来了,那天他原本应该陪许茗月体检身体的,但后来半途中他接到了季小葵的电话,所以匆匆丢下了小姑娘。
许茗月向来是个胆小的,顾明海很清楚,她连黑都会害怕。
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小姑娘一个人拿到病历单时,是多绝望。
他不敢想,更害怕去想。
害怕的想到他的小姑娘那么需要他,但他却在干什么。
悔恨的泪花从眼角往下涌。
顾明海和许茗月相识于大学,那个时候她和许茗月同为正反辩,在激烈的争辩赛上他记下了这个小姑娘。
条条有理,一条一条驳回他们的观点。
那个时候他就记下了这个名字。
他抱着照片哭的昏天暗地。
直到门咔哒一声推开,他猛然看向屋外,一眼就看到了那双眉眼。
顾明海从未这样狼狈过,他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他就知道许茗月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的。
可到了跟前,他停了。
不是许茗月。
季小葵有些茫然的伸手想要拉起顾明海。
她听说了顾明海婚礼的不顺利,她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
所以她抓住顾明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坎上,一如既往仰着头看向他,“明海哥,你还有我的。”
顾明海却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歇斯底里的朝季小葵大叫,“滚,滚开,我只要我的茗月。”
季小葵的手一顿,顾明海在她面前一直以来都是坏脾气的,但也从未这样对她过。
顾明海抬眸射出一双锐利的光,直勾勾盯着季小葵身上的婚纱。
他声音沙哑着像是来自地府的修罗,“这婚纱你那里来的。”
不知为何季小葵生出一种想逃的感觉。
这婚纱她也是前两天收到的,虽然有些小但也勉强能穿下。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还是壮着胆子答道:“这不是你给我的吗,明海好看吗。”
那一刻,顾明海的心陡然沉在谷底。
原来,他的小姑娘早就知道了。
顾明海你可真是个垃圾。
6
顾明海重新在花园中一朵一朵的种上了玫瑰。
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许茗月的墓地在哪。
他想去看看她,但他想他的阿月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
所以顾明海只能在抱着许茗月留下给他的那张照片,坐在她最常坐的秋千上,一晃一晃的怀念他的小姑娘。
季小葵有时候也会来。
她听说了许茗月的死讯,其实她是高兴的。
许茗月死了意味着她这个影子终于有成为主人的那一天了。
她换上了许茗月的衣服,将栗色的头发拉直染黑,擦掉艳红色的口红,还特意在和许茗月相同的位置画上了一颗泪痣。
以前的她或许只有三分像,但现在她站在镜子前差点恍惚将自己认成了许茗月。
顾明海觉得大约是自己在做梦,他居然看到了许茗月。
他的阿月。
眼角渗出泪花,他情不自禁的抱住了那个身影,哭的泣不成声。
“阿月,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那个声音很是温柔,轻抚着他的后背。
“我怎么会怪你呢。”
直到夜幕落下,季小葵从床上坐起。
身边的顾明海早还紧紧攥在她的衣角像是怕她不见,她勾起一个笑,轻而易举的从顾明海手中凑出那张照片。
细细端详,然后嗤笑一声,取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照片。
照片一点点燃烧殆尽,季小葵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许茗月,有的只是她季小葵。
第一缕阳光落下,顾明海的眼眸动了。
他昨天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他梦见了他的阿月回来了,直到睁开眼看见眼前人他还有些恍惚。
季小葵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满是娇羞的缩在了顾明海的怀里,声音甜腻的叫道:“明海哥。”
顾明海的似是被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大叫着推开季小葵,颤抖着手指,“你,你怎么在这?”
季小葵颇为妩媚的扶了一下脸上的发梢,那是他的阿月绝对不会作的动作。
“明海哥,你忘了吗,昨夜是你先抱住我的。”
顾明海猛地发觉手里捏着的东西不见了,他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一把掐住季小葵的脖颈,“照片呢?”
季小葵的眼里划过一丝慌张,但随即填满了势在必得。
“被我烧了。”
她笃定,顾明海不会对她怎么样,毕竟除了那张照片,这个世界上最像许茗月的就是自己这张脸。
她赌对了。
顾明海整个人颓败的顺着床边滑落。
顾明海想,他的阿月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这辈子大约就要在悔恨中度过了吧。
顾明海自嘲的勾起嘴角,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吗,有这样的归宿是他活该。
7
云南,大理,某处不知名的小镇的花店门口。
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依靠在摇椅上,蒲扇盖住了她熟睡的脸庞。
若是顾明海在这一定会发现,这给小姑娘和许茗月长的一模一样,就连眼角边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没错,我就是许茗月。
当初机缘巧合下我来到了大理,在这里开了花店。
我的花店里有各种各样的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玫瑰。
或许多年前,有人因为玫瑰带给了我不好的记忆。
但那段不好的记忆,无关我,也无关玫瑰,所以我早已经不爱那人,但我依旧爱我的玫瑰。
身后穿着花匠衣服的小伙子,手上拿着铲子,“灿灿姐,你快来看看这花怎么枯了。”
对了,我现在叫许灿灿。
我取下脸上放的蒲扇,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回道:“来了来了。”
我看了看花,又瞥了一眼他。
“宋濂,你是不是又背着我给它浇水了。”
被叫做宋濂的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就是想让它长快些。
“你这就是拔苗助长,去去,你看是去卖花吧,在这样下去我这花圃里的花非得让你败没了。”
他被我说的不好意思捏着衣角,“对不起啊,灿灿姐。”
我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不怪你。”
三年前,我到这开了这座花店,我也是那个时候遇到宋濂的。
很年轻,很刻苦的一个小伙子。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拿着录取通知书无措的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哭。
我才知道他是个孤儿,好不容易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却因为没钱读书只能止步于此。
大约是来自孤儿的同命相连,我资助了他。
他我对他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他能过的比我顺当些。
但他却固执的一有空就跑来我的花店帮忙。
我也没办法只能依着他,但对于种花和养花他真的是可以说很没有天赋。
我这边刚忙完,就有听到了宋濂的声音。
他抱着一只猫,很小很小的一只看起来大约只是两三个月,但却瘦的离谱。
干瘪的身子,毛几乎都粘连在了一起,一只腿像是被恶意折断了。
我当即关了店带着小猫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
好在我们送的及时。
这些天宋濂倒是天天都会去宠物医院看小猫。
一个月后,小猫终于出院了。
宋濂怀里抱着小猫,站在门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哑笑一声,“好了进来吧,让你养。”
他这才欢天喜地的将小猫抱进来,我呢转身露出身后早已经准备好的猫咪用具。
宋濂惊叫一声,一把抱住我,“灿灿姐你最好了。”
我摇摇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宋濂,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跟前,仰着大脑袋蹭着我的衣角,就像是知道是这里就是它以后的家一样。
我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它,它顺势躺下眯着眼打起来呼噜。
宋濂抱着远处的猫窝,将它放在了我最爱的玫瑰下,然后指着小猫很认真的对它说。
“小猫小猫,这是灿灿姐最喜欢的玫瑰,保护它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猫像是听明白了一样,喵了一声。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嬉闹的小猫和宋濂身上,我陡然生出一种家的感觉。
8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猫也渐渐长大。
宋濂给他取了个很威风的名字,金乌。
金乌很是调皮,有时候还会玩性大发的将我新运回来的花盆故意推到地上,然后若无其事的舔着自己的毛。
唯独那株玫瑰它从不会动,有时候它有客人不明所以想要摘一朵,它还会挡在花盆前龇牙咧嘴。
明明那么小一个却坚定的护着玫瑰。
金乌很喜欢粘我,我走到哪里它就乖乖的跟在我身后,我躺在躺椅上,它就躺在我肚子上睡的四仰八叉的。
每次这个时候宋濂都会一脸幽怨的看着它,毕竟小猫的喂食铲屎都是他。
然后在一边发誓不管他了。
但转头小猫蹭一蹭他,他就又忘了,乐呵乐呵的去给小猫铲屎了。
金乌六个月的时,突然不见了。
我和宋濂找遍了大街小巷,还贴了不少寻猫启事,但却一无所获。
我一边安慰宋濂,一边心里也止不住的打鼓。
可偏偏周围的人都说没看见。
直到两天后,有人敲开花店的门,宋濂一眼就看见那人怀里抱着的金乌。
金乌难得很给面子乖顺的窝在他的怀里。
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向那人表示感谢。
好半天,我才听到头顶传来沙哑的嗓音,”许茗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向那人。
漂亮的桃花眼,冷峻的面容,以及在阳光下泛着茶色的发丝。
顾明海。
很久我在终于从记忆深处搜寻出了这个名字。
我后退一步,脸上挂着疏离的笑。
“先生,我想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叫许灿灿,不是你说的什么许茗月。”
宋濂也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只手抱着猫,眼神却一直警惕的打量着顾明海。
我没在理他,转过身,自顾自的抱起一束鲜花。
“先生很感谢你帮我们找回猫,这束花就送给你,以表感谢。”
顾明海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是在昨天捡到那只橘黄色的小猫的,原本他是想让司机替自己还回去的。
但他看见他张寻猫启事的地址是一件花店。
莫名的就想起很多年前,许茗月眼睛亮晶晶的对他说,如果有可能她想要开一家花店。
所以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亲自送来。
三年的时间,他脑子里对许茗月的脸越发的记不清了。
可就在刚刚,在他看到花店老板的脸,他脑子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了许茗月的名字。
可她却是疏离的后退。
她包花挽起的臂膀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顾明海的胳膊上同样的位置纹着一轮月亮。
就连她包花的手法也和他的阿月一模一样。
这三年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阿月或许还活着,他翻遍整个京城都没有查到许茗月的墓地,可却始终没有找到许茗月的下落。
顾明海没忍住哽咽的抓住许灿灿的胳膊。
“阿月,我知道是你。”
9
我挣开胳膊,宋濂上前一步挡在我前面。
“我姐都说了她不是你说的什么许茗月,我姐叫许灿灿。”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骚扰我。”
宋濂怀里的金乌大约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也冲顾明海炸毛叫着。
心中生出一股暖意。
顾明海蹙眉,隔着宋濂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
“阿月,你知道的,我的手段。”
我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宋濂的肩旁,示意他让开。
他看了一眼我,却执拗的不让。
“灿灿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别听他的话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
这傻孩子。
“没事的,宋濂你看好店,我待会就回来。”
他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直到上了车,宋濂还巴巴的趴在车窗上,对我喊道:“姐,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你别害怕,我在呢。”
阳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我才陡然发现我捡回来的少年不知不觉好像已经张成了大人。
顾明海带我去了一家市中心的餐厅,忙前忙后点了一桌子菜。
好半天才终于坐下,只是捏着手里的餐具还有些颤抖。
“阿月,你过的好吗?”
我挑眉,“如你所见,很好。”
顿了顿又补了句“如果今天没有你的打扰会更好。”
顾明海搓着手,“阿月,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觉得她太像你,那么年轻满身活力,所以就没忍住。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真的很想你阿月。”
我差点没将刚吃下的菜呕出来。
摆手,“别叫我阿月,我说了我现在叫许灿灿。”
他有些急了,声音都抬高了两个度,“可你就是我的阿月啊。”
我打断他,“不管我是许茗月,还是许灿灿,我都不是你的。”
闻言,他落寞的低下头,“阿月,灿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是你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存在,也是你唯一的家人了啊。”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眸,“假如我跟你回去,你能为了我立马和季小葵离婚吗?假如季小葵在污蔑我,你能保证一定会站在我身边维护我吗?假如有任何人怀疑我的身份,你有这么帮我证明呢?”
“这些你能吗?”
顾明海眼神躲闪,“我会想办法的。”
我嗤笑一声,“何必呢,顾明海。多年前你不是已经做好选择了吗,这么多年就当我死了不好吗?”
“可我的心里有的一直是你。”
我冷笑一声,“是吗?顾明海你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着季小葵,现在娶了季小葵却又说心里装着我,你可真虚伪。我不可能和你回去的,从你第一次背叛我,我们的结局就已经定了。”
门口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宋濂带着几个年轻小伙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逆光而站。
为首的少年笑着向我挥手,“灿灿姐,我来接你了。”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顾明海。
“对了,我有家人,他们都是我自己选的很合格不会背叛我的家人。”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朝宋濂走去。
顾明海还想追,但却被一排排少年挡住,他看见那个叫做宋濂的少年在冲他做鬼脸。
车子扬长而去,顾明海知道,自己终于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月亮。
10
顾明海几乎是失魂落魄而走的。
推开门,就看见季小葵,她脸色阴沉:“顾明海,你去哪了?”
顾明海并不想回答她。
但她却步步紧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见许茗月了,贱人,她居然还活着。”
顾明海蹙眉,“你监视我。”
“哪有怎么样,我是你老婆。”
那年他误将季小葵当成了许茗月的那晚后,他本来就已经决定和季小葵彻底断了关系的。
但没几个月,她突然拿着一张怀孕诊断单子找上他。
他并不想要那个孩子。
说实话他并不喜欢孩子,甚至有些讨厌那些调皮的孩子,他这辈子唯一想过的也是和许茗月生一个和她一样的孩子。
他给了季小葵一大笔钱要她打掉孩子,她却以结婚为要挟才愿意打掉孩子。
反正许茗月已经死了,他现在和谁结婚都无所谓他想。
所以他同意了。
但顾明海没想到结婚了的季小葵像是换了一个人,甚至在他的手机里装上了监视器。
这些年她越发的像个疯子,就连那唯一和许茗月想象的眉眼,也在岁月的蹉跎下越发的阴翳,早就看不出半分像许茗月的地方了。
他颓然想起了许茗月。
那个眉眼永远带着笑的温柔的小姑娘。
若不是季小葵,他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声音沉了沉,看向季小葵,“离婚吧,我受够你了。”
季小葵声音陡然提高两个度,疯了似的大叫,“离婚?好啊,许茗月一回来你就要和我离婚,顾明海我告诉你你别想。”
顾明海没那么多的耐心,收拾了东西直接离开了房子,临走时他望向季小葵声音冷淡,“我会让律师起草协议,如果你执意不愿意那就法庭上见吧。”
顾明海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在路上开车,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小汽车不管不顾的冲向了他。
闭上眼的那刻他听见了季小葵癫狂的笑声。
他在医院养了一个月就准备出院了。
因为安全气囊的保护他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在检查时候意外查出了他已经胃癌晚期,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他不想把这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医院。
季小葵因为故意伤人进了监狱。
两天后,顾明海在许灿灿花店对面买下了一座房子,他像是只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她满是阳光的笑言。
有时候他们店里的那只橘猫会发现他。
他索性买了一大堆猫罐头,悄咪咪唤着小猫。
小猫大约是认出了他,总不愿离他太近,每次都得他走远些小猫才会吃罐头。
顾明海就顿在一旁看着小猫。
有时候也会给它说说话,他知道小猫听不懂,但他也没人可说了。
小猫从来不会为了他停留,每次吃饱了就会跑掉。
然后他就会听见许灿灿的声音,她抱着小猫说,“金乌你又跑哪里去偷吃了。”
生命的最后一天,小猫大约也察觉到他要死了,罕见了没有跑开。
他试探性的摸了摸小猫软乎乎的毛。
嗯,真的很暖。
救护车来刚好和出来找猫的许灿灿错过。
顾明海透过窗户用力的抬头,最后看了许灿灿一眼,这一次他不会忘了。
两天后,我收到了一个大包裹,全是寄给金乌的。
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远处的太阳正好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