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进自己的寝殿，我便专心闭关修炼，甚少关心外界的事。
不过区区几日，离彻底参破无情道也只差临门一脚。
可就这一点，我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
郁闷之下，我难得出门闲逛。
低头想着修炼的事，再抬头却发觉自己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玄奕曾经的寝殿前。
寝殿前栽种的数十棵桃花树如今正盛开，花瓣纷扬落下，让我有些恍神。
不知何时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阿星？”
我转身，是玄奕。
如今的他，不再是声名显赫的战神殿下，众人提起他也只是笑他是个假公主的驸马。
而玄奕也充分证明了他如今过得有多落魄。
洗得有些发白的衣物，曾经浑身上下的灵宝如今也只剩下一块蕴含着灵力的玉佩挂在腰间。
最明显的，还是玄奕充满疲惫的脸。
我眯了眯眼，并未答话。
玄奕却往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了。
“阿星……原来你还记得……”
我皱眉，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玄奕却继续自顾自说道：“今日，是你我在凡间相见的日子。”
“昔年，我们共坐在凡间小院的桃花林下，我为你舞剑，你就坐在桃花树下安静地看着……”
他看向我，灼灼目光中带着些许希冀，“阿星，你也是想起这个才来这里的吧？”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下我们的感情的！”
玄奕自我感动的一段话说下来，我却依旧面无波澜。
“战神殿下……不对，如今该称玄奕驸马了。”
“我今日走到这只是意外，至于你说的什么凡间定情相见，于我来说只是浮生若梦。”
“不记得了。”
玄奕怔愣在原地，见我要走，立马上前抱住我。
“阿星！”
“阿星……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故意说这些话气我的？”
“之前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我也是不想你受苦……”
“皇族公主的位置哪里是这么好做的？”
“我也都是为了你……”
我只感到周身一阵寒恶，随手捏诀打开了玄奕。
我冷冷地看着他，“玄奕，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是瑶华的夫君。”
玄奕摇头，眼中似是饱含深情，“不是的……”
“只到今日，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
“我们凡间相识，相伴相知百年，这段感情我怎么会轻易放的下？”
“至于瑶华……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还能回头看看我……”
我看着他卑微的模样，冷笑一声。
“玄奕，凭你怎么说，我对你如今也没了丝毫感情。”
“至于你那些口口声声的相伴回忆，我再说一遍。”
“我不记得了。”
玄奕咬牙，声音也变得急切。
“不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
“明明你以前是那么喜欢我的！明明这些回忆你日日都会同我提起！”
“百年的回忆，你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我不信！我不信！”
我冷漠地看着玄奕小丑一般的行为，只觉得可笑。
这种男人，我以前到底怎么对他死心塌地的？
我淡淡道：“我想驸马可能是忘了，我修习的是无情道。”
“承的是父皇一脉。”
“无情道断绝七情六欲，你的那些所谓的记忆，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玄奕愣在原地，嘴唇颤抖。
“无情道……”
“对啊，你是天帝的女儿，修的该是无情道……”
他红了眼，“可，阿星，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忘了我？忘了我们的感情？”
我轻笑，“驸马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你对我满腹心机算计的时候，你就配不上我继续记得你了。”
说罢，我转身离开，只留面色惨白的玄奕一个人跌坐在桃花林。
自那日后，我继续尝试闭关突破，却依旧无任何进展。
玄奕倒是不时悄悄派人来给我送些东西。
都是些瞧不上的物件，玄奕却每个物件都书信一封，写得无非也就是在凡间同我相处的点滴。
自然，那些东西早就被我命人丢掉了。
看见那些东西，我早就没有一点反应了。
曾经跟玄奕相处百年的记忆，现在因为修炼的精进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的玄奕，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侍女替我梳洗时，殿外却又传来熟悉的骚乱声。
我淡淡道：“又是他们？”
侍女点头，“离咱们这最近的，也只有瑶华公主的寝殿了。”
我颔首，殿外的骚乱声却越来越大，甚至已经能清晰听见两人的吵闹声。
瑶华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入耳中：“滚啊！一个一无是处的驸马，要不是靠着我，你以为他们对你还会有好脸色？”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去见了那个贱人？还给那贱人写什么定情的书信？”
“玄奕，你当日可是在父皇面前信誓旦旦说要娶我的！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做梦！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再去找那个贱人！”
我平静地听着瑶华的话，明白她指的是那日在桃花林玄奕遇见我的事。
一旁的侍女皱起眉，“瑶华公主说话也未免太难听了……”
“您好歹是她的长姐，更何况是那玄奕不知脸面，天天送东西来纠缠您……”
我无所谓道：“随她吧。”
反正现在玄奕跟瑶华的结局早就注定。
只是我倒是没想到，两个人走到如今相看两严的地步如此之快。
不过这都不该是我关心的了。
侍女服侍我穿上新置办的华服，搬来铜镜让我看。
“公主真漂亮，今日的宴席一定能惊艳四座！”
我失笑，“今日是宴请妖界太子的宴会，我惊艳四座做什么？”
“公主这么漂亮，怕是那妖界太子也会动心呢！”
“咱们陛下本就要跟妖界缔结关系，若是公主能跟太子联姻说不定也是一桩美事！”
我整理好细节，摇头，“我承无情道一脉，不该以情爱为先。”
“父皇有意培养我，我也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侍女们不再打趣，只是扶着我走出了寝殿。
寝殿外，玄奕被仙侍压着跪在瑶华面前，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
瑶华见我出来，阴阳怪气开口：“哟，姐姐这是要去参加宴会？”
“看这一身打扮，倒是用了不少心思，看来倒是很看重那妖界太子啊。”
她说着，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玄奕。
“姐姐好命，不像我，驸马无用，更无能。”
“好在，他也算对我言听计从不是？”
瑶华抬眸，与我对视，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跪在地上的玄奕祈求般的看了我一眼，身体想往我这靠几分却被身旁的仙侍压得死死的。
寝殿外不时有仙家路过，见到这幅场面也只是叹息摇头。
毕竟，曾经威风凛凛的战神，任凭众人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想到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我淡淡瞥了一眼瑶华，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地上的玄奕。
“那便恭喜妹妹了。”
“也算是有个贴心的夫君。”
说罢，我转身离开，身后的瑶华气急，手里的鞭子再次挥打起来。
皮肉绽开的声音传入耳中，我却再也没回过头。
宴席快要开始的时候，瑶华才带着玄奕匆匆赶来。
只是玄奕脸上那殷红的巴掌印实在难让人忽视。
妖界太子青环落座，父皇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父皇看向我，“阿星近日修炼如何了？”
我如实回应，父皇已然有些微醺，笑道：“好啊，不愧是我的女儿。”
“既如此，从今日开始，你就开始帮着父皇处理政务。”
我点头应下，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却落到我身上。
我看过去，是一脸狰狞的瑶华。
见我看过来，瑶华起身离开，玄奕连忙跟在她身后。
我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在意。
青环朝我举杯，“早就听闻云星公主天资卓越，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微笑，亦朝他举杯。
“太子说笑，太子的事迹，我也是听过不少的。”
闲谈间，一名侍女匆匆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不好了公主，瑶华公主跟驸马起了争执，公主情急之下让人打伤了驸马，如今驸马正昏迷不醒，受了很严重的伤呢。”
我斜眼，看向侍女，问道：“以前似乎没见过你？”
侍女脸上有片刻的慌乱，但随机又开口：“奴婢是新调上来的，公主没见过也是正常。”
“公主，您快去看看吧。”
我眯了眯眼，看向座上的父皇，“父皇，儿臣先去更衣。”
父皇摆了摆手，我跟着侍女出了大殿。
侍女一路领着我，走的路却极为怪异。
我皱眉，“瑶华在哪？”
侍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脸上挂着笑，“公主，瑶华公主就在前面呢，快走吧。”
见我依旧不动，侍女冷笑，挥了挥手，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只依稀看到侍女身上似乎魔气缭绕。
……
再睁眼，我却早被绑在诛仙台旁。
面前是满脸怨毒的瑶华和一脸平静的玄奕。
见我醒了，瑶华嗤笑，“醒了？”
我皱眉，“瑶华，你跟魔族勾结，你不要命了？”
瑶华却好似被触及逆鳞，走上前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贱人！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若是不出现，我还是无上尊贵的瑶华公主！”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瑶华越说越激动，突然，她想到什么，笑出声。
“没关系，反正我母亲能让你死一次，现在我肯定也能让你再死一次。”
我愣住，脑袋里似乎有一段记忆即将涌现。
瑶华冷声吩咐：“玄奕，我给你一次机会，把她丢下去，我们还跟从前一样。”
“我求父皇恢复你战神的位置，让你回到曾经万人尊敬的地位。”
“只要你，动手杀了她。”
玄奕看向我，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还是缓缓走向我，脸上却显出纠结的神色。
他站在我面前，低声道：“阿星，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现在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阿星，我是爱过你的，我对你也是有过真心的……”
“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他看着我，眼眶慢慢红了。
我轻笑，吐出两个字，“虚伪。”
玄奕面色僵住，随即变得阴冷。
“阿星，这是你逼我的。”
眼前一阵眩晕，玄奕拽起我，一把将我推下诛仙台。
掉落那刻，我听见瑶华惊恐的声音。
“父皇？您怎么会在这？”
随即便是父皇紧张的声音，“阿星！阿星！”
“来人！快去救我的女儿！救她！”
“父皇！我也是您的女儿！您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没了她！只要没了她！我们父女还会跟从前一样不是吗！”
“滚开！”
我闭上眼，感受到这具躯体正在消失。
诛仙台可灭仙体，消魂魄，让仙自此消散在天地间。
我是被天界战神玄奕救回来的凡间孤女，与他相伴百年。
玄奕生辰那日，我带着亲自绣好的嫁衣，想要求个名分，却听见他酒后真言。
“瑶华公主要历劫回来了，那个凡人你打算怎么办？”
玄奕轻嗤，“她如今给我作妾都是高攀。”
“若不是因为她才是天帝当年丢失的真公主，我又怎么会救她？”
“只有把她困在我身边百年，才能保证她一直是凡人之躯。”
“这样，才能护住阿瑶的地位。”
我沉默离开，转头面见天帝。
“父皇，我愿修无情道。”
……
“父皇，我愿意认祖归宗，承无情道一脉，忘却所有情感。”
“你可想好了？你现在还是凡人躯体，修习无情道所承受的痛苦怕是……”
“父皇如今唯一的血脉只有我了，也只有我才能勘破无情道真谛。”
父皇沉默地看了我半晌，叹了口气，将一枚丹药递给我。
“这药可助你修成仙体，可以让你减轻一点痛苦……”
我点头，接下丹药匆匆回了寝殿。
坐在床上，我盯着手里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我不能犹豫，也不能后悔。
丹药服下，一股仙力在体内炸开，我闭上眼，试图运气压下这股仙力。
门被推开，滚烫的身体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
我睁开眼，透过不远处的铜镜看着身后有些醉意的玄奕。
玄奕的唇靠着我的耳畔，气息掺杂着酒气让我微微一颤。
身后的人笑了笑，“怎的还是这么敏感？”
“都这么多年了……”
就连他自己也明白，我陪着他已经这么多年了。
我以凡人之躯陪着他，忍着那些延寿丹药带来的痛苦，陪着他已经百年了。
但从头至尾，他对我更多的，是虚与委蛇，是厌恶。
他说着，搂着我的力道更加紧了几分。
我用力挣脱开，冷淡地看着他。
“我今天累了。”
玄奕挑眉，“怎么了？是我今日没及时回来吃你给我做的生辰面你生气了？”
“他们非要给我喂酒，我也是没办法……”
我看着他，却怎么也没法把他同百年前救我的那个战神当作一个人。
我自出生开始，就是凡间一个孤女。
百年前，人间大旱，我饿晕在路边。
再醒来的时候，是一身白衣的玄奕，和种满桃花树的院子。
他救了我，留我在院子里直至养好身体。
人间的乞巧节，他带我去了京城。
万千灯火中，他问我：“阿星，你可愿跟我走？”
“日后我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孤独寂寞。”
我答应了，此后百年，一颗心彻底献给他，无法自拔。
见我不回答，玄奕继续想要搂着我哄。
我侧身躲开，玄奕的脸色有一瞬的难堪，但还是笑道：“好了，别生气了……”
“今日我生辰，往年你都是给我送些你亲自绣的东西，今年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仙力在体内已经开始有序的运转。
“瑶华公主要历劫回来了。”
玄奕脸上的笑容僵住，我淡淡瞥了他一眼，“听闻你曾经，早就有了娶她的心思。”
气氛陷入凝滞，过了半晌玄奕才道：“提这个做什么？”
“以前年少不懂事，现在我都有了你，自然不需要什么瑶华公主。”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素簪，对着镜子插在我头上。
“早就知道你生气，这可是我从凡间专门买回来讨你开心的。”
“你可喜欢？”
我看着头上那朴实的簪子，轻笑出声。
“你不是想知道今年我绣了什么生辰礼吗？”
我起身，找出那身嫁衣，“我绣了这个。”
“玄奕，你什么时候娶我？”
玄奕怔愣地看着那身嫁衣，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他皱起眉，“阿星，你如今怎么也不懂事了？”
“如今魔界蠢蠢欲动，我哪有闲心思去谈婚嫁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玄奕察觉到我的情绪，想要再说什么，外面却传出一阵骚乱。
不远处的历劫石焕发出光芒。
瑶华公主历劫回来了。
下一秒，玄奕难掩眼底的激动，只是留给我一句“我那边还有军务处理，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吧。”便匆匆离去。
我看着窗外的光芒，拔下头上的簪子。
簪子在仙力的威压下被碾碎成粉末。
脆弱而又廉价。
就像玄奕的感情。
不过两日，我便能控制住体内的仙力，开始修习无情道。
父皇见到，大为惊叹。
“寻常凡人若是要做到你如今这地步，怕是也得要上百年。”
他看向我，眼底有愧疚。
“阿星，七日后父皇会对所有人公开你的身份，风风光光地迎你回来。”
我点头应下，父皇顿了顿，继续道：“修习无情道，七情六欲会慢慢消退。”
“甚至有关的回忆也会忘却。”
“你来天界百年，我多次想要认回你你都不愿，不都是为了陪着玄奕？”
玄奕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记得自己是如何下了凡间，也记得自己是天界的公主。
遇见玄奕之后，他对我说，只想同我平凡过完一生。
因此，回到天界，即便我知道瑶华冒领了我的身份，我也依旧没去揭穿。
只因我想同玄奕，在那种满桃花树的小院里平凡过完一辈子。
现在想来，我才是最可笑的那个人。
我抬眸，冷静开口：“父皇，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父皇叹息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
大殿外不远处的莲池旁，是玄奕特意为瑶华设的接风宴。
我刚出殿门，不知是谁眼尖瞧见我，“这不是阿星姑娘吗！”
我转过头，玄奕此时正搂着怀里醉酒的瑶华，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
看见我，玄奕神色有一瞬间的慌张。
“阿星？你怎么来了？”
玄奕的好友看见我，眼底也满是不屑。
“怕是来找你的吧！”
“毕竟天界谁不知道阿星姑娘离了战神一刻钟都不行！”
“啧啧，就这样，还不知道晚上有多缠人呢……”
玄奕听了这话，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紧了怀里的瑶华。
倒是他怀里的瑶华挣脱开他的怀抱，微红的脸颊不满地看着玄奕。
“我不过下凡历劫百年，你就有了别人？”
见心上人生气，玄奕顾不得其他，低声哄着瑶华，语气里尽是讨好。
“哪有什么别人？一直都是你。”
“好了，你今日喝醉了，我先扶你回去好不好？”
瑶华却推开玄奕，径直朝我走来。
她眯了眯眼，嗤笑一声，“一个凡人，能白得百年寿命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肖想的。”
她说着，抬手就要落下一个巴掌。
我冷笑，攥住她的手腕，同时用了三成的仙力。
瑶华动弹不得，看向我的眼神越发怨毒。
“贱婢！我可是天界唯一的公主！你敢这么对我！”
我松开手，瑶华失力直接摔在地上。
玄奕连忙上前扶起瑶华，看向我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够了！你还想闹到什么地步！”
瑶华红着眼眶，白皙的手臂上有零星的擦伤。
这幅样子让玄奕心疼极了。
“阿瑶不过喝醉酒，说了几句醉话，你怎的心思如此狭隘？”
我轻笑，“玄奕，我心思狭隘？”
“那你呢？从一开始，你对我的心思又有几分清明？”
“说到底，你不过也是心思龌龊的人罢了。”
玄奕用情一字困住我，为得到底是我的真心，还是要护住瑶华的身份不被发现？
我想，这个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周围看热闹的人大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对我的话也只是云里雾里。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用鄙夷的眼神瞧着我。
毕竟在他们眼里，玄奕这些年对我实在是好得没话说。
而如今，我因着“争风吃醋”就开口说这些。
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玄奕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这几年，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清楚。”
“今日的事，是你太过分了。”
“道歉！”
瑶华缩在玄奕的怀里，得意地看着我。
此刻我却只觉得好笑。
这么一个男人，从来都不值得我牵肠挂肚，死心塌地。
这么大的骚乱自然会惊动不远处殿内的父皇。
下一刻，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看见父皇，瑶华立马哭着扑过去诉苦。
“父皇！这个贱婢不过是个凡人！大闹阿奕为我办的接风宴不说，还弄伤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