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的内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总觉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

想了想，我拿起电话给妈妈打了过去。

“妈妈，你在高卢鸡还好吗？”

“闺女，我很好，只是我担心你。”

一瞬间，两人沉默了。

到底是担心我被杀人凶手猎杀，还是担心我暴露凶手的身份？

两人没有点明，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杀人是要偿命的。

妈妈不想我死。

她也不敢询问律师，生怕暴露了我。

妈妈只能一点一点地查法律。

因为怕暴露，她根本不敢拿自己的手机查询。

她还专门打扮一番去了网吧查询，事后还不忘把查询记录删掉。

像我这种情况，杀了十余人，八九成是死刑。

这个结果一出来，直接把妈妈吓得浑身冒冷汗。

以妈妈现有的经验水平，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保住我。

妈妈不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只是芸芸众生中很普通的一个妇女。

她知道，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不给我添乱。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等。

妈妈在心中祈祷神明，但又担心神明看清我的满身污浊，降罪于我。

她将一切焦灼和无奈埋进心底，除了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电话挂断。

但我微微加快的心跳并没有恢复。

看来不是妈妈那边出现了危险，那就是我了。

意识到这一点。

我敏锐地从空中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知道目标是我后，我并没有太过慌张。

我早就做好了最坏结果的打算。

我轻轻笑了一下。

这警察局也算是演了一出大戏。

多日的平静，竟然真的差点麻痹了我的感官。

但现在，还不晚
为首的警察。

是周妤！

这一瞬间，我立刻意识到继续坐船，是绝对逃不掉的。

而四周又是茫茫大海。

所以，我没有再逃跑。

我看着警察一行人坐上船，很快就追上了我。

就在她们靠近之时。

我掏出一把枪，抵在了撑船的女人头上。

“别再靠近！”

“你们是警察，总不会要罔顾普通人的性命吧！”

我这一举动，直接让周围警察投鼠忌器。

周妤盯着我。

我没再伪装出懦弱的模样，而是露出了冰冷漠然的眼神。

和警察同行的船里，就有时大那女人。

此时的时大装上了随身携带的义眼。

右眼眼眶不再空荡荡。

一眼看过去，没了一开始装出来的凶神恶煞，反而一脸自己是良民的表情。

“警察同志，我们就是普通人！”

“平日里就是打捞一下海货！”

“我们根本不认识她，就是想着赚份钱！”

时大那女人赶忙和我撇清关系，然后一脸悔意。

“我出海没了一只眼睛。”

“平日里大鱼也打不好，她给的钱多，我才动了心思。”

“警察同志，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时大哭的那叫一个凄惨，看得我满脸无语。

警察不知道实情，但我知道。

不过眼下时大演得越真，对我也越有利。

所以，我也没打算拆穿。

10

因为我手里有人质，局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周妤倒是先开口了。

不过，她没有说些什么不要错上加错之类的废话。

我都杀了数十人了，还会怕再多上一条人命。

周妤仿佛闲聊似的，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石韭，我很好奇你的作案动机！”
石韭。

老方一下子就猜出了周妤的打算。

可是，石韭真的是凶手吗？

就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有些担忧，但老方并没有再开口质疑，“是，周队！”

她和周队共事多年，或许周队是发现了什么疑点。

其余几名警员也纷纷道：“是！”

很快，一个偶然的发现被带回了警察局。

“这是石韭去过的那家小店。”

小店的照片放大到屏幕上，是一家狭小而昏暗的店铺，在街道上并不起眼。

“这是石韭在小店中的购买记录。”

购买的物品同样投屏到上面，肤蜡、延展油、硅胶……

警察局众人皱紧了眉头。

“这些都是易容工具吧！”

“可是，石韭买易容工具做什么？”

这时，从那小店回来的警员同样补充道：“那家小店虽然没有监控。”

“但一整天就去了石韭一个人，所以店主对她印象很深刻。”

警察局的众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她们的视线不由放到了队长身上，而周妤更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这一瞬间。

周妤脑海中闪过的是监控进门的画面，那一闪而过的受害者的轮廓。

她感觉到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

仔细一回想，但她又找不出来疑点。

真相似乎就近在咫尺！

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几天，网红公司那里也查到了一点眉目。

湖城的三名死者都是网红。

巧合的是，她们三人隶属于同一家网红公司。

更、更为巧合的是，她们三人发布过同一条美甲短视频。

隶属于同一个公司的网红发布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短视频，似乎没有什么稀奇的。

可是巧合的是。

这个网红公司的其她网红没有死，但发布过那条美甲短视频的网红都死了。<
让时大心中一紧。

时大空荡荡着一只眼眶，笑笑。

“这船还得等一会儿再来！”

“石老板可是我们的大老板，我这不说点闲话，给您解解闷吗！”

“哦，那你说吧！”

我收回了视线，无所谓道。

“嗯，好！”

时大直接一屁股坐在我一旁的地上。

“老板，你别看那家伙现在可怜兮兮的，实际上心可毒着呢！”

我有了点兴趣，看向时大。

而时大一见有听众，也兴奋起来。

“这家伙是个臭养狗的！”

“养的狗掉水里了，想让别人救她的狗，就谎称是人掉水里了。”

“当时有个会游泳的女孩跳下水去救人。”

“结果，那救人的女孩因为找不到落水者，然后体力不支淹死了。”

“而这个臭养狗的最后竟然跑了！”

时大说得唾沫横飞，怒气上来，直接又上前踹了那可怜兮兮的女子胸口一脚。

那女子被踹的人仰马翻，小声呜咽趴在地上哭着。

但现场没有一个人可怜这拴着链子的女子。

时大“呸”了一声，冷冷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

“那死者的家里也不是好惹的。”

“这不，直接把这臭养狗的扔到咱这里，打算弄到国外，生死不论！”

“这国内尸体不好处理，运到国外的三不管地带。”

“也只是多了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罢了！”

聊完这个话题，时大又扯了别的话题。

我计算着时间，偶尔听上那么一两句。

9

“老大，船来了！”

时大派了个撑船的送我出海。

我上了船。

船一点一点驶离海岸。

岸边渐渐变得模糊。

此时，一队身穿警服的人出现在海岸边。

即便看不清面孔，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

东城，短短两个月便死了五名女性。

因为那五名女性都在我的店里做过美甲，警察就怀疑上了我。

警察盘问我。

但没有证据，顶多24小时，就将我放了出来。

警察仍然监视着我。

而对我来说，那五名死者只是一个开端。

1

“踏踏……”

漆黑的楼道中出现了一道融入黑色的身影。

这道身影在一家门前停了下来。

就在门斜上方。

这家专门安装的监控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这道身影抬起右手。

“滴”的一声，门开了。

昏黄的灯光顺着缓缓合上的门缝投射到了黑暗的楼道当中。

就在这一刹那。

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仿佛是故意的一般，露出了一丝脸部的轮廓。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那一丝轮廓。

而恰好被上方散发着红外线的监控记录了下来。

门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门外重新归于黑暗与沉寂。

而在门内，

我脱掉了外面包裹严实的衣物。

没再遮掩。

我用左手把右手抽了出来，随手放到了一旁柜子上。

深棕色的柜子颜色映衬着那只右手。

末端的五根手指做了很漂亮的美甲。

然而，就在小臂的上端，却裸露出一截惨白的骨头。

尺骨和桡骨已然错位。

昏黄的灯光照射在惨白的骨头上，竟是多了瘆人之意。

我掏出一张女人的照片，压在了柜子上右手的下面。

可以看到，这只右手竟然和照片中女人的右手完美重合。

我用力按压膝盖的几处。

“咯吱，咯吱，咯吱……”

骨头摩擦了几次，错误的骨头复原了。

这次起身后，我没有再故意驼背，而是恢复了挺立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