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寒风刺进我的耳朵，使我耳垂上的肉球摇晃起来。

一股疼痛感从晃动的肉球上传出，即刻就充斥了我的脑袋。

我的心脏裹挟在乌黑发臭的鹅毛衣里，心房抽搐般一颤一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然间停止向我瘦弱的身体供血。

污浊的眼泪伴随着在寒夜中凝成的细粒眼屎，艰难滑落。

不是我想流泪，而是空气的浪流实在太大，纵使我的眼睛已经眯成缝隙，它也想割破我的眼膜。

我收紧脖子，努力将手腕大的肉球藏进衣缝里，不让它受到寒风的袭扰。

但是我对它已经是无可奈何。

蜗居在寒风中，无法控制的疼痛以及因此产生的悲伤，让我的思绪不断发散，随着冷空气凝成可见的白条漂流。

左耳的肉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只是依稀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个脓疮一般的肉球便已早早出现在我左耳的耳垂上。

每当天气褪秋入冬的时节，这个肉球就会变得肿胀通红，直至到最后，肉球的表层皮肉黑软破裂，流出恶心难闻的粘液。

我家地处大西北的山沟沟里。

开始时，我的母亲还会寻找地方的偏方来给我治疗。这些偏方弄出来的东西就像是我耳垂肉球流出的粘液一样，青绿的液体泛出屎的臭味。

虽然肉球溃烂产生的疼觉已经令我眼珠泛白，但我还是对这些偏方药物难以下咽。

在父亲的咒骂侮辱下，我才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捏着鼻子一点一点地喝完栗黄色碗中的药液。

那时候的年景不好，买这些药物花费家里大半的钱财。

“生了个病鬼娃，家门早得玩完！”

我还记得父亲对我的咒骂，刚吸完旱枪的他靠在家门口的泥瓦墙上，干瘪的嘴唇不断发出可怕的咳嗽声。

就像他说的一样，家里在为我治疗耳垂上的肉球病根后，形势不断急转直下。

为了筹集更多的钱财给我买药，十五岁的姐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