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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白天我带着老黄牛耕地，挑水，浇园，她在家织布浣纱。

晚上她给我讲天上的故事，和她待的久了，都觉得自己仙气飘飘了。

幸福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儿女双全之后的没几年。

原本静谧的凡间小村，陡然间风云变色，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只见天边祥云滚滚，瑞光灼灼，王母亲自带了一群威风凛凛的瑶池仙将，气势汹汹地前来抓人了。

那仙将们身披银甲，手持利刃，周身仙气缭绕，仿若神兵天降，唬得村民们纷纷跪地，不敢抬头直视。

织女瞧见这阵仗，眼眶瞬间红透，满心满眼皆是不舍。

她紧紧搂着身旁的儿女，纤细的手指近乎痉挛般地攥着孩子的衣衫，身子微微颤抖。

金哥和玉女年纪尚小，哪见过这般骇人的场面，小脸憋得通红，泪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扯着嗓子哭喊：“娘亲，娘亲，你别走，别走啊！”

稚嫩的童声划破长空，揪得人心里生疼。

可王母是谁？那是统领三界女仙、说一不二的狠角色，威严不可侵犯，哪会因织女的几声哀求、几滴眼泪就轻易罢手，放过这触犯天条的一对恋人。

她面色冷峻，柳眉倒竖，眼神如寒霜般扫过众人，轻启朱唇：“织女，跟本宫回去受罚，莫要再做无谓抵抗。”

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一旁默默伫立的老黄牛忽然开了口，眼中透着决然：“牛郎啊，今日我灾满归位，你剥了我的皮披在身上，去追吧！”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脱口而出：“呀呀！撇班级了哇！你牛皮还有这本事了。”

老黄牛听了这话，翻了个大白眼，当然我没见过牛翻白眼。

一脸无语，甩了甩尾巴解释道：“我的牛皮遇风便飞，直达九霄，有此神异，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要不人家
就这么被你搅黄了！家里老小眼巴巴指望着你攀附上柳家，往后跟着吃香喝辣、飞黄腾达，这下可好，啥都没捞着，还把柳家给得罪了，往后的日子可咋整！”

嫂子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尖声附和：“就是！丧门星，怪不得爹娘走得早，指定是被你克的，打小就觉着你晦气，果不其然！”

骂声越来越难听，一句句不堪入耳，刺得我眼眶泛红，满心委屈。

我心里又气又急，却不敢发作，生怕触怒了二人，惹出更大的乱子。

只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与酸涩，脸上堆起讨好的笑，一个劲儿地拱手作揖，好言好语劝着：“哥，嫂，咱有话慢慢说，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这会儿天还早，邻里都听着呢，怪丢人的，要不咱先进屋，喝口茶，消消气？”

我边说边偷偷朝屋里使眼色，暗自祈祷织女千万别出来，他俩这副撒泼骂街的模样，要是冲撞了她，可怎么得了。

可天不遂人愿，哥嫂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哥哥猛地一抬胳膊，粗壮的手指直直指向里屋，阴阳怪气地嚷嚷起来：“躲什么躲？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窝在里头当缩头乌龟算怎么回事？太丑不敢见人吗？”嫂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满脸嘲讽。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煞白，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见织女一袭素色衣衫，袅袅婷婷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她身姿绰约，仪态万方，面庞如春日桃花般明艳动人，哪有半分“丑”的模样。

众人皆是一愣，哥嫂更是呆若木鸡，显然没料到织女生得这般貌美。

只见织女不慌不忙，落落大方地微微屈膝，双手交叠在腰间，朝着哥嫂行了个标准的金安礼，轻声说道：“哥嫂安好，小妹初来乍到，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哥嫂海涵。”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礼节，在这乡野之地可是见所未见，一时间，哥嫂都看傻了眼，脸上的戾
气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脸的惊愕与无措。

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良久，嫂子率先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在袖兜里摸索，掏出几枚铜钱，递向织女，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头一次见面，是该给点见面礼的。来得匆忙，也没备啥好物，这个你收下，别嫌少。”

织女也不忸怩，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大大方方地伸手接过，眉眼弯弯地道谢：“多谢哥嫂，今日家中杂乱，多有不便，他日定当登门拜访，再向哥嫂赔罪。”

哥嫂对视一眼，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既有被这礼数惊到的窘迫，也有对织女大方得体的暗暗赞许。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竟奇迹般地缓和了下来。

我心里悬着的一颗心渐渐落地了。

晨光熹微，暖融融的日光轻柔地洒在蜿蜒山路上。

我像往常一样，赶着家中的老黄牛进了山。

老黄牛在前头悠哉游哉地啃着嫩草，时不时甩动一下尾巴，驱赶恼人的蚊蝇。

我则直接上山，抡起斧头，利落地劈砍着干枯的柴木，“咔嚓”声响彻山林，不一会儿，身旁便堆起一小垛木柴。

谁能料到，老天爷的脸色和织女一样说变就变，要不说人家俩沾亲带故的。

方才还是红日喷薄，转眼间，灰色的乌云便如潮水般汹涌汇聚，层层叠叠地压下来，将日光彻底遮蔽。

细密的雨丝先是淅淅沥沥地飘落，没多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当下便寻思着找个山洞躲躲雨。

可还没等我迈出步子，一道刺目耀眼的闪电陡然划破长空，紧接着，“轰隆隆”的炸雷裹挟着万钧之势在头顶炸开，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连身旁的树木都簌簌颤抖。

担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我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满心满眼只有山下的老黄牛，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还有家中的织女。

可脚下这刚砍好
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已，顶多是衣服的材质稀罕些，用的是天庭独有的料子，精巧又柔软，人间的织机无论如何也织造不出来。”

她抖了抖仙衣，像是展示珍宝一般，嘴角噙着笑意，“我们做仙女的，谁不愿意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让我穿现在这身粗布衣衫，脏兮兮、皱巴巴的，肯定是不愿意让那些天兵天将看到的，多丢面子呀。”

“那你现在就穿着它回去吧！”我把衣服又往前递了递，眼里满是焦急。

她柳眉一挑，佯装生气，双手抱胸，没好气地啐道：“撵我走，着急去柳家当上门女婿？”

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比划着，连连摆手解释：“不是的，我是怕你在凡间待得久了回不去！”

织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又是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传……”我挠了挠头，声音越来越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我们神仙在你们凡人眼里就这么弱吗？”

她双手叉腰，音量不自觉拔高，“远的不说，我可有个实打实的厉害亲戚，常年在灌江口住着，那可是有天界第一战神的威名，威风凛凛，神通广大，跺跺脚三界都得颤三颤；再说我那几个姨，各个风姿绰约，法力高深。天仙不谈，还有地仙，人家虽说叫地仙，可不代表去不了天上。你这以后少听别人传闲话，多长点脑子！”

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如果有人做了什么坏事，别说村口的土地，就是家里的灶君都能把罪状直达天听。”

我满脸窘迫，又挠了挠头，嗫嚅道：“我一介凡夫俗子哪懂这些，不都是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这就叫做没脑子，凡事多想想原因。”

织女白了我一眼，虽是数落的话，语气却没了刚才的尖锐，反倒透着几分亲昵。

她看着我的双眼，“担心我？”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担心的。”

——恋爱脑环节统统割掉——里听村里老人闲聊，或是街头巷尾的传闻里，都少不了提及神仙的忌讳。

听闻仙的本体不能下凡太久，时间稍微一长，人间烟火气丝丝缕缕地缠上身，沾染人气那是迟早的事儿；要是机缘不巧，跟妖物共处久了，妖气也会悄无声息地侵蚀仙体。

再看看眼前的织女，她面色略显苍白，唇色都没了往日的红润，原本周身那层若有若无、如梦似幻的仙气更是消散得干干净净。

为了救我这濒死之人，她不惜渡出最后一口仙气，全然不顾后果。

眼下，法力尽失的她，与普普通通的凡间女子毫无分别，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往后的日子，天庭的责罚、凡间潜藏的凶险，随便哪一桩都远超我的想象。

万一天兵天将寻来，强行带走她；又或是有邪祟盯上她此刻毫无防备的柔弱模样，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处，愧疚与担忧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股脑儿涌上心头，眼眶也不自觉地泛起微红，酸涩得厉害。

我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抠进掌心，半晌，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起。”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

织女原本正专注地查看我身上的伤口，闻声，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美目满是疑惑，奇怪地看着我，秀眉微微蹙起：“好好的干嘛道歉？”

我咬了咬牙，找回了那件红色仙衣，双手递到她面前，指尖都忍不住轻颤。

仙衣柔滑的料子从掌心划过，却好似滚烫的炭火，灼得我心生疼：“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沦落至此，你……你回去吧！”

她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乐了，眉眼弯弯，梨涡浅浅，抬手轻轻戳了戳我的额头：“你不会真的以为神仙没有衣服就飞不起来吧？傻小子，老牛让你拿我衣服，只是为了确定我这个人，引你我见上一面。而我当时在池子里等着，是因为总不能光着身子飞回去吧？那多难为情呐。”

“所以这衣服……”我瞪大了眼睛，满心狐疑，仍有些难以置信。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