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姐…姐姐…你好呀，我…我是你的妹妹…”小女孩磕磕绊绊的说着，朝我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妹妹？我震惊的看向阿娘，又看了看面前的小人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是我想的那样吗…我看着阿娘，“阿娘…这个是…我的妹妹…阿娘怀的妹妹吗？”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些许颤抖，还有不可置信…

阿娘轻轻点头，温柔的看着我，笑着说：“小鱼儿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妹吗？”

我还没有从震惊缓过神，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阿娘。

此时妹妹也抬着头看着我，眼神有期待又有些羞涩。

见状我立刻蹲下身抱住了她，“妹妹…你是阿娘给我生的妹妹……”

我边说边用脸颊亲昵的蹭了蹭她粉嫩的小脸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对她如此亲昵，微愣片刻后也回抱住我，回应我的亲昵…

她咯咯咯咯的笑，“姐姐…姐姐…小宝喜欢姐姐！”

我紧紧抱住她，“我也喜欢小宝…”

多希望一直停留在这一刻，有阿娘，有妹妹。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阿娘和你…对不起阿娘…对不起妹妹…”

我又开始自责，真的好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那么任性…

差一点我感觉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见我又开始落泪，妹妹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姐姐乖，姐姐不哭啦…”

她又开始用小手给我抹眼泪，笑着亲了亲我的额头，“小宝和阿娘爱姐姐…呼呼呼呼”

她对着我额头呼了几声，“不开心的都飞走啦，姐姐不哭…”

阿娘也走过来抱住我们，蹲下身摸了摸我的头，“傻鱼儿，我们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可是…阿娘，如果不是因为…”

“不是的！”阿娘打断我，她认真的看着我，缓缓的说:“小鱼儿，你听阿娘说…”

“从小你便最是爱吃栗子糕，每
子太过可怜，便为她们请了大夫。

但她的母亲太久未曾进食，一路奔波又染上了风寒，大夫也无力回天。

死之前，她求我阿爹收留她的女儿，为奴为婢为她的女儿谋求最后一条生路。

林鸳当时泣不成声，阿爹说他当时看到林鸳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便想着把她带回去给自己的女儿做个伴也是好的。

于是乎阿爹便应了下来，把林鸢带回了家中。

就有了我与她的初见。

2.

十二岁那年，阿爹认为女子也应上学堂，便把我和林鸳送到了学堂。

八岁的林鸳与初见时的她截然不同。

她非常的黏我。

天天跟在我身后喊，“阿姐，阿姐，你等等我啊…”

“阿姐，阿姐，你什么时候和我说句话啊！”

“阿姐，阿姐，隔壁的狗蛋…听说他上树掏鸟蛋，然后被鸟拉了一脸的屎，最后被他爹爹给揍了，哈哈哈哈…”

“阿姐阿姐…”

她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整天在我耳边嚷嚷。

不过我并不恼她。

她遇到什么都要和我说上一说，即便我从未开口和她说过一句话。

或许是怜悯她也像我一样失去了母亲，故而我对她总是多一点份耐心和纵容。

时间如白驹过隙————

终于在我不断的投喂下，她被我养的白白胖胖，软软糯糯。

八岁的她像一个小糯米团子，圆润的脸颊白里透着红，那双眼睛更加灵动明亮，像是闪烁着星辰一般。

原本枯黄的头发变的乌黑亮丽，扎着两个我为她梳的可爱发髻。

那是以前娘亲经常为我梳的…可再也没有人会为我梳了。

看着她软糯可爱的模样，我揉了揉她的脸颊，想着这才是我心目中妹妹的样子。

“阿姐，阿姐，好困啊，不想去学堂。”

刚起床的她睡眼婆娑，打着哈欠。

我
帮你擦擦！”

说着就准备伸手过来，我连忙推开她，脸上表情有些许慌乱，我听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声。

我暗自懊恼，怎么能出现这样的心思…真是疯了！

尽管内心早已慌乱，但面上还得强装镇定，“靠太近了，阿鸳，我自己来就好！”

我连忙用手巾胡乱的擦了擦嘴，又一边往后退，想要与她保持距离……

阿鸢见我后退，也步步紧跟，眉头微皱，面露委屈，语气幽怨道:“阿姐，不让靠太近是不喜阿鸢嘛？”

“还是说阿姐不想要阿鸢了？”她眼眶泛红，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掉出来。

就这样我后背抵在了墙角处，退无可退。

阿鸢则一手撑着墙，微微俯身低头看着我。

她的眼神宛如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狗，模样好生可怜。

我不敢与她对视，只能慌乱的解释，“不是不是……”思绪却早已如一团乱麻……“我没有那个意思！”

听着我的辩解，阿鸳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反问“不是吗？”

她故作思考了一下，语气轻快，“那阿姐是喜欢阿鸳，对吧！”

此话一出，我瞬间瞳孔微缩，抬头，刚好与她视线相对。

她眼里满是期待，温柔的不像话……

“阿鸢……”我看着她的眼睛竟一时间不知该做何作答。

“当…当然啦，姐姐都喜欢妹妹的！对，就是这样！”我心虚的解释。

她靠过来，更近了，温热的气息泛着淡淡栗子糕的甜腻香气。

拳头抡死他们。

我恼了，眼神死死盯着他们，心里想着应对之策。

“啊————”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谁？谁砸我？”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阿姐！”

林鸳回来了，发现我被推倒在地，还被人捏着下巴。

她急匆匆跑过来，推开人群，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臂上。

她眼神发狠，死死地咬着，像是要把那人手臂上的肉非咬下来一块才肯罢休。

“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吃痛的甩着手，企图把林鸳甩开。

但林鸳下的可是“死嘴”的。

“你们看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我把这小畜牲扯开！”他大吼大叫地指挥周围的人。

其他人显然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连忙上前扯林鸳。

终于林鸳松开了嘴，“呸，”

她吐着嘴里的血，“叫你们欺负阿姐，我咬死你们。”

说罢她又对旁边拉扯她的人拳打脚踢。

可她就那么小一点，个头还不到他们的腰。

他们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我害怕他们伤害到她，连忙起身想要把她抱过来护着。

可我刚起身就被他们看出了企图，被他们牵制住了。

被咬的那人怒不可遏，“小畜牲！你竟敢咬本少爷，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气势汹汹地朝着林鸳大步走去。

而林鸳被人小拎小鸡一样提溜着悬在半空中。

“你们放开，你们这群坏蛋！”她胡乱挥舞着手脚，想要挣脱，但都无济于事。

“啪————”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了林鸢的脸上。

霎时，原本她白嫩的脸颊上迅速红肿

林鸳似乎被打懵了，一时间停止了挣扎，

然施暴者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啪————”又是一耳光扇在了林鸢另一边脸颊上。
替她梳理着发髻，瞧着她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嘴里还要嘟嘟囔囔的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但是阿爹说女子上了学堂，长了见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阿姐，我要保护你，保护阿爹…”

我听了只是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孩童说的话总是很天真的。

林鸳其实并未到上学的年纪，只不过她想跟着我，便求阿爹让她做了我的伴读。

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学堂，每次夫子开始讲课，她就开始打盹。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想笑。

偶尔我会帮她打打掩护，在夫子看过来时轻轻拍她的脑袋。

有时她被夫子发现，被叫起来罚站背书，背不出又一脸懊恼后悔的样子，我又感觉她可爱极了。

3.

人言总是无畏的，当你与周围格格不入时，你就是他们的靶心。

某天下完早课后林鸳拉我出来散步于学堂的庭院中。

中途她去如厕，我便于庭中等她。

入秋了，庭院里满是落叶，一片萧瑟。

秋风吹过，让我不禁感到一丝冷意…

“看，你们瞧见没？就是她，林家那个出了名的哑巴女儿…”身后突然传来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呵，谁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哑巴还是故作姿态…”其中一个带着讥讽。

“可不是嘛，说不定就是不想搭理人，故意的吧。”又有人附和道。

我淡然的转过身，看到身后一群以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纨绔子弟的人为首的人。

我知道他，是姜家的独子，生性纨绔放荡，好以欺人为乐。

“就是就是，整天摆出一副清高之态，不知道的还以为做给谁看呢。”旁边的一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姜哥，我们今天就给她些颜色瞧瞧…”

我站在原地，神情淡漠地看着那群人逐渐朝我逼近。

他们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嘴里还说着一些轻佻的话。

我不想搭理，正欲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