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难道这样，就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小芸不说话了。

我合上杂志：“小芸，帮我准备离婚的材料吧。”

“这么快？”

“不快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早就该这样做了。”

她犹豫了一下：“你...真的决定了？”

“嗯。”我看向窗外，“该结束了。”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却觉得，再也感受不到温暖了。

因为我的心，已经跟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去了。

明远，你赢了。

你不仅毁了我的爱情，还毁了我最后的希望。

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让这场荒诞的婚姻，就此终结吧。

6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两周。

失去孩子的痛苦一直折磨着我，但我知道，我必须坚强。小芸每天都来陪我，有时候带着水果，有时候带着我爱吃的点心，但我都没什么胃口。

“要不要看看新闻？”这天早上，小芸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我，“你可能会感兴趣。”

我摇摇头。这些天我谁也不想见，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小芸还是打开了手机：“这个你必须看看。”

财经版的头条赫然写着：“商业间谍案重大进展，某上市公司核心数据外泄，股价暴跌。”

我扫了一眼：“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再往下看。”

新闻里说，有人带着公司的核心数据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导致公司遭受重大损失。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副总裁苏梦。

“活该。”我冷笑，“这就是报应。”

“不止这些。”小芸滑动屏幕，“你看这个。”

另一条新闻写道：“某上市公司高管涉嫌转移资产，或将面临刑事处罚。”

我的手顿了一下。

“苏梦不只是带走了商业机密，还把明远转移资产
>“什么？”我愣住了，“我...我怀孕了？”

“是啊，已经六周了。”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不知道吗？”

我看向小芸，她轻轻点头：“检查报告刚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离婚的事，都没注意自己的身体变化。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征兆：经常恶心、嗜睡，连最爱的咖啡都觉得难闻。

“医生，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整体来说不太理想。”医生说，“你最近压力太大，休息不好，现在胎儿情况也不太稳定。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等医生离开后，小芸握住我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我沉默了。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要告诉明远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我摇头，“他不配知道。”

“可是...”

“小芸，”我打断她，“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

她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不过你要好好养身体，不然我会心疼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住在医院里。医生说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所以除了小芸，谁也不能来探望。

明远倒是打过几个电话，问我去哪了。我只说在朋友家住几天，他也没多问。大概在他心里，我已经不重要了吧。

那天下午，我正在看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闹声。

“明远，你不能进去！”是小芸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进去？她是我妻子！”

“你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她不想见你！”

“滚开！”

病房的门被撞开，明远冲了进来。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他愣住了：“你...你怎么了？”

我合上书，平静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他走到床边，“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

“所以什么？”我冷笑，“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小北，你别这样。”他想伸手
阳光正好。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回家路上，小芸说：“明远的事估计很快就会判了。按照现在掌握的证据，至少要坐三年牢。”

“挺好的。”我看着窗外，“让他好好反省。”

“苏梦那边也收到报应了。”她说，“她订婚的事情吹了。那个富商知道她做过的事后，立刻取消了婚约。现在她在公司的位置也不太稳。”

我笑了笑：“这就是报应。”

晚上，我收到明远母亲的电话。

“小北啊，你就原谅明远这一次吧。他知道错了...”

“阿姨，”我打断她，“如果当初是您的丈夫这样对您，您会原谅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失去了一个孩子。”我继续说，“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挂了电话，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递。是明远的亲笔信：

“小北：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在监狱里了。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这些年，你给了我那么多爱，而我却辜负了一切。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不求你原谅，因为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找到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对不起。 明远”

我把信折好，扔进了碎纸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一份企划案。小芸说得对，工作是最好的疗伤良药。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明远的律师不断提出异议，但都被法官驳回了。证据太多，事实太清楚，他们根本无力辩驳。

休庭时，明远想过来和我说话，被法警拦住了。

“小北...”他的声音传过来。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法庭。

“第一次开庭很顺利。”小芸说，“不过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重要的证据要呈交。”

我点点头：“谢谢。”

回到家，我收到一条短信：“小北，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这些钱我都会还给你，求你原谅我。”

删除。

第二天，小芸来找我：“我查到一些新东西。”

“什么？”

“明远不只是转移了这三百多万。”她打开笔记本，“他还有两笔大额转账，都是通过离岸公司完成的。如果算上这些，总金额超过一千万。”

我冷笑：“看来他准备得很充分。”

“是啊。”小芸说，“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苏梦会把这些证据都交给我们。”

“她倒是聪明。”

“这种人当然聪明。”小芸冷哼，“知道大势已去，立刻就卖主求荣。不过这正好帮了我们。”

第二次开庭时，明远的律师提出了认罪协议。他们提出，愿意全额返还转移的财产，并支付相应的赔偿金。

“被告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法官问。

“认识到了。”明远站起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法庭上一片寂静。

“原告是否接受被告的认罪协议？”法官转向我。

我看了小芸一眼，她轻轻点头。

“接受。”我说，“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请说。”

“我要求公开他转移资产和违法经营的全部细节。”我的声音很平静，“我相信，这些信息对于其他案件的调查也会有帮助。”

明远的脸色变了。

法官同意了我的要求。

走出法庭时，
脸色变得煞白：“胎...胎儿？”

没人理他。护士推着我的病床往外走，我闭上眼睛，不想看他的表情。

手术室的灯亮了整整两个小时。

当我再次醒来时，看到小芸红着眼睛坐在床边。

“孩子...”我的声音很虚弱。

她摇摇头：“保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对不起...”她握着我的手，“都怪我没看住明远，让他闯进来...”

“不关你的事。”我擦掉眼泪，“这是我和他的孽缘。”

“他...他在外面。”小芸犹豫地说，“要见他吗？”

我摇头：“不见。永远都不想见了。”

“好。”她站起来，“我去告诉他。”

听着门开门关的声音，我翻过身，面对着窗外。夕阳的余晖照进来，给病房染上一层血色。

原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要带走这个无辜的生命。

也好。这样的父母，只会让孩子痛苦。

晚上，护士来换药时，递给我一个信封：“你老公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接过来，却没有拆开。

“不看看吗？”护士好奇地问，“他在外面坐了一下午，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不用了。”我把信封放在床头柜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心软了。”

护士走后，我摸了摸还有些疼的肚子。六周，原来我已经做了六周的准妈妈。

可惜，我连好好保护你的资格都没有。

对不起，宝宝。

希望下辈子，你能投胎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第二天，小芸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消息。

“明远住院了。”她说，“昨晚喝得烂醉，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得不轻。”

“哦。”我翻着手里的杂志，“关我什么事。”

“他...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然后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