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男人像是受到刺激的野兽，猛得将我抱起，大步走到床边。
我惊呼一声，忙搂住他的脖颈，窝在他的怀里。
窗外的月光稀散，隐隐照出地上被撕碎的衣衫。
情到浓时，我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同时狠狠咬上他的肩膀，在他肩头处留下一个青紫牙印。
男人微微皱眉，动作更加凶猛，逼得我不得不低声求饶。
一夜欢好，次日一早，我扶着酸软的腰肢醒来时，戚轩已经消失不见。
床尾处有一小滩血迹，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庆幸，未和戚烨有过夫妻之实。
不然岂不是影响我攀高枝？
青玉低垂着头站在一旁，见我醒了，她颤巍巍得递上一块玉佩。
“那位公子临走前留下的，说让您等着，过几日就上门提亲。”
提亲？
戚轩恐怕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接过玉佩，心中突然有些好奇，等戚轩得知我是晋王妃后会有什么想法。
我与戚烨的婚事，还是由他亲自赐婚。
“那位公子还说…”
“还说什么？”
“说他很满意。”
我一愣，又忍不住嗤笑。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去寻哥哥，让他找位信得过的大夫，给我配副药。”
“不是避孕药，是助孕药。”
戚轩登基三年膝下无子，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能怀上最好，怀不上…
“告诉哥哥，让他偷偷寻几位有孕妇人，先养在别庄。”
我收好玉佩，转头吩咐青玉。
“是。”青玉领命去办。
正巧外院小厮来报。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回府！”
我揉了揉酸软的腰肢，重新躺回了床上，“告诉王爷，本王妃突发头疾，要在寺庙修养半月。”
我一连在寺庙待了半个月，戚烨几次前来，我都不肯回去。
戚烨无奈，这头劝不住我，外头传得又实在难听，没办法，只好请永宁侯夫人前来劝说。
一见面，我就哭倒在侯夫人怀里。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那妾室确实太过放肆，可这天底下，哪个当家主母没有这一遭？”
“尽早笼络夫君，生下孩子站稳脚跟才是正事，何须与男人置气？平白伤了夫妻情分。”
永宁侯好色，妾室一个接着一个，侯夫人看在眼里，早就麻木。
她对着我好一顿安抚，最后哄得我连连点头，当天就回了晋王府。
当然要回去了，总得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寻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晋王府内，我前脚刚下马车，后脚圣旨就到了。
“陛下有旨，晋王府妾室柳若若，嚣张跋扈，不敬嫡妻，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掌嘴柳若若？
后宅女子的事情，怎么惹得陛下亲自降旨定罚？
戚烨想不通，我心里却清楚，恐怕是那人已经查到了我的身份，借此发泄火气呢。
毕竟误打误撞睡到自己弟媳，换谁也不能淡定。
为首的太监念完圣旨，就有宫人将柳若若拖了出来。
“阿烨！救我！”
柳若若慌了神，急忙朝着戚烨求救。
“啪。”
随着巴掌声落下，柳若若哭闹不止。
“你们放开我！好疼，王爷救我！”
“若若！”
戚烨脚步微动，就被太监挡在身前，“王爷，这是陛下的旨意，您可想好了，再上前一步，就是抗旨了。”
戚烨神色僵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若若挨打。
太医上前为柳若若诊脉，得到的结果就是她根本没有怀孕。
“若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戚烨满眼失望，他平生最恨欺骗，却偏偏被最心爱的人耍得团团转。
“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想失去你，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做下错事，阿烨，你不要生气！”
柳若若眼神慌乱，她思索一瞬，突然扑通一声朝我跪下。
“温姐姐，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我只是太爱阿烨了，我不能没有阿烨！”
她哭得可怜，可我分明看到，她跪下的瞬间，朝我投来的眼神挑衅又得意。
她当然是得意的，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只要落上几滴泪，戚烨就会心疼她，原谅她。
甚至还会反过来哄着她。
戚烨眼中闪过心疼，他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扶，又碍于我在场不得不忍着。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若若年纪小，受人挑唆才犯下错事，但她心肠不坏，你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这是又心疼美人落泪，舍不得发作了。
我也不恼，只顺着他的意思笑道，“王爷说得是，柳妹妹出身低微，自小野性惯了，许多规矩自然不懂。”
“我这做主母的，自然不会同她计较。”
“只是…”
我话锋一转，“妹妹到底是进了王府，这般行事传出去了，只怕别人要耻笑我们晋王府没规矩。”
“不如让就我身边的孙嬷嬷留下教导妹妹礼仪规矩，王爷看可好？”
“不要！阿烨！我不要学规矩！她肯定是想借机折磨我！”柳若若当即就摇头拒绝，一脸抗拒。
“王爷放心，孙嬷嬷是宫里出来的，有分寸，只是教导规矩，不会伤了妹妹的。”
我揽过戚烨的胳膊，同时给了孙嬷嬷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即就上前行礼，“柳姨娘赎罪，这些日子，就由老奴教导您宫廷礼仪。”
戚烨犹豫一番，还是随我一同回了正院。
我和戚烨是圣旨赐婚，按着规矩，新婚第二日是要入宫谢恩。
可我醒来时，戚烨已经带着柳若若先一步进宫。
“小姐！柳若若一介妾室，王爷居然带着她进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柳若若嫁给王爷！”
青玉忿忿不平。
也难怪她生气，戚烨此举，简直是把我的脸面踩在脚下。
“时辰不早了，进宫吧。”
皇室子嗣单薄，先皇一生只得了戚烨和当今陛下两个儿子，当今陛下是长子，由已逝的先皇元后所出。
而戚烨的生母，是先皇续娶的继后，如今的太后娘娘。
只是…我在闺阁中就曾听说，这位太后娘娘一向是个拎不清的，能当上继后，全凭她生下了先皇唯二的儿子。
我带着青玉踏进慈宁宫时，只听到宫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柳若若正半靠在太后怀里撒娇，笑容娇憨，时不时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见到我进来，柳若若正想起身行礼时，却被太后一把按了回去，“起来干什么，你身子不好，坐着。”
我动作一顿，又在下一瞬恢复正常。
“儿媳温氏拜见母后，母后请喝茶。”
我屈膝跪地，双手端着茶水举过头顶。
我自认态度恭谨，可太后却像是没看到般，只搂着柳若若说笑。
我默默举着茶杯，宫人各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一时间，难堪尴尬等等情绪涌上心头。
直到我双臂支撑不住，手中的茶杯已经在微微摇晃时，太后才掀了掀眼皮，“你温家号称百年世家，这就是温家女儿的规矩吗？”
“也不过如此。”
太后冷哼一声，勉强接过我手中的茶杯饮了一口。
我瞬间就明白了她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
太后初入宫时只是小官之女，身份低微，又不得先皇宠爱，没少受高位嫔妃欺压。
若非侥幸生下了戚烨，恐怕直到死先皇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也是因此，太后一向不喜名门贵女，反而更加偏爱小门户的姑娘。
柳若若是太后指给戚烨的丫鬟，又对戚烨有救命之恩，太后偏爱一二，也正常。
“温氏，若若虽是妾室，但于烨儿却有救命之恩，就算是你，也要礼让三分才是。
“是。”我恭敬应下，正欲起身时，一旁的柳若若却突然惊呼一声，就朝我的方向倒了下来。
我隐隐察觉不对，只见下一秒，柳若若摔倒在地，掀起的衣裙露出腿上的大片青紫。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伤着了？”
在太后的逼问下，柳若若被迫揭露了我的罪行。
“昨日姐姐身边的孙嬷嬷教导我规矩，许是我太过蠢笨，嬷嬷就打了我，还不许我睡觉…”
柳若若说着，垂下头小声啜泣，模样好不委屈。
太后见此勃然大怒。
“温瑶，你竟如此恶毒心肠，才刚嫁进门，就敢如此磋磨若若！”
太后抬起手，一巴掌落到我脸上。
脸上一阵刺痛，还不等我反应，一道身影突然闪了进来。
“若若，你没事吧？”
戚烨下意识挡在柳若若身前，满眼防备的看着我。
待看到我脸上的红肿时，他又愣了一瞬。
“这是…”戚烨迟疑一瞬，就被柳若若哭着告了一通状。
话里话外都是我指使孙嬷嬷借着教导规矩的由头磋磨她。
戚烨听完也是怒火中烧，“把那姓孙的刁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转而又对着我道，“温瑶，给若若道歉！”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气笑了的。
先不说孙嬷嬷做事一向有分寸，就柳若若身上这大片的青紫伤势，就不可能是孙嬷嬷所为。
我又不是傻的，若是想磋磨柳若若，后宅里的阴私手段还少吗？哪里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
柳若若这般低级的手段，也就能糊弄糊弄戚烨母子了。
顶着戚烨冷厉的目光，我一把扯过柳若若的手臂，掏出帕子使劲揉搓了几下。
“温瑶！你干什么！”
戚烨刚要暴走，又在下一秒愣住。
只见柳若若原本青紫的小臂突然变得白嫩，哪里还有受伤的痕迹？
我丢掉染了色的帕子，冷笑一声。
“妹妹当真是心疼自己，诬陷别人都舍不得对自己下手，用点花草染料就想把人打发了？”
戚烨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气得脸色铁青，太后却还想护着柳若若，“好了，若若也只是一时糊涂，一点小事，何必计较？”
“若非你心思恶毒，刚入府就磋磨若若，若若也不会装病。”
照她这么说，柳若若陷害我，还成我的错了？
只是太后是长辈，骤然同她对上，难免会落得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声。
我思绪一转，突然抬手抹泪，“昨日新婚之夜，柳妹妹假装怀孕，借着小产的由头勾引夫君，如此下作之事，我怕传出去旁人耻笑，这才请了嬷嬷教导妹妹规矩。”
“只是不曾想竟因此惹得太后娘娘生气，温瑶自知有错，甘愿让出王妃之位，自愿削发为尼，终身为太后娘娘祈福!”
不就是装可怜吗？谁还不会了？
“瑶瑶！”
戚烨想来拦我，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朝宫外走。
“青玉，备马车，去护国寺！”
我带上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去了护国寺，一路上，逢人就哭诉一番。
没过多久，晋王宠妾灭妻，逼得刚入门的王妃削发为尼的消息就传遍大街小巷。
等到了护国寺，住持早早就候在门外。
“施主尘缘未了，与我佛门无缘，还请施主三思。”
碍于我晋王妃的身份，住持不敢为我剃发，我又不肯离去，住持只好暂时先将我迎进客房。
“小姐，您要是成为尼姑了我还能跟着伺候你吗？”
客房内，等人都走了，青玉拽着我的袖子问。
“傻姑娘。”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放心吧，戚烨不会放任我剃发的。”
我出身于百年氏族的温家，父兄叔伯皆在朝为官，祖父更是当代大儒，门下学生遍布朝堂上下。
就冲着我背后的温家，戚烨也不可能放任我剃发当尼姑。
否则传出去，世人该怎么看待皇家？
“我闹这一出，只是…”
我顿了顿，“只是动了和离的心思。”
我不介意戚烨宠爱妾室，可若是戚烨母子脑子都有病的话，那我还是趁早跑吧。
我可不想成为戚烨和柳若若美好爱情的牺牲品。
我默默盘算着和离的可能性，门口却突然闯进一个黑衣男人。
“谁？”
我抬眼扫过去，只一眼，就愣住了。
我原以为戚烨的容貌已是男子中的顶尖，可眼前男人的容貌却比戚烨还要出色。
剑眉薄唇，下颌冷冽。
就是不知为何闯进了这间客房。
男人原本冷峻的面容上此时布满潮红，明显是被人下了药。
我皱起眉，刚想喊人，目光却突然扫到男人腰间的龙纹玉佩。
龙纹乃是天子象征，这世间能佩戴者仅有一人。
我盯着那块玉佩，上面隐隐显着一个轩字。
戚轩，正是那位年轻帝王的名讳。
我愣神的一会功夫，男人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曝起青筋的双手掐着我的细腰，一双冷厉眸子泛着情欲，紧紧的盯着我。
“怕吗？”
我愕然抬头，对上男人视线的一瞬，一个疯狂的念头从脑中闪过。
下一秒，我主动攀上男人脖颈，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陛下。”
“求您疼我。”
柳若若指着我怀里的襁褓，一口一个野种骂得正欢，却没注意戚轩越来越黑沉的脸色。
“放肆！”
“皇家血脉，岂容得你羞辱？”
戚轩冷哼一声，接过襁褓掀开一角，露出孩子白嫩的脚趾。
戚室皇族，天生右脚就是六趾。
戚烨是，戚轩也是。
我的孩子，自然也不例外。
戚烨恍然间想起这茬，可脸上升起懊恼之色，“瑶瑶，我错怪你了…”
他想同我解释，却被我侧身避开。
我别过头，一脸的心灰意冷。
“破镜难重圆，王爷，从你怀疑我的那刻起，我们就结束了。”
说着，我深吸一口气，朝着戚轩跪下，“求陛下允我和离！”
“不行！”
戚烨慌了，他一把扯过我，“我不同意！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王妃！”
说着，他眼中闪过后悔之色，“是我错信这贱人鬼话…”
下一秒，原本跪在地上的柳若若突然起身，直冲冲扑向戚烨。
“扑呲。”
是利剑刺穿皮肉的声音。
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插在戚烨心口。
“我十四岁就跟了你啊！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只爱我一人的！”
“是你说要娶我为妻，是你把我宠得无法无天，让我生了同她们较量的心思！”
“可到头来，你弃我如敝履，转头就去爱别人，凭什么！凭什么啊！”
柳若若又哭又笑，模样癫狂。
被拖下去的时候，她还在不停得咒骂戚烨。
公然行刺王爷，她活不了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可怜她。
正如她所言，十四岁的懵懂少女，信了男人的海誓山盟，最后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她因着戚烨恨我，多次陷害于我，好在，她在临死前，总算是醒悟过来。
真正害了她一辈子的是戚烨，不是我。
戚烨伤到了命脉，等到太医赶来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快不行了。
“瑶瑶，我死后，你照顾好知衡，待他成年，便为他请封世子之位，他还年幼…”
他信了知衡是他的亲子，临到头还在为知衡打算。
我有一瞬的愧疚，又在下一秒恢复理智。
孰对孰错我也说不好，总归，他对我也并非专情。
想了想，我还是没告诉他真相。
死到头了，就不要刺激他了。
戚烨死后，没过多久，太后就跟着去了。
我不清楚戚轩的手笔在里面占了几分，但好在，他对我和孩子还是不错的。
甚至因为知衡和他相似的眉眼，以及一些莫名的愧疚，他对我甚至有些宠溺。
珠宝首饰，锦衣华服，他送了我不少，其中最让我欣喜的，是知衡三岁时，戚轩一道旨意，将安陵赐给知衡做为封地。
安陵一带最为富庶，有了安陵做封地，知衡至少保得住这一生的荣华富贵。
等到知衡再大一些，戚轩也提出，要迎我进皇宫。
被我拒绝了。
戚烨死了，妾室们纷纷领了银子离去，偌大的晋王府只剩我一个主子，当家做主的日子我过得舒坦，皇宫那地，我就不去了。
等以后知衡承袭爵位，我就是这晋王府的老太君，想想就舒坦。
嫁给晋王后，我才知道，他有一房极宠爱的妾室。
他迫于圣旨赐婚娶了我，转身就对那妾室事事娇纵，万般顺从。
新婚之夜，那妾室用了一招假孕流产，就惹得晋王对我动了杀意。
我也不惯着他们，转身就另攀高枝，试图弄死晋王然后升职成王太妃。
“人心最是善变，情爱之事能得几时长久？只有权利，才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
新婚之夜，红烛摇曳，一身酒气的戚烨将我打横抱起，大步朝着喜床走去。
他将我抵在床边，许是烛光昏暗，他捧着我的脸，竟是将我错认成了柳若若。
我没有生气，反而主动伸手攀上了戚烨的脖颈，学着柳若若那样唤他。
“阿烨…”
他眼中迷蒙一瞬，一个吻就这样落下。
就在气氛越来越旖旎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王爷！不好了！柳姨娘小产了！”
男人闻言一惊，眼中情欲瞬间褪去。
他大步向外走去，急得连腰带松了都不曾注意。
毕竟柳若若，可是他最心爱的妾室。
“小姐！这可是您的新婚之夜！”
看着戚烨离去的背影，侍女青玉气得眼都红了，我安抚她两句，就起身披上外衣。
“走吧，去会一会这位柳姨娘。”
柳若若，晋王戚烨的爱妾，原是戚烨身边侍候笔墨的丫鬟，后来刺客来袭，那丫鬟舍身为戚烨挡了一刀，就此一跃成为晋王最心爱的女人。
据说，柳若若才是晋王心中真正的妻子。
而我，只是他迫于圣旨娶进门的王妃。
“姨娘自从得知您大婚的消息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刚刚又得知您和王妃洞房，伤心之下，就落了红…”
我刚走到门外，就听到屋内传来的委屈啜泣。
“我不该掂酸吃醋害死我们的孩子的，只是阿烨，我太爱你了…我只要想到你陪着别人，我心里就刀割一样的疼…”
隔着窗户，我正好看到柳若若柔弱的靠在戚烨身上，正扯着戚烨的手往自己心口上放。
“阿烨！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的心好疼…”
她一声声的哭诉，惹得戚烨心疼得眼都红了，他紧紧抱着柳若若，轻声安慰道，“若若，是我对不住你。”
“是我背弃了我们诺言娶了别人，你放心，虽然我娶了温瑶，但是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保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这里，我心下冷了一瞬，面上却是一派温和，推门走了进去。
柳若若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落下泪来，她紧紧拽着戚烨的衣袖，声音委屈，“阿烨，我不想看见她，你让她走。”
“若若都小产了，你还要怎么样？还不快滚！”
戚烨沉下脸，深邃的眉眼带着怒气看向我，我知道，他这是把因为柳若若小产的怒气撒在了我身上。
我也不生气，按着规矩行礼，“妾身见过王爷，王爷有所不知。
这女子小产最是伤身，柳妹妹这是头一个孩子见红，屋内却连个大夫都没有，妾身特地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孙院首来为妹妹看诊。”
说着，我一把握住柳若若的手，温声安慰道。
“天可怜见的，快别哭了，你刚遭了罪，再哭久了，小心伤着身子。”
“孙院首，快给柳姨娘看看，可是哪里还有不舒服？”
戚烨看到我身后的一众太医，面色稍缓。
我点头，“王爷放心，妾身同王爷夫妻一体，自会替王爷照顾好柳妹妹。”
见我如此乖顺，戚烨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今日本该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没想到出了这等事…等过了今日，本王会补偿你的。”
我回给他一个标准微笑。
太医欲要上前为柳若若诊脉，柳若若却眼神躲闪，怎么都不愿让太医搭脉。
“阿烨，我不想让他碰我，你快让他们离开。”
我眯起眼，总觉着她这反应有些不对。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我和戚烨的新婚之夜，她就小产了？
“若不是王妃，我们姨娘就不会小产…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
一个年长些的婆子突然跪下。
“王爷，王妃娘娘刚进门，我们的姨娘就小产，恐怕…恐怕是王妃命中带煞！这才克死了姨娘腹中的孩子！”
话落，柳若若突然扑进戚烨怀里大哭，“阿烨！是她，是她命太硬，克死了我们的孩子啊！”
戚烨猛得抬眼看我，恍惚之中，我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竟信了这老虔婆的说辞，想杀了我给柳若若的孩子偿命？
我心中不由哂笑，我堂堂相府嫡长女，岂是他想杀就能杀？
就算我真克死了柳若若的孩子又怎样？我是正妃，只要寻不到我确切的错处，就算他是晋王，也不能随意将我怎样。
不过…我盯着柳若若腿间的殷红血迹，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
下一秒，我突然上前，一把掀开柳若若身上的被褥，只见一滩殷红血迹上面，是柳若若白净的小腿。
还有她腿上绑着的用鹿皮缝制的血袋。
“柳姨娘，这就是你所谓的小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