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柳氏连忙上前：“婆母息怒！大奶奶虽有错，但到底是当家主母。若是让外人知道...”

“你不必为她求情！”刘氏怒道，“这等忤逆不孝之人，就该好好关上几日！”

回到院中收拾物件时，香沉急得直跺脚：“大奶奶，这可如何是好？那祠堂阴冷的很...”

“无妨。”我取出一本账册，“你且好生收着，等时机到了，自然有用处。”

夜色渐深，祠堂里一片寂静。透过窗棂的月光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我靠在墙角，听着外头的动静。

“姨娘，这下可如何是好？”是柳氏身边丫鬟的声音。

“有什么好担心的？”柳氏得意道，“趁她被关在这里，寿宴的事自然由我来办。等婆母看到我的能耐，还愁她不倒台？”

我轻轻一笑。原来这才是她们的真正目的，想趁机夺我在府中的地位。

只是她们不会知道，我早就等着这一天。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6

祠堂的门被打开时，已是第三日清晨。

“大奶奶！”香沉红着眼睛冲上前，“可算是把您盼出来了。”

我拍拍她的肩：“无事，不过是清静了几日。”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家丁抬着个箱子往这边走，柳氏跟在后面，面带忧色：“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回事？”我问。

香沉压低声音：“说是查库房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口箱子，里面装着府中前阵子丢失的首饰...”

我心中一沉。前阵子确实丢了些首饰，只是一直未寻到。如今突然出现，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果然，不多时刘氏就派人来宣。一进院门，就见沈修也在，脸色阴沉得可怕。

“婉仪，”刘氏冷笑，“你可要替我解释解释，这箱子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眼那口箱子，纹饰眼熟：“儿媳不知。”

“还在装糊涂！”刘氏拍案而起
娘身子要紧，还是先回房歇息吧。”

柳氏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多谢大奶奶。”

送走众人，我独自站在廊下。秋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我望着远处的天际，忽然想起祖母的话。

“婉仪，”老人家说，“嫡庶之别，不在尊卑，而在气度。你要记住，真正的贵重，从来都不是靠别人成全的。”

次日，我早早起身，吩咐香沉准备了些补品，径直送去柳氏院中。

柳氏显然没料到我会来，愣了片刻才道：“大奶奶怎么来了？”

我将补品放到桌上：“听闻姨娘有孕，这是我特意准备的。你初次怀胎，更要小心些。”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大奶奶费心了。”

我笑笑：“应该的。”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大奶奶竟这般大度？”

“谁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不以为意。这府中的人，总是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真正的较量，从来都不在这些表面功夫上。

回到院中，香沉忍不住道：“大奶奶，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我看着院中的桂花，淡淡道：“委屈？你错了。这不是委屈，而是智慧。”

“可是奶奶...”

“你可知道，”我打断她的话，“柳氏为何会住在我院子隔壁？”

香沉一愣：“这不是夫人的安排么？”

我轻笑：“正是因为近，才好看清楚。”

说话间，外头传来脚步声。沈修走进来，面色有些不自然：“今日之事，我已经跟娘说过了。往后她不会再责怪你。”

我看着他：“夫君何必如此？该做的，不该做的，我心中自有分寸。”

沈修神色一滞：“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答话，只是转身继续绣着手中的花鸟图。针线穿梭间，一幅新的图案渐渐成形。就如这府中的局势，也在悄然变化。


“夫人，不好了！”一大早，香沉就匆匆跑进来，“城中都在传，说刘氏当年...”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传什么？”

“说她与府中管事有染，还害死了先夫人！”

我轻轻一笑：“这么快就传开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修匆匆走进来：“你可知道城中在传些什么？”

“夫君这是何意？”

“你！”沈修咬牙，“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我不慌不忙：“夫君何出此言？那些传言，想必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

“除了你还能有谁？”

“怎么就不能是别人？”我看着他，“先夫人在城中也有故交，若是有人发现了什么...”

沈修语塞，半晌才道：“不管如何，此事必须压下去！”

“夫君觉得，这种事情压得住吗？”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喧哗声。柳氏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张家老夫人带着人来了！”

沈修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走。我突然开口：“夫君若是这般出去，岂不坐实了传言？”

“那你说该如何？”

我起身整理衣裳：“夫君在这里等着，我去应付便是。”

来到前院，只见张家老夫人正与几位太太说话。见我来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不是沈家大奶奶吗？怎么许久不见，瘦了这么多？”

我福了福身：“劳张老夫人挂念。只是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故而少有走动。”

“是啊，”张老夫人冷笑，“听说你被禁足在后院，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

我不答话，只是垂首站着。

“可怜见的。”张老夫人叹气，“也不知是谁这般心狠，竟如此苛待自己儿媳。该不会是...”

话未说完，刘氏匆匆走来：“几位夫人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张老夫人冷哼一声，“怕是让你们再演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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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沈修气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柳氏生下孩子，抢了你的位置不成？”

我站起身：“原来夫君早就知道她们的打算。”

沈修语塞，半晌才道：“你何必如此固执？”

“固执？”我轻笑，“是啊，我就是这般固执。可夫君可曾想过，为何我会如此？”

“你到底要如何？”沈修皱眉。

我转身看向窗外：“不必如何。夫君且等着看就是。”

沈修离开后，香沉端来热水：“大奶奶，老爷他...”

“他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我淡淡道。

夜色渐深，院中愈发冷清。我独自坐在灯下，回想着这些日子的种种。从一开始的忍让，到如今的困境，似乎一切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

可她们不会知道，有些事，本就不该忍让。

“大奶奶。”香沉轻声进来，“您瞧这是什么？”

我接过她手中的信件，仔细一看，竟是沈修要外放的文书。只是这日期...

“是不是提前了？”香沉担忧道。

我将信件收好：“不必担心，她们既然等不及了，那就让她们先乱起来。”

“可是大奶奶，”香沉急道，“咱们如今被困在这里，连个消息都传不出去...”

“传不出去？”我笑了，“谁说的？”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月色下的庭院。那株桂花树下，隐约有个人影闪过。

“有些事，不必太过着急。”我轻声道，“她们既要玩，那就陪她们好好玩一场。”

香沉还想说什么，我摆摆手：“去准备纸笔。”

“大奶奶是要...”

“写封信罢了。”我望着窗外，“既然她们觉得我好欺负，那就让她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院中寂静，只有桂花的香气在夜风中飘散。我提笔蘸墨，一字一句写下去。有些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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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您瞧这是什么？”香沉捧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匣走进来。

我从针线中抬起头：“从何处寻来的？”

“方才收拾后院旧物时发现的。”香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木匣，“匣子上有先夫人的印记。”

我放下手中的绣绷。先夫人，是沈修的生母，在我入府前就已经过世了。

打开木匣，里面尽是些陈年旧物。突然，一封泛黄的信笺映入眼帘。

“这是...”我展开信笺，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稀可辨。

读完信件，我手微微发抖。原来这些年的算计，竟是从那时就开始了。

“大奶奶，”香沉见我神色有异，“可是发现什么了？”

我将信笺收好：“去请沈修来。”

不多时，沈修便来了。我将信笺递给他：“夫君可认得这字迹？”

沈修接过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这是...娘亲的手书？”

“夫君且仔细看看。”

沈修的手越发颤抖。信中提到，刘氏早年曾与府中管事有染，为求遮掩，不惜暗害发现真相的先夫人。

“这不可能！”沈修将信往桌上一摔，“这定是伪造的！”

我拾起信笺：“若是伪造的，夫君为何会如此激动？”

沈修语塞，半晌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夫君，”我缓缓道，“这些年的种种，皆非偶然。”

“你什么意思？”

我将另一封信递给他：“夫君可还记得，当初为何要纳柳氏？”

沈修接过信，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这、这是...”

“是啊，”我冷笑，“原来柳氏早就是刘氏安排好的。她们母女二人，这些年怕是一直在打着什么主意吧。”

“不可能...”沈修喃喃道，“这绝不可能...”

我起身走到窗前：“夫君若是不信，大可去查一查柳氏的来历。”

沈修沉默许久，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