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担忧的提起贵妃“陛下多日未去贵妃姐姐那里，姐姐怕是又该恨我了。”

裴越一脸厌弃的抱怨“贵妃近日脾气越来越大，每次去看她，都只能得到她的怒骂与责问，朕对她还不够好吗？”

“以前和我交谈过的女子，她都要百般刁难，连她庶妹都不放过，那些人也就算了，可现在连你她都容不下了，真是不可理喻。”

我娇笑着扑到他的怀里，埋下头以掩饰我眼中的恨意。

我那么好的姐姐呀，在裴越嘴里，不过是那些不需要在乎的人而已。

程东曦不是什么好人，你裴越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失去陛下的恩宠，哪怕是贵妃，也不得不面临宫中人的踩高捧低，以往衣食住行，样样种种，都得先供给贵妃挑选，现在却只能得到我挑剩下的东西。

每每看到宫女自贵妃殿中抬出摔碎的瓷瓶，我都会高兴的多吃一点饭。

太好了，要继续憋气呀，只有再也无法忍受，才会一步步走入我的陷阱。

15

贵妃病重的消息又一次传来，裴越不耐烦的嗤笑“朕又不是太医，去了又有什么用。”

说罢令人将来求见的锦绣宫女拉出去，谁料下人一时不甚，被锦绣挣脱开来。

她满含泪水的扑到裴越面前跪下，拉住他的衣角死死不放，高声哀求“陛下去看看娘娘吧，她这次真的病的很严重，娘娘说她知道后悔了，陛下，哪怕看在曾经她为你挡下刺客的份上，见娘娘最后一面吧！”

裴越本想将这胆大的宫女处死，听完她的话却犹豫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动容。

我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茶，当初太子遇刺，如若不是程东曦拼命为他挡下一箭，怕是也没有现在的皇帝陛下了。

而程东曦从此以后，每逢阴雨天，肩部都会疼痛难忍。

贵妃自己也明白，恩情如果总是提及，总会惹人厌烦，所以迫不得已才会以此为由，强求裴越去看她。

也是，朝着多位大臣
言也够了。

7

隔日，我在御花园内遇见被众人恭维着，骄傲明媚的宫装女子，哪怕大病初愈，也难掩倾国之色。

不用他人提醒，我已明白这就是还未得见的贵妃娘娘。

我故作娇弱的行了一个不甚规矩的礼。

周围有妃嫔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吃惊我的胆大。

贵妃骄横善妒，宫中凡是有妃嫔得皇上宠幸，必然遭到贵妃刁难报复。

我近日接连受宠，本就惹贵妃妒恨，不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算了，还敢主动挑衅。

只是大家都没料到贵妃反应会这么激烈，她脸色骤变，上前一步用力拔下我头上的松木发簪。

我的头发缠绕在发簪上，被拉拽得头皮生疼，被迫不断的求饶。

贵妃却置若未闻，只死死地盯着手上的发簪，厉声质问“你这发簪哪里来的？”

“是陛下，陛下给我的赏赐。”

“不可能！”贵妃勃然大怒，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贱婢，居然还敢撒谎。”

我捂着脸倒在地上低低哀泣，好不可怜。

“你们在干什么？”裴越震怒的声音传来，我猛的抬起头，扑到裴越的怀里。

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臣妾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要得到这样的羞辱。”

“贵妃”裴越把我半拥入怀，失望的看向萧贵妃“你何时如此容不得人了。”

贵妃怨恨的看向裴越，举起手中的木簪。声嘶力竭的控诉“我容不得人？陛下，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木簪。”

她不明白，再美的女人啊，只要有了嫉妒和怨恨，就会变得格外丑陋。

看到裴越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下意识的想向萧贵妃走去。

我立刻拽紧了他的衣衫，语气怯弱却坚定“只是一个木簪而已，哪值得姐姐对陛下如此质问？”

裴越顿了一下，面上出现权威被挑衅的羞恼。我感受到一阵失重，是他将我抱了起来。

“芸汐说的是，东曦
，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这簪子，确实是朕赏给芸妃的，朕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

说着裴越不顾贵妃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眼神，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转头避开他人的视线，对着程东曦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当然知道这木簪代表着什么，当初裴越与程东曦相恋时，许诺终有一日，会送她独一无二的山茶发簪作为礼物。

发簪将由裴越亲手雕琢，松木的材质是赞扬程家文臣之首的气节，热烈的红山茶是贵妃的象征。

年少时的许诺并非虚言，曾经的裴越也是真心实意的打磨着这一支木簪，只是木簪还未送出，便被其他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木簪也渐渐被遗忘，我在欢好后讨要它作为赏赐时，裴越半点不在意的答应下来。

所以程东曦，你看，男人的承诺多么可笑。

8

自那日过后，皇后对我的态度热切起来，总是邀我一起，或去凤鸾殿喝茶作画，或是在御花园里赏花。

看的最多的，便是牡丹和山茶。

她眼中带着笑意，素手拂过花丛，漫不经心的掐下一朵山茶。

“芸妃你看这山茶，美则美矣，终究比不上牡丹尊贵是吗？”

我顺从的附和“山茶小气，自然比不上牡丹雍容。”

说完话音一转“只是臣妾看来，这两种花虽美，都比不过臣妾南方见过的一种花来的可爱。”

皇后饶有兴致的反问“哦？这花叫什么名字。”

我笑着回应“晶露，或许种在山茶旁边，会长的更好呢。”

皇后了然“芸妃真是见多识广。”

9

当天晚上，我猝不及防的被闯进殿里的太监拖拽出门。

青玉惊恐愤怒的想要把人推开。

“你们干什么，我主子是芸妃娘娘，小心皇上知道，扒了你们的皮。”

带头的
是明日便是丞相府众人和程东曦凌迟之日，你不去看吗？”

“我就不去了。”我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姐姐良善，我也不想带着一身血腥气去见她。”

19

我在姐姐坟前搭了一个小木屋，每天起来和她说说话，给她烧点纸钱。

有一日出门却遇见卖菜的阿婆抱着一个小木雕自言自语，好奇的询问那是什么。

“你问这个啊。”阿婆热情的将木雕放在我的手上“这是清月娘娘啊！”

“清月娘娘？”我愣愣的重复她的话。

“女娃是最近搬来的吧，你不知道，清月娘娘可好了，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多亏了清月娘娘施粥我才能活下来，大家都说她死了。我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回去当仙子去了。”

我眼里含着泪水，高兴的回应“是，她肯定是回天上了”

你看，姐姐，你做的一切，并不都是没用的，大家从未忘记你的好。

就像你死的那日，那明明看到我躲在树后，却仿若未见的小厮。

就像从你福利院走出，成为贵妃身边宫女的锦绣。

就像……眼前的阿婆。

20

番外程清月

刚穿到这个叫黎朝的地方，我每日惶恐不安，只想要回去。

直到遇见将要被卖到花楼的阿星，我突然觉醒，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时代，那我总得做些什么。

于是我利用脑海里的记忆，像所有的穿越者一样，建商铺，卖肥皂。

赚来的钱都用于帮助贫苦百姓，说我善良也好，天真也罢。

来着和平年代的我，总见不得有人生活如此之苦。

何况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庇护所，一碗粥而已。

阿星是个很好的孩子，她冷静，聪明，我很多事情都还需要她帮忙解决。

我有时候想，要是在现代就好了，阿星这样聪慧的孩子，说不定还能考上清北呢。

我早已做好死亡的准备，毕竟我暗中教授他人读书
的往丞相府跑去。

姐姐的闺房一片混乱，桌上的物件大多散落在地上，小院里还留有溅射般的血迹。

我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时门外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赶紧躲在树后，两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一边收拾地上的残局，一边聊着天。

“清月小姐当真可怜，可惜好人没有好报。”

“嘘，不要命啦你，要怪就怪她风头太盛，碍了东曦小姐的眼。”

我立在树的阴影中，仇恨在心底疯长。

3

宫宴和乐，笙歌靡靡。

黎朝帝后端坐上位，端正威严。

我和南渝国使者站在大殿中央，听着传唱太监一点点宣读南渝国献上的贺礼。

待宣读结束后，使者上前一步叩首。

“禀皇帝陛下，为表南渝国诚意，吾王特献上南渝国第一美人芸汐公主。”

“哦”皇帝饶有兴致的走向我“抬起头来，让朕看看芸汐公主。”

我慌张的把脸抬起，直视眼前的帝王，又状若羞怯的低下头，露出细长雪白的脖颈。

我从皇帝满含惊艳的眼里，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乌发如墨，眸似秋水，白皙的脸含羞带怯，宛如一朵含烟的芍药，待人采撷。

皇帝似是很满意我的容貌，笑着吩咐“很好，确实当的上第一美人的，那就封芸汐公主为朕的芸妃。”

“多谢陛下。”我跪下接旨。

突然迫不及待得想要看到，贵妃看到我的时候的脸色。

4

贵妃娘娘素来是骄傲的，她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又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

她一生顺风顺水，养的娇纵肆意，忍不得一点委屈。

哪怕是家中庶妹，不过是得了太子一声夸赞，她也可以轻描淡写的将除去。

而太子尊贵，又怎么能记得清自己随口说过什么？

可惜任她与太子两情相悦，也抵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