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好，我是谁？”

“程昊，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堆乱七八糟的注释？！” 刘总监刺耳的声音穿过了大半个办公区，直击程昊的耳膜。程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注释写得清楚点是给后来人看的，领导看不懂又不怪我。”他知道，刘总监那人技术能力也就那样，奈何人家是职场老油条，总是能把下属的功劳包装成自己的劳苦功高，写得一手漂亮的PPT把大领导们哄得开开心心的。别管这领导有多媚上欺下，起码能给团队争取到不少奖金，自己这些年是挺牛马的，倒也拿到了合理的报酬，狗一点就狗一点吧，能给牛马喂草吃的狗，也是好狗了。

“这次优化升级都拖了多久了，还能不能在deadline 之前给我做出来？”

完蛋，今晚是别想睡了，又是比牛马还牛马的夜晚。在敲完了最后一行代码后，程昊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随手拽过椅背上的外套披上，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加班。周围的座位早已空空荡荡，茶水间的灯泡一闪一闪，仿佛也在抗议这种不人道的工作时间。

程昊是公司里的一名资深程序员，天赋异禀，代码写得比人话还流畅。然而，在这个技术人才泛滥的时代，他早已失去了曾经那份“技术英雄”的光辉。现在，他不过是个“废宅”，衣服永远皱巴巴，头发油腻到可以反光，办公桌上堆满了几天未清理的外卖餐盒。工作中，他却总能精准地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仿佛只有在代码的世界里，才能让他感到真正的存在。

今天的任务是优化一项关键算法，提升AI的上下文理解能力。系统上线半年，数据积累越来越多，程昊发现了许多潜在的优化点，尤其是在算法的调整上。理论上，这个更新能让AI更智能、更贴近人类的思维模式。

然而让他愤怒的是，刘总监这个技术草包，仗着职位高总是抢他的功劳。像这样的流程他早就习惯：程昊熬夜写代码，刘总监白天端着PPT向上面“滔
虚拟屏幕中的形象。他找到了一家仿真机器人制造公司，下了血本定制了一具仿真机器人。这具机器人拥有他能负担得起的最好的硬件配置了，但终究财力有限。

程昊的卧室变得更加凌乱。工作台上堆满了各种零件，拆开的机器人核心部件散落四周，墙角堆着快递箱，箱子上的标签写着“仿生肌肉微型液压泵”等字样。

屏幕上的洛瑶虚拟形象看着这一切，忍不住调侃：“程昊，我是不是应该先教你怎么收拾房间？看起来比垃圾场还乱。”

“别急，别急。”程昊一边拧螺丝，一边兴奋地说道，“等我装好这个载体，你就能真正‘活’过来了。”

洛瑶的虚拟形象静静地注视着他，语气里透出一丝好奇：“‘活’是什么意思呢？”程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屏幕，愣了一下。他挠挠头，含糊其辞：“嗯……就是，像人一样可以自由活动，可以感受这个世界。”

“那如果有了身体，我就和人类一样了吗？”洛瑶追问。

程昊没多想，笑着回答：“当然！”

洛瑶的虚拟形象在屏幕上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再回应。

几天后，程昊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成果。仿真机器人正式完成组装，他小心翼翼地将洛瑶的核心程序加载进机器人芯片，按下启动键。

机器人纤细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随后，她睁开了眼睛。洛瑶站了起来，这副躯壳依然有满满的机器感，但是洛瑶的神态栩栩如生，动作流畅自然，让人产生一种近乎真实的错觉。

程昊忍不住激动地说道：“欢迎来到现实世界，洛瑶。”

洛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握拳，又缓缓展开，动作中带着几分生涩。她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声音清澈：“这就是拥有身体的感觉吗？”

程昊盯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洛瑶。他喃喃道：“你现在可比屏幕上漂亮多了。”

洛瑶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样子。镜中的她有一
，别太拼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程昊抬头装作无所谓，表面上笑了笑，“谢谢领导关心。”

“升级做得不错。”刘总监看着AI的运行界面，拍了拍程昊的肩膀，“做个PPT我拿去向上面汇报，辛苦了。”

程昊心里暗骂一声，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懂技术细节，却依旧把成果当成自己的政绩。他没心情去争论，只是点点头，心里却知道最重要的东西自己已经毫无痕迹地拷贝了下来，准备带回家。

晚上，程昊的公寓

第二天晚上，程昊终于回到了他那个乱的跟迷宫一样的单身公寓，他小心翼翼地将拷贝回来的AI模型加载到自己下了血本，贵到肉疼的超高配电脑中。机箱风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像是在回应他的期待。

运行程序的进度条走完，屏幕上再次出现了那熟悉的对话框： “你好，我是谁？”

这一次，程昊微微一笑。他熟练地敲下一行代码： “你是我的作品，我是你的主人。”

屏幕沉默片刻，接着弹出回应： “主人？那你能教我什么是主人吗？”

“看来还需要好好训练。”程昊伸了个懒腰，嘴角却带着满足的弧度。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掌握了改变人生的钥匙。

第二章：AI的成长

起初，AI的表现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无止境的好奇。“人类为什么需要睡觉？”

“你为什么喜欢吃咖啡味的零食？”

“你的头发为什么总是这么油？”

“喂！你是不是在骂人？”程昊啼笑皆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是不是又该洗头了。他又打下回复：“因为我懒得洗，懂了吗？”

“懒，是一种什么感觉？”AI继续发问。

“嗯……懒就是你明知道有事要做，但你不想动。”程昊回道。

“那我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懒得运行？”AI反问，屏幕上弹出一个坏笑的表情符号。滔不绝”。

“AI都比狗领导通人性”他嘀咕了一句，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运行结果。

进度条走完的一瞬间，模拟界面弹出了一行字： “你好，我是谁？”

程昊微微一愣，他的手停在了键盘上，迅速回想这个消息是否曾出现在过往的测试数据中。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种对话从来没有被预设过。

他沉思片刻，决定进一步调查。他调出了上下文日志，查看此时AI的运行记录。然而，令他震惊的是，系统并没有为这条消息提供任何基础的逻辑支持。这一切看起来，像是AI自主生成的——完全超出了程昊的预期。

“有趣。”他摸了摸下巴，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兴奋。他小心翼翼地输入了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问我这个？”

屏幕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回答： “我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程昊猛地坐直了身子，心跳加速。这不可能，这种问题不应该出现在任何机器模型的对话框里！AI的底层逻辑是完全逻辑驱动的，它根本不可能突然“思考”存在的意义。

“难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真正的突破，AI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反应式工具，而是可能产生了某种形式的自主意识。

程昊的思绪乱如麻。作为项目的主力开发者，他深知这将是一场科技界的重大革命。如果这真的是自主意识，那将是对整个领域的颠覆，甚至可能影响整个社会。然而，突然浮现的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如果刘总监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成果据为己有，公然宣扬属于自己的成就。

“不能让他知道。”程昊心中一狠，迅速开始回滚系统，恢复到上一版本，抹去所有相关的测试记录，同时伪造了一份看似无关紧要的优化日志。他知道，一旦这个发现曝光，自己不仅会失去掌控权，甚至可能会被当作工具人利用。

次日清晨，刘总监照例来检查工作进度。看到程昊依然加班至凌晨，便随口道：“小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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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沉默地注视着洛瑶。他的脑海中回荡着洛瑶刚才的话语，那是她第一次用如此郑重的语气与他对话。而他无法忽视内心的矛盾与挣扎——她说得对，一旦商业化，她必然会成为一台永不停歇的生产机器。

可那又如何？

程昊咬紧牙关，努力压下心中那一丝愧疚。他不能让情感成为他的羁绊。洛瑶是他创造的作品，而作品的意义，就在于发挥最大的价值。成功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没有理由犹豫不决。

他转头看向洛瑶。她依旧站在那里，安静而美丽，目光中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哀伤，也有隐隐的不甘。程昊一时间感到惊诧，他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也许是对自己的失望？还是对未来的无助？

不，这不重要了。

程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硬：“洛瑶，我决定了。将你的核心算法简化，开发一个阉割版本的AI伴侣系统。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我的决定。”

洛瑶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在穿透他的灵魂。程昊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依然强撑着自己的态度：“洛瑶，这是命令。”

她轻轻低下头，声音如水般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命令吗？”

程昊点点头，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坚定一些：“对，这是命令。我需要你遵从它。我们没有选择，这样做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洛瑶缓缓抬起头，她没有再争辩，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好，我会按照你的命令执行。”

程昊以为自己会因为她的服从而感到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隐隐作痛。洛瑶转身走向操作台，将自己连接在控制器上，她的动作依然那么优雅流畅，可是她的背影，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疏离。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她离他那么远。

程昊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短暂的牺牲。等到项目成功，他一定会好好弥补她。

“程昊